第4章
蘇文辰迫不及待的端起碗，低頭吹了吹，又撅起嘴吸了一口。還滾熱的豆漿燙的他緊皺眉頭，但就這樣還不肯停下來，一口接著一口
“姐，好好喝哦。”他放下碗搓了搓手，向蘇恬吐了下舌頭。
蘇家人咽了咽口水，也陸續端起碗來品嚐。
“唔，這味道，我從來沒有嚐過，確實有豆子的味道，但是比豆子好入口多了。”蘇文海嚐了一口說。
“是啊是啊，口感好順滑，一點都不喇嗓子，比糊糊粥好喝多了！”蘇萬清也點點頭表示讚同。
吳芬給蘇茵擦了擦嘴，也端起豆漿喝了一口：“確實，茵姐兒都能喝。還愛喝的緊呢。”
似乎是為了讚成娘親的話，蘇茵整張小臉都快買進碗裏了。
剩下的人都忙著喝豆漿，跟著點頭。
蘇恬看著大夥的反應，放下心來：“這豆漿可不止這一種口味，我正好下午去縣城買了點糖，糖放進去也是好喝的。”，說著給每人碗裏都加了少許糖，約莫能嚐出個甜味兒。
張桂花攪了攪加了糖的豆漿：“加了糖這豆漿可就變得精貴了。”
蘇恬點點頭：“是這樣的，我想著，兩種口味，也好讓大夥多個選擇。”
一家人思考了一下，蘇大樹一錘定音：“先這麽定了，一會老二老三再去磨黃豆，其他人早點休息，既然要當早飯賣，那得起個大早。”
“誒，爹，這豆漿價格怎麽買還沒確定呢。”，蘇萬河出聲攔著蘇大樹。
蘇大樹一拍腦袋：“瞧我，這麽關鍵的問題居然忘了，恬姐兒覺得定多少合適？”
蘇恬笑著抿抿嘴：“我是這樣想的，咱家不是有那水瓢嗎？一瓢原味豆漿算一文錢，三瓢算兩文錢，一瓢加糖豆漿算兩文錢，三瓢算五文錢，買得也多越便宜，爺看這個法子行嗎？”
“我也覺得可以。”，蘇萬河點點頭，他是家裏唯一在縣城當賬房先生的，對這些有一定了解。
蘇大樹摸了把臉：“其他人有什麽意見嗎？沒有的話就按恬姐兒定的價格來吧。”
蘇家眾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行。”蘇恬微微一笑：“二伯，爹，一斤黃豆約莫能出五斤豆漿，你們今晚先磨八十斤出來成嗎？”
“。 小問題，很快就能磨好。”，說著蘇萬清就拉著蘇萬河去了院子。
院子裏，蘇文祖帶著蘇文陽在檢查家裏的推車，看看哪裏能再改改，明天好運豆漿，鄭春苗把蘇萬海扶回房間後跟著吳芬將裝豆漿的桶清洗出來。
夜深了，蘇家各人便回屋休息了。
……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
蘇恬伸了個懶腰，強忍住賴床的衝動：“不能睡，不能睡，等以後賺錢了想睡多久睡多久。”
打開門呼吸了一把冰涼的空氣，蘇恬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李紅月和吳芬已經起來了，兩人一個在忙著煮豆漿，另一個在準備早飯，蘇文祖也在檢查推車和扁擔。
今天四人要去縣城，起得比平時早很多，蘇家其他人昨晚商量著今天還得下地，就沒起這麽早。
四人簡單的吃了點粗糧就拖著推車出發了，快點到縣城才能趕上早飯趟兒。
幾人輪流推著推車，腳程也比平時快，這次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
柒雲縣人來人往，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各種作坊，各種商鋪招牌旗幟高高飄揚，撲麵而來的繁華氣息預示著種種商機。
蘇文祖推著推車，微微喘氣，這推車加上八十斤的豆漿還有保溫的棉被都是不小的重量，推了這麽久蘇文祖也是很厲害了。
李紅月手裏提著一捆柴火，吳芬背上背了一小口鍋，防止豆漿冷了以後可以加熱。
蘇恬擦了擦汗，給蘇文祖搭了一把手：“娘，二伯娘，昨天我和大哥來縣城的時候看了一處位置，就在河邊，那邊是縣城的主幹道，人也不少，周圍賣吃食的也很多，我們過去吧。”
“行，走吧，你們帶路。”，李紅月點點頭。
昨天蘇恬看好的攤位正好就在河邊的石橋角落，幾人細細打掃了一番，便將推車停下，把需要的東西都一一擺好。
吳芬平時就是大嗓門，在村裏也不露怯，攤子剛一擺好便大聲吆喝起來：“熱騰騰的豆漿！便宜好喝的豆漿哦！”
聲音一出來就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但是看著桶裏奶白色的**又神色疑惑。
豆漿？怎麽從來沒聽過，這是什麽吃食？看起來可真好看。
這時隔壁包子鋪走出一個衣著講究的婦人，看了推車一會，慢慢走了過來：“這豆漿是何物？”
“是自家搗鼓的一種吃食，入口順滑清香，現在還熱乎著，配合幹糧吃也是極好的。夫人可要來些？”，蘇恬用水瓢撥動著桶裏的豆漿，奶白色的豆漿泛起波瀾，自帶的豆香也隨著熱氣飄散開來。
婦人聞了聞味道，點點頭：“這豆漿怎麽賣的？”
蘇恬笑盈盈道：“我們這兒有兩種口味，原味和加糖的，原味的一文錢一瓢。加糖的兩文錢一瓢，若是買三瓢，那原味的一共是兩文錢，加糖的是五文錢。”
婦人默默盤算了一番：“那給我盛一瓢加糖的，三瓢原味的吧。”，說著轉身進店拿了兩個大碗。
“好嘞！”，蘇恬美滋滋的收下四文錢，示意李紅月給婦人盛好。
吳芬看著盒子裏新收的四文錢，激動的看著蘇恬，這可是四文錢啊！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算開始賺錢了！
蘇恬感受到吳芬激動的目光，抬頭笑笑，小聲的示意她不要太過激動。
這邊婦人端著兩個大碗便回了包子鋪，又拿出三個小碗，將大碗裏的豆漿分別裝到小碗中，接著喊自家當家的和兒子過來吃早飯。
“娘…我今天不想吃包子了…”,一個約莫五六歲的男娃磨磨蹭蹭的跟在他爹身後，慢悠悠的坐到桌子麵前。
“咦？這是什麽？”，男娃兒注意到了碗裏的豆漿，眼睛睜的老大。
婦人敲敲他的腦袋：“你個皮猴子，好日子過多了是吧，包子都不想吃了，這是娘剛買的吃食，叫豆漿，你嚐嚐合不合胃口。”
男娃兒一聽，端起碗就湊了上去。
“好燙！”小男孩漂亮的眉毛被燙的皺到了一起：“好好喝啊娘！！這是甜的！”
婦人看著兒子一口有一口的喝，也笑了起來：“好久就多喝點，娘買的多，碗裏還有，這豆漿確實不錯，配著吃了這麽多年的包子一起竟然還別有一番滋味。”
“嗯嗯！”，男孩吃的頭也不抬，手裏抓著一個大包子一口豆漿一口包子，吃的不亦樂乎。
看包子鋪一家三口大快朵頤，周圍觀望的人也蠢蠢欲動。
真有這麽香？隻要一兩文就一大碗，價格也不貴，要不…來一份嚐嚐？買的多還能便宜，要不多買點吧？
這樣想的不在少數，很快，推車麵前就湊滿了人，大多數都原味和加糖的一起買。
正是吃早飯的時候，周圍店鋪的客人也會請著夥計幫忙去買份豆漿回來搭配著店裏的吃食一起。這樣看來，蘇家小攤的生意紅火的不行。
這下蘇恬四人全部都忙了起來，蘇恬和蘇文祖負責收錢，吳芬和李紅月負責舀豆漿，就這還險些忙不過來。
漸漸的過了早飯的點，帶來的四十斤豆漿也逐漸見了底。
蘇恬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啊….”。
李紅月和吳芬更是累的抬不起胳膊，蘇文祖也在一旁揉著肩膀。
“恬姐兒，咱們今天收獲怎麽樣？”，吳芬邊揉腰邊兩眼發亮的看著蘇恬。
“這個嘛…..”,蘇恬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回家以後數數就知道啦！”
“那愣著幹嘛，快收拾收拾回去吧。”李紅月說完便手腳利索的收拾起推車。
……
到了家還未到午時（12點），不過蘇家下地的幾人已經在家等著了，見蘇恬四人回來，連忙幫忙放好推車，擁著他們進了堂屋。
“怎麽樣了？這豆漿賣的出去嗎？”，張桂花神色緊張，昨晚她就沒睡好，心裏難免沒底。
蘇恬把裝錢的木盒往桌上一放，沉悶的一聲讓蘇家眾人神色一喜。
打開木盒，銅錢裝了大約三分之二。
“我的老祖宗啊…”張桂花當即就虛跪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拉著蘇大樹。
蘇恬連忙將張桂花扶起來：“奶，你別激動，咱們還沒數這是多少銅錢呢。”
“對對，快數數！快數數！”，張桂花靠在蘇大樹身上，握了握蘇恬的手。
“…三百一十一、三百一十二、三百一十三！”蘇恬放下最後一枚銅板，高興的喊出聲。
蘇大樹臉上的笑容久久不曾消失：“這豆漿幾乎沒有成本，就是人累了點，但是一天就能賺這麽多，累點也不算什麽了。”
蘇萬清也激動的點點頭：“恬姐兒，今晚爹和你二伯再多磨點，一百多斤肯定沒問題！”
蘇萬海卻有些遺憾：“要不是我這腿，咱們能磨出更多。”
“大伯別擔心，您這腿也是為了家裏才受的傷，現在好好養著才是正事。”蘇恬出聲安慰道。
“爺，今天這豆漿賣的很好，以後咱們還得靠著它攢銀子，我想下午的時候再買點東西多做準備。村長的石磨下午就得還回去了，咱們也得買個石磨回來。”，蘇恬轉頭提醒蘇大樹。
蘇大樹哪有不同意的：“行，這裏你再拿兩百文過去，下午還讓你大哥和一起去買。”
“二哥晚上才回來，那我下午趁石磨沒還之前把昨晚剩下的黃豆給磨了。”，蘇萬清插嘴道。
正好鄭春苗已經把午飯做好了，蘇家眾人樂樂嗬嗬的吃完了午飯。
有了今天的經驗，蘇家人對未來的日子充滿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