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的迷妹

晚上九點,齊靜堂一身疲憊的下班,看到楚望發來的WX,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家夥,這算什麽,偷家?他好好的上著班,楚望隔山打牛給他點了個炮?

雖然覺得盛琳不會小題大做,但是顯然楚望小題大做了,搞得他現在都有點心神不寧的。

要不,先打個電話回去探探口風?

他想到就做,一個電話撥過去,盛琳許久才接起,語氣懶懶散散的:“嗯?”

“盛琳?嘿嘿,我下班了。”

“……摔斷腿了?”

“啊?沒有沒有。”

“哦,我還以為你要我來接你。”

“那不是,那不可能。”齊靜堂連忙否定,問,“我買點夜宵回來,想吃什麽?”

“……吃夜宵你才是主力,問我做什麽,想吃什麽自己買。”

“那我整點兒螺螄粉?”

“可以,上天台吃。”盛琳出乎意料的利落,“微辣,謝謝。”說罷就掛了電話。

齊靜堂捂著手機在那站了一會兒,倒吸一口涼氣,低頭給楚望發WX:【明天要是聽說有男性意外墜樓,絕對跟盛琳無關知道嗎?!】

楚望:【……對不起,兄弟。】

齊靜堂回去後,門都沒進,提著兩碗螺螄粉直接上了天台,沒一會兒,盛琳閑庭信步的過來了,迎風聞了一下螺螄粉的味道,歎了口氣,兩人趴在天台的圍欄上,一人一碗默默的吃了起來。

齊靜堂忙得很,一邊吃一邊小心觀察盛琳的表情,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任何有效的結論。倒是盛琳先開腔了:“幹嘛?”

“楚望聯係我了。”

“哦,他要我查我自己?”

“是啊,他不聽說,大水衝了龍王廟。”

“我那麽嚇人?”盛琳嗦了一口粉,笑意盎然,“我好像沒對他做什麽吧?”

“我現在感覺他這人就是神神叨叨的,你說網紅那案子,什麽都明明白白了,就他梗著,非要說什麽感覺不對,壓著不讓結,一個人在那死撐。”齊靜堂發現盛琳並不反感這個話題,立刻獻寶似的繼續道,“還有更誇張的你知道嗎,兩三年前還有個案子,哦不對,就是三年前,有個教授性侵女學生的案子,反正那時候他還在警校呢,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他也非說有問題,碰到個南邊來的警察都要多問兩句……”

“這個我知道,”盛琳似笑非笑,“之前不是一起吃燒烤的時候,他說起的嗎?問的是那個方隊長?”

“哦哦對,你也在。”齊靜堂撓撓頭,冷風帶著臭味拂麵,他也冷靜了一點,歎氣,“反正我就想說他就是那樣的人,你別怪他。”

“嗯。”盛琳低頭攪著粉,“不怪,有什麽好怪的。”

“也對,反正又跟你沒關係。”

齊靜堂說完,總覺得哪裏不對,他飛快的 瞥了她一眼,小心道:“確實跟你沒關係……吧?”

“嗯?”盛琳回神,嗤笑一聲,“誰說沒關係。”

“啊?”齊靜堂神色一緊。

“我是吃瓜群眾啊。”

“……哦,哈哈。”齊靜堂附和的笑了兩聲,一臉心有餘悸。

盛琳微笑依舊,她看著夜色下齊靜堂的臉,天台的燈光昏黃,他的身高卻恰好擋住他身後的燈,顯得頭上圈了一層光暈似的,帶著股莫名的美感,可偏偏臉卻因為背光,愈發陰晴不定。

她垂眸,又攪了攪吃了一半的螺螄粉,道:“你工作穩定了?”

“嗯?”齊靜堂回神,“哦,差不多吧。”

“那有空一起出去逛逛吧。”盛琳笑道,“夜流河?”

齊靜堂不知道為什麽盛琳對他家門前的河為什麽這麽執著,亦或是不明白為什麽她對她自己寫的《夜流河》比他還上心,但是不管怎麽說……那是盛琳主動邀請他一起出去旅行!

別說那裏已經不是他的家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甘之如飴!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一手一根竹筷,抱拳鄭重道。

盛琳笑了一聲,拿起碗往天台門走去,留下一句淺淡的歎息:“這可是你說的。”

另一邊,楚望洗了碗,正癱坐在懶人沙發上唉聲歎氣。

一旁的林婭直翻白眼兒。

這男人死皮賴臉擠進來的時候她居然還暗自高興了一下,結果剛進來又不知哪根筋抽住了開始在那發病,大概腦子裏又對某個案子耿耿於懷了。

怎麽會有人明明手頭沒活兒還那麽有心天下的?她是在跟範仲淹交往嗎?!

“你找的PS大佬拒絕你了?”她忍不住嘲諷他。

“不是。”楚望緩慢的搖頭,“別提了,說了你都不相信。”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信不信。”

楚望嗬了一聲,一句話總結:“我找的PS大佬就是馬賽克本人。”

林婭果然驚了:“你是說,那個大佬就是站在洛可可醬身後那個馬賽克 ?!”

“對啊。”

“有那麽巧的事兒?”

“都說你不會信了!”

“你也真是……厲害。”林婭來了點興趣,“那個大佬是誰,畫家?”

楚望此時已經沒什麽隱私可講了,斷斷續續把跟盛琳認識的經過說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作為一個正在苦苦挽回女友的男人的求生欲,他還反複強調自己不喜歡盛琳。不僅不喜歡,還犯怵的那種。

林婭心馳神往 :“還有人能鎮住你,牛逼。”

“什麽鎮不鎮的!我就是,不擅長,和她那類人,打交道而已。”

林婭作為一個技術宅,此時手指連點,已經開始搜盛琳的信息了,一邊看一邊問:“那她有沒有跟你說她跟洛可可醬什麽關係?”

“說了啊,點頭之交。”

“哇,畫得不錯誒。”林婭似乎已經被盛琳圈粉了。

楚望危機感頓生,彈起來:“你可別學她啊!”

“我學不學她關你屁事……喔,這圖我看過!有一陣子超火的!C站好多視頻都拿它做封麵誒!”林婭興奮起來,指著一張畫著一個章魚纏著一個女人的圖,“我一直以為這是哪本克蘇魯小說的書封,是歐美大拿畫的,沒想到是她!”

楚望一聽到林婭提起C站就頭皮發麻,那個二次元聚集地一樣的網站從點開網頁開始他就看不懂,可偏偏林婭卻是深度用戶,要不是他能坐下來陪她看看C站的電影,他自己都要奇怪自己怎麽能和林婭走到一起——共同語言不僅少,還有可能為負!

林婭已經對盛琳很有興趣了,鼠標連點看著網上有關“八難”的消息,那架勢比楚望查案子還認真,除了嘴裏時不時的冒出“哇牛逼”“哎這張也是她畫的”“啊啊啊艾米莉亞居然可以這樣 ”“天啦她是神仙嗎”等不理智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一臉慎重,整個人坐直,雙手合十深呼吸了一口,隨後鄭重的用鼠標點擊了一下,虔誠道:“我關注她了。”

楚望:“……”他已經對這個憑次元分人群的世界絕望了,起身去走了出去,留下林婭繼續興致勃勃的視奸盛琳。

許久以後,已經搜刮了一輪盛琳的畫作的林婭美滋滋的回到搜索引擎,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漏網之魚,卻在看到一個標題鏈接時視線一凝。

【[講座]插畫家八難:論如何自黑暗中汲取熒光】

而讓林婭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講座的內容,而是這個講座的下方的鏈接標簽:江州職業技術學院。

新聞時間,三年前。

“江州……”她喃喃道。

她沒去過江州。

但這個城市讓她刻骨銘心。

她和楚望大三相識,大四確定關係,卻在期末的時候差點分手,就是因為這個江州……的某個藝術學校!

“南藝。”她忍不住喃喃出聲。

當初兩人對這個案子的看法有了巨大分歧,她覺得那教授的死就是報應,而楚望非要從“理性”角度考慮其中人為的可能性,甚至為這個案子改了畢業論文的主題,每天廢寢忘食的在網上搜索蛛絲馬跡,就是為了證明教授的死不是意外,亦或者是一種必然的意外。

如果不是對自己吃瓜群眾的身份有自知之明,又在一年的相處中摸清了楚望的尿性,她恐怕早就和他成為路人了。

——事實上那時候他在一邊倒的輿論中堅持的樣子還挺有魅力的。

林婭晃晃頭,努力甩掉時隔三年卷土重來的不適感,下意識的起身走出去,一邊走一邊道:“楚望,你知道盛琳她也去過……”她腳步一頓。

客廳裏,楚望懷裏抱著一罐未打開的啤酒,歪斜在沙發上,已經睡得人事不省,輕輕的鼾聲有規律的起伏著,微張的嘴角有晶瑩的色澤正在流淌。

“……”何其熟悉的一幕啊,還好今天他沒在她吃晚飯的時候過來,否則又要和過去某幾次一樣,吃著吃著,一頭砸在飯碗裏。

林婭搖搖頭,轉身拿了一張毛毯,過去給楚望蓋了,轉頭看到門邊的全身鏡裏,是一張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的臉。

鏡子裏的她轉而咬牙切齒,對著楚望虛空揮了揮拳頭,卻又想起什麽,微微撩開毯子,抽出那罐冰涼的啤酒。

把啤酒放回冰箱後,林婭再次回到電腦前,點開盛琳的那個講座鏈接看了一眼,發現隻是一個簡單的通知,供稿者就是江州職業技術學院的漫畫社,並沒有具體內容,再搜,或許因為年代久遠,或者影響太小,亦沒有相關的類似信息。

隻是碰巧而已吧。

腦中冒出這個念頭,卻被這個“巧”字帶來的似曾相識感震了一下,林婭發了會兒愣,聽到外頭楚望的呼嚕聲,苦笑了一下。

真是近朱者赤,連疑心病都會傳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