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視頻
“這麽點？”
合適嗎？合理嗎！
管家：“試用期工資普遍不高，半個月可以轉正，轉正後是十萬。”
林津渡問：“轉正的條件是……”
“各項參數保持合格。”
林津渡沉默了一下：“那如果轉正失敗呢？”
管家：“被裁。離職前可以去虞氏旗下的商場專櫃選一件七十萬內的奢侈品，或者折現帶走。”
“……”好完善的規章製度。
管家冷冷道：“總之，收起你那不到一萬的示好。”
他的不屑讓林津渡暗自頭疼。
剛來就頭鐵地去收買管家，原身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不過作到骨子裏，又蠢到令人發指的配角，確實很容易拉仇恨，還方便調動讀者情緒。倘若他是局外人，絕對會讚賞地海豹拍手。
但現在穿成了備胎本胎。
林津渡轉身下樓。
有偷吃的前車之鑒，管家機警阻攔：“別忘了你的身份。”
不就是備胎？
林津渡淡定：“我去胎動一下。”
“……”
·
小花園暴露在落地窗外。
替身一駕到，立刻招來花匠的側目。
林津渡無視關注，一路前行。沿途兩側花姿百態，漂不漂亮是其次，主打一個名貴。
“你猜是這花貴，還是我貴？”
係統40有問必答：【那要看是把你整體賣還是拆開賣。】
“……”
林津渡在一處亭子坐下，打開手機聊天界麵
虞熠之的頭像是一株茉莉花，和他那張揚的性格完全不符，八成又是和白月光有淵源。
“和我說說男主的具體信息。”
【盡信書不如無書。】
“先說。”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玩虛的是吧？
林津渡嗬嗬一笑，開始左右甩頭，淺淺紮根在他大腦的係統頓時有了暈車感。
【別晃了。】
它解釋：【這個世界出現了問題，我所掌握的信息量未必正確，就像我先前給你黑錯房門，險些遠程睡錯人。】
林津渡鍾擺一樣的頭哢地停住：“沒事，你說，我自有判斷。”
【虞熠之，男，二十四年前出生在第二人民醫院，接生醫生是……】
林津渡打斷，說了幾個古早霸總的特質：“睡眠障礙，腸胃脆弱，身世曲折，他有沒有哪一條符合？”
既然惡毒炮灰都是按照標準模板來，霸總多少沾上點標配。
找一個切入點很重要。
【全中。】
【我這裏關於男主的標簽是：偏執，愛恨極端，霸道自我。】
林津渡立刻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係統40開始講述起虞熠之的身世：【虞熠之是虞家收養的養子。虞氏夫婦的獨子自小病弱，虞家老太太在世時，找大師算過，說因為孩子八字太輕，最好再收養一個八字重的壓一壓。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他們從孤兒院領養了虞熠之。】
林津渡納悶：“孤兒院的孩子一般不是不知道具體八字？”
【虞熠之幼年父母雙亡，沒有親人願意收養，幾經輾轉最終還是送往了孤兒院。】
【過早嚐盡人情冷暖，使得他個性極端，有嚴重的睡眠障礙。】
【虞家長子近年來主要開拓海外業務，虞熠之負責國內，不過近期兩邊業務在整合，他經常來回跑。】
林津渡挑眉：“一山不容二虎，現在虞熠之想要得到整個虞氏？”
【那倒不是。】
【他這次是正常出差。】
【虞熠之很怕他這位名義上的哥哥。】
係統40忽然自說自話：【可能這就是影響我判斷的原因，男主的能量竟然不如配角強，這個世界果然崩得很厲害。】
林津渡關注的是其他方麵，眉頭緊皺：“照這麽說，前麵和我視頻的很有可能是男主他哥？”
【嗯。】
嗯你大爺！
林津渡深吸一口氣，隻希望以後千萬別碰到男主他哥，否則解釋不清黑進人家電腦的事情。
還好，虞熠之這位名義上的兄長一直在國外，正麵碰到的概率不大。在虞熠之眼裏，自己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更不可能主動領到家裏人麵前。
【虞熠之早就出來單住，這棟豪宅裏沒有其他虞家人。】
係統的話給林津渡打了一劑定心針。
接下來林津渡看了一下天氣預報，什麽都沒做回了房間。由於吃零食的“惡習”，一直到晚上八點隻有一頓代餐。
入夜，林津渡開著燈，兀自陷入沉思。
他做保安的時候，偶爾也會幫忙看一會兒小孩子，哄睡覺隻是基本技能。如今工作性質不變，隻不過要哄的是個跋扈的大魔王。
對待不肯乖乖入睡的目標，首先要創造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對成年人來說，陰雨天氣有利於助眠。
運氣不錯，他有三天的任務時間，而明天全天有雨。
“再者便是講故事，唱唱歌，給點獎勵誘哄什麽的。”林津渡自言自語，“這些應該很難派上用處，不過也不一定，虞熠之一個童年缺愛的，指不定就吃這套。”
【我可以進一步暫時開發你聲音中的能力，賦予輕微短暫的催眠效果。】
林津渡眼前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係統40號為您竭誠服務，服務項目包含賦予聲音百分之十的催眠效果，單次收費一萬元。】
係統40敲重點：【新手任務完成可獲得十萬，你不虧。】
如果係統真有這個本事，任務成功的概率確實要提升一大截。
“可以……”
【不可以。】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係統直接打消了林津渡的美好暢想，【任何項目體驗謝絕賒賬。】
緊接著，係統報出了原身所有的身家：五千元。
“他賄賂管家不是都拿出一萬？”
“沒有，原身是想預付兩千，剩下的等下個月發了工資再給。”
“……”
【不過我這裏有放貸業務，剩下的可以貸款。貸款基準利率為三天內（含三天）享貸款年利率10％，三天至七天（含七天）年利率30％。】
林津渡：“七天後呢？”
【給一個頭七的時間都還不上，去死吧。】
“……”
如果係統真的這麽冷酷，不會一開始想著撈他一把。林津渡有感還不上也不會死，當然他不會直接開口挑釁對方。
萬事開頭難嘛。
想通了這點，林津渡關燈上床睡覺。
翌日，果然是個陰天，天空中的烏雲遊走出了纏綿悱惻之感。
早午餐隻有幾根青菜和營養品，外加一小碗粥，林津渡瞬間喪失了一半活著的樂趣。
【你可以點外賣。】
別墅那麽多雙眼睛盯著，目前又欠貸。林津渡說：“搞錢重要。”
昨天好友申請後，他再沒聯係虞熠之，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欲擒故縱。
算了下時差，在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林津渡終於發起了第一次的視頻通話。
滴滴——
他耐心等著那邊給出回應。
……
H國。
作為《天邊月光》的男主角，虞熠之是個絕對的戀愛腦，不然幹不出來四處找替身這件事。但因為白月光“早逝”的設定，虞熠之的降智也隻體現在找替身一事，而替身又無法幹擾他的決定，是以本質上虞熠之依舊算是個事業批，性格張揚。
此時虞熠之正在闔眼休息，腦中想著企劃。他有著強烈證明自己的欲望，希望能借這次收購出頭。
這種展示欲一部分來自於原生家庭，但更多的來自於他的哥哥虞諱。
虞諱原名虞暉，因幼年多病，老太太在世時覺得這個名字不吉利，念音似落日餘輝，但又有說法，輕易改名改不好的話易損福氣，於是折中取了一個“諱”字，有隱蔽之意，希望將疾病苦痛瞞過去。
由此可見，老太太是個較為迷信的人，也正因此，才會因八字之說讓虞諱的父母把虞熠之接來虞家收養。
然而和那副羸弱的身軀不同，虞諱做事狠戾，一旦決定了便以雷霆之勢出擊。
虞熠之在各方麵都差對方一截。
現今的收購案很重要，他好不容易爭取來一次全盤負責的機會，這個節骨眼上不允許一絲一毫的差池。
“隻要這次收購做得漂亮，我也算是能入董事會那些老家夥的眼了……”
半靠在名貴的木質椅子上，虞熠之處在一種十分疲憊，卻又難以入睡的狀態。
嗡嗡~手機倏地震動個不停。
屏幕上閃爍的頭像十分勾人。
等反應過來不過是個替代品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按在接通上。
視頻成功連接——
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蛋出現在手機屏幕中。
虞熠之微微眯眼，他把人領回別墅當天就急著出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對方和初次見麵時有些不同了。
另一邊林津渡同樣審視著原男主。
虞熠之的長相不必多提，是一種棱角分明的俊帥，連頭發都透著幾分不羈的氣息，仿佛他體內有著取之不竭的精力。
林津渡不自覺和昨天視頻裏的男子對比起來。
身為男主，虞熠之有一種天然強大的磁場，但給他的感覺竟然不如昨天那個蒼白瘦削的男人。
“我不喜歡愛耍小聰明的人。”虞熠之的聲音把林津渡從比較中拉回神。
他沒有給過手機號，管家也不可能做多餘的事情，那必然是對方用了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林津渡心道我懂，你哥也不喜歡。
他從虞熠之的神情中看出一絲煩躁。再看男人眼中的血絲，頓時明白這是睡眠不佳產生的遷怒。
“你最好有足夠重要的事情找我。”虞熠之長眉橫挑，手腕表盤裏的鑽石在小夜燈暗淡的光芒下熠熠生輝。
強調了足夠兩個字，仿佛林津渡如果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就要立刻從別墅中滾出去。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我來賣藝。”
“我很會哄人睡覺。”林津渡用詢問的眼神望著虞熠之：“要體驗一次嗎？”
因為過於離譜，虞熠之語塞了一瞬：“……”
六秒的沉默被解讀成了默許。
林津渡坐在床邊，姿態慵懶隨性，背後是綿延的陰雨天氣，磅礴的雨聲透過平板傳到對麵，組合成適合安眠的好天氣。
他唇瓣動了動，和係統做了貸款交易後，開始用更加慵懶的聲線哄人入眠。
係統作出提醒：【催眠效果隻能持續半小時，請抓緊時間。】
林津渡：“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
係統：？
虞熠之：？？？
“廟裏有個老和尚在和小和尚說故事，老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說故事……”
對比產生美好，林津渡聽過很多精彩的故事，但終歸是哄小孩的，虞熠之是個成年人，隻會覺得幼稚。
不過有這個故事打底，先降低一下期待值，再反手掏出一個有劇情的，效果就不一般了。
林津渡講了須臾這個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
正當他準備正式進入主題，換一個正常的睡前讀物時，虞熠之不知何時竟闔著雙目，手機被他放在了一旁桌麵的支架上。
這麽缺愛嗎？
講個故事就能秒睡。
實際林津渡的聲線天然具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係統又增加了百分之十的催眠效果，整個一套組合拳。
不過最為關鍵的是，虞熠之連續多日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他麵對的都是商場上一等一的人精，不能有片刻鬆懈。
林津渡在他眼裏，不過是個收了錢什麽都願意幹的蠢貨，從內到外洋溢著廉價。
麵對這樣一個低層次的人，虞熠之不用保持太高的警惕。
神經鬆弛的一瞬間，睡意立馬席卷而來。
太順了。林津渡驚喜。
隻要虞熠之多睡一會兒，天一亮，十萬到手。
蒼天助我。
叮咚——
下一秒，門鈴聲響得特別嘹亮。
林津渡：“……”
哪個天理難容壞他大業的孫子？
虞熠之瞬間被驚醒，起身開門。
“哥？”門一開，他目中充斥著驚訝，緊接著就是不安。
這麽晚了，對方突然來找自己，肯定有大事，而且不是好事。
虞諱身體不好，一雙狹長的雙目卻透著過分的清明，細看竟還能瞧出一絲嚴厲。
他的視線落在桌子上。
虞熠之先前急著開門，手機還在桌麵支架上，裏麵林津渡的一張臉清晰可見。
林津渡正在另一邊探頭探腦，想要看看是誰壞了自己的好事。
這一探，猝不及防和虞諱對上。
是他。
林津渡心中一驚。
虞諱顯然也認出了林津渡，視線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此刻虞熠之心中同樣狠狠一沉。
他從小到大就怕這個麵弱心狠的哥哥，每一次犯錯，總會被對方識破。這些年虞諱去了國外，他才覺得好一些，如今再度瞧見這種眼神，哪怕不是看著自己，第一反應也是心虛。
自己喜歡同性的事情家裏人目前還不知道。
虞熠之第一反應就是有風聲傳到了虞諱耳朵裏，對方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然為什麽要來午夜凶鈴？
他下意識想要否認。
“哥，你聽我解釋，這人其實……”
疲憊，頭疼，驚嚇……各種混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麵對著虞諱的高壓，虞熠之不知怎麽脫口而出：“是來賣藝的。”
剛說完，責備自己昏了頭。
虞諱眯了眯眼，神情冰冷：“賣藝，手藝人嗎？”
顯然是認出了林津渡，並且淡淡嘲諷了那故作聰明的黑客麵試。
林津渡認真：“賣口技。”
虞諱目光更加冷凝。
係統：【他好像不信，不然你給他口一個。】
“……”閉嘴吧你！
作者有話說：
係統：我是你的軍師，為你出謀劃策，你凶我。
林津渡：……聽我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