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
係統遲遲歸:【報, 是五彩斑斕的黑。】
林津渡緊張:“他黑臉了?”
【馬賽克能量團裏有一小格是黑的,針對誰不好說。】
林津渡直覺不是自己,虞諱不至於因為被人用夢話吵醒而記恨,恐怕是衝冉元青黑的。
大清早還是要善良點, 他願主保佑冉元青多在醫院住兩天。
係統一起做了禱告。
【阿門。(雙腦神經合十.jpg)】
禱告並沒有轉換成福報, 背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醒了就起來吧。”
虞諱視角裏, 林津渡先前已經翻了兩次身,有轉醒征兆,忽然僵硬蜷縮著, 明顯不太正常。
眼看裝不下去,林津渡故作迷糊地揉揉眼,說:“做了一晚上夢, 好累。”
“聽出來了。”
不是看出來, 而是聽出來。
林津渡隻能厚著臉皮無視這句話,訕笑道:“吾好夢中努力。”
虞諱醒得很早,昨晚上那種糟糕的睡眠前提下,他到最後竟然也睡著了。隻不過有時候“入侵者”會把手腳搭過來,胸口被壓著, 起來難免有些不舒服。
他坐起身,低低咳了幾下。
林津渡自知理虧, 幫他拍拍順氣:“沒事吧?”
剛拍了兩下,神情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 沒想到虞諱居然暗藏胸肌。
那會不會也有腹肌?
虞諱像是看穿了一切, 說:“心髒不長在腹部, 而且你拍錯地方了。”
林津渡這才意識到自己拍得是正麵。
“……想吃什麽?”他幹笑著主動提議下廚, 試圖將功折罪。
虞諱:“有速食。”
助理昨天就準備好了這些, 從麵包牛奶到幹麵, 品種還挺多。
一起吃完一頓和諧豐富的早餐,林津渡準備回去。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虞諱便沒有多說什麽,隻提醒了一句:“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
林津渡點了點頭,離開別墅。
兩棟別墅間相隔距離不算太遠,沒走多久,他就看見前方門口停著一輛車。
林津渡目光一緊,知道冉元青回來了。
這時候再爬窗毫無意義,他想了想,直接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保鏢,門內,冉元青靠站在另一邊,麵色陰沉。
“你去哪裏了?”
話語中流露出的淡淡戾氣,讓這位美男子看著有些嚇人。
林津渡回:“晨練。”
不知感恩的狗東西,早知道就在朋友圈宣傳你昨晚的壯舉,虧他還專門致謝“學音樂”。
冉元青昨天確實打開過社交軟件,但關注點卻不在林津渡的動態。
他冷冷道:“夜間十點半到十一點,運動步數推算你大概走了六百步;今早到現在,你走了近七百步。”
雖然有時間延遲,但相差不大,證明是在很近的地方來回往返了一趟。
冉元青視線相當有穿透力:“什麽晨練讓你連一千步都沒走夠?”
大致推算下距離,甚至可以很容易得出林津渡去了哪裏的結論。
林津渡:“……”
難怪昨天提起轉賬,讓自己加好友,敢情是在這裏等著呢。
他控製神情,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其實我去了附近的一棟別墅。”
冉元青早就想到了昨晚路過時看到的別墅。
就在他疑心大作時,林津渡撂下四個字:“我去捉奸。”
“那棟別墅裏應該住了對狗男女,我蹲守在那裏想拍幾張照片,事後換點錢財。”
冉元青冷冷問:“是嗎?”
空口無憑,越聽越假。就算現在去登門查看,無人開門的情況下,他總不能把門砸爛進去一探究竟。
“我有證據,去個地方就能立刻驗證。”
說話間,手機震動個不停。
看到是固定座機的來電,林津渡知道可能不用這麽麻煩了。在冉元青的注視下,他主動按了免提。
“喂,請問是林津渡先生嗎?”
“我是。”
“之前你來我們轄區報案,嫌疑人不久前已經投案自首……”
距離金剛小鸚鵡投案已有十來天。警方一邊加緊審訊,邊繼續抓逃跑的貨車司機,不久前司機被抓獲後,核對完兩邊的口供,確定買凶殺人一事,案件才終於定性。
現在唯一存疑的是謀殺動機。
金剛小鸚鵡說是因為被敲詐,然而給不出任何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
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警方進行最基本的問詢,有經驗的老警本來還想套一下話,但被林津渡打斷了。
“啊,抓到了那就好。”
“他一個有病的居然要去結婚,不是害了人家姑娘?”林津渡模糊了些措辭後,聽上去像是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我警告了他一下,沒想到對方居然找人害我……”
警員聽他說完,才重新開口:“可根據目前供述得到的信息,是林先生你偷拍了他在夜店工作時的照片,並以此為籌碼,要挾他給你兩百萬。”
這句話看似很有威懾力,實際嫌疑人沒經過證實的說辭,都不具備力量。
所以林津渡直接否認。
冉元青和保鏢就在旁邊,看著他周旋。
冉元青僅僅是皺了下眉,但保鏢和當初的助理一樣,覺得這人蠅營狗苟,心理素質還很強大,一看就沒少幹這種事。
通話結束,林津渡卻露出單純的笑容。
“你們不會職業歧視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誰還沒有一份兼職呢?”
因為這通來電,林津渡的說辭被證實。
原計劃中,他是要利用冉元青自負的性格,去一趟警局落實偷拍敲詐的說法。
林津渡敢肯定虞諱的布置是有效果的。
周圍隻有一棟別墅亮著,冉元青不可能不去關注。
隻要放大冉元青關於**的初始印象,就可以佐證自己是去搞偷拍。順便塑造了一個為了錢什麽都能幹的人設,好降低男二警戒心。
天時地利人和,這一頁成功翻篇。
冉元青說:“以後出門前必須打聲招呼。再過一會兒老師就會過來,教你發音技巧。”
林津渡點頭,上樓回客房。
保鏢走到冉元青身邊:“我們不如和他走明牌?”
花些錢,詢問虞熠之送他來的用意。
“這種人的貪婪永無止境,嚐到了五百萬的甜頭,哪裏是一點錢能打發的。”
冉元青覺得有些煩悶。
如果虞熠之真能想出這種陽謀就有些恐怖了,利用人的心虛讓他花錢買來一個暗子。
仰頭吃完醫生的消炎藥,冉元青把玩著藥瓶,麵上重新有了笑意:“想要完全控製一個人還不簡單?”
話中意有所指。
這名保鏢同時也是冉元青的親信,瞬間明白了什麽。
冉元青:“練習發音很費嗓子,去幫他準備好水。”
保鏢會意,朝別墅後門走去,中途停步在一副畫麵前,他取下畫作,輸入密碼。
一間隱藏的密室出現。
冉元青很早之前便對別墅進行了改造,密室中還有另外一個逃生路口可以出去。
密室裏隻有一個保險櫃,保鏢繼續輸入密碼,倒出可疑的藥片。
冉元青目的明確。
不管林津渡是不是虞熠之派來的棋子,等到對方對違禁品上癮,他不但能從林津渡口中套出所有真相,還能讓其成為一把匕首,關鍵時候給虞熠之致命一擊。
還在客廳裏的冉元青忽然間有了靈感,他站著畫了一條狗。
似乎已經想象到林津渡像是狗一樣跪在自己麵前,討好求藥的樣子。
貪財的人不該長反骨。
冉元青喜歡這種“訓狗”的過程。
他知道自己的個性有些扭曲,也曾為此微微苦惱過。
直到那個人出現。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對泥潭中的自己說:“你就是你,在我眼裏你就是好人。你會在下雨天開車去另一個城市給我買想要的東西,我從來沒這麽被照顧過。”
回憶侵襲,冉元青握著畫筆的手一頓,輕歎道:“小舟,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
十二點,老師準時來授課。
“咿——呀……”
西山別墅裏,林津渡充滿幹勁地進入了練習。
因為冉元青要短時間內看到效果,兩位老師很嚴厲:“音調含糊點,嘴巴張小一點。”
完全模仿一個人的聲音,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能做的,僅僅是通過一些技巧,進行音色上的部分調整。
“注意舌頭的位置……”
林津渡像是戲台上的小生,表情動作都很生動。
課間休息時,保鏢端來一套杯具。
兩名老師平時外出自己會帶著保溫杯,精美的瓷器隻有林津渡需要用。
上課這麽久,林津渡確實有些口渴。
杯壁抓著不燙,但也不涼,水溫剛好。
林津渡頓了頓,冉元青看他永遠是在看商品,保鏢更是完全蔑視,主動端茶送水,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行了,說到雞,又想起了銀鈴般的笑聲。
林津渡集中注意力,側目發現保鏢有意無意關注著這裏。
他心下有了判斷,呼叫係統。
“你有淨化能力嗎?”
【你咋不問我能不能上天呢?】
早就說過它的本事隻局限在音容條件。
林津渡沉默:“我以為你那是在謙虛。”
沒想到真就這點能力。
【等著!】
係統離體,對著拴在另一邊的狼犬屁股上狠狠邦了一拳。
狗叫聲一瞬間讓所有人看過去。
聲東擊西,林津渡趁此機會把水倒進一旁的盆栽。
等保鏢回過頭,就看到林津渡放下杯子,似乎是剛喝完。
林津渡俯身不斷咳嗽,戲精附體咒罵道:“該死的狗叫,差點嗆死我。”
保鏢再無疑竇。
十五分鍾後,老師重新開始上課。
保鏢走去冉元青的工作室。
“都安排好了?”
“他喝了。”保鏢點頭,“劑量不重,預計七十二小時後會成癮發作一次。”
冉元青看著畫板上搖尾乞憐的小土狗,滿意地笑了:“那就好。”
……
下午,冉元青出了趟門。
兩天後就是他的生日,接下來他要安排相關事宜。
冉元青的生日宴一般不會辦得太過隆重。
他是有一番幹事業的野心,奈何家裏早早就決定繼承人不是他。冉元青從小被送去培養藝術天賦,等日後有了知名度,也好間接給家族提供幫助。
一出生便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這也成為他性格扭曲的原因之一。
當然,表麵上冉元青依舊是常年保持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生日宴定在本市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寰瓊酒店舉辦。
當天,冉元青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燙金領帶,高檔皮鞋踩在地板上的一刻,仿佛地板都有了質感。
出乎林津渡的意料,冉元青居然也要帶他出席。
“不怕別人多想?”
冉元青,“帶個朋友而已,誰會特意關注?”
說這話的時候,他站在豪車邊,低馬尾被風吹得搖曳,妥妥的撕漫男。
能成功pua原身去偷文件,冉元青是真的有些姿色在身上。
保鏢開車,一小時後抵達富麗堂皇的建築外。
林津渡這還是第一次去五星級酒店。
今天酒店被包場,保安在外麵檢查邀請函。現在來的人不是很多,名貴的物品有人專門接收看管。
林津渡說:“我不知道是你生日,所以沒準備。”
這純粹是在胡說八道,他還沒來西山前,便通過虞熠之的電話耳聞這個消息。
“沒事。”冉元青笑著說:“你本身就是最昂貴的禮物。”
林津渡沒有被情話迷住,心想五百萬能不貴嗎?
進入宴廳後,他私下轉悠觀望,今天場內有不少保安。
冉元青要在生日宴上賣幾幅作品,所得全部捐給慈善事業,之後還會有人做專訪報道。
又過去二十分鍾,名流賓客陸續前來。
林津渡居然瞧見了虞熠之。
“很奇怪他會來?”冉元青說,“我跟他說小舟有一件東西寄存在我這裏,原本是小舟要送給他的。”
他忽然用一種憐憫的語氣說:“你怕是還不知道小舟是誰。”
林津渡:“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這應該是個死人吧。”
“……”有時候,冉元青真想撕爛他這張嘴。
私下不對付,明麵上的樣子還是會做的,不然上次也不會一起參加私人聚會。
見麵後虞熠之沒有言語相譏,他也注意到了林津渡,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有想到,冉元青會帶人過來。
與此同時,黃毛等狐朋狗友一並走來。
“生日快樂。”黃毛望著冉元青身邊的林津渡:“這位不是……”
“熠之提前送我的生日禮物。”
眾人視線在虞熠之和冉元青之間打轉,也不好多問。
虞熠之不想多待,隻想趕緊解決一切走人。
冉元青卻在這時拿起桌上的自助甜點,嚐了一口說:“有些東西,滋味是真的不錯。”
眾人不禁看看他,又瞥了下林津渡,看來這兩人已經上過床了。
黃毛向來嘴上沒有分寸,正要接話,忽然看到什麽,仰起脖子確認:“熠之,你哥怎麽來了?”
此話一出,不止虞熠之,冉元青也怔了一下。
禮節要做到位,他的請帖寄出去了很多,實際上心裏清楚一部分人不會到場。
虞諱就是這一部分人。
虞家人一向在外禮數到位。
別人的生日宴,虞諱沒有穿顏色太深的正裝。以往因為氣場常常被人忽略的五官,在柔和的顏色下堪稱明豔絕倫。
眾人麵麵相覷,非常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虞熠之麵上沒有灼色,心下不免忐忑。之前宣稱林津渡是私人助理,如今對方站在冉元青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引發多想。
“哥,你不是去度假了?”
問出來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這也過去了好幾天,度假回來很正常。
果然,虞諱也隻是敷衍地說了句回來了。
隨後,他抬起頭,看向冉元青。
“生日快樂。”
同樣四個字,經由冷淡的聲音說出來實在是體會不到什麽祝福的意思。
冉元青有些幹巴地回了句:“謝謝。”
虞諱似乎有事要談:“坐。”
說著他先坐下。
冉元青居高臨下同虞諱說話,肯定不太妥當,但他更不願意承認屁股被狗咬了的事情,強撐著笑容坐了下去。
結果他高估了自己。
屁股剛一挨到椅子,瞬間臉皺了一下,像針紮一樣彈跳起來。
“嘶。”
有些事情是忍不了的。
捂著屁股著實不雅觀,他的胳膊僵在半空中。
一起僵硬的還有周圍人的臉頰。
冉元青先前那一句滋味不錯,明顯是暗示和林津渡發生了什麽。
但現在,屁股受傷的卻是他。
不管是黃毛,還是長聚在一起的幾名富家子弟,全都不約而同想:原來冉哥居然是下麵的那個嗎?!
所以那句滋味真好,到底該怎麽翻譯?你從哪裏嚐到的滋味?
一旁林津渡非常體貼地幫冉元青找回麵子,開始了他的無實物表演:“啊,這裏有根木刺。”
說完,殷勤地換了張更硬的木椅子搬過來,就等著冉元青的臀部再次光臨。
“坐這個。”
作者有話說:
林津渡日記節選:
雖然沒有準備實質性生日禮物,但晚上回去,我要給二號金主一個超級大的驚喜~
係統日記節選:
我也想給男二號一個驚喜,比如給他一刀。
哦,我這該死的小暴脾氣,該改改了。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