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麵

最後林津渡進行總結。

【林津渡】:放心,令弟雖然情緒不穩定,但以他目前的狀態,還做不到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做不到和做不出,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林津渡】:等回頭我得再想個辦法防患於未然。

小說男主也是高危物種,萬一哪天又被下藥了,衝回來獸性大發怎麽辦?

係統40:【不錯,他們瘋狂起來往往健如壯牛,你會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丟到**。】

“……”倒也不必描述得如此聲情並茂。

【虞諱】: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一件東西,可以適當暗示他克己複禮。

隨後又發來一句:助理今天有點事,定金明天會轉過去。

聊天結束,林津渡洗完澡準備入眠。

不知過去多久,別墅外響起午夜凶鈴。管家下樓開門,來的竟然是虞諱的助理。

助理:“你好,老板讓我帶東西給小虞總。”

沒過一會兒,虞熠之從樓上下來,他接過助理手上遞過來的東西,目中存有幾分疑慮。

這是一個灰白色小飛機形狀的鬧鍾,除了外表可愛點,似乎並無特殊之處。

虞熠之想不通為什麽要給自己送鬧鍾。

送鍾,送終?

莫非是暗示時間不夠,提醒他以後要給父母養老送終嗎?

“哥——”

本來要出門看看什麽情況,聲音飄過來,林津渡差點被這一嗓子給嚇死。

尼瑪大晚上喊魂呢嗎?

樓下。

虞熠之深吸口氣:“哥,我哥他是不是……”

助理:“別多想。”

哪怕加錢,他也不想加太久夜班,走得比私人醫生掛斷電話那天還匆忙。

虞熠之:“……”

他想要立刻打電話找虞諱確認,但現在確實已經很晚了,按照虞諱的作息可能已經睡下,隻好作罷。

一波三折,沒了助眠的精油香薰蠟燭,虞熠之原以為會徹夜失眠,沒想到雖然睡得不踏實,但好歹成功入睡了幾小時。

·

翌日,清晨。

嗡嗡。

嗡嗡。

……

先後幾次,林津渡硬生生被手機的震動吵醒。

一個震動來自短信,一個來自手機銀行的app,還有服務號的到賬提示。

他反應了幾秒,被一串零吵到了眼睛。

五十萬的定金到賬了。

起床氣頃刻間**然無存,林津渡笑得像花一樣:“我喜歡這樣的晨起叫醒服務。”

隔壁,虞熠之正在晨間反應。

這兩年他的欲望要比以前增強,個性也變得急躁了些。虞熠之把這一切歸咎於睡眠障礙引發的症狀,去做心理谘詢時,醫生也是這麽說的。

半夢半醒間,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站在沙灘上,溫柔地衝他伸出手。

正是春潮澎湃時,鬧鈴突兀響了。

毫無感情的播音腔回**在房中:

“猥褻,是指以刺激或滿足性欲為目的……”

虞熠之從夢中驚坐起身,愣了兩秒後,立刻就要黑著臉關掉鬧鍾。

誰知鬧鍾上的螺旋槳竟然不是擺設,幾乎轉出了蕪湖的雜音。

下一秒,它原地起飛。

“對他人的身體進行強行摟抱……”

虞熠之第一反應是自己還在做夢,安靜坐了會兒,確定是現實。

他抹了把臉,拿起手機。

片刻後,電話接通,虞熠之迫不及待問:“哥,那個鬧鍾……”

另一邊的聲音沒有因為是大清早而有任何慵懶,維持著一貫的肅冷。

“看你在拍賣會上都不忘學法,我特別叫人定製了這款鬧鍾。”

“為什麽它上來就在播報……”虞熠之有些尷尬地開口:“播報猥褻罪?”

“哦,那天遊輪上你不是正好聽到這裏?我就讓人從這往後錄。”

“……”虞熠之無話可說。

“是聲控鬧鍾。”虞諱說:“你喊守法,它就會停下。”

通話結束,虞熠之對著天花板喊了聲守法,鬧鍾果然停了下來。

然後他悲哀地發現,因為昨晚那個替身才藝秀,還有今天的叫醒服務。他在短短不到十二個小時內,萎了兩次。

被一個鬧鍾嚇得,他忘了詢問虞諱身體狀況的正事,跑去找罪魁禍首算賬。

門沒關。

虞熠之一來就聽到室內傳來聽書的聲音。

“一般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腳步聲讓林津渡抬起頭,他歡快搖花手:“早上好,老夥計。”

比他大兩歲的虞熠之臉色陰沉。

不同的叫醒服務,不同的心情。此刻林津渡麵對男主的黑臉,也耐心應對。

香薰蠟燭就擺在桌麵上,虞熠之發現多了一個缺口。

林津渡有些心虛:“昨晚跑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蠟燭也磕到了床腳。”

實際是取樣。

虞熠之盯著缺角的蠟燭不說話,神情莫測。

林津渡蹙眉,難不成被他猜到了什麽?

自己已經盡量把一切動作誇大化,即便如此,虞熠之還是從蛛絲馬跡間有了發現。

該說到底不愧是男主嗎?

一聲冷笑讓林津渡回過神,抬眼就瞧見虞熠之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自己。

“摔倒了?摔哪裏了,嚴不嚴重?”

他一身的怨氣好像找到了發泄口。

林津渡沉默了幾秒,說:“挺嚴重的。”

“那就好……好好休息。”虞熠之冷冷瞥他一眼,拿著蠟燭轉身離開。

林津渡目送他的背影,眼皮一跳:“有時候我真的想……”

【撓花他的臉?】

不,是掀開頭蓋骨,看看裏麵裝著什麽。

·

寄燭片被發現不好找借口,林津渡今天約了虞諱見麵,準備親手轉交。

虞熠之前腳出門,後腳他就換上簡單的白T黑褲,臨走前看到桌子上有無片框架眼鏡,順手戴上,最後搭配了一雙運動鞋,也準備出門。

有了第一次出行,第二次管家也沒怎麽攔他。

黑色的鏡框幾乎占據了一半臉,皮膚顯得更加雪白。

青春洋溢,乍一都會和男高中生混淆。

人打扮得青春些,心情都跟著變好,林津渡總算一掃而光早上的鬱氣。

上了出租車,林津渡驚訝地發現和昨天是同一個司機。

司機也認出了他,正色道:“我懂,私會,開快點。”

林津渡幹笑:“師傅,我那是在開玩笑。”

司機通過後視鏡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都喬裝了,還狡辯。

而且他昨天親眼目睹當街送禮。

林津渡看懂了對方的肢體語言,張口就來:“昨天我生日。”

司機頓時不好意思了,連連道歉。

車子到了目的地。

林津渡剛一下車,一個黑色天鵝絨盒子遞到了麵前。順著那瓷白如玉的手指往上看去,不出意外和虞諱幽深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林津渡第一反應是回頭對司機解釋:“昨天過得是陽曆,今天陰曆。”

司機表麵點頭,實際油門踩得飛起。

一日分陰陽也就罷了,還和同樣的人在同樣的街頭同樣收禮,你牛逼。

待車子開走後,林津渡看著虞諱深吸一口氣:“你贈禮的方式真特別。”

一下車就往人臉上懟。

虞諱今天同樣穿是黑白穿搭,黑褲白衫,襯衫扣子一絲不苟,色彩搭配相同的情況下,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情侶衫的感覺。

“還要考慮環境?”他順著林津渡的話題問下去。

“當然。”

虞諱淡淡:“那包個餐廳,在音樂和燭光中送?”

“……倒也不必。”

不對,好像被帶偏了。

下一刻,虞諱真領他去了一家高級餐廳。

林津渡嚴重懷疑都是套路,但沒有證據。

他在氣氛變得更古怪前,把昨天刮下來的香薰蠟燭邊角料遞過去:“找人檢測一下吧。”

虞諱收起樣本,說:“禮物是新線索的報酬。”

林津渡這時打開黑色禮盒,發現是一條銀白色的項鏈。

顏料的事情都有禮物,蠟燭也給出相應回報,似乎是合情合理。但這東西甚至還沒有被送去檢測,有沒有問題不好說。

在他費解的目光中,虞諱淡淡解釋:“福利津貼,你的工作效率很高。”

說著先前就吸引過林津渡注意力的細長手指挑起項鏈,虞諱起身繞到他身後,直到冰涼的手指觸碰到頸側,林津渡才意識到對方竟然想親手給自己戴上。

因為太過驚訝,以至於他一時間都忘了反應。

虞諱垂眼,白皙的後頸處有一處花瓣形狀的胎記,這和資料一樣。

助理今早反饋的消息是沒有查到任何精神方麵的就診記錄,認識的人都表示林津渡精神狀態好得很。並說現在這世道變了,好人更容易發瘋,壞人的精神內核反而穩定。

林津渡在他們口中穩如老狗。

虞諱細思下去。

明明是本人,但性格迥異,慣用手不同,又沒有精神疾病。

“你……”

那雙手在頸後停留時間過久,林津渡忍不住轉過身。

他坐在椅子上仰麵後望,從虞諱的角度望去,這個姿勢就像是在索吻。

虞諱突然想起第一次視頻時,後者穿得那件猩紅色的睡袍,和現在戴眼鏡的清純大學生裝扮截然相反。

他神情微微一定,後移開視線。

卡扣精準對上,虞諱回到座位上。

“我沒給人戴過項鏈,有些不太熟練。”

林津渡覺得他今天很怪,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非虞諱被虞熠之傳染了精神問題?

兩個互相懷疑對方得過精神病的人,平和地坐在一張桌子上,虞諱點單叫了幾樣特色菜。

林津渡估算了一下熱量,認為自己吃完回去後有被掃地出門的嫌疑。

“不要點太多了,我進門還要過稱。”吃這些會導致他質檢不合格。

虞諱深深看了他一眼:“以後你可以放心吃。”

林津渡用眼神散發懷疑。

虞諱合上菜單,淡淡道:“我很快會搬過去。”

搬哪裏?

林津渡猛一抬頭。

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林津渡咽了下口水。那豈不是要極限一換一?虞熠之肯定要嚇得連夜把自己打飛機送走。

虞諱示意他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我會安排好。”

說著稍停了一下:“之前沒跟你說,其實那些畫上的有毒物質活性挺強。”

林津渡心下一沉,意思是別墅還有幫凶,在定期填補?

虞諱:“我住進去後,你有足夠的理由暗示熠之把畫室鎖上。”

林津渡大致明白了虞諱的用意。

這是要設一個圈套。

對方一旦入住,虞熠之心虛鎖畫室門名正言順,不會打草驚蛇。一段時間後,隻要再故意創造一個機會打開畫室,下毒的人一定會伺機而動。

虞諱端起茶杯,話鋒一轉說道:“你先前說這蠟燭可能有催情的效果?我弟弟昨晚對你是否有失禮的舉動?”

雖說林津渡再三強調什麽萎了,不過聽著依舊很離譜。虞諱隻當過程中還有什麽波折。

林津渡沉默了。

虞諱耐心等他開口。

經曆了短時間的措辭後,林津渡實話實說:“我進去房間時,虞熠之雙眼猩紅,臉上有著一絲來不及褪去的欲望,同一時間,電腦裏傳來男優咿咿呀呀的叫聲。”

和係統共腦久了,他也原來越會寫小作文了。

虞諱意識到不對。

電腦裏?

虞熠之把林津渡當情人養在別墅,有生理欲望時,不找情人看男優?

“見到我之後,他臉上連最後一絲欲望也沒了。”

虞諱罕見地有些詫異:“為什麽會這樣?”

林津渡強行挽尊:“也許是……作為替身的我活出了自我?”

虞諱被水嗆住了。

林津渡摸了摸鼻子。

其實何止是活出自我,簡直是超越天際。

虞熠之把他當鬼看過,當男媽媽看過,當想看他倒黴的死對頭看過。

就是沒當情人過。

今早還能因為自己說摔了個跟頭窮開心。

想到這裏,林津渡莫名想到了二哈,又覺得辱沒哈士奇了。

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走到偏執路線上去的,如果是藥物影響,那簡直是突破科學範疇。

二哈秒變瘋狗?

林津渡搖了搖頭,又覺得用狗比喻有些過了,好歹是虞諱的弟弟。

他也拿起水杯,準備喝口緩緩。

“無論幕後黑手是誰……”虞諱預感林津渡的直覺沒錯,多項目的瘋狂加班中欲望加重本身就不正常,“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想要把我弟弟變成泰迪的人。”

“噗——”

林津渡一口水噴了出來。

服務生站得不遠不近,聽不到兩人的對話,隻看到一個先被水嗆住,一個直接噴水。

他不禁想,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在給有錢人開了一扇門的時候,也會關上一扇窗戶。

比如這兩人喝水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作者有話說:

林津渡小日記節選:

①.知道虞諱搬進來的時候,我其實很高興。因為如果虞諱搬進來,我發現什麽就不用去打車見麵,這樣來回可以節省一大筆打車費。

②.今天回去的路上,買了一瓶眼藥水。家人們,大清早被一串零吵到眼睛的感覺,誰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