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柔軟
周雲夢看了孩子好一會，每看一眼都是滿足。
林津平挨坐在她身旁，看著妻子又看看孩子，滿腔柔情翻湧著，隻覺得世間一切美好都落於掌心。
周母在一旁瞧著閨女一家三口，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揚起的唇角怎麽也下不來。
過了會，周雲夢覺著肚子有點餓了，她望向周母：“娘，我想吃東西了。”
她慶幸自己是順產，剖腹產的話還得等排氣，不能沾水不能吃東西，也是受罪。
周母一聽樂道：“哎好，晚飯娘早就給你裝在飯盒裏了，還有雞湯，這會應該都熱著，我弄給你吃。”
閨女平安生產後，一直睡著，醫生來看過說沒什麽事，讓產婦好好休息，不用特意喊醒她。
周母和林津平才放心下來。
兩人在病房裏守了大半天，又去看過外孫女，周母才說回家裏準備肉菜煲雞湯，備著等閨女醒來餓了就可以吃了。
她和女婿都是吃過晚飯的了。
給閨女備的午飯沒能吃上，周母拿回去加熱完自己吃了，又重新做了新鮮的帶過來。
剛閨女醒來要看孩子，大家都顧著高興，一時也忘了吃飯的事。
這會聽到閨女餓了想吃東西，周母也高興。餓了好啊，把肉菜吃進肚子裏才能補充體力，才能早日恢複元氣。
周母當即走過來病床旁邊櫃子這，拿暖水瓶先給搪瓷杯倒了杯溫水遞給閨女，再拿碗筷燙洗一下，打開鋁製飯盒裝飯和肉菜。
林津平把愛人扶坐起來，枕頭豎起墊在床頭那，讓她靠著坐，又接過嶽母遞過來的搪瓷杯喂她喝水。
周雲夢喝了幾口水，緩解了口幹後，她接過搪瓷杯道：“我自己拿著喝吧。”
“好。”
林津平見她精神狀況還行，笑著應下。他看了下孩子說，“我先把宜宜抱回去嬰兒房那邊睡？”
周母也說：“對啊小夢，你吃完飯再睡會，好好休息下。孩子先抱回嬰兒房那邊去，待會醒了要是餓了，再抱過來給你喂。”
想著吃飯也顧不上孩子，這會孩子睡得正香，周雲夢點頭：“好，那津平你先把孩子抱回去吧。”
林津平應好，抱起孩子往外走。
周雲夢見他姿勢嫻熟，孩子顯然被抱得舒服，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雖然夫妻倆老早就討論過抱孩子的姿勢，他這上手得也太快了吧？
周母裝好碗白米飯搭著肉菜遞給閨女，笑道：“津平第一回 抱孩子可小心了。我教了他好幾回，抱給他看，他又仔細問了好幾回，什麽左手放在孩子脖子下要抬多高，什麽右手放在孩子膝蓋下要放低多少，細致得不行。琢磨透了才敢從我手裏抱過孩子。”
“這白天裏孩子一哭，都是他去抱著哄著，連換尿布都學會了。”
周雲夢聽了笑，已經能想到那畫麵了。
她中間迷迷糊糊醒過一次的，孩子餓了要吃東西，周母抱過來讓她喂過一次。她躺著，孩子軟軟一小團挨在她身旁，自覺地吃著口糧，全程是周母幫忙著。
但她太累了，半睡半睡，甚至都沒多說一句話，就已經睡了過去，連周母什麽時候幫她整理好衣服，掖好被子，把孩子抱走的都不知道。
家裏其實也備了兩罐麥乳精，林津平托人買的，算是這個年代孩子能吃到的最好的營養品了。
但周雲夢記得以前看過的一些年代文有提過，麥乳精和奶粉不一樣，小孩子偶爾喝還行，不能長期喝。超市裏倒是有奶粉，但短時間內拿不出來。剛出生的孩子，喝母乳是最好的，也能提高抵抗力。
所以她早就和周母說過，生了後她要是還沒醒，孩子餓了也得抱過來給她喂。
這會周雲夢吃著晚飯，可能是生孩子確實消耗了很多力氣餓了，這會吃著肉菜覺得比以往的都要香。
不過周母今晚做的肉菜確實也香。
“娘，今晚的肉菜都很好吃！”
周母看著閨女吃得快，笑道：“慢點慢點，喜歡吃就好。我想著你這陣子都得吃清淡些的，就做了你愛吃的這個雞蛋蒸肉。”
她在家屬樓這邊照顧閨女這陣子，經常問小夢愛吃什麽，有什麽新奇做飯的法子你說，我去農集市買肉回來做。
之前就聽親家母說小夢有好多做肉菜的好法子，她這段時間也學到不少，做的飯菜都很合閨女的胃口。
周雲夢笑：“謝謝娘，這雞蛋蒸肉確實好吃，你居然還把豬肉給剁成肉沫了，菜心也是挑的嫩菜心。”
以前家裏煮的是雞蛋蒸肉片，就是肉片醃製過擺在盤子裏，中間打個雞蛋上鍋蒸，清淡又好吃。
今天的肉片剁成了肉沫，吃起來依舊鹹香滑膩，也更容易嚼著咽下。蛋白蛋黃也都帶著點鹹香，又保留著原有的蛋香味。
嫩菜心帶著蒜蓉香，和平時家裏煮的長條菜心不同，特意切成兩段，吃起來也更方便。
周母笑道：“我想著你這會身子虛著人也累，得吃些容易吞的，就把豬肉剁成肉餡，菜心切成兩段。你要吃著喜歡，那最近我都這麽做。”
周雲夢點頭應好。
因為不怎麽需要細嚼，吃起來也快。等林津平回來，她已經半碗飯下肚。
周母笑著和他說：“小夢胃口還挺好的。”
林津平見到了也高興：“吃得下就好。”
等周雲夢吃完滿滿當當一碗，周母問她要不要再吃點。
周雲夢搖頭：“不用了，我喝湯吧。”
“好，我這就給你裝碗湯，要不要吃雞肉？”
“喝湯就好了，這會挺飽的。”
周母從湯罐裏倒了一碗湯給她：“我已經把表麵那層油給撇掉了。”
以往大家能喝上雞湯，那都是高興得不行，特別是雞湯表麵上浮著的那些雞油，都是不可多得的油星。
偏閨女說那些雞湯油太膩，最好別吃，她自個喝的時候是要用勺子撇掉的。周母不理解，也願意照著閨女的意思來。
“謝謝娘。”
周雲夢接過喝起雞湯來。
湯罐保溫到現在溫度正好，雞湯濃鬱，因為放了紅棗枸杞多了些清甜，撇去湯表麵的雞油後也不會太油膩。
她喝了一碗後，肚子已經很飽了：“娘我先不喝了，晚點餓了再喝。”
周母接過她的碗：“行，那你先躺著繼續睡吧。”
林津平適時地把枕頭放好，扶著愛人躺下，幫忙掖好被子：“睡吧。”
周雲夢點點頭，閉上眼睛休息。
周母收拾好碗筷飯盒那些，和女婿一起走到病房外：“津平，你在這邊照看著小夢和孩子，我先回家把這些東西洗了。”
林津平點頭：“好，這邊有我放心好了，娘你回去也不用再過來了，早點休息，今天你也很累了。”
周母想了下閨女和孩子兩邊，女婿都照顧得有模有樣的，她點頭：“行，那我就明早再做早飯送過來，然後再去買豬蹄回來給小夢煮湯喝。”
“你時不時過去孩子那邊看看，要是哭了就檢查下是不是尿布濕了，是的話就換，不是的話應該就是餓了，抱過來給小夢喂就好。”
林津平點頭應好，送走周母，回病房裏看看愛人，又去嬰兒房那邊看看孩子。
十一點左右，他抱著孩子過來：“小夢，宜宜應該是餓了。”
周雲夢聽到那嗚嗚嗚的哭聲，聲音不大甚至說是細碎，心都已經跟著揪起來了。她應了聲，稍微挪了點位置給孩子。
林津平先把孩子放在**，用身子護著床沿，再扶著小夢坐起來靠在床頭枕頭那，把病床的窗簾拉上。
因為裏頭開了小燈，他抱著孩子站在隔壁病床相鄰的這側，挺拔的身軀正好可以把她們母女倆借著燈光透在窗簾上的影子擋住。
見小夢想抱又有點躊躇，林津平笑了笑，把自己從嶽母那學來的技巧細致地說給她聽：“就這樣子，小夢你抱一下吧。”
孩子還在嗚嗚嗚地哭，由不得再糾結，周雲夢伸手抱過孩子，入手是柔軟的繈褓，小小的一團輕輕的，她雙手僵硬了一瞬又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抱宜宜。
看著孩子小眼緊閉，哭得淚水濕滿白皙的小臉，雙手攥著小拳頭輕輕揮舞著，她趕忙解開病號服扣子，稍微把孩子側著往自己身前湊，孩子已經自覺地尋找口糧吃了起來，也不哭了。
林津平下意識撇開眼，空氣中剩下孩子吮吸口糧的微弱聲音。
周雲夢低頭看著孩子，怕她吃得不舒服，不斷調整著雙手的姿勢，觀察宜宜的表情，見她一臉享受，吃得沉浸，才放鬆下來。
怕她喝太猛嗆到，抱在孩子頸後的右手稍微挪動了下，騰出掌心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
孩子越吃勁越弱，到最後鬆開嘴，小眼睛還是閉著的，小嘴巴吐著奶泡。
周雲夢：“津平，你抱孩子擦下嘴吧。”怕孩子嗆到，她也顧不上先扣好衣服扣子，隻虛虛地攏了攏。
“好。”
林津平回過眼，入目一片雪白弧度，他低垂下眼眸抱過孩子，走到床頭櫃這邊拿出條方巾來，輕輕地把孩子吐出來的奶泡擦掉。
周雲夢也扣好衣服了。
林津平：“我先扶你躺下休息吧。”他把孩子放在病床一側。
周雲夢點頭應好，由著他扶自己躺下，稍微往另一邊側了側：“孩子也在這邊睡吧，有什麽你也不用跑來跑去，我睡著也安心。”
林津平：“我怕宜宜哭了吵醒你。”
周雲夢：“沒事，這不是有你在嗎？”
林津平笑著頷首：“那行，你先睡吧，我把孩子哄睡了再放你身邊。”
“好，那我先睡了。”
周雲夢還困著，應了聲閉眼繼續睡。
林津平抱著孩子病房外，邊輕拍著她肩膀，稍微搖晃哄著她睡。
剛出生的孩子基本都在睡，也就尿了和餓了會哭，一旦滿足了，就很容易再哄睡。
才走了二十來步，宜宜就已經睡著了。他回來把孩子放在小夢身旁。
“回來啦？”
“嗯，宜宜睡著了，你怎麽還沒睡？”
“快了，你也早點睡吧，今天怪累的。”
周雲夢看了看靠在自己懷裏的小團子，又抬頭看了下林津平柔聲道。
這男人昨晚沒睡好，估計早上四五點到現在也沒睡過。
林津平點頭：“好。”
他拉過便攜床鋪靠在病床邊，坐了下來，拉過薄被蓋在腳上：“有什麽事就喊我。”
周雲夢應好。
病床邊的燈關掉，陷入黑暗中。
周雲夢輕聲問：“你拍電報和家裏說了嗎？”
林津平：“還沒。”
他今天光顧著守在小夢和孩子身旁了，“想著等你醒了，一切安好，再一起和家裏報喜。我明天就去拍電報。”
周雲夢心裏暖洋洋的：“好，那你也和我娘家那邊說一聲。”
林津平頷首：“我知道，睡吧晚安。”
周雲夢：“晚安。”
翌日早上。
周母送了早飯過來，瞧了眼閨女和外孫女見她們睡得安穩，交代女婿一聲，就趕回家去了。
她待會要坐班車去農集市買肉蛋還有隻雞，再去屠宰場那邊買豬蹄回來煮湯。
等周雲夢悠悠轉醒，是被宜宜嗚嗚的哭聲吵醒的。
林津平抱著孩子哄著：“醒了？宜宜估計是餓了。”
周雲夢點頭：“抱過來給我喂吧。”
林津平應好，和昨晚喂口糧時一樣的操作，先把孩子放下，再扶小夢坐起來，拉上簾子。
周雲夢這回也熟練了，邊喂著孩子，笑著說：“我昨晚睡得還挺舒服的。”
昨晚孩子哭過兩三次，林津平總能第一時間抱起孩子看下是尿了還是餓了。
尿了就幫孩子換尿布，讓她接著睡；餓了就扶她坐起來喂孩子。
可能剛生孩子那滿腔的愛盈**在胸腔中，而且是她主動說把孩子抱過來病床這邊睡的，周雲夢每回被吵醒也不會說很煩躁。
隻是迷迷糊糊睜眼，聽到孩子哭聲心跟著揪起來，等孩子不哭了才安心繼續睡。
她知道，自己被吵醒都不算什麽，林津平更累。
林津平撇開眼，聽了笑：“睡得舒服就好。”
等孩子吃飽，林津平已經熟悉地拿著方巾給孩子擦嘴，暫時把孩子放病**。
“你是再睡會，還是吃了早飯再睡？”
周雲夢喂完孩子整個人也清醒了：“我吃早飯吧。”
林津平應好，去拿洗漱的臉盆還有牙刷牙膏漱口杯那些過來。
“宜宜真乖。”
孩子吃飽了，哪怕不睡，躺在**也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隻偶爾動動小手指，哼唧哼唧幾聲，小眼睛還是閉著的。
周雲夢感歎一句後，接過坐在病**洗漱。
“我們的孩子自然乖，知道心疼娘。”
許是之前聽娘和嶽母說多了，林津平也忍不住說了這句話。
他抱起宜宜哄她睡覺。
等孩子睡著了放回病床邊，周雲夢也已經洗漱好了，林津平幫忙收拾好，再弄早飯給她吃。
早飯是熬得糜爛的白粥，滴了香油的雞蛋羹，搭配在一起清淡又有滋味。
吃過早飯後，周雲夢坐在床頭邊靠一會：“娘去農集市了？”
她昨晚隱約有聽一嘴。
林津平也拉了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下：“對，娘去買肉蛋，再去買豬蹄。她說她還要去郵局那報喜。”
周雲夢笑了笑：“也好，郵局大姐惦記著我，有去縣城是得和她說一聲。”
夫妻倆聊了幾句，周雲夢才躺下繼續睡會。
林津平看著病**娘倆相似的眉眼，恬靜的睡顏，眉眼間蘊滿笑意，硬朗的麵龐無比柔和。
上午稍晚些，醫生護士們過來查房。
周雲夢醒了過來。
為首的醫生還是那個經常在婦產科門診看的醫生，檢查完周雲夢的情況，又看過孩子。
醫生笑道：“母女平安，恢複情況都挺好的。你們是今天出院，還是再住幾天？”
如果是別人，她不會多嘴問這一句。但這對夫婦，她有預感哪怕自己不問，他們也會說想再多住幾天的。
果然，她聽到了自己預料中的答案。
林津平和周雲夢對視一眼，他笑著道：“謝謝醫生，我們再在醫院住多幾天。”
醫生點頭：“行，再觀察幾天也好，在醫院這邊有什麽事隨時喊我們，好好休息吧。”
她又看了眼孩子，和身旁的醫生護士們笑說，“這孩子養得好看，和娘也長得像，不枉你們夫妻倆之前那麽看重。”
前後算起來也有八個月，醫生和周雲夢夫妻倆也算熟了，見到孩子也高興打趣兩句。
身旁醫生和護士們也都善意笑著應是。
林津平和周雲夢此刻如同世上無數普通的爹娘那般，聽到她人誇讚自己閨女，就生出無數自豪和高興來，笑著道謝。
醫生和護士們看完隔壁床，也說中午可以出院。她們出了這間病房往下一間病房走去。
走在前頭的醫生們說起林團長夫妻倆的事，後頭的護士們也在說。
“林團長的閨女長得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像個福娃娃，出生時有七斤二兩，一看就知道周雲夢懷孕的時候家裏養得好。”
“那孩子眉眼嘴巴和周雲夢長得像，鼻子和林團長長得像。他們夫妻倆郎才女貌，想也知道這孩子以後肯定長得也好看！”
“我還沒見哪個產婦家屬對產婦孩子這麽好的，你看雲夢她娘每天跑這邊送飯菜送湯，林團長天天在這守著，昨晚我還看到他抱著孩子在哄呢，半點不讓媳婦操心來著。”
這些天，護士們把林團長家的事都看在眼裏，私底下也多有討論。更有值夜班的護士，昨夜看見林團長在門口哄孩子入睡，今早整個護士站的護士就都知道這件事了。
大家說說笑笑的，皆是善意和羨慕，等差不多到下間病房門口，大家又都收了打趣意味，恢複了醫生護士麵對病人和家屬該有的樣子，威嚴又不失親和。
周母搭班車回到家屬樓這邊，時間已經不早了。
好在她早上做早飯時，就已經先把中午要做的肉菜提前給備好了。
本來女婿說中午時間趕，讓她回來後直接去飯堂打飯送過去醫院就好。是周母放心不下，想著這段時間閨女吃清淡些的好，自己做的肉菜最放心。
這會周母回來一番折騰，一旁鍋位煮著白米飯，麵前鍋位炒了道肉菜又炒了道青菜，香味四溢。
又把一大早煮好的黑豆芝麻肉湯熱好，該裝鋁製飯盒的裝飯盒，該裝湯罐的裝湯罐，趕著送去軍醫院。
……
病房裏，周雲夢醒了側躺在**，孩子也挨在她身旁。
小娃娃醒著，咿咿呀呀地動著握緊的小拳頭。
她杏眸漾著柔意：“宜宜的眼睛真好看，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
孩子剛睡醒後，也終於睜開了眼睛，一樣的杏眼，小小的棕黑瞳仁清澈水潤，直叫人看一眼就心軟。
林津平看著閨女的小杏眼，再看著愛人彎成月牙的杏眼，難得打趣道：“宜宜的眼睛確實好看，像娘。”
周雲夢聽了，眉眼笑得愈發地彎，嘴角的小酒窩也愈發明顯。
周母一進病房，就瞧見閨女和外孫女躺在一塊，女婿看著母女倆，一家三口笑意盈然。
“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周雲夢看見周母過來也高興：“娘，你快坐著歇會，都走得滿身汗了。”
林津平起身把椅子讓給嶽母：“娘快坐。”
“沒事，我怕你餓了就走得快了些。”
周母坐下，擦了擦臉上的薄汗：“你們剛說什麽呢，笑這麽開心？”
周雲夢笑：“宜宜剛剛睜眼睛了，津平說她的眼睛和我的很像，都好看。”
林津平點頭：“娘你看看，我說的都是實話。”
周母聽了高興，瞧著**的小娃娃細細看了一會，逗弄一番：“津平說得對，宜宜的眼神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長大了肯定更像。瞧著今天也精神不少，臉長開了點，孩子出生後是一天一個樣，越來越好看了。”
“小夢你先吃飯吧。”
周雲夢應好，林津平先燙洗了碗筷裝飯菜給她吃。
周母陪孩子玩了一番，等身上熱意散了，也聞不出汗味了，才抱起外孫女一晃一晃哄著她入睡。
把孩子哄睡著了，放回病**挨著閨女。
周雲夢吃了半碗飯，勸著她：“娘，你先回家吃飯吧，中午好好休息下。上午去縣城買東西也累了，還趕著做飯送過來。”
周母笑道：“累倒是不累，買完豬蹄回來我人精神著呢，下午就煮了黑豆芝麻豬蹄湯給你送過來。上午煮的是黑豆芝麻肉湯，你先喝著。”
昨天煮的雞湯其實還有剩，但閨女還是喝新鮮的好，那些雞湯她留著自己喝了。
周雲夢笑著應好。
周母坐了會，見閨女這沒啥事也就先回家去吃飯了。
林津平坐下和愛人一起吃飯，之後收拾下讓媳婦躺下午休，孩子也睡得沉。
午後稍晚些，周雲夢睡久了倒也不困，醒了躺在病**，和林津平輕聲聊天。
周母領著方嫂子和葉嫂子過來：“小夢，小玲和玉蘭聽說你生了，趕著過來看你。”
方嫂子：“雲夢恭喜啊，聽說你生了個閨女，閨女好啊是娘的小棉襖，我聽嬸子說長得特像你。”
葉嫂子：“恭喜啊雲夢，閨女像你的話，肯定從小好看到大。”
周雲夢笑道：“謝謝方嫂子葉嫂子，還特意過來醫院這邊看我。”
她示意林津平扶自己坐起來。
方嫂子見狀連忙攔住：“雲夢你不用坐起來，剛生完還是躺著休息好。我們都這麽熟了，不用這麽見外。”
葉嫂子點頭：“是啊雲夢，你還是躺著吧。我們昨天聽嬸子說你生了個閨女也高興，想著你剛生完要休息，今天早上又去農集市買東西，下午問過嬸子說你精神勁頭還不錯，就想著過來看下你。”
方嫂子笑：“是啊，希望沒打擾到雲夢你休息。”
周雲夢：“好的那我就繼續躺著，方嫂子葉嫂子你們別怪我沒禮貌。你們能來醫院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躺著睡久了也是無聊，有你們和我說說話，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恭賀生孩子的事，等她回到家裏同樣可以賀喜，特意提著禮跑一趟醫院，算特別有心的了。
二十四個雞蛋和一斤紅糖。兩人拿的都是一樣厚重的禮。
周雲夢笑著謝過，記下這份情。
方嫂子葉嫂子坐在病床旁輕聲和雲夢聊著天，瞧見孩子第一眼，也是說和雲夢長得像。
等聽到孩子大名叫林晚宜，小名叫宜宜，還有那美好的寓意時，兩人連著誇這個名字取得好，雲夢不愧是有文化的人。
林津平見她們聊得高興，打了聲招呼後先去通訊室拍電報，給林家和周家報喜。
之前拍電報都不在乎標點符號的費用，這會高興起來更加不用克製。小夢生產順利，孩子像小夢，取名叫林晚宜，小名宜宜，有什麽好意頭，都寫在電報上了。
通訊員看了眼林津平，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度，默默去操作，在林津平付錢的時候笑著說了句：“恭喜林團長。”
林津平聞言高興：“謝謝同誌！”
醫院這邊，等他回到病房，愛人和閨女都在睡覺。
周母低聲說：“小玲和玉蘭坐了會就回去了，說讓小夢好好休息。”
林津平應好。
周母在這邊也是守著閨女和外孫女，她們要有什麽需要的時候可以搭把手。
見女婿回來，她又坐了會就回家裏去了。
黑豆芝麻豬蹄湯中午回去就下鍋煮著，等她睡醒那會已經煮好，待會回去加熱就好。
她要回去做晚飯。
這天晚上，周雲夢照常休息，孩子也和她睡在一起，林津平打了便攜床鋪睡在一旁。
第二天早上無比尋常，隔壁床又新住進一個肚子開始發作孕婦。
倒是臨近中午時，聽到廣播喊有電話，林津平去了通訊室一趟。
等他回來時，周母也送了午飯過來，抱著孩子在哄著睡覺。
周雲夢笑道：“我剛喂過宜宜，她倒是吃飽喝足要先睡了。電話裏怎麽說，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林津平說：“家裏沒事，就是收到電報打電話過來問下你和孩子的情況。”
“娘說想過來看下你和孩子，問我什麽時候方便去火車站接她，我就說讓她後天早上過來，我去接她。”
周雲夢聽了笑：“娘要過來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怪想她的。”
周母也高興：“親家母過來好啊，老早就惦記著她過來了，正好可以過來看下小夢。宜宜長得這麽可愛，這麽像你們夫妻倆，親家母看了鐵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