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交接
夏日的天總是亮得格外早，晨光熹微，風吹進房間裏難得帶著涼意，少了午後的燥熱。
周雲夢一床薄被蓋著肚子睡得正香。
林津平和林母周母都已經洗漱好，準備出發去地裏。
周母昨晚睡得很香，沒有半點異地它床的不適，今早和平時在家裏一樣的點醒來，神清氣爽。
林母和她幾乎是同時醒的，見天色還早，就躺**說了會話。
也就是那會周母才知道，女婿孝順，早上還會去地裏幫忙挑水澆菜，之後才去鍛煉，再回家吃飯去部隊。
林母笑著說：“親家母，地裏澆菜的事以後你也照樣由著老三去做好了，你就在家裏做個早飯，要是一起去地裏回來做飯的時間就趕了點。”
“摘菜的話等照顧老三媳婦吃過早飯了，你再趁著日頭不熱，去地裏摘當天要煮的青菜回來就行。”
這些一聽就是這四個月裏過慣了的日子，周母自然笑著應好。
昨天聽到部隊這邊能分到塊地，親家母種了各種青菜和瓜，她還高興。
都是農村裏勤勞慣的人，不怕苦不怕累，巴不得自家能有塊地種點青菜瓜果自己吃，也省得像小夢之前說的那樣去農集市買青菜，能省不少錢了。
這會聽到女婿樂意去挑水澆菜，親家母讓她照著之前的來，體貼她，周母自然高興。
所以這會女婿扛著鋤頭和水桶跟著她們一起出門，周母也不奇怪了。
這個點說早不早，這片家屬樓已經有不少軍嫂們出門要去地裏澆菜了。
一路上碰上不少人，林津平走在一旁，聽著娘和嶽母說的那些話，有點無奈，臉上也帶著笑。
林母：“親家母我和你說，這片家屬樓裏基本上都是女人在打理菜地，除了韓川心疼媳婦幫著挑水澆菜，就是我家老三過來地裏這邊幫忙了。”
周母：“女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舍不得讓親家母你太過勞累，自然不是別的男人能比的。”
她知道韓川，和女婿同村又在同片軍區，當副團長。之前清河生產隊的人老是拿小夢和韓川媳婦比，貶低小夢誇讚韓川媳婦的事她也知道。
周母氣不過那些人說的話，對韓川和他媳婦也沒帶上惡意，連麵都沒見過的人記恨著算什麽事，更何況村裏說的那些韓川夫妻倆估計也不想的。
後來聽小夢說在部隊這邊散步經常碰上韓川夫妻倆，和韓川媳婦聊得也還不錯，周母對這對夫妻也是帶有好感的。
這會聽到林母說韓川疼媳婦，幫著來挑水澆菜，她更加覺得人挺不錯。當然最好的還是自家女婿，孝順體貼娘，不耽誤鍛煉的同時幫著挑水澆菜。
周母知道，如果閨女負責種這些菜，女婿肯定也會幫著來挑水澆菜的。不，女婿比韓川還會疼媳婦，地裏種菜的事根本不會讓小夢來碰的。
兩人這麽一路誇著走，很快到了地裏。
林津平去忙活，林母領著周母介紹著，一大片菜地綠油油的格外壯觀。
“這片地是小玲的……這片地是玉蘭的……這片就是我們家的地了。”
周母瞧著，認出種有菜心、大白菜、包心菜、空心菜、韭菜、黃瓜、絲瓜……連蔥薑蒜都有，每一樣都種了不少的量。
和這片地比起來，老家那邊院子裏種的那塊地，就跟小打小鬧似的。
周母感歎：“親家母你和女婿可真厲害，種了這麽多青菜瓜果，以後家裏是不愁青菜吃了。”
林母笑道：“青菜一茬接著一茬長，確實不愁吃了，差點吃不完。以後啊，這塊地可就交給親家母你和老三去照料著了。”
周母笑著應好。
兩人彎腰去摘今天要吃的青菜，林母邊和周母說老三是去哪裏挑水，附近幾塊地分別是哪家的。
等她們摘完青菜，林津平也挑了桶水過來澆菜。來回好幾趟，把菜地全都澆過水，林母就喊他去鍛煉了，不用管她們。
見娘和嶽母聊得來，林津平也放心，跑去晨練了。
林母則是看到方嫂子葉嫂子在自己那塊地摘完青菜準備回去了，拉著周母過去打招呼。
鄰裏鄰居經常打交道，方嫂子葉嫂子早有聽說雲夢的娘昨天過來，還是林團長親自回去老家接的。
葉嫂子笑著喊：“嬸子好，你喊我玉蘭好了，本來想著待會再上門去拜訪你的，沒想到這會先在菜地這邊碰上了。”
方嫂子也熱情道：“嬸子好，你喊我小玲好了，我們和雲夢是好朋友，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喊我們就好了，不用客氣。”
本來就帶有好感，周母終於瞧見人了也喜歡得不行，笑著說道：“哎好那我以後就喊你們玉蘭小玲了，我也經常聽小夢和親家母說起你們兩個的好，多謝你們之前的照顧了。”
葉嫂子：“嬸子，我們雲夢是好朋友，都是應該的。”
方嫂子：“是啊嬸子，我們既是好朋友又是好鄰居，能幫的不多，互相照應下也是應該的。”
林母這四個月和她們相處熟了，說話也不客氣：“行了行了你們都別客套了，以後還可以聚著一起喝茶聊天，我這親家母啊也是很好聊的。”
方嫂子葉嫂子聽了一笑，能聊天好啊，那麽多家屬樓的八卦事說起來才叫熱鬧。
她們心裏也忍不住感歎，雲夢婆婆和雲夢她娘相處得可真好，少有這麽和睦的一對親家母了。
就像當初，她們聽說等雲夢七個月後，雲夢她娘照顧媳婦坐完月子要來部隊這邊照顧雲夢，以後都跟在這邊照顧閨女，她們也是震驚的。
就從來沒聽說過，誰家當娘的能為閨女做到這地步，不過這閨女是雲夢，她們也都能理解了。
而且當時雲夢說起這件事，雲夢婆婆臉上咧著笑那是真心高興著的，可見也是非常同意雲夢娘過來照顧閨女。
可能是她們和雲夢交好，剛瞧見雲夢她娘第一眼，就生出好感來，一聲嬸子脫口而出，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這會方嫂子葉嫂子和周母林母說笑著，四人從菜地裏往回走。
附近同樣也有不少軍嫂和老太，要麽和林母熟要麽和方嫂子葉嫂子熟，見麵都打聲招呼，問起新來的是哪家的娘。
林母特熱情地給人介紹起來：“這是我家媳婦的娘，特意從老家過來照顧我媳婦的，以後都是她這邊幫忙照顧著。我啊，過幾天就安心回老家去嘍。”
還給周母介紹起這是誰家的娘，這是誰家的媳婦。
周母笑著和人打招呼。
一行四人從菜地回到家屬樓，一路上碰上個人打招呼，林母都得給人一遍。
不消一個早上，家屬樓這邊瞬間傳開。
“哎你聽說了嗎？林團長的嶽母，也就是雲夢她娘昨天從老家那邊過來了，以後都在這邊照顧林團長一家。”
“聽說了，好像說林團長他娘過幾天就要回老家去了，還說有親家母在這邊幫忙照顧著，她放心得很。你是沒看到她們兩人站一起的樣，說說笑笑的關係可好了。”
“誰能想到林團長他娘隻是暫時過來照顧著的，真正等的是雲夢她娘過來照顧。雲夢可真幸福，這段時間婆婆都照顧得夠好夠貼心的了，這會還能有親娘過來照顧著。誰懷孕不盼著娘能在身邊陪著啊？”
一時，大家都不知道該羨慕雲夢幸福，還是該讚歎雲夢她娘為了閨女能做到這地步，亦或是佩服雲夢她婆婆的大氣。
反正啊，好像所有的好落到周雲夢一人頭上了。
不過想到人長得漂亮性情好，有本事能寫文章賺錢，這一切好像都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
等中午或晚上從部隊回來的男人聽了自家媳婦說起這件事，又該羨慕林津平這日子過得舒坦了。
家屬樓這邊如何傳的暫時不說。
這會林家正吃著早飯。
因為今天林津平休息，所以林母和周母也不急著做早飯，在外麵和人嘮嗑完回來，才進廚房一起忙活。
把昨天周母和林津平路上吃剩的韭菜盒子、蔥花麵卷給加熱了，又把昨晚的剩飯加水給煮成粥，蒸了個雞蛋羹。
林母說：“這雞蛋羹是給老三媳婦吃的。這些韭菜盒子、蔥花麵卷還有剩飯都是過夜的，老三媳婦還是吃新鮮的好，老三待會順路去飯堂打點回來。”
周母點頭應好，這早飯也怪豐盛的。
周雲夢差不多這個點起床出來，先到廚房和兩個娘打聲招呼，再進廁所去洗漱。
林母去她房間拿了搪瓷杯出來倒溫水：“老三媳婦習慣吃飯前先喝杯溫水，平時等她起床把早飯放著加熱了，就可以先倒水。”
周母記下，笑了下道：“親家母你照顧得比我這個親娘還體貼周到，小夢有你這個婆婆真好。”
林母：“親家母你自然能做得比我好，我還高興能有小夢這麽個媳婦呢。”
廁所裏洗臉的周雲夢聽見她們這麽互相吹捧，忍不住彎了杏眸，心情特好。
門開，林津平也回來了。
他把兩個鋁製飯盒放到飯桌上：“娘，我打了四個肉包和四碗豆漿回來。你們先吃，我衝個澡先。”
剛才鍛煉完，他就直接拿著兩個飯盒去飯堂了，這會滿身汗。
林母應好，和周母一起進廚房去拿碗筷：“親家母我和你說，老三媳婦就愛喝這口豆漿，老三每天都會去飯堂那邊看看有沒有，有的話就打回來給她喝。”
“聽老三媳婦說，懷孕期間喝豆漿，生下來的孩子白白淨淨的。”
周母高興道：“那這豆漿得喝，回頭孩子和小夢一樣白淨才好看。”
她們在廚房拿碗筷的拿碗筷，端盤子的端盤子。
周雲夢洗漱完紮好頭發出來，朝林津平笑了笑：“快去衝澡吧，免得著涼了。”
難得他休息，今天能有一天的時間待在一起，所以這會不急。
林津平應好，身上汗味重，他都不敢靠近小夢，怕熏著她和孩子。他回房間去拿衣服。
周雲夢和林母周母先吃飯。
周母喝著麵前這碗豆漿，也覺著醇厚濃香，味道真好。
周雲夢喝著豆漿吃著新鮮肉包，還有碗雞蛋羹等著她。
林津平衝澡很快，她們剛吃沒一會，他就過來吃飯了。
一家四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飯，林母和周母說著剛在地裏的事，好不歡鬧。
早飯過後，碗筷洗好，都坐在廳裏喝茶納涼。
周雲夢問起娘家那邊幹活的事。
當著女婿和親家母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周母坦言。
“自從我和你三個哥哥三個嫂子們說完我要過來照顧你這件事，你三個哥哥倒是同意，你三個嫂子也沒意見，就私底下去商量了。反正她們沒和我說，我就當不知道，商量來商量去等到你三嫂生之前才定下來。”
“說是到這會大群剛滿月不久，還是親娘照顧著好，就你三嫂在家裏負責做飯帶孩子，你大嫂二嫂照常去上工。那十塊錢的話，大房二房各拿四塊，三房拿兩塊錢。”
大群就是周三嫂剛滿月不久的兒子。
周雲夢點頭：“既然嫂子她們都商量好了，我哥他們也沒意見，那是最好的了。我看這法子挺好的。”
大群剛滿月不久，如果周母還在老家的話，那自然就是周母照顧著，周三嫂得去上工。
以周三嫂的性子，能夠自己在家照顧尚小的孩子肯定高興的，做飯比起上工也算是輕省活，所以她和三哥都願意退一步，少拿點錢。
而周家大房二房也願意照常幹活，給自己的小家多攢點錢。
不管怎樣，娘家這邊能商量好，讓周母安心到部隊這邊來，周雲夢就心滿意足了。
對老三媳婦娘家的事，林母知道個七八分，這會聽親家母說完也能理解，反正跟自家差不多的。
她拉過周母的手拍了拍，像老姐妹說貼心話那般說：“反正隻要兒子兒媳婦他們能商量好，我們就不用跟著操心，安心過日子好了。”
林津平握著小夢的手，和愛人相視一笑，對這個話題沒有貿然開口。
周母聽林母這麽安慰自己，哭笑不得，而後心裏也軟軟的。她爽朗一笑：“是這麽個道理，他們能搞定最好，到這邊我就安心顧著小夢和孩子了。”
林母聞言笑著應是。
她說起自己的打算：“親家母來這兩天基本上能適應了，老三老三媳婦，我打算後天就坐火車回老家。”
“老三你看看到時候抽時間送我一下，今天拍電報回去也還來得及，喊老大回頭到火車站等著接我。”
林津平和周雲夢對視一眼，早就說好的事，真到了這一刻還是有不舍。但要說挽留，周母已經到部隊了，也不太合適。
還沒等他們倆說話，周母就已經先一步說了：“親家母你這麽快就回去了啊？再在這住幾天吧，部隊這邊我這兩天是能適應了，但不是還沒去農集市和縣城嗎？”
她像是知道林母要說什麽，接著說，“小玲和玉蘭是能陪我去農集市，也能帶著我去縣城，但肯定沒有親家母你帶著我去來得親近實在。我還等著你帶我去農集市買東西，去看看這邊的供銷社、百貨商店、糧油鋪呢。”
“還是說親家母你急著回去老家，那邊有什麽事等著去解決？”
林母被說得懵懵的，她確實想著讓小玲和玉蘭帶著親家母是農集市和縣城好了。
親家母這麽一說也有道理，去農集市和縣城肯定還是自己帶著走一趟才實在。
那買肉的地方自己去買過兩三回，這事老三媳婦沒和郵局那邊說之前，自己肯定也不能帶親家母去。但像司機趙誌、糧油鋪的楊帆，自己得領著親家母去認一認。
還有那裁縫鋪，老三媳婦前陣子剛喊她把那匹明黃色的布料拿去做幾身秋衣，剛領回來一身，剩下的回頭也得親家母去領，得她去認路，給那女裁縫認人才行。
這麽多理由下來，歸根結底還是心動了，林母在這住了四個多月，她舍不得老三夫妻倆，更舍不得老三媳婦肚子裏的孩子。
那就再住幾天？
林母說：“親家母你晚上要是睡得不舒服，可得和我說。”
這話就是意動鬆口了，周母笑著說：“放心好了，你昨晚又不是不知道，我睡得老香了。”
她也是忍不住感歎，大半輩子一晃而過，臨了臨了，反而跟小夢婆婆處得來。
林母這才點頭，看向林津平和周雲夢：“那我就再住幾天，等下次有班車了再回老家吧。”
林津平和周雲夢對視一眼，皆是笑意。
周雲夢：“娘你能再多住幾天是最好的，我們最高興了。”
林母笑著說：“這回時間定下可不能再改了，不然家裏肯定惦記著。”
林津平點頭：“娘你就放心再住幾天，我回頭照著時間把拍電報和那天請假的事辦好。”
林母：“好。”
這事商量好後，四人都高興。
中午這頓飯是林母和周母一起做的，她們一起備菜一起炒菜倒也默契。
午後睡覺。
周雲夢窩在林津平懷裏，任由他溫熱的掌心握著自己的手輕輕摩挲。
她笑意盈盈感歎：“娘她們都在這邊，相處得也好，這日子怪幸福的。”
林津平想著昨晚和今天其樂融融的樣子，眉眼柔和：“確實。”
他伸手輕輕撫摸愛人鼓起的肚子，“等孩子出來了，家裏就更熱鬧了。”
說到這，周雲夢也彎了眼眸：“是啊，想想就期待。”
從剛猜到懷孕那會期待到現在了。
夫妻倆聊了會，進入午休。
午後稍微晚點，等周雲夢醒了，家裏自然是熱鬧的。
方嫂子和葉嫂子領著孩子過來這邊嘮嗑。
慶華愛黏著周雲夢，坐在她身旁問她最近舒服不，乖乖聽大人們講話。
慶偉慶陽還有樂樂跳跳則領著雲夢嬸給的糖果，吃完高興在廳裏玩，也懂事克製著聲音不吵到大人們。
林母周母和方嫂子葉嫂子聊得高興，周母也和她們熟起來，周雲夢則坐在一旁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句。
這種場合，林津平在房間裏看他的書。
等到傍晚四點多，方嫂子葉嫂子才領著孩子回家，要回去做飯了。
林母和周母還意猶未盡。
夜裏飯後，林津平和周雲夢照常下樓去散步。
還碰上了沈寶珠和韓川。
這麽幾個月下來，她們但凡碰上都會聊會各自孕期的感受，互相分享經驗，還挺合得來的。
沈寶珠如今八個多月，說完自己去軍醫院檢查一切正常，又問過周雲夢情況後，她笑著打趣：“雲夢，我可都聽說了，你娘昨天過來家屬樓這邊，接下來就是她照顧你，恭喜啊！”
而且難得的是，婆婆和娘關係親近，處得來。
家屬樓消息傳起來就是快，周雲夢心下感歎，她笑著說：“我娘確實過來了，以後都是她在這邊照顧我。”
“哎寶珠你馬上就要生了，到時候誰過來部隊這邊照顧你？”
那天林津平回家後顧著和愛人、娘說話，之後回老家，並沒有提及和韓川聊天的事，周雲夢才有這一問。
沈寶珠笑道：“之前已經說好了，韓川他娘下個月過來，照顧我坐月子。”
她娘那邊還有哥哥的孩子要帶，惦記歸惦記著，不可能過來。婆婆過來照顧她坐月子，是最合適的了，她和婆婆也還相處得挺好。
盡管羨慕周雲夢，沈寶珠對這樣的安排也很滿意，這種日子已經比上輩子要好太多了。
周雲夢聽了笑：“那挺好的，婆婆照顧著也貼心。”
沈寶珠應是，又問起周雲夢這段時間婆婆過來照顧，還有之後娘照顧著，有沒有給老家那邊什麽補償。
“我也是想著以後我坐完月子，要回婦聯辦工作了，孩子沒人帶，打算喊婆婆在這邊幫忙，家裏那邊總要給點補償。”
周雲夢點頭表示明白，把自家的法子說了下，這也沒什麽好瞞著的。
沈寶珠聽完目光閃爍，而後笑著謝道：“雲夢我明白了，你這法子真不錯，謝謝你啊，我回去後和韓川商量下。”
周雲夢應好：“你也別想太多，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保重身子，反正還有段時間，可以慢慢商量著。”
關心的話聽著總是讓人心中淌過暖流，沈寶珠心下感動，點頭應好。
林津平和韓川也在一旁說話。
韓川打趣道：“可以啊你，咱部隊兄弟們都羨慕你，娘跟嶽母處得那麽好，輪著過來幫忙照顧，孩子馬上也要生了，這小日子過得真不錯。”
林津平坦然接受：“我娘和嶽母確實合得來，就盼著孩子出生了。”
他說，“你哪裏用得著羨慕我，馬上娘要過來幫忙照顧了，孩子比我家的還早一個月出生，回頭我得先和你說聲恭喜來著。”
韓川咧著嘴笑：“確實，咱倆這日子過得，以前哪敢想啊。”
他以前沒想過能和寶珠把日子過得像現在這樣幸福，估計林津平也沒想過娶媳婦後和愛人感情這麽好，碰上這麽好的嶽母。
於是兩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這夏日帶著燥意的晚風中，訴說著滿腔柔情。
林母和周母洗完碗筷，兩人也一起下來散步，老遠就看見她們在這聊天，笑著過來打招呼。
周母頭次瞧見沈寶珠，可能是因為她跟閨女一樣都大著肚子，她還挺喜歡這姑娘的。
一行人聊了好幾句，林津平和周雲夢先回家洗澡，林母和周母則繼續去散步，晚點才回家洗澡歇息。
接下來的日子，林母和周母好得跟親姐妹似的，一起在家裏忙活著做飯，一起去地裏摘菜。
午後閑暇時，林母還領著周母去樓下，介紹她認識那些帶孫子孫女的老太，好讓她以後閑著沒事可以下樓找人嘮嗑。
這是和方嫂子葉嫂子嘮嗑不同的，同個年齡段人之間的聊天。
有班車那天，周母跟著林母還有方嫂子葉嫂子去農集市，差點沒挑花眼，這在南城可完全不敢想象。
林母也教她，老三夫妻倆錢夠花，買肉、雞蛋這些不用省著，該買就買，吃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剛來這邊也是放不開手，買啥都肉痛得要死，心想錢和票哪能這麽花啊。還是老三媳婦帶著我買上幾次，我才慢慢習慣的。”
周母點頭表示明白，閨女向來是舍得花錢享受的，在這邊供應足，有錢有票自然不會虧待自己。
之後林母又帶著她走去縣城，先去雜貨鋪楊帆那互相介紹下，又陸續走了供銷社、百貨商店，出來時手裏包裹也提了一些東西。
再就是以後要領衣服的裁縫鋪，幫忙郵寄稿件的郵局。
周雲夢在家寫稿子，等聽到外頭開門聲響出來一看，就見林母周母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一副完成交接大事的高興樣。
說好的再住幾天，越不舍越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就到了林母要回南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