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片瓜

溫虞捶了捶被子,怪不得醒來後身子難受,可不得難受,讓人做了一夜撒氣筒。

饒是這樣都還沒消氣。

從以前她送表哥絡子可看出崔璟那小氣的性子,這次她還當著他麵誇別的男人,還言語羨慕,偏偏她還吐槽他不解風情。

造孽呦,喝個酒把內心想法全暴露了,偏還讓最不該聽到的人全聽了去。

係統:【宿主,你一直拿本係統當外人,你早就知道三少夫人楚綰綰的身份對不對?竟然不跟本係統分享吃瓜。】

溫虞:“閉嘴,你並不是人好嗎?”

係統:【不管,本係統生氣了,本係統那麽努力跟你分享瓜,你有瓜居然瞞著,哼,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溫虞:“你果然怕崔璟,昨晚的事你也不知道吧,還騙我用回溯丸。”

係統瞬間不吱聲了,它確實不知道,但並不妨礙它聽到提示音,但光知道提示音而不知整個瓜,身為吃瓜係統它難受啊。

溫虞這會兒可沒空搭理係統,想起身奈何身上難受的緊,最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宛如銀盤的月亮爬上樹梢。

睡了一個白天,溫虞感覺好了不少,身上也不那麽難受了。

一整日沒吃東西,她算是被餓醒的。

用過晚食,得知崔璟在書房,溫虞先去了小廚房,這時節最是適合吃桂花和栗子,溫虞娘最拿手的是桂花栗子酥,溫虞小時候倒是不願意學就好吃了,因表哥那事,倒是用一道桂花栗子酥將崔璟給哄好了,時不時做一次,如今是越發嫻熟。

提著做好的桂花栗子酥到書房,不料溫虞直接被攔在了門外。

墨塵和墨竹垂著頭不敢看溫虞,卻也沒有讓開,像兩木樁子似的杵哪兒。

溫虞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書房,將食盒給墨塵,“我做了些桂花栗子酥,拿給你們家主子。”

背過身溫虞就蹙眉了,這是氣多狠啊,竟是都不肯見她。

書房內,崔璟看著暗衛交上來的東西,“多派些人手,務必找到蔡崇辛的家眷,另一半證據恐在他們手中。”

“是。”

將東西放入暗格,崔璟揉了揉眉心,想到昨夜溫虞說的話,陸梁軒藏的倒是挺深,鷹錦衛掌握盛京所有朝臣的事,陸粱軒的生平皆是從武家開始,到沒想到竟是罪臣之後。

看來陸粱軒去武家之前的事得好生查查。

秋獵去了幾日,次日正好是十五,到了給老夫人請安的日子。

溫虞早早起來,由寒柳和暮煙為她更衣梳妝,用過早食帶著丫鬟往琅和苑去。

路上遇到同去的二少夫人齊青靈,兩人雙雙點頭招呼。

二少夫人齊青靈同溫虞並肩而行,“如何,秋獵好玩嗎?”

溫虞想了想秋獵那幾日,玩到沒有怎麽玩,全聽八卦去了,“尚可。”

尚可啊,那就是一般,跟著自己夫君去過幾次的二少夫人齊青靈淺笑,評價中肯。

妯娌兩人到琅和苑時,婆母侯夫人正在看賬本,溫虞看到婆母侯夫人突然想起公爹和方貴妃私下見麵的事。

公爹到未曾看出有什麽出格的,倒是那方貴妃說話頗有些不對。

不過溫虞見多了內斂的男人,並不是那嘴上吵著喊著疼啊愛的才叫在乎,也有那越是不說反而藏在心裏越是念的深的。

溫虞的大哥便是,敏郡主當初死時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吃不喝兩天,平日極少看到他提起敏郡主,便是遇著了也未有任何出格之處,反倒是那次溫虞才知大哥心裏有敏郡主,還極為在乎。

侯夫人看完手上的賬本才起身,“走吧。”

係統:【宿主,你公爹和方貴妃見麵的事,你不告訴你婆婆?】

溫虞:“我何時給了你我是大嘴巴的錯覺?”

想到崔璟那張臉,溫虞突然感覺臉疼。

罷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酒,堅決不。

出了屋子,侯夫人看了眼溫虞,“老四媳婦兒去了趟秋獵,可覺好玩?”

溫虞搖了搖頭,不過盡量撿了秋獵趣事說,逗的侯夫人和二少夫人抿唇笑。

三人誰也沒有提起三房兩口子。

長平侯府老夫人今年六十有二,平日在侯府禮佛不問世事,溫虞未出嫁時與家中祖母關係極好,她自小也深得老人的喜好,惠陽大長公主就很喜歡她,可嫁到侯府後,溫虞明顯感覺到老夫人不喜她,故而也從不往上湊。

在鬆鶴苑略坐片刻,婆母侯夫人帶著眾人又回去,期間除了請安那會兒溫虞說了話,其餘時候都是婆母侯夫人和老夫人話家常。

從鬆鶴苑出來,路上婆母侯夫人說起了溫虞小弟生辰的事。

溫虞笑道:“他年歲還小,不大辦。”

侯夫人想到溫虞小弟才十五,離及冠還有五年,倒也確實不著急,“那溫小公子生辰那日,你與老四帶著霜姐兒早些回去,我吩咐管事備了些禮,到時一並拿回去。”

“那我可不與娘客氣。”

婆母一向如此,人情世故做的極好,溫虞剛開始還會拒絕,後麵便也就習慣了,因為她爹娘也會備了回禮,禮尚往來,推來推去反倒顯得生分。

回了安棣院,溫虞一直與霜姐兒玩,孩子這會兒還小,幾日不見便不怎麽認得人,溫虞哄了一下午才哄得霜姐兒願意讓她抱。

然,小的好哄,大的卻不好哄,尤其他白日還不在家,溫虞隻得等晚上,偏還見不著人。

係統:【宿主,吃瓜、吃瓜、吃瓜,你倒是出門吃瓜啊。】

溫虞:“有沒有能讓人遺忘的藥?”

係統:【有啊,但沒有低級丹藥,那種隻有上等品。】

意思換不了。

溫虞就知道它廢。

係統:【宿主現在積分為零,不出門攢積分,你連低級丹藥都換不了。】

溫虞並未覺得自己後麵還能用上那些丹藥,不搭理係統。

到了小弟生辰那日,溫虞早早起來,奶娘也將霜姐兒抱了來,粉嘟嘟的小團子招人極了,“今天我們回溫家給小舅舅賀生辰,霜姐兒還沒見過小舅舅呢。”

黎朝的孩子都是辦周歲宴,她生了孩子後,娘和大嫂來探望過她,父親哥哥他們倒是未曾來,也因是男子而不方便。

溫虞還以為崔璟生她氣這次不回去了,在堂屋看到他時還蠻意外的,“夫君。”

誰知喊他也不回應,倒是抱起霜姐兒起身。

馬車寬敞,奶娘抱著孩子同溫虞坐一輛馬車,崔璟騎馬。

其實溫家與長平侯府相隔極近,兩家的牆都是挨著的,不過兩個大門朝向完全相反,故而從長平侯府出去再到溫家,乘坐馬車要一兩盞茶功夫,但若是翻牆,過去便是溫家。

崔璟與溫虞自幼相識,說來他們第一次相識,還是溫虞搬到溫府不久,那宅子極大,那會兒她小竟甩開下人跑的迷路了,崔璟是聽到哭聲爬上牆看到的她。

想到小時候的事,溫虞掀開馬車簾子看了眼騎馬的崔璟,“漂亮哥哥,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嘛。”

溫虞看到崔璟耳根慢慢發紅,瞪了她一眼策馬跑前邊去了。

溫虞努努嘴,放下馬車簾子發現奶娘和兩丫鬟垂著頭憋笑,臉也不由漲紅了,小時候的稱呼放這會兒怪羞人的。

到了溫家,早早便有人在門口迎他們,溫家女兒少,大嫂生了三胎都是兒子,小弟年歲又小尚未娶親。

溫父最是疼閨女,不過這會兒改成外孫女了,見麵便抱著,一直抱到溫家老太君的院子才交給溫母。

溫虞和崔璟給祖母請了安。

溫虞看到她爹看了眼崔璟,連同大哥三人折道往書房去。

“不管他們,許是有事要商議。”溫母拉著溫虞坐下,“霜姐兒長的可真好,像你小時候。”

溫家老太君看著曾外孫女,也笑道,“跟咱們家阿虞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招人稀罕。”

溫虞笑著給自己三個侄子一人一柄小弓箭,這還是崔璟準備的。

“二姐。”

溫家小弟單名一個澤字,今年剛剛十五歲,溫父他們商量事暫且也不會帶上他,看了會兒外甥女湊到溫虞身邊來。

溫虞知他想的什麽,也不吊著他,將錦盒裝著的硯台給他,“生辰快樂,瞧瞧可喜歡。”

“二姐送的禮我怎會不喜。”打開錦盒發現是一方白玉硯,但又與普通白玉硯不同,磨墨的外邊有兩條追逐嬉戲的紅尾錦鯉,雕刻的活靈活現。

中央還有幾片落葉,甚至落下時激起的水波也可見。

放置墨的另一邊則刻了兩行字,字跡周圍被荷葉和荷花點綴。

這方硯台精妙就精妙在錦鯉背鰭和尾鰭上那一點紅、以及落葉的墨綠與荷花那一丟丟的粉尖。

若是旁人得到,定會覺得這幾處是瑕疵會將其切除,溫虞當時看到這石料時便想做一方硯台,也虧得書齋的老師傅手藝好。

溫澤拿著硯台愛不釋手,“二姐,聽說你這次去了秋獵。如何,好玩嗎?”

溫家這次秋獵都未有人去,且因為溫虞當初被小弟溫澤坑害了一次,哄著她爹同意等溫澤十八才可帶他去秋獵,也算是報複了。

然心心念念的秋獵,去了一次溫虞便索然無味,搖了搖頭,“期待過大。”

“既然秋獵不好玩,姐夫當初幹嘛不讓你去。”說完溫澤發現自己把心裏話嘀咕出來了,抬眸看溫虞,見她在喝茶並未看自己,想來是沒有聽到,心下鬆了口氣。

溫澤抱著硯台左看右看喜歡的緊,不過得趕緊拿回屋,記得以前大哥得了一方不錯的硯台,就被爹拿了去。

見溫澤起身,溫虞放下茶杯跟了出去。

到溫澤的院子,溫虞讓兩丫鬟在門口守著,進了屋將門關上,“小弟~”

溫澤剛放好硯台就見她二姐跟了來,身邊的小廝竟沒有通傳,“二、二姐,怎麽了?”

溫虞坐下,拍了拍身邊的凳子,笑盈盈的看著自家小弟,“來,與姐姐說說,什麽叫做既然秋獵不好玩,姐夫當初幹嘛不讓你去。”

溫澤這一刻覺得他姐笑的好甜也好可怕。

想躲可這裏是他的書房。

“你怎知那本包了書皮的是話本子?”還拿的寫的最**的一本。

溫澤蹲在地上斜了眼溫虞沒說話,溫虞卻氣的心口起伏,崔璟那個王八蛋,裝的一副道貌岸然私下居然出這麽損的招害她。

“我第一次受傷和第二次吃壞肚子也是他幹的?”

溫澤快哭了,“這個我真不知道。”

係統:叮!吃到宿主本人的陳年舊瓜,積分加十,剩餘積分十。

係統:【陳年舊瓜就是威力大。】

溫虞一想到自己被她娘逼著抄了三個月的女戒、女德以及清心咒,三個月愣是沒讓她出門一步,這口氣就咽下不去。

因著她不能出門,還是崔璟時不時從外帶些小玩意給她解悶兒,那會兒她覺得崔璟可好了,雖然性子冷冰冰的,但卻願意縱著她。

別家姑娘是十二三歲就開始相看,溫虞直到及笄她娘才開始相看起來,那會兒看了好幾家都不如意,溫虞總感覺隻見對方一麵就嫁不可靠。

後來崔家提親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一來她與崔璟自幼相識;二來論容貌怕是盛京沒幾個人比得上他了;再來崔璟雖然冷了點但待她還算好,畢竟誰不喜歡自家夫君隻看得到自己,也不會拈花惹草。

結果現在發現,一切都是圈套。

從小弟溫澤的院子出來,溫虞臉上的怒氣已經收斂,絲毫瞧不出來剛剛快氣炸的人是她。

回到祖母的院子,卻見祖母和母親的臉色不大好,“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溫家祖母見溫虞回來,向她招手,溫虞到祖母身邊坐下,“祖母笑起來才最好看。”

溫家祖母剛剛還沉著的臉瞬間散了去,捏了捏溫虞的鼻子,看了眼溫母,“罷了,今日是澤兒生辰,不與那沒皮沒臉的生氣,氣壞了虧的是自己。”

一聽這話溫虞大概猜到了,“歐家派人來了?”

“人沒來,讓管事送的禮來。”接話的是大嫂,眼底的無奈一覽無遺。

溫母冷哼一聲,“讓人把歐家的東西丟出去,擱府裏一刻都嫌晦氣,也不看看自家那混賬玩意兒都幹了什麽,沒得來玷汙了我溫家的地兒。”

溫虞忙起身去給她娘順胸口氣,能讓她娘這麽生氣,必然與歐家祖父那位白月光的兒子任劄有關。

這事說來又是陳年舊事,白月光的兒子任劄在南陽伯府做著大公子,喪妻後竟肖想過她娘,那會兒她娘還正在與她爹議親,當年不知發生了什麽,反正此後數年她娘提起白月光那兒子都一副厭惡。

“發生什麽事了?”往年南陽伯府便是送了禮來也是讓下人送回去,今年怎還直接丟出去了。

溫母:“那些事髒,沒得說了汙你耳朵。”

溫虞覺得她不小了,畢竟她都做娘了。

溫家大嫂模樣端莊,說話最是溫聲細語,提議道:“不如告知二妹妹吧,這種髒事二妹妹聽我們說了心裏還有底,若是外人說了去,還不知怎麽汙穢呢。”

溫家祖母和溫母對視一眼,到是這麽個理,自家人說了,總好過溫虞去外麵聽人說,還得被人奚落強。

係統:【宿主,本係統嗅到了濃濃的八卦。】

溫母這會兒氣的心口疼,示意兒媳婦來說,開口的是溫家大嫂。

“南陽伯府那位任大爺的兒子外出半年,前些時候才歸家,結果兒媳婦號出了三個月的喜脈。”

溫虞:????

係統:叮!完成道聽途說吃瓜,積分加三,剩餘積分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