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朱曼玥去陽台拿明天要穿的衣服時, 驚訝地發現,自以為枯涸花蕊早已泥濘不堪,蜿蜒流淌到莖葉上的**也不是她一度以為的高溫產物, 而是自然分泌的粘液。
證明植株本身並不排斥溫度的疊加,若是順其自然, 本該今夜盛放。
意見相左是為賭, 她和蕭宗延各執己見,勝負已決,她被他讓著獲得了勝利,此刻又是背著蕭宗延觀測的,自然不肯讓他得知他輸得冤枉, 在收衣服前,趕緊給花澆了水,銷毀了證據,然後才從陽台上跑回臥室。
蕭宗延也是心大, 睡眠質量也好,等她回到臥室他已經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是去是留全憑她自願。
朱曼玥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床, 鑽進他的被窩,眼見出乎意料地沒有將他驚醒,便閉上眼睛好好睡覺了。
殊不知假寐的男人手指輕顫,抓了抓另一側的床單。
朱曼玥做了一夜的發財夢, 夢見她種了一棵好大的搖錢樹, 一搖就掉下一大把金葉子, 怎麽都搖不完,於是她就搖了一夜。
搖累了坐在一堆金葉子中間往後一躺, 終於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一睜眼,現實比夢還美。
蕭宗延的資產絕對比她一晚上搖的金葉子還多, 而且現在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是夫妻共同財產了。
醒來的時候,她毫無形象地將腿搭在蕭宗延的大腿上,訕訕將腿放下來時,不小心把身側的蕭宗延驚醒了。
剛蘇醒時,蕭宗延的呼吸是涼的,但是和她肌膚相親的地方都是熱的。
他偏頭就給了朱曼玥一個早安吻,嗓音低啞含混地說:“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我今天上午有個會,昨天不小心睡著了,今天早晨要提前準備一下。”
朱曼玥當好不容易抓住了蕭宗延的小辮子,幸災樂禍地說:“你也有早起補作業的時候啊。”
蕭宗延不在乎她的奚落,坦然地承認:“嗯,該補的作業睡都得補。”
朱曼玥確信蕭宗延是個接地氣的總裁了。
不隻在她麵前,可以說在任何人麵前,他都沒有擺過總裁架子。
不過是因為世人喜歡分三六九等,他才被捧上高位的。
朱曼玥以新婚妻子的身份問他:“你今天在哪個酒店開會?我現在正式成為你的妻子了,今後你去哪兒都得給我報備一聲。”
蕭宗延寵溺地笑了一聲,不僅如實回答,還主動說出了她沒問的信息:“寶格麗酒店。集團開季度例會,來的人多,在總部和分公司開都會有人有意見,索性隨便找家酒店開。”
朱曼玥感歎道:“你們集團的水還挺深。”
可不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何況他家大業大,手底下那麽多人,並不是所有人都甘心俯首稱臣。
能分庭抗禮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隻是誰也不服誰還是對他的管理產生了一些障礙,做事之前總是要考慮是否有一碗水端平。
朱曼玥撐起半個身子,麵朝他,支著臉問:“後宮可以幹政嗎?”
蕭宗延忍不住捏捏她的臉:“你今天沒事?不是說假難請?再說你還要複習考研。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還有閑工夫操心我的事?”
他能這樣輕描淡寫的把她複習考研的事說出來,說明他心底已經不介意她給嚴振青當學生了。
朱曼玥屬於恃寵而驕,給她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類型,下意識反駁道:“你的事情不也忙不完,不也能抽出時間管我的事嗎?”
蕭宗延聞言當真了,問道:“你要來陪我開會?你要是今天繼續請假的話,我就在酒店開一間房。你要是聽得無聊就去旁邊房間呆著。這家酒店的酒吧還不錯,調的酒很好喝,一直榜上有名。也許你會喜歡。”
朱曼玥挑了挑眉,詫異道:“你居然同意我喝酒?不是怕我不安全嗎?”
蕭宗延笑了一下:“這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能讓你有危險嗎?”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用的是反問句,擔心她會覺得自己態度不好,便又用陳述的語氣說了一遍,“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所以在我在的時候,你盡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隻有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你才做什麽都需要跟我說一聲。”
他說的這話也太有安全感了。
朱曼玥心覺他男友力爆棚,但是她確實是不能陪他去開會。
她在他麵前可以出爾反爾,那是因為他寵著她。
出門在外可沒人慣著她,昨天請假的時候跟護士長說的是隻請一天假,便也隻能請一天假,請多了不僅會給同事帶來不便,對她在職場上的口碑和今後的職業發展也會有影響。
朱曼玥懨懨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剛才隻是開玩笑。就算護士長批了我的假,我也怕嚴老師會殺了我。他在我們醫院出了名的挑剔,自從我這個得力助手來了以後,他已經徹底離不開我了,每場手術必叫我打下手。”
蕭宗延雖然沒把嚴振青當情敵對待了,但是嚴振青對他的威脅還在,他不可能全無芥蒂,聽了還是吃醋的,跟嚴振青搶起風頭,幼稚地宣誓主權:“我沒你也不行。”
這是朱曼玥這兩天聽到的最喜歡的一句情話了。
朱曼玥怕自己貪睡睡過頭,蕭宗延一起來她就跟著起來了。
周圍沒有建築物遮擋,在家也能看到日出。
說話間太陽已經升起,還帶著夏季尾聲的燥熱。
朱曼玥跟在蕭宗延身後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氣,升了個懶腰,看到落地窗外金燦燦的朝陽心情大好。
今天蕭宗延早上起來有事要忙,不但沒敦促她健身,就連他自己也沒空鍛煉。
朱曼玥知道他有正事要忙,識大體地沒再招惹他,而是和他一同進了書房,安安靜靜地陪他一會兒。
蕭宗延通常是不把工作帶回家的,但是這顯然是特例。
許久不用的書房被保姆嚴格按照他規定的標準清掃過,纖塵不染。
電腦很久沒用過了,開機速度依然很快。
蕭宗延戴上他在家裏備用的帶金屬鏈的金框眼鏡,整個人呈現出另外一種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調性,散發著禁欲的斯文敗類的氣息,讓朱曼玥情不自禁地吸氣。
她的運氣也太好了,隨性救了個人,隨便嫁了個丈夫,就正好撞見這麽一個遺落人間的仙品。
可太出息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爭氣。
朱曼玥本來是打算在一旁好好背單詞,沾一沾他的仙氣和學霸光環的,奈何完全架不住美色的**,嬌滴滴地叫他“蕭老師”。
有“嚴老師”在前,他這個“蕭老師”聽起來沒什麽與眾不同的點,還被別人搶占了先機。
蕭宗延什麽時候當過老二?
當然不服氣。
他對這個稱呼不滿意,自然任她叫幾聲都不答應。
朱曼玥又換了好幾個稱呼來叫他。
什麽蕭大總裁、蕭大老板、蕭大帥哥、蕭大男神、蕭大靚仔……
通通不管用。
沒一個是被他搭理的。
不排除他工作得太認真了,陷入了沉浸式的狀態,不受外界幹擾。
朱曼玥見怎麽叫他他都不答應,頓時悶悶不樂起來。
在她看來,不管他有什麽難言之隱,隻要不理她,就是他的問題。
正自顧自生著悶氣,她忽然想起那天醫院團建,她被一群姐妹拉進房間玩的整蠱遊戲。
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冒出一個膩歪的稱呼。
這稱呼酸得倒牙,卻再正常不過。
是尋常夫妻之間在日常生活中能夠使用的。
隻是他們新婚,還不適應,難以啟齒也是人之常情。
朱曼玥眼盯著蕭宗延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專注的神色不忍打擾,可又想知道他對自己的態度想得心癢難耐。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後,她忍著那股酸不溜秋的勁兒,拖長了音調喊出兩個字:“老公——”
蕭宗延沒失聰,再投入聽力也是在的,聞聲倏然回頭:“你叫我什麽?”
朱曼玥沒有再猶豫,清脆地吐出剛才說過的兩個字:“老公。”
蕭宗延反應了一陣,旋即眉開眼笑:“待得無聊了?再稍微等兩分鍾,就快好了。忙完就理你,不要著急。”
朱曼玥得到回應算是嚐到了甜頭,不但當即開心了,還輕易掌握了禦夫之術。
原來搞定蕭宗延這麽簡單啊,叫聲“老公”就可以了嗎?
這個婚還真是結對了呢。
蕭宗延一大清早就被朱曼玥一口一個“老公”叫得魂都在飄。
所以今天的早餐除了保姆做的一桌子,還有蕭宗延親自下廚煎的兩個溏心蛋。
平常他總說油吃多了不健康,所以雞蛋都是讓保姆用水煮的,今天卻親自破了這個例。
朱曼玥自信地覺得,今後會讓他破的戒律清規,數也數不清楚。
高負荷地工作生活了一段時間後,隻是全身心放鬆地休了一天假,精神麵貌就完全不一樣了。
朱曼玥蹦蹦跳跳地搭上蕭宗延的順風車,興高采烈地說:“我午休要是能騰出時間,就和你視頻。那家酒店我還沒住過,給我看看是什麽樣子的。說不定放年假的時候我能去住幾天。”
蕭宗延笑著說:“好。你要是想住,今晚住在這裏也行。”
朱曼玥反倒指責起他來:“好端端的,有家不回。你這個不戀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