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委屈, 太委屈了。
長這麽大,還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凶過她。
朱曼玥也不是好惹的,眉頭一皺, 就跟他吵起來:“清淨日子過夠了,非要吵一架?憑什麽身邊有資源我不能用, 為了子虛烏有的事兒舍近求遠?我不知道我跟我的老師有什麽好避嫌的, 該解釋的我也解釋過了,我問心無愧。”
她好不容易願意奮發圖強,正好有人願意傾囊相授,這不是很好嗎?
為什麽就因為瓜田李下,讓她放棄提升自己的大好機會, 降低自己拚搏的目標和上限?
那可是魚躍龍門誒!
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畢生追求。
這麽大的**,叫她怎麽抵抗得了?
就是蕭宗延和她的感情和這份**擺在一起,她都要好好思量。
她是在朝夕相處中逐漸喜歡上了蕭宗延,但是她現在喜歡他的程度僅僅淩駕於所有同屬性的感情之上, 並不在死亡和利益之上。
她甚至覺得那些為愛殉情、為愛放棄飛黃騰達的人都失了心智。
她做不到那樣。
雖然這樣的確會令蕭宗延傷心。
蕭宗延考慮問題總是會顧及方方麵麵,他會把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都盡量想到:“用了人家的資源不用還嗎?你以為誰都跟我一樣為你做事不求回報。凡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我跟你什麽關係,你跟他什麽關係?”
朱曼玥要瘋:“我跟他沒關係!”
蕭宗延麵不改色地說:“正因為你跟他沒關係,才更應該知道分寸。你要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也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現在利用別人用得暢快, 到時候他要你還, 你拿什麽還?你會不會因此產生負罪感,又會不會因為這份負罪感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你有想過嗎?”
朱曼玥一怔, 聞言被他喚回些許神智。
對啊,人都不喜歡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嚴振青跟她無親無故, 憑什麽幫她?
朱曼玥想了想,又振振有詞道:“說不定他就是一個舍己為人的大善人呢?教我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總之沒理由人家做了好事,我這個被幫助的人反而隨意揣測人家的動機吧。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分明是脫口而出的狡辯,說到最後她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連蕭宗延都沉默了。
半晌,朱曼玥試圖用舉例的方式說服他。
她放軟了語氣,掏心掏肺地說:“蕭宗延,我跟嚴老師就和你跟書婷姐是一樣的,隻是一層很純粹的從屬關係。書婷姐是你的下屬,嚴老師是我的領導,將來有可能是我的導師,就這麽簡單。”
蕭宗延不假思索地說:“我給張書婷錢,你給你的嚴老師什麽?張書婷能給我帶來價值,你能為你的嚴老師做什麽?”
朱曼玥同樣飛快地答:“我給他做項目,出成果,賺獎金,名利雙收啊。”
這樣一討論,還真把思路捋清了。
已經很久沒人敢跟蕭宗延嗆聲,還把他懟得啞口無言了。
蕭宗延自己都笑了。
也就她敢“虎口拔牙”。
蕭宗延正在心底自嘲,腦海中電光石火之間驀然閃過一道白光。
他倏地變了臉色,嚴肅地看向朱曼玥:“你說你的嚴老師姓什麽?”
朱曼玥都無語了。
平時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一吵架就變笨了呢?
嚴老師姓什麽?
當然姓嚴啦!
“姓嚴……”她弱聲回答。
蕭宗延緊擰眉頭,若有所思。
朱曼玥見狀心裏打起鼓來。
完了完了,蕭宗延該不會被她氣瘋了吧?
朱曼玥想起自己剛才火大時口不擇言說的話,和怒火中燒時暴露的自私想法,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蕭宗延。
捫心自問,蕭宗延為她做的挺多的,為她改變的也挺多的。
她的習慣要比蕭宗延差很多,所以他們同居以來,都是蕭宗延在包容她。
他會一言不發地把她亂扔亂放的東西默默歸位。
他會不惜弄髒他愛幹淨的手,清理堵在下水道口的那些屬於她的長發。
他會因為她作勢戲耍他的假動作,容忍她把櫻桃核吐在他掌心。
他纖塵不染、熨帖平整的西裝,口袋裏總會裝著她隨手塞進去的糖紙和將兜撐出異形的鯊魚夾。
她第一天到他家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房門緊鎖,唯恐她將他生吞活剝。後來隻要天打雷,刮大風,他都會把房間的門留一條縫。
他以前特別喜歡用耳塞和眼罩,但在她某一次踢到樓梯扶手,叫他他不應後,就把這兩樣東西收了起來。
他帶她騎馬,陪她逛街,教她遊泳,總是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讓她不覺得自己有被他冷落。
他分明看得出她裝出來的嬌弱,還對她百般遷就,無度縱容,當真有把她當妻子看待。
他有很多次真心想和她退婚來著,但記不清什麽時候,他再也沒有將退婚掛在嘴邊。
那晚他們飯後一起散步,路遇街邊擺攤的,他一邊吐槽著她淨喜歡買些回去就壓箱底的破爛,一邊精準地挑出了她的喜好。
他對她越來越好,讓她越來越習慣身邊有他陪伴。
可當他因為她和別的男人走得太近,希望她遠離的時候,她還是盲目而任性地追求著自己所謂的自由,不肯舍棄丁點權益。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蕭宗延,不配他對自己這樣。
朱曼玥想著想著就哭了,梨花帶雨地吸著鼻子對蕭宗延說:“蕭宗延,你別生氣,我知道別人不可能像你這樣對我這麽好,可是我想證明自己沒有那麽差有什麽錯呢?我就是這麽一個又糟糕又好強的人啊。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清楚嗎?你要是不信任我,我避嫌有什麽用?本來撒謊就是不希望你多想,你還怪我撒謊?”
“好了好了,不哭了。”蕭宗延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掉眼淚,“怕我多想就撒謊?難道你撒謊就不會讓我多想?覺得我多疑,還故弄玄虛,把我惹生氣了,又先發製人大吵大鬧,完了跟沒做錯似的哭哭啼啼,你說你是不是小白蓮?”
朱曼玥一本正經地糾正:“我不是小白蓮,我是小綠茶。”
蕭宗延失笑,隨即板起麵孔,故作威嚴:“我最恨別人隱瞞欺騙,和背叛同罪,絕不姑息。其次就是再三言明底線,還在我的雷區上蹦迪。今天我看在你情有可原的理由上放你一馬,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朱曼玥純屬好奇,淚眼朦朧地問他:“怎麽個不客氣法?告訴我爸媽?還是告訴你爸媽?又或者不和我結婚?”
她能想到的懲罰,都是她自己才會做的小學雞做法。
蕭宗延就問她:“你希望我把你當孩子還是大人看?”
要是別的時候朱曼玥一定會不假思索地選擇大人,這樣看起來比較有氣勢。
但是現在她把他惹毛了,似乎選孩子能受到更多寬縱。
於是她弱弱地說:“孩子。”
蕭宗延淡定地說:“把你摁腿上賞一頓巴掌,打得你嗷嗷求饒。”
這也太羞恥了吧!
朱曼玥立刻改口:“大人!我已經成年很多年了!必須是大人!”
蕭宗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湊到她耳畔低沉地說:“那就把你撩得意亂情迷,再限製高///潮。”
!!!
他在說什麽!
朱曼玥張大了嘴巴石化良久,回過神來騰地漲紅了臉。
他能做個人嗎?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朱曼玥惱羞成怒:“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話音剛落,蕭宗延忽然將她打橫抱起,拋在了**。
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目光清冷陌生,不帶一絲情感:“你最近囂張過頭了,想想也該給你點教訓,免得讓你以為每次作妖我都能輕饒了你。”
他想幹什麽!
朱曼玥嚇得驚叫出聲。
蕭宗延蠻橫地欺在她身上,摁住她的雙臂,俯身在她雪白的天鵝頸上用力親啄,吮出顆顆短期無法消弭、鮮豔醒目的草莓印。
朱曼玥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個到了年歲的成年人了。
這一次,她並沒有被蕭宗延堵住嘴,卻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粗重的喘息。
一股無法紓解的欲望湧遍全身,她竟像一條擱淺的魚,難耐地扭動起身體。
他的呼吸好燙。
她的後背也好燙。
猝然點起的這把火像是三昧真火,雨露澆不滅,也無他法止熄。
正感到一波波潮熱席卷而來,蕭宗延卻已鄭重其事地完成了標記,帶著隱約未消的怒氣,冷冰冰地說:“既然你認為你和你的嚴老師是清白的,你的嚴老師對你也不存在非分之想,那就給你的嚴老師看看這道撇s。告訴他,你已經有主了。”
濕潤的觸感消失,調動她感官的撩撥戛然而至,已經應了蕭宗延的威脅,讓她欲罷不能。
朱曼玥頓時想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欲求不滿道:“神經病啊,這樣明天我還怎麽見其他同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我私生活不檢點吧。”
蕭宗延冷冽道:“那就告訴他們你已婚,我看誰敢這麽說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