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朱曼玥又不是消防員, 點了火才沒義務滅。
何況蕭宗延可是老房子,燃起來凶猛劇烈,她很清楚自己承受不住。
但是她一向不喜歡為後果負責, 撩完就跑,將攔在床邊的被子一掀, 一溜煙跑走了。
蕭宗延吹了一夜空調, 嗓子本就幹得冒火。
被她這麽一撩撥,整個身子都在滾燙地燃燒,嗓音逐漸喑啞難聽。
他也從**起來,趁朱曼玥不在,脫下睡袍暫時換成了家居服, 隨後慢條斯理地走出主臥,去廚房燒了壺開水。
一般保姆會在七點鍾前來做早餐。
她來後會直接去廚房。
廚房在一樓,臥室和客房都在二樓。
因此他們往常起床和保姆做飯的時空是交錯的。
可今天是個例外。
朱曼玥沒有在主臥的浴室洗漱,雖然前兩天主臥裏已經有了她的牙刷。
她挑了事兒, 神色慌張,逃命似的躲進了一樓的浴室, 和剛進門的保姆撞了個正著。
保姆恭敬禮貌地和她打完招呼,帶著笑問候:“您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
朱曼玥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本來還想賴在**睡一會兒的,結果因為胡亂挑釁被蕭宗延的恐嚇嚇清醒了。
她難為情地摸了摸鼻頭,訕笑道:“早起空氣好, 我洗漱完了想去露台放放風。”
市區周圍的山還蠻多的, 蕭宗延家也略微靠山, 在露台上能看到山景。
如果天要下雨,早起還能看見迷蒙的山霧, 仿佛登臨仙境。
隻不過朱曼玥之前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太陽都曬屁股了她還能再磨蹭一會兒, 非到快趕不上上班了,才抓著三明治出門,催司機提速衝向醫院。
這幾天蕭宗延不在家,她的工作地點又換得離家近了許多,越發張狂起來。
明知道會被嚴振青訓還每天踩點打卡。
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現在蕭宗延回來了,她當然要在他麵前好好表現,證明他不在家的時候她過得不好完全沒有她自身的內因在,都怪別人欺負她。
不然怎麽掙得蕭宗延的憐愛?
朱曼玥今天從容不迫地換好了衣服,還空出了許多閑暇時間,裝模作樣,啊呸,有模有樣地看起了她完全看不懂的金融周刊。
雜誌的排版簡約美觀,每一頁都透著高大上的氣質。
朱曼玥不知道怎麽回事,印在紙上的分明都是中國字,連在一起她就一點都無法理解了。
嗯,術業有專攻。
她還是仔細鑽研怎麽當一名勤懇敬業的小護士吧。
朱曼玥有幾斤幾兩,蕭宗延跟她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這麽久,早就掂量出了八///九不離十。
她是真讀得津津有味,還是裝給他看的,他心裏一清二楚。
她愛演,蕭宗延就讓她演,沒有明著拆穿她,隻是拿出了幾處房子讓她選。
朱曼玥看到他遞來的稿紙一怔,大致掃了一眼內容,不假思索地問他:“這是什麽?”
“限購前買的幾套房產的簡介,你從裏麵挑一套做我們將來的婚房。我沒在上麵做任何標注,你就按你的心意和喜好選,不用考慮我的意見。”
朱曼玥聞言又仔細翻看文件,一邊瀏覽一邊說:“這些房子的麵積和戶型都大同小異,隻有地理位置的差別,交通都很便利,所以也無所謂建在哪裏。我對這些房產的情況都不了解,還是你熟悉,你來選就好了。”
蕭宗延一笑:“你怎麽會覺得我熟悉?”
朱曼玥怔了怔,忽然想起來他之前一直都在國外,這些房產估計都是當年炒房炒得很火的時候順手買來囤著的,有些年頭的曆史了。
好吧。
朱曼玥點兵點將,隨機選取了一套有緣房,拿筆一勾,把稿紙都還給蕭宗延:“好了,就這套了!”
蕭宗延拿回文件看了一眼,她勾的正是他比較屬意的一套,算是心有靈犀,心中竊喜卻不表露一分,佯作淡定地說道:“你還說你優柔寡斷,需要人幫你做決定。真沒看出來你哪裏優柔寡斷。”
何止。
簡直是速戰速決。
朱曼玥腦子轉得飛快,機靈嬌俏地說:“你看換成婚前財產公證我還快不快。”
別的女人都是絞盡腦汁掩飾自己對男方財產的算計,以免讓男方覺得她愛的是錢,不是人。
到了朱曼玥這裏,直白得連層遮羞布都不蓋,估計已經在心裏把他的財產都收歸已有了。
誰讓他之前承諾過,除了結婚不行,她想要什麽都可以,誰叫他欠她一條命。
結果發展到了現在,他的錢和心都是她的了,婚姻也順水推舟,即將水到渠成了。
蕭宗延不由感慨世事無常,沒有再說話了。
朱曼玥見他不回答卻心虛。
她其實也不確定財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蕭宗延之前擺出的條件說不定當初為了擺脫她的糾纏隨口一說。
雖然他已經富有到錢在他的眼裏全是沒有實感的數字,但她見過很多越有錢越摳的人。
她不知道她自己剛才那麽肆無忌憚說錯話沒有。
她正忐忑著,蕭宗延興許是洞悉了她的心理活動,不以為意地說:“不需要公證,這套婚房和其他你看著順眼的房產都可以寫你的名字。你盡管安心收下,開心就好。王女士的名下也有幾套,你不用多想。”
朱曼玥鬆了一口氣,感歎自己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才傍上蕭宗延這個大款。
他的這條大腿可太粗了,還每一麵都寫滿了財大氣粗。
要是全世界的男人都這麽豪爽,哪裏還會有圖謀丈夫遺產的事情發生呢?
活著都不可能花完。
朱曼玥聽著都高興,也不做作,嘿嘿笑著說:“那我就等著你擬好的過繼合同啦!”
瞧把這小財迷樂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蕭宗延又是一笑,看向她麵前一口沒喝,剛才說等它晾涼一點的粗糧粥,說道:“不燙了,快點喝,起這麽早還遲到就說不過去了。”
朱曼玥大清早就被哄得心情大好,全然忘記了這陣子工作和生活方麵的勞累和不愉快,抱著碗一口氣將碗裏的粥吸溜了一大半,舒坦地“哈”了一聲。
蕭宗延沒讓她顧及淑女形象,反而將一貫不準她多吃的醬料往她麵前推了一點。
朱曼玥突然竄起來,越過桌身,摟著他的脖子,朝他胡茬剃得很幹淨的麵頰上親了一口。
沾著黏稠粥飯的唇在他的俊臉上留下濡濕的印痕。
蕭宗延全然沒有料想到她突如其來的舉措,在她蜻蜓點水的一吻後抹了抹被她弄髒的臉,隨後不緊不慢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手和臉,但神情不再像從前那般對她露出嫌惡,幾乎已經把她看作了自己的一部分。
朱曼玥在蕭宗延回來以後又過上了隨心所欲的生活,沮喪的情緒被徹底驅散。
原本她是想跟他吐槽自己工作上遇到的挫折煩惱以及嚴苛到變態的上司的。
但且不說蕭宗延的立場大概率是站在領導層的那邊,她也害怕把工作說得太可怕,蕭宗延會把她保護起來,壓縮她成長的空間。
她心裏有顧忌,自然欲言又止,沒有把心裏話和盤托出。
蕭宗延隻是抽空回了趟家,他的行程依舊忙碌,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也不適合自己開車。
昨晚親自接她是勉強為之,今天早上還是委托司機送她上班。
隻不過,換了工作以後上班路線變了,他們今後出門都順路了,也不必再出兩輛車。
朱曼玥搭蕭宗延的順風車就好。
她在啟程後幫他揉了揉太陽穴,結果因為過門前的減速板時沒坐穩摔進了他懷裏,被蕭宗延勒令老實坐好。
好不容易獻回殷勤被無情阻斷,朱曼玥也就不屈尊伺候他了。
訂婚之後,也就豪門圈子裏那些較為親近的朋友知道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在社交媒體和公眾平台上大幅報道。
一來吃瓜群眾沒事喜歡對女方評頭論足,蕭宗延不想讓朱曼玥受此無妄之災。
有些惡意抹黑的閑話讓小姑娘看見,勢必令她心情不好,他又得哄半天。
二來他還沒在京城站穩腳跟,雖然已經把資產向國內轉移了一部分,也逐漸重視起國內人脈的積累,但是他還是不能保證朱曼玥遇到危險,他有能力讓對方毫發無損地將她還回來,因此擔心有人把心眼放在朱曼玥身上,打她的主意。
隻能委屈她隱婚一段時間。
朱曼玥倒是瀟灑得很,在車上聽完他解釋的緣由後,沒心沒肺地跟他開起玩笑:“我急什麽?我就盡管跟人說我未婚,讓那些優質的單身男青年排著隊來追求我,你不在的時候就偷偷跟他們約會。該急的是你才對。”
蕭宗延酸得不行,幾乎咬牙切齒,但又嘴硬不肯表現出絲毫醋味,隻是冷笑一聲,把因愛生恨的酸腐氣推給別的男人:“那你就祈禱追你的那些男人裏沒性格極端的,知道真相後不把你碎屍萬段吧。”
朱曼玥倒打一耙:“你這個人好歹毒!”
蕭宗延順勢威脅:“所以蕭太太,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在外麵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