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昏暗的房間內，康利一遍遍刷新排名，坐立不安。他死死盯著自己的票數，在心裏默念，上去，上去啊！
隻差兩票就能進入前三，隻差兩票了！
後台，他拍攝的【廢墟同行】再次獲得兩票，爬到前三蓋上了小銅章。
康利欣喜若狂，他打開光腦聯絡自己的經紀人：“哥，我登上百大風雲榜前三了！”
這才15天而已！
征劇比賽要持續一個月，他還能繼續往上爬！
經紀人也很高興，鼓勵他：“好好好，你在評論區跟觀眾互動一下，拉拉票，讓他們把朋友也拉過來。”
康利興奮答應。
這次天璿網以愛為名征集短視頻，麵向的是新人群體，他剛畢業就能取得前三的成績，足以傲視其他人。
“不過阿利，有個人你需要注意一下。”
經紀人的聲音有些凝重，康利不屑，他已經爬到了前三，除了壓在頭上的前兩名，還有誰能超過他。
“需要注意誰？”
“你往下翻，排名99的那個。”
聞言，康利輕蔑的笑出聲，心裏不耐煩到極點，他都已經前三了，還需要注意榜尾那群廢物？
經紀人就是這點不好，容易小題大做，等他取得第一後，簽約天璿網的第一件事就是換個經紀人。
“七年之後離開你？”康利目前不能跟經紀人撕破臉皮，他按捺不耐的心情，打開視頻選擇了倍放。
整個視頻充滿了爭吵、貧窮、家暴，最後女主角幡然醒悟，離開了男主角。
康利承認，視頻作者欲揚先抑的那部分做的不錯，把女主角的無助表現的淋漓盡致，最後轉身離開時讓觀眾爽的嗷嗷叫。
但故事不夠新穎，隨便一翻就能找到類似的視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哥，你睡糊塗了？”康利關掉視頻，漫不經心說道，“七年之後離開你的作者也不怎麽樣，不會構成威脅。”
經紀人懵了：“七年之後離開你？”
打開百大風雲榜，一路下滑，最後停在66的位置。
他早上起床時，那個視頻還排在99，隻是一個上午，就爬到了66！
一股寒意自腳底爬到脊背，經紀人打個寒顫，嗓子裏仿佛有東西在爬，讓他的聲音隱隱發顫。
“阿利，它現在爬到66了。”
康利一驚，連忙上劃，視頻封麵濃重的水墨畫進入視線，他一邊點開視頻，一邊對經紀人吐槽：“自從鬱綏安導演的華夏解謎上映後，這類母星電影有死灰複燃的趨勢，蹭熱度的電影不足為懼……”
戛然而止。
煙雨朦朧的江南水鄉赫然出現。
房間的窗簾擋住了外麵的陽光，康利卻有種眼球被灼傷的感覺，他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寂靜的房間內隻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
經紀人語氣凝重：“阿利，他昨天剛上傳的視頻。”
短短兩天就能在幾萬部視頻中脫穎而出，爬上百大風雲榜，速度之快，聞所未聞。
“他一定是刷票了，一定是的！”
康利煩躁地走來走去，鬱璟，總感覺這個名字很耳熟。
經紀人提議：“我們可以買推廣，新人比賽關注的人不多，把視頻砸到首頁，讓更多的人看到。”
康利冷笑，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多買幾個推廣，還有廢墟同行的演員，讓他們在直播中談談這部短劇。”
康利畢業於聯邦最好的瑤光學院，以第一名的成績成為所有人崇拜的偶像，連導師都勸他留校進修。
他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也是所有人望塵莫及的目標。
第一名隻會是他的！
“嘩眾取寵。”望著視頻開頭的謾罵和結尾的哭嚎，康利表情陰沉，“向天璿網舉報，有人刷票。”
……
鬱璟又收到幾份申請，分別是扮演青父的盛濤，扮演青母的田雲，以及男主角蕭在。
他們跟孟小楓一樣，請鬱璟開放角色的服飾扮相的授權。
合作雙贏，鬱璟沒有反對，同意之後打算繼續肝視頻的大結局。
[很抱歉，經人舉報，您的視頻有刷票嫌疑，在尚未查清之前，您無法在後台進行任何操作。]
鬱璟：“……”
誰這麽賤！
鬱璟氣得用嗩呐使勁捶沙發，他的票數都是觀眾一票一票堆上去的，隻要耐心看完視頻，十個觀眾裏有九個投票。
後台留存率令人瞠目結舌。
升到百大風雲榜，有了更好的曝光，票數更是蹭蹭坐火箭往上漲，估計是有人被他壓在下麵心有不甘，才會懷疑他刷票。
後台被凍結啥也不能幹，鬱璟隻能在網上無聊閑逛。
如果說征集短視頻是麵對導演、作者的活動，那直播之夜則是麵向演員的盛事。
隻是孟小楓他們作為新人，連踏上紅毯的資格都沒有，純粹是拉去湊數的。
下午六點，直播之夜準時開始，天璿網的官方號瞬間湧入上億觀眾，人數節節攀升。
巨大的光屏投放到半空中，鬱璟把嗩呐放到一邊，抱著一桶爆米花打發時間。
“居然還能自己切換角度。”鬱璟切換角度觀察整個會場。
直播中，蹲守的娛樂記者小聲交談。
“你是來蹲誰的，我來蹲影後宋蓉。”
“嘿嘿，聽說影帝裴翊也會出場，我來蹲他。”
“他也會來？！”
“不知道消息準不準，唉，影帝影後都是重量級嘉賓，有的等了。”
鬱璟點點頭，影帝影後都是壓軸出場，不怪這些人興致缺缺，如果不是好奇孟小楓穿古裝的效果，他也不想看開頭的直播。
“嗬！快看，那是誰！”
聽到兩人的驚呼，鬱璟調整角度望過去，古裝打扮的孟小楓登場了。
她最終選擇了青蓮最愛的青衣，淡青色的長裙，領口繡著精致的竹葉紋路，下擺寥寥幾筆翠竹，走動間仿佛活了一般。腰間那裏不止掛著香囊，還有劇中青雲送給青蓮的玉佩。
“她倒是通透。”
注意到孟小楓有意模仿青蓮的姿態，一顰一笑都努力朝端莊大小姐的人設靠攏，鬱璟心裏對她的滿意更上一層樓。
現場——
注意到孟小楓的衣著扮相，記者、工作人員都在猜測她是誰，上網一查，卻是查無此人。
官方正愁沒有爆點，發現大家對孟小楓產生好奇，直播鏡頭逐漸向孟小楓靠攏。
遠處又來了幾輛車，是約好的盛濤、田雲和蕭在，孟小楓麵不改色的走過去，在眾人的注視中，雙手放在腰間，給青父打扮的盛濤行禮，嘴裏喊道：“父親。”
盛濤捋捋胡子，樂得占人便宜：“哎，乖女兒。”
其他小明星陸陸續續到場，他們沒有耳熟能詳的作品，隻能在衣著上麵下功夫，各種華貴亮麗、寶石點綴的長裙看得人眼花繚亂，在燈光下簡直能閃瞎眼睛。
即便如此，大部分目光依舊落在孟小楓身上，她氣質沉靜，端莊立於人群中，不少人心神恍惚，有種古代仕女誤入時空的荒唐感。
見時間差不多了，官方引著這群小明星去了會場，大家露個臉去吃吃喝喝交談幾句，接下來的直播與他們無關。
孟小楓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優雅的撚起小蛋糕送進嘴裏，旁邊的盛濤幾人也是如此。
“小楓，你真的穿著這身衣服來了？”
孟小楓轉頭，笑容淡了：“是啊，我很喜歡這身衣服。”
來人是跟她同公司的藝人許安安，當初敲定男女主角後，鬱璟嫌麻煩，其餘小角色就在同公司尋找，許安安在劇中扮演丫鬟。
直播之夜孟小楓問過她，要不要湊在一起增加話題度，許安安拒絕了。
許安安穿著掐腰小禮服，打量孟小楓複古的穿著，捂著嘴笑道：“標新立異也不是這種標法，小楓你穿的未免太奇怪了。”
孟小楓抿抿唇，不快的反駁：“什麽叫奇怪，你敢對大家說華夏服飾奇怪？”
他們隻是一群剛出道的藝人，根本沒人在意，許安安哼笑：“嘩眾取寵。”
孟小楓柳眉倒豎，差點將盤子砸在許安安臉上。
幾人僵持著，喧嚷的人迅速靠近，一群出道已久的藝人眾星拱月般，圍繞著影後宋蓉進入會場。
她環顧四周，見到孟小楓後眼睛一亮，撥開眾人的包圍迅速靠近。
“你叫什麽名字？”剛拿了三連冠華星獎的影後和藹詢問。
場中鬧哄哄的聲音霎時一靜。
孟小楓被這變故驚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許安安大膽開口：“宋姐，她叫孟小楓，跟我一樣是繁星娛樂新簽的藝人。”
宋蓉對許安安點點頭，許安安心裏一喜，正要乘勝追擊，就看宋蓉靠近孟小楓，如同一隻被勾起好奇心的貓咪：“小楓你好，我很喜歡你的衣服，不知是哪位設計師的名作？”
孟小楓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說道：“是、是我最近出演的一部短劇，我按照劇中人物打扮的。”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宋蓉示意助理給孟小楓一張私人名片。
“直播結束後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從天而降的驚喜差點砸昏孟小楓，她連連點頭，恨不得抱住鬱璟親一口。
影後宋蓉如此，其餘明星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麵都是一副好奇模樣，熱情的湊過來打招呼。
孟小楓、盛濤田雲以及蕭在，握著一遝厚厚的名片樂得合不攏嘴，旁邊的小藝人又羨又妒，孟小楓的那位導演，當初怎麽沒有看上自己呢。
旁邊的許安安臉色扭曲，她握緊雙拳，掐斷了精致的美甲，第一次後悔了。
當初孟小楓邀請她時，她應該答應的。
丫鬟又怎樣，隻要跟那些大明星搭上話，別說丫鬟了，乞丐她也能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