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許燕抹了抹紛亂的頭發搖頭, “沒有,就是被鐵鍬刮到了手背。”
林聽晚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殺人就好, 要真是那可太嚇人了。
顧映溪這會兒也從裏屋走了出來,兩個孩子被她們安置在裏麵, 看著他們沒表現出害怕才出來了解一下情況。
“燕姐, 是怎麽回事啊?”
林聽晚聽顧映溪問了也看著嫂子,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燕往屋裏走, 先倒了一杯溫水喝了兩口才大喘一口氣道,“今天不是大家去抓野兔嗎?老首長的小女兒孫曉菲也過去了, 今年嬸子沒空陪她,正好她有個表姐趙惠也過來了, 就是她們兩個人一起去的。
“結果趙惠看了半天就瞧上了院裏沈團長媳婦選的地方,本來就沒有規定誰該在哪裏,都是自由選擇, 趙惠就借著自己和孫曉菲年紀小, 又是老首長家的人, 讓錢珍把那個地方讓給她們。
錢珍肯定不同意,結果就發生口角,一開始隻是互相爭執吵架,後來不知道怎麽又動上了手, 趙惠先推了一下錢珍,錢珍也不是吃虧的主,肯定也要推一下趙惠, 就這樣你一下我一下, 錢珍手上還握著挖坑的鐵鍬,趙惠就說錢珍想打人, 還大呼小叫,孫曉菲一開始是兩邊勸著,沒想到趙惠又這麽大喊大叫的。
本來是想阻止趙惠,哪知道被趙惠不小心撞了一下就踉蹌了兩步,錢珍雖然不喜歡趙惠,可孫曉菲寒暑假都來這邊,人又和氣善良,自然要伸手去扶,也沒來得及丟掉鐵鍬,曉菲的手就撞上去了把手背刮傷了,趙惠就開始大呼小叫說錢珍殺人了。”
林聽晚和顧映溪聽晚對視了一眼,“現在事情怎麽處理?”
許燕說,“按照老首長的性格肯定會帶著趙惠和曉菲去錢珍哪裏道歉,剩下的肯定就是自家的事情關著門處理吧。”
林聽晚聽嫂子這麽說,忍不住動了動眉頭,趙惠道歉肯定是應該的,從嫂子的描述裏這個事情都是因為趙惠引起的,孫曉菲就太倒黴了,。
顧映溪也這麽覺得,其實她們這樣的家庭非常家裏有人打著某一個人的旗號搞特權化,而這個趙惠也太猖狂了。
林聽晚雖然不了解孫曉菲,但是和老首長還有孫衛民接觸過,能看得出一家人都是秉性正直的人。
這趙惠怎麽會做出這麽愚笨的事情,而且張君奕嬸子也是個端方正直的人,怎麽這個侄女公然打著他們的旗號耍特權?
許燕聽到林聽晚的疑問繼續說,“說是表姐,其實和張嬸子一點血緣沒有。”
“怎麽回事?”
許燕說,“張嬸子很小就沒了父母,是被趙惠的外公外婆撿回家養大的。”
原來是這樣。
林聽晚問,“那家人對嬸子好嗎?”
按理說能撿個孤苦的小女孩兒回家養的人,人品應該不算差啊,怎麽會有趙惠這種性格的孩子。
“父母在的時候還不錯,後來相繼離世之後家裏就是大哥嫂子當家了,嫂子對嬸子就沒那麽好,大哥還是不錯的,但還是管吃飯穿衣的,不過沒兩年張嬸子就參軍離開家。”
許燕頓了一下說,“說起來趙惠母親是家裏老二,對嬸子不太好,小時候就經常欺負她,故意劃破她的衣服之類的。”
“那嬸子怎麽還把趙惠接過來?”
許燕“害”了一聲說,“張嬸子也是為了還人情啊,畢竟養父母對她挺不錯的,而且大哥大嫂也還行,結果父母離世之後她去參軍的第三年大哥大嫂連同孩子也一同被土匪殺害了,還把家裏的東西洗劫而空,家裏也就剩下趙惠的母親,對趙惠好一些也算是還了養育之恩吧。”
“趙惠就是過來玩?”
許燕說,“不是,是來這邊工作的,聽說在家高中畢業都呆了兩年了,眼高手低的,她母親就讓張嬸子在這邊給她安排個工作,說起來安排工作都是借口,為的就是想在這邊幫趙惠找個對象。”
找對象?就她今天幹的這個事兒有腦子的估計都不太願意。
林聽晚聽了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麽,隻是覺得這個趙惠還是少接觸為妙,以後要真留在家屬院絕對是個難產的主兒。
晚上張嬸子帶孫曉菲來這邊,打算接下來的時間讓自己女兒和林聽晚認識一下,也順便感謝一下許燕白天帶曉菲去包紮傷口。
許燕開門的時候看到沒有趙惠還鬆了一口氣,張嬸子自然是會意的,對於有個這樣的侄女張奕君肯定不會主動帶到別人家去添麻煩。
“嬸子,曉菲過來了?快進屋。”
孫曉菲手上還包著紗布,見到徐燕乖巧的叫了一聲,“嫂子。”
張奕君進屋後把帶過來的東西遞給許燕說,“今天謝謝你帶曉菲去包紮傷口。”
許燕擺擺手說,“不用謝。”說完又轉頭問孫曉菲,“怎麽樣,還痛嗎?愈合前要注意點哦,別碰水了。”
孫曉菲說,“謝謝嫂子,已經不痛了。”
許燕點點頭,又衝裏屋喊了一聲,林聽晚和顧映溪聽到聲音趕緊帶著兩個孩子出來了。
“嬸子。”
“晚晚,映溪。”張奕君衝兩人笑笑又給自己女兒介紹林聽晚,顧映溪是知道孫曉菲,但是沒見過。
一番介紹下來孫曉菲也不認生,很快就和幾人熟絡了起來。
林聽晚關心她手上的傷,她倒是大氣的說,“已經不痛了,幸虧口子也不深。”
今晚林知學和顧律懷要回來,許燕在準備晚飯,她留張奕君她們一起吃晚飯,張奕君說,“我幫會兒忙,吃飯就算了,家裏還有個人呢,你孫叔他又不在家,我要把她留家裏倒也說不過去了。”
許燕點頭,是這個理,不管趙惠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人已經來這邊了,張奕君說起來又是她姨媽,肯定也不能不管。
林聽晚她們幾個在客廳說話,許燕和張奕君則是在是廚房,兩人說起趙惠的時候許燕說,“嬸子,我多嘴問一句,就今天這事兒就家屬院知道的人也不少,她可能要在這邊找對象也是難了。”
張奕君也知道,今天得知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很生氣了,她家老孫清清白白又正直的人,連同她家自己孩子都不曾打著家裏的旗號做過半點不好的事情,結果今天趙慧就幹出了利用權勢欺壓別人的事情。
這事往小了說就是虛榮心重,往重了可是思想覺悟都有問題,雖然她已經帶著人去給錢珍道歉了,但這事兒看見的人可真不少。
許燕見張奕君半天沒說話,那樣子又像有什麽話,問道,“嬸子,你是有什麽苦衷嗎?”
聽她這麽說張奕君才說,“燕子,我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就是我那個名義上的二姐,嫁的人不是當地一個有很多地的人嗎,用後來的話說也就算是地主了吧,但是她婆家很早就把財產捐出去了,捐的人不就正好是……”她說著抬了抬眉毛。
許燕是知道的,所以後來的時候她家一點事兒沒有。
“這事兒我知道。”
張奕君接著說,“前幾年她和她丈夫離婚了,她非要帶走趙惠,趙惠脾性從小被她教養的也不好,婆家自然也沒要,就留下了大的兩個女兒。”
許燕沒說話,靜靜等著張奕君的下文,好一會兒張奕君才接著說,“她被二婚的男人騙了錢,現在就指望把女兒嫁給一個好一點的人家,沒經我同意就把人送過來了。”
許燕想張奕君也是硬氣的人,而且上過戰場的女人都不會差,按理說不能被這種事情束縛住手腳才是。
果然她還沒問出疑惑就聽張奕君說,“她準備了舉報信,要是我不把趙惠安排好,她就舉報我們包庇她前夫一家,所以打倒地主的時候他們家才沒事兒,正好今年年初上頭那人又因病去世了,如今上麵又鬧起來了,真要舉報也沒人去查當年怎麽回事,因為我和她的關係還真要連累我們老孫了。”現在她那個所謂的二姐是一無所有了,倒是無所謂,可張奕君還真不敢輕舉妄動了。
當一個人有了軟肋就容易被拿捏,張奕君看著丈夫在這片土地付出幾十年的心血,怎麽忍心都這把年紀了讓他背上不好的名聲。
許燕聽晚眉頭擰得都能夾死蚊子了,不過細想一下又對張奕君說,“嬸子,這事兒你也別著急,說起來老首長在駐地啥樣誰不知道,從五幾年到這邊咱們的變化多大,每一年秋收後糧食咱們駐地農場的秋糧也是交的最多的,就說去年秋收大豐收還上了報紙,上麵不是還專門來人對老首長的功績進行了肯定,又有駐地上萬官兵作保,沒人會輕易動老首長的。”
她這話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當年老首長甘願帶著人來這邊,卸下一軍的軍功章,連那些被下放的人都被老首長安置得妥妥當當的,這些年這邊越來越好,連上頭一號領導都特意表彰過的,真鬧起來難不成還有人要否認這一切嗎?
張奕君沒說話,許燕又接著說,“老首長今天應該就要回來了,嬸子可以先和老首長商量商量。”
“成,我還是先同老孫商量商量吧。”張奕君其實心裏也沒底的,畢竟她們的老戰友已經倒下好幾個了,她真是不敢讓丈夫冒險了。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老了,竟然開始畏手畏腳了。
許燕這邊把菜燒上後張奕君也帶著女兒離開了,林聽晚進廚房幫忙,許燕又同林聽晚說起了這事兒,林聽晚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看來那趙惠還是得盡快送走才行,這個人肯定心術不正,剛才我和孫曉菲說話的時候從她的言語感覺趙惠表裏不一的,指不定今天曉菲受傷就是她故意推的。”
“還有這種事?”許燕立刻問,“曉菲怎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