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次日, 茶梨醒得很早,剛睜開眼睛,就立刻打電話給鬱柏, 想知道鬱鬆秘書長昨晚連夜和委員會討論的結果。

對於未保辦一處多年來的“未成年人保護事業”,市政廳究竟是什麽樣的態度, 又將采取什麽措施。

接通提示音響了半分鍾後,鬱柏才接了起來。

茶梨以為他還在睡覺,正要抱歉, 鬱柏在那邊笑著說:“省得按門鈴了。下來,給我開門。”

茶梨:“……??!!!”

他一麵心想, 騙人的吧?

一麵赤腳跳下地,直奔到窗邊, 朝樓下張望。

鬱柏剛把車停在茶梨家門外,一邊接聽了電話,一邊下車推開柵欄門,信步走進種著鳶尾的花園, 忽而心裏一動, 抬頭朝樓上看了眼, 果然二樓臥室的窗簾錯開了一條縫。

在他抬頭的瞬間, 那縫馬上被合上了。

茶梨下來開了門, 一副十分嚴肅的表情,說道:“正想問你事情的進展,快進來, 好好說一說。”

鬱柏提著一個袋子, 走進了門裏。

茶梨轉身關門, 後腦勺掛著一個迷你OS框,內容在飛速地不停滾動刷新:

為什麽我看到他就好開心?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這到底是為什麽?

啊不管了, 我好開心!

——城府不夠深的茶梨警官,想要學著極力隱藏OS的初級成果。

鬱柏:“……”

茶梨關好門,轉回來就已經放棄了心機管理,一把拉住鬱柏,帶他到沙發旁坐下,又要去倒水招待他。

鬱柏反手拉住他,說:“你別忙了,都說了我再來會自帶。”

帶來的紙袋裏,有兩份鬱家大廚做的中式早餐,另外還有幾袋小零食,鍋巴和薯片都是上次茶梨說喜歡的口味。

“你真是……個好人。”茶梨更開心了,大方地發出一張好人卡。

鬱柏從善如流道:“是的,我也覺得我很好。”

兩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餐,鬱柏也把最新情況同步告知茶梨。

鬱鬆加班到天亮才回家,召集了委員會代表列席,鬱鬆親自主持會議,秘書長口頭陳述了“由舍弟和他的警官朋友無意中發現的一樁案情,事關重大,不得已耽誤大家的私人時間,因為這關乎諾亞城的未來和希望”。

代表們聽完整個經過,短暫的怔愣後,立刻決議,由委員會全體代表,共同約談了未保辦一處處長。

“一處長怎麽說?”茶梨有些擔憂此事不會那麽順利,道,“她如果不承認,我可以去作證,我是親自調查整件事的當事警察,我有人證,受害人之一、我搭檔的兒子,目擊證人、地鐵站的工作人員和書店的店員;我還有物證,被收繳的那根修正器就鎖在我的保險箱裏。”

鬱柏卻拋出了令茶梨意外的回答:“一處長沒有抵賴,全都承認了,承認這麽多年來,未保辦一直在使用修正器來幹預諾亞城未成年人的成長,她甚至主動上交了備份的記錄,由她親手批準的修正任務,有一百多起。”

茶梨本來在喝冰豆漿,這話落進耳朵裏,比冰豆漿的溫度還要低上十二分。

“不過,”鬱柏有些遺憾地說,“在上交備份記錄的同時,一處長還表示,諾亞城行政法中對於未保辦工作內容之規定有特殊條款,根據條款的規定,修正器的存在和使用是合法的,未保辦的修正執法是部門成立之初就有的職能,每個季度都會向民政和警署的最高領導單獨發送工作報告,符合法律也符合規章製度。之前從不向民眾公開,也是出於特殊部門的保密規定,未保辦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運轉。民政局長和……警察總署署長,都證實了這件事。”

茶梨錯愕萬分:“……署長不認識修正器啊?”

“他和民政局長並不知道未保辦是用什麽手段,”鬱柏道,“未保辦的報告上不會寫那麽清楚,他們隻知道未保辦在矯正未成年人。可是他們在委員會提供的證詞,能夠佐證未保辦日常任務的合法性。”

就是說,未保辦使用修正器去“修正”未成年人,竟然程序合法。

“代表們怎麽說?”茶梨道,“就算程序合法,倫理道德也不可以被罔顧吧。”

鬱柏道:“我哥說,代表們的意見,正反方持平,五五開。”

“……”茶梨有點急了,道,“他們是不是還不清楚修正器的連鎖效應?不是隻消除缺點啊,會有後續影響的?那種剝離一部分情感的後果,你是不是還沒有跟你哥哥說清楚?”

“說了。”鬱柏道,“昨晚跟你一分開,我就又去他辦公室裏,把你回訪發現的問題,也都一一向他做了說明,他也很震撼,非常憤怒。可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諾亞城不是一言城,秘書長不是皇帝,他很多時候也遵從代表們的決議。很多代表認為修正器對於孩子走上正路還是有積極作用的,還是切實地保護了很多孩子不會小錯變大錯,他們的意見是修正器不能被未保辦濫用,需要被更科學地監管,使用上要有所限製,但不應被徹底叫停。”

茶梨震驚道:“我犯過的錯,想歪的事情,他們怎麽也要犯一遍,怎麽也想不通啊?我隻是個小警察,再說是警署最強大腦也隻是破案而已,他們才是城市管理者,諾亞城的明天會被他們左右,他們怎麽也這麽愚昧?……一群和我一樣笨的笨蛋!”

鬱柏卻笑了起來,說:“你別急,我還沒說到結果,鬱鬆秘書長力排眾議,一番救救孩子的慷慨演說,最終說服了多數代表,投票結果是——”

什麽人,這種時候吊胃口?!

茶梨急成了一個Q版小人,抓狂道:“啊快說,你快說!!!”

“委員會做出決定,”鬱柏道,“把此事向公眾完全公開,修正器的使用是否叫停,在聽證會上由市民投票決定。”

聽證會,本來是要請市民投票決定未保辦二處是否需要繼續保留。

鬱柏道:“現在決定兩個事就一起聽證,聽證會定在了下周末,給公眾留出了解真相的足夠時間。”

茶梨皺眉,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忙道:“那這禮拜,未保辦一處的日常任務,難道還讓那些黑衣人繼續執行嗎?”

“當然是也要暫停。”鬱柏道,“並且全市中小學停課一周,今天應該就會都通知下去了。”

茶梨疑惑道:“停課幹什麽?”

“在家等,會有專人上門進行知情告知,孩子是否曾經是未保辦的任務目標。”鬱柏說著,露出神秘笑容來,道,“一處長說,修正器的效果是可逆的。”

茶梨:“!!!”

當天上午十點,市政廳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未保辦多年來使用修正器對未成年人進行幹預的相關事宜。

一經披露,輿論大嘩。

臨近中午,電視、紙媒、自媒體都在跟進報道這件事,各大網絡平台隨手一刷,所有網友都在持續關注後續發展,街頭巷尾,市民們也都針對此事進行討論和爭論。

午飯後,茶梨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看到事情的顯著進展,對聽證會的結果充滿了希望。

署長端著茶杯從外麵進來,一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模樣道:“你為什麽穿著鞋躺在沙發上?”

“我鞋底幹淨。”茶梨道,“在家裏你也管那麽多?”

署長怒道:“因為這是我家!這是我的沙發!”

茶梨:“……哦哦哦對不起,我有點忘了。”

他坐起來,拍了拍沙發上不存在的灰塵,鞋底確實很幹淨。

上午他卡著十點前,來到署長家,要求署長和他一起看新聞發布會的直播,一邊看一邊嘲諷署長,每個季度都收到未保辦的工作報告呢,認真看過嗎?好好過問了嗎?他們私底下幹這種事,你知道嗎?

署長昨晚被委員會約談後,就右眼皮直跳,隱約覺得哪裏不對,現在看了發布會的直播,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又被茶梨在旁譏諷,氣得高血壓都快犯了。

體貼的茶梨警官拿出一個準備好的貼了“降壓藥”標簽的藥瓶,一邊繼續放嘲諷一邊喂他吃藥。

署長的血壓,biu一聲上去,茶梨投喂他一顆藥,biu一聲下來,茶梨繼續嘲諷他,血壓馬上又上去,繼續投喂一顆,又下來……那個隻有茶梨能看到的血壓紅柱,上上下下,差點壞了。

這也是茶梨對署長不肯透露搭檔去向而展開的報複。

署長太太帶著高中生去買菜,從外麵進來,看到署長口吐白沫歪在那裏,茶梨在旁邊吃水果。

“老師剛剛通知,我們要停課一整個禮拜!”高中生歡呼著跑過來,又驚奇地問,“咦發生了什麽?爺爺怎麽了?”

爺爺嘔一聲坐起來,抱著垃圾桶開始吐。

茶梨說:“吃錯藥了,多吐幾次就好了,你要是吃錯東西,記得使勁吐一吐,吐啊吐的就好了。”

“哦。”高中生增長了一些急救常識。

茶梨在署長家蹭了午飯,眼見得高中生和署長夫妻倆相處得都很好,很乖很會討爺爺奶奶的喜歡,半點不像在自己跟前那麽招人煩。

飯後奶奶和高中生去午睡,署長去院裏侍弄菜園,茶梨躺沙發上玩手機,被署長嫌棄不脫鞋。

署長在菜園裏被曬得臉發紅,擰了條濕毛巾來擦臉,問茶梨道:“你今天怎麽不和鬱柏粘在一起了?我聽說你們最近天天連體嬰,四處秀恩愛。”

茶梨已然解釋不清,實在也懶怠再澄清,隻道:“未保辦這事一爆出來,他哥辦公室人手不夠,擔心忙不過來,讓他去幫忙打雜了,給他哥當幾天免費勞動力。”

這事是鬱柏捅給他哥哥的,後續去幫忙善後也理所當然。

鬱鬆大約本來也有心教弟弟做點事,趁這機會把他帶在身邊。

署長湊近了些,問:“你見過他家裏人了嗎?”

茶梨:“……不要管閑事好嗎。”

署長道:“怎麽是閑事?你們兩個戀愛進展神速,很快就要到雙方見家長的地步了,你這邊能派出的家長,必然隻能是我啊!”

茶梨簡直難以接話,槽點太多。

首先他和鬱柏沒有在戀愛。

其次更沒有說過要見家長。

最後就算要見,為什麽要派出署長啊?當然是讓搭檔……搭檔到底去了哪裏?

他對此反複詢問,署長對此是決計不肯吐露,並且每次被問,信息麵板的實時狀態都是類似的內容:

為了自保和保護茶梨,必須隱瞞不可說的實情。

“你早就知道我搭檔不是未保辦派人抓的,”茶梨忽然起了狐疑之心,道,“你故意誤導我,想讓我去查未保辦,你早就察覺未保辦有古怪了,是不是?”

署長這小老兒,把濕毛巾蓋在頭上,滑稽而誠懇地說:“沒有啊,沒有。”

幾天後,到了周三,鬱柏終於得以抽身,約茶梨吃飯。

鬱柏之前就已經開始逐漸調整自己的著裝風格,不再像鬱柏1.0那樣花枝招展,這幾天去秘書長辦公室打雜,專門去剪了短發,服裝也變成了襯衣和西褲。

兩人約的地方在茶梨家附近的地標建築旁。

署長夫婦倆恰好今晚看音樂劇,茶梨隻好帶著沒人管的高中生。

兩人一邊走一邊搜尋鬱柏在哪裏。

貝果街的地標建築,是個三米高的彩色貝果雕塑。

鬱柏筆直地站在貝果前,恰好就站在圈的中間,感覺自己已經非常顯眼了。

茶梨和高中生一邊拌嘴一邊走過來找人。

鬱柏一看怎麽還帶小孩?算了算了好幾天沒見,不重要,見到了就很快樂……馬上凹了個帥氣的站姿。

茶梨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他經過鬱柏麵前,走了過去。

鬱柏:“……”

茶梨和高中生走到那一頭,很快又走了回來,迷茫地四處看,卻完全沒看到就在眼前的人。

鬱柏:“……”

高中生:“噢喲,你好朋友放你鴿子啦!”

茶梨屬實很能聽信讒言,當即大怒:“他怎麽這樣啊!”

鬱柏大聲:“咳!咳!!!”

茶梨和高中生轉過頭,終於發現了站在大貝果前的鬱柏。

“你怎麽穿成這樣?”茶梨道,“我還以為……是個新雕塑。”

高中生附和道:“是啊,我也以為是,一個貝果太單調了,旁邊又擺了個吃貝果的人。”

高中生心口如一,說完還覺得好笑,哈哈哈了幾聲。

茶梨說完卻四處亂看,幾秒後,頭頂冒出了蒸汽機一樣的白煙。

鬱柏沒有看懂,倒也不在意被忽視,說:“我終於忙完了,帶你……你們去吃好吃的。想吃什麽?”

高中生非常專一:“我想吃漢堡。”

茶梨隻說:“都行。”

鬱柏隻好帶他倆去買漢堡。

高中生本來就是小孩,個子又長的小,過馬路一直扯著茶梨的衣袖,鬱柏走在了他倆前麵。

茶梨在後麵看他的背影,心裏咚咚打鼓,換了種穿衣風格、剪了短發的鬱柏,好像忽然變帥了?這皮囊本來就好看,以前茶梨也感慨過是1.0長得堪稱絕色,可和現在這種帥氣完全不一樣啊,不一樣啊,哪裏不一樣啊到底是。

中小學生都停課放假,漢堡店裏人滿為患,鬱柏進去排隊,讓茶梨帶高中生在外麵等,問茶梨:“吃哪種口味?”

茶梨選了口味,高中生說:“我要和哥哥一樣的。”

鬱柏進去了。

茶梨道:“你個小猴,還是個學人精。”

高中生白眼道:“那可不嗎,你長得像大小猴,我學你長得像小小猴。你肯定就是爸爸的私生子,我們可是親兄弟。”

兩個人互相翻白眼,但高中生行動上又是拉著茶梨衣袖不放。

鬱柏買了漢堡回來,三個人坐在廣場旁的長椅上,吃東西,聊天。

主要是鬱柏和茶梨聊,兩個人聊這幾天沒見麵發生了什麽事,鬱柏說過自己都忙了什麽,問茶梨:“你這幾天做什麽了?”

他眼睛很亮地看著茶梨,充滿期待。

茶梨說:“前天抓了一個每天去便利店偷一盒口香糖的小賊,昨天把車洗了,今天無事發生。”

鬱柏:“……”

高中生插話道:“哥哥你好笨啊,他想聽你說你想他了!”

“沒有想他!”茶梨怒道,“吃你的漢堡!坐遠一點!”

鬱柏:“……”

高中生挪遠了一厘米,豎著耳朵繼續偷聽。

茶梨吃了一大口漢堡,道:“我……剛買了兩盒茶葉。”

鬱柏意識到這是什麽意思,唇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三個人安靜地吃漢堡,兩個大人陷入了曖昧的安靜,小孩滿臉無聊。

廣場對麵大樓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晚間新聞。

“我會承擔一切後果。”一個女聲道。

茶梨和鬱柏突然一起停止了動作,都望向屏幕。

那是未保辦一處處長,在接受電視台的采訪。

她看起來氣定神閑,應對著數個圍著自己的記者,從容不迫地做出回答:

“無論聽證會上,市民們做出任何決定,我都沒有異議。”

“你說什麽?……是的,修正器可逆,可解,我們有可逆裝置。”

“當然,名單已經上交給市政廳委員會,為了保護未成年人的隱私,專員上門通知,曾接受過修正的孩子,家長應該已經見過專員了。”

“對,我們無條件接受委員會的協調安排,家長可以對專員提出逆轉申請,逆轉裝置我們已經移交給了委員會處置。”

她還是那樣的氣質,那樣的氣場,似乎在百分百的掌控一切。

茶梨和鬱柏:“……”

“我有點怕她,”新聞切換了畫麵,茶梨才道,“我看到她就有點緊張。”

見麵時,他根本沒想起自己的超能力……恐怕想起來了,也不敢翻看她的麵板吧,這位女士有著十足的壓迫感。

鬱柏道:“我也有點。她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位阿姨,我看到她,應該比你還緊張。”

茶梨想取笑他,一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又都說不出話來了,靜靜地注視著對方,又都笑了起來。

“說的是呢,”高中生皺眉道,“我也有點怕她。”

周末的聽證會如期召開。

市民代表投票結果當天下午就出來了。

隨後,諾亞城市政廳委員會秘書長鬱鬆簽發告市民書:

未保辦一處的所謂“日常任務”對社會危害極大,幾近恐怖行為,一處長停職,配合進一步的調查,一處撤銷,並入二處,今後未保辦隻有一個部門,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和監管同步進行。

逆轉裝置全麵開放,家長隨時可以帶孩子進行逆轉,為最大可能地保證社會秩序,逆轉實行自願自主的原則,由監護人自行決定是否逆轉。

而原本麵臨撤銷的二處,被保留了下來,二處長去掉了“二”,全麵接管未保辦,總處長。

作為證人出席聽證會的鬱柏和茶梨,在看到二處長時候,兩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居然就是那位在未保辦裏,看大門、打掃衛生、端茶倒水的大爺。

上麵有人的鬱柏緊急打探了消息,原來二處長始終堅守未保辦,即使辦公室都沒了,下屬也都跳槽去了其他部門,他自己端茶送水打掃衛生,也不肯走。

因為隻要他還在,未保辦為了保護未成年人而建立的初心就還在。

新任總處長接受采訪,發言說會讓未保辦發揮應有的作用:

“未成年人作為獨立個體,自由意誌和基本尊嚴,也都是需要得到成年人的保護。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是每個家庭和全社會的責任……”

茶梨星星眼,崇拜地對鬱柏道:“這大爺好像是掃地僧一樣的存在!”

鬱柏思索許久,說:“我倒覺得,這也許是漫畫的構建者,沒有完全消散的希望。”

聽證結束後,要離開會場,記者蜂擁而至,要采訪揭露未保辦真相的一線幹警茶梨警官。

茶梨滿頭大汗,掛著兩條寬麵條淚,被人群擠得幾乎變了形。

幸而大名鼎鼎的鬱柏閃亮登場!他及時開著變色龍跑車拉風而招搖地趕到。

記者們一看,哇花邊新聞那可比社會新聞更博版麵!立刻一哄而散都去追鬱柏。

扁扁的茶梨這才恢複了立體,並趁機脫了身。

又一日後。

上麵有人的鬱柏又來偷跑消息:“好消息,壞消息,先聽哪個?”

茶梨道:“都行,快說!”

“好消息是,”鬱柏道,“那兩個小孩,都在逆轉名單上,我看到了,他們的家長都報了名。”

茶梨笑起來,放心地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鬱柏沒有笑,表情有幾分意料中的無奈。

茶梨:“?那壞消息是?”

鬱柏遺憾地說道:“來報名的家長所對應的孩子,隻有五十幾個,還不到一半。”

窗外有風吹進來。

茶梨和鬱柏隻有默默無言。

第一卷 ·神的孩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