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接下來幾天,邵遇一邊和聞希執鬥智鬥勇,試圖給他洗腦,陳述兩人的鐵血偶粉情;一邊又努力給聞希執物色合適的資源。

不過邵遇倒沒有因此隨便給他安排劇組。

趙西山送來過幾個劇本,但要麽咖位不合適,要麽劇本不合適,總之都不符合聞希執目前的需求。

可趙西山也沒有更好的資源了。

邵遇沒法再指望他,一度都想回邵氏ip庫裏去挑選。

好在此時,他突然接到了圈內一個著名策劃人的邀請。

還是指名道姓地邀請他。

這有些

奇怪。

邵遇問過之後才輾轉得知,原來這還得托了蔣齊鑫那個大傻逼的福。

當初邵遇和他見麵時,瞎編了一個想要接手樹梢傳媒的借口,蔣齊鑫卻信以為真。

之後他也沒兩天就出了事,可他嘴巴實在太大,已經把這件事隱晦地說給了部分人聽。

邵氏是多麽大的產業,誰不想趁機搭上車,便有膽子大的遞了邀請函過來試試水。

原本邵遇從不參與這些,可此次他查了查邀請方,發現對方手下正在籌備兩部各方麵都還不錯的劇,可能會有適合聞希執的角色。

於是他想著擇日不如趕巧,便一咬牙將這事應了下來。

當然沒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邵遇也做好了資源置換的準備。

此外邵遇還把趙西山給叫上了,有趙西山這個老油條在,他能省很多事。

不過邵遇近來麻煩趙西山的次數過多,他也沒什麽能幫到趙西山的地方,隻能在年中獎金上多給他補償。

轉眼便到了赴宴那天,宴席時間定在中午。

臨出門前,邵遇習慣性地同聞希執交代了一下去向:“我出去吃個飯,中午你自己在家吃吧。”

誰知聞希執聽後站起來,溫柔地說:“我送您去吧。”

邵遇心中小人給自己掌了掌嘴,多嘴幹什麽,直接走不就好了嗎?

可邵遇一向不知道怎麽拒絕聞希執,主要聞希執本身很少提要求,邵遇也總是不忍心見到他滿心歡喜沉寂下去的模樣。

聞希執拿起鑰匙向他走過來,對他笑了笑,看樣子蠻開心的:“正好我也有幾天沒出門,可以搭著您出去轉轉。”

他此言一出,邵遇立時便被成功綁架,想想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便不由自主地應了下來:“好吧。”

好在聞希執說送他隻是單純送他,路上沒做什麽多餘的事。

到地方之後,邵遇和聞希執說拜拜,轉身便往酒店走去。

聞希執卻沒離開,將車子開去停車場,本來也沒什麽好轉的,他隻是想盡可能地和邵遇多待一會兒而已。

聞希執從後視鏡裏看著邵遇漸行漸遠的身影,發現他走到一半竟還悄悄回頭,看到他的車沒走,又趕緊撒腿跑了。

聞希執單手搭在車窗上,半掩著下頜笑了起來。

邵遇真的很可愛又很心軟,分明知道他覬覦他,哪怕他自己不那麽願意,卻還是會考慮他的感受,也不會給他難堪。

聞希執深知溫水煮青蛙的火候,知道不能得寸進尺將人逼得太狠,效果反而適得其反。

他想,那不如就如他所願進組拍戲,留給他一點緩衝思索的空間吧,也免得他再來赴今天這種毫無意義的飯局。

-

邵遇和趙西山在酒店大堂碰麵。

趙西山現在已經接受邵遇為了聞希執做什麽都不稀奇的設定,他萬事看淡,看時間差不多,和邵遇一道去包廂。

趙西山走在前麵,一打開包廂門,裏麵坐的一桌人便望了過來。

緊跟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奉承寒暄,邵遇社恐發作,選擇保持高冷,隻在對方點名喊到他的時候微微點頭,其餘時候全由趙西山充當代言人。

即便如此,他仍然是此次飯局的焦點。

包廂裏一時喧嘩熙攘,邵遇和趙西山一並被推讓到主位旁邊,邵遇極少麵臨這種情形,尷尬到轉瞬間後悔了一萬遍。

好不容易坐下,他剛想喝口水歇歇氣,一抬眼竟發現斜對麵坐了個相對熟悉的人。

是徐賀。

徐賀見邵遇注意到他,臉上流露出驚喜,朝邵遇勾起一個含蓄的笑容。

他眉清目秀下巴尖尖,顯得清純無辜。

此前邵遇沒細看過他真人,如今一見,隻覺得對方和聞希執從氣質到長相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前粉絲怎麽會說他們撞型。

邵遇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想遠了,他回過神,也禮貌性地對徐賀點了點頭。

而今天在場的十來個人裏除了策劃人還有導演和演員,原本邵遇以為他們會聊聊影視製作、劇本角色等專業問題,他也好找個機會給聞希執挑個角色。

可聽他們聊了半天,卻一直在聊些無關緊要的八卦,還借此打趣勸酒,美其名曰聯絡感情。

此前邵遇知道酒桌上難談正事,卻沒想到真就一點都不談!

他歎口氣,後悔進化成兩萬遍。

一開始還有人勸他喝酒,邵遇堅決不喝,趙西山也從中圓場,到後來也沒人不識趣地拱他。

其他人倒是逐漸喝嗨了,對邵遇的關注度降低,他便在一旁撐著下巴數菜品,期盼著這局早點結束。

“邵先生。”

邵遇聽側後方有人叫他,一回頭,發現徐賀端著兩杯茶水,笑著看向他。

見邵遇回頭,他便說明了來意。

“之前邵先生對我施以援手,我還沒來得及謝謝您。”他將邵遇拒絕他道謝的事巧妙帶過,遞一杯茶給邵遇,“今天我以茶代酒,當是全了這感謝,可以嗎?”

邵遇不喜歡喝飲料,茶水倒還不錯,徐賀的說辭也合理,他便接了過來。

他舉杯笑道:“行,你以後也別放在心上,真的隻是小事。”

說完便仰頭喝了下去。

徐賀盯著邵遇被茶水沾濕的唇,始終掛著公式化的笑容。

此時有眼尖的注意到他們這邊,竟三三兩兩地玩笑起來。

說徐賀是哪裏不一樣,竟讓小邵總賞臉喝茶。

徐賀對此卻不解釋,靦腆地坐回了座位。

邵遇漸漸有些不耐,趁後麵酒局告一段落,趕緊起身告辭。

趙西山臨時接了個電話,說是家裏有急事,也和邵遇一起出了包間。

許是在裏麵待久了,邵遇覺得腦子都有點昏沉,他讓趙西山先走,自己轉身去了洗手間。

他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潑涼水,可誰知一通搓揉之後非但沒有緩解,關掉水意欲站直時,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身子都晃了一晃。

一雙手臂及時扶住他,沒多少力量,卻出現得恰好。

“邵先生?您怎麽了?”

邵遇模模糊糊地發現來人是徐賀。

“邵先生,您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我扶您去樓上休息一下吧?”

邵遇本能地不太願意,可他頭腦越發沉重,不知不覺便順著徐賀的力道上了樓。

走到房間門口時,邵遇不妨,被門外的地毯絆了一下,連帶著撞到了置物架上的花瓶。

重物落地的聲音讓他清醒一刹,邵遇越發意識到他的身體在發燙,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燥熱氣息。

邵遇驀地想起五月底他在酒店房間見到聞希執時的模樣。

他偏頭看了看身旁的徐賀,覺得他臉色十分怪異,對於周遭事物充耳不聞,好像一心隻想把他拉進房間。

邵遇腦中警報倏忽作響,他那一瞬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在徐賀刷開房門時閃身進去,一下將房門關上。

徐賀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來:“邵先生,您怎麽了?”

邵遇彎腰支撐著自己,腦中閃過方才的片段。

片刻後,他啞著嗓子開口:“你在茶裏放了東西。”

是肯定的語氣。

門外徐賀靜了下來。

沒一會兒,卻傳來刷卡的滴答聲。

邵遇抵著房門,好在徐賀力氣不大,隻推開了一條縫。

他在門邊,聲音柔弱中帶著引誘:“邵先生,讓我幫幫您吧,會很舒服的。”

可這話在邵遇聽來卻毫無吸引力,他隻覺得膈應。

邵遇頭靠在門上,壓抑著的聲音不高,卻含了怒意:“徐賀,我對你沒興趣,你今天如果敢進來,我絕不罷休。”

徐賀聽到此果然頓了一下,但很快又哂笑一聲:“那您對誰有興趣,聞希執嗎?”

邵遇不明白他怎麽會忽然提起聞希執,可這不是重點,他氣息不穩地繼續:“你現在走,我可以當這事沒發生,否則我一定將你送進監獄。”

徐賀似乎被這話唬到,握著門把的手一鬆,邵遇感受到力道鬆懈,一下將門抵死,用盡全身力氣反鎖再扣上安全鏈。

他做完這些,喘息越發急促。

好在徐賀終是有所顧忌,漸漸沒了動靜。

邵遇費力地想摸手機向聞希執求助,他莫名知道聞希執一定在樓下等他。

結果卻摸了個空,手機不知道掉到了哪裏。

可他此刻也並不敢以這個狀態出去。

他倉皇無助之下,隻能抱著膝

蓋蜷縮在角落。

邵遇對藥物是真的很敏感,若非如此,他的反應不會來得這麽快,要是等徐賀進了房間才發現,那他今天就完蛋了。

可現在他真的好難受。

身體裏仿佛有螞蟻在爬,也像在烈火上烤,邵遇死咬著唇,意識卻止不住下墜。

他想,睡過去就好了吧,可能睡一覺就好了。

誰知此時,門外卻又響起一陣拍門聲。

同時傳來的還有聞希執焦急的呼喊:“阿遇,你在裏麵嗎,開門,阿遇!”

邵遇慢半拍地抬眸,額發已被汗水打濕,眼睛裏是濕漉漉的茫然。

可他對聞希執的聲音再熟悉不過,雖然聞希執沒在兩人都清醒時這樣喚過他。

邵遇幾乎是憑著本能打開了房門。

一開門便見到聞希執陰鬱暴躁的神情,以及他準備踹門的動作。

聞希執一看清邵遇的模樣,臉色越發難看,他及時伸手,接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也在同時感受到了他滾燙的溫度。

但此刻聞希執卻絲毫生不出旖旎的心思,他將邵遇打橫抱起,三兩步放到**。

他有過經驗,知道這事難熬,邵遇也不像他可以瞎折騰。

可他剛欲起身去打電話叫醫生,順便給邵遇擰來毛巾擦一擦。

體會到肌膚之親的邵遇卻以為他要離開,下意識抱緊了聞希執,使勁往他身上貼去,嘴唇若有若無地蹭著他的脖頸解渴。

再開口時聲音裏還帶上了撒嬌祈求似的哭腔:“聞希執,別走,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