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呃……”辛鈴望著他, 靜止片刻後身體後仰，麵露猶豫。
謝放皺眉，這是不同意？
他不理解：“我以為你對我也有好感。”
“有是有……”辛鈴委婉地說, “但我覺得男女朋友這個關係太嚴肅了。”
她的確很喜歡他, 但她隻是來小世界度個假，給不起承諾, 也不想給承諾。
謝放更不解了：“但這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起跑線嗎？”
“……”
謝放突然反應過來：“媽的！你饞我身體是不是？你把我當什麽了？！”
辛鈴一臉無辜：“難道你不饞我嗎？”
“……”饞？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不饞？他站直身體，冷漠道, “這對我來說不夠。”
“哦。”辛鈴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謝放氣道：“把你香水拿走！”
辛鈴轉身, 拿起一瓶打開，對著他的臉狂噴。
謝放閉上眼, 感覺到水霧落到臉上，香氣彌漫。
辛鈴放下香水，轉身走了。
出了門, KC2021的聲音響起：“宿主, 你可真能作, 但凡你點個頭，今天晚上就可以睡他了, 後麵不想糾纏了再找借口分手嘛。”
“你AI懂個屁。”辛鈴說，“這叫欲擒故縱。”
“我不懂。人家都開口了, 你還欲擒故縱個屁。”
辛鈴一窒, AI怎麽學會懟人了？這是精神傷害, 不違反機器人三大定律嗎？
不過她還是給KC2021解了一下惑：“太容易得到他不會珍惜。再說了，我經驗那麽豐富, 得給他做點心理建設。”
KC2021沉默了，這是它萬萬沒想到的。雖然它不懂感情, 不過在小世界見識過很多感情，稍微一分析，發現這的確是個問題。
要是辛鈴現在點頭，等到她和謝放上床，謝放發現她比自己還懂，那他的確可能多想。但要是辛鈴擺明了目的就是上床，他想多了也不敢追究。
KC2021挺擔心的：“那萬一他和別人在一起了怎麽辦？”
辛鈴愣了一下，平靜地說：“那就是沒緣分唄，隨他咯。”
反正就算她和他在一起，也隻是小世界的露水姻緣。
KC2021：“你要真喜歡，可以給他申請主世界的身份證啊。”
“那他可能會恨我。”
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無論是誰，得知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假的、被人操控的，都會崩潰吧，特別是像謝放這樣的高知分子。
曾經有同事給小世界的人申請了身份證後，對方表示寧願不知道這一切、不要這更“高級”的身份。
所以，她越喜歡謝放，越不可能給他申請。
她不是他，無法確定這對他來說是砒.霜還是蜜糖。
而且就算他同意了，拿到身份證後發現他隻是她漫長生命裏的一小段，她曾經還有一個解刃，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感情會瀕臨破裂。
辛鈴閉了閉眼，突然自責：她就不該招惹他。
*
回去的路上，辛鈴順便找了個地方吃晚飯，吃到一半，接到小路的電話。
小路問：“辛姐你在家嗎？謝哥讓我送東西給你。”
辛鈴一愣，警覺地問：“什麽東西？”
“不知道哎，我沒打開，反正挺沉的，他叫我去他家拿的。”
辛鈴估計是香水，說：“我在外麵吃飯，你直接放桌上吧。”
掛了電話，她沒什麽心情吃飯了，鬱悶了一會兒後覺得這樣太對不起自己了，又多叫了兩個菜。
回家後，看見了她白天抱去公司的那個黑色盒子，打開一看，香水還多了一瓶——昨天送他的那瓶他也還回來了。
媽的，誰先低頭誰是狗！
*
求愛被拒，謝放表麵看起來沒受什麽影響，甚至熬夜把收到的劇本篩了一遍，給朱奇奇發了過去。
朱奇奇大驚：“我今年檔期已經滿了！”
謝放皺眉：“那就明年。”我管不了辛鈴，還管不了你嗎？
是夜，他又夢到了辛鈴。
自從心思變得不單純，就經常夢到她，有時會在夢裏做一些很不紳士的事。
今天的他在空無一人的酒吧喝酒，然後她闖進了這個夢境，徑直穿過卡座，消失在他視線裏。
他念念不舍地跟過去，看見她在昏暗的走廊裏和別人調情。
那人身材和他差不多！氣質和他差不多！長相也不比他差！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當他推開她的時候，極有可能就是將她推向了別人，失去了這一生唯一一次機會。
他不要失去她！
他衝過去，將她從那個男人身邊拽進自己懷裏，在她耳邊說：“我後悔了。”
謝放醒過來，歎氣：是有點後悔，但絕無可能告訴她。不以談戀愛為目的的睡覺都是耍流氓！
*
辛鈴在高考前一天回了Z縣，聯係秦勉：“準備好了嗎？”
“放心。”秦勉持重地說。
“你考場在哪裏？”
“巧了，在田宓學校。”
“那離宋霖家有點遠了，你不會打算騎摩托車往返吧？”
“沒有。不想麻煩宋奶奶，我已經在學校附近訂了賓館，也免得早起。”
宋奶奶覺得高考是人生大事，秦勉要是這幾天住宋家，宋奶奶肯定重視。
秦勉不想她勞累，也擔心她給自己搞些平常沒有的待遇，搞出意外來，所以幹脆自己住外麵，彼此都省事。
辛鈴覺得這樣挺好，不過想到別人高考肯定是全家重視，不知道享受多少特權，對比之下他也太可憐了，就說：“那你考完了來我這裏吃飯吧，早飯我讓助理給你送過去。”
“別別別，那多麻煩——”
辛鈴還以為他不來。
他接著說：“我自己過去拿就行了。”
“行吧。”辛鈴樂了。她就說，有誰不饞她的手藝？
考完語文，秦勉直接到辛鈴這裏吃飯。
網上已經曝光了試卷，辛鈴打印下來，自己做了一遍。語文有主觀題，她不保證一定能對，不過從出題人的角度出發還是能把握好得分點。
她問秦勉：“還記得答案嗎？要不要估一下分數？”
秦勉說：“鈴聲響起那一刻，我就把這一科的所有記憶都清空了！”
就很拽。
辛鈴無語。
秦勉見她神色不豫，忙正經起來：“當然，也還是記得一點的，可以對一下。”
辛鈴把答案給他。他才做完，當然都記得，很快對完了，基本都對得上，連主觀題的得分點都對上了。
秦勉驚了：“辛姐，照這答案，我搞不好考140！”
辛鈴皺眉：“主觀題不要太當真，搞不好出題人不是這麽想的。”
秦勉點頭：“作文也可能翻車，我以前就在40分到50多分之間橫跳。”
“你這不是橫跳，是撐杆跳啊！”
“……”
“行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現在可以把記憶清空了。”
下午考完數學，仍然對了一遍答案，秦勉很肯定地說自己考了滿分，如果閱卷人不計較解題步驟的話。
當然他覺得自己的解題步驟沒什麽問題。
辛鈴做題就恨不得一步到位，於是覺得步驟的問題不大，就算扣分能扣幾分？反正看秦勉這個輕鬆勁兒，應該是考得很不錯。
她說：“明天報紙應該會出標準答案，到時候拿那個再對對。”
秦勉覺得沒必要，不過嘴上還是答應了。
考完最後一科，秦勉仍然去了田家，這次不吃晚飯了，隻對答案。
對完後，辛鈴問：“怎麽樣？”
“還行。”秦勉神色輕鬆。
“能和宋霖做校友嗎？”
秦勉忍不住一笑：“應該能吧。”
辛鈴也就放心了：“吃了晚飯再走吧。”
“不吃了，宋奶奶應該一直擔心我，我還是早點回去。對了，要不要我把複習資料留給田宓，還有宋霖的？呃……”他突然一頓，尷尬了，“我忘了，我的重點都是你勾的，她有你呢。”
“如果沒別人要，就拿過來吧。”辛鈴說，“如果隻是為了成績，我可以帶她。但我想讓她擁有學習的能力，還是要放手。”
接下來，辛鈴專注設計婚紗。
對於這件婚紗，她一開始就有很多想法——華麗的、簡約的、仙氣飄飄的……
但這些都是自由放飛的想法，在客戶有定製要求的時候不太適用。
王薇需要長時間穿著，辛鈴見她身材高挑，第一時間想給她設計一款貼身的婚紗，沒有大裙擺，甚至沒有拖尾，運用刺繡和亮片（或者碎鑽），時尚又華麗。
但王薇偏偏想保質期長一點，那當然還是蓬蓬裙比較保險，蓬蓬裙在婚紗界就是yyds！
辛鈴不確定王薇會喜歡什麽樣的款式，王薇說好看就行，但心裏應該還是有偏好。
辛鈴幹脆把想到的靈感都記錄下來，形成幾款簡略的效果圖讓王薇選。
效果圖的造型差別很大，裙擺、拖尾、頭紗都能一眼看出差異，隻要有偏好，就不會糾結。
王薇糾結了一下，因為都很好看，而且好幾款都算符合她的要求。
但她最後選了一款不那麽符合她要求的，因為太美了！她很想看到成品！
要是婚禮上穿著不方便，她大不了再準備別的衣服在儀式之外的時間穿，隻要關鍵時刻夠美就行！
她選這套對辛鈴來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為這是辛鈴靈感最充足的一套，完全是根據王薇的氣質和體型設計的。
這是一款還算貼身的設計，正麵比較簡單，但背後有大拖尾。辛鈴打算運用全身刺繡，繡一隻鳳凰或孔雀，可能用到羽毛做點綴；抑或是繡花藤或星辰，這樣就會用鑽石做點綴。
除此之外，背部和頭紗都會做華麗的設計，形成一個整體。
至於到底是用鳳凰、孔雀、花朵還是星辰，辛鈴就沒叫王薇選了。她還得試試，到底哪樣更美，不能讓客戶框死了發揮空間。
辛鈴幾易其稿，花藤最簡單，星辰本身是簡單的，前提是有深色背景，用在純白色的婚紗上需要對麵料或輔料進行創新才行，但她現在沒時間去研究材料了。而她自己偏好鳳凰，最後就專心研究怎麽設計這隻鳳凰。
鳳凰和星辰是一樣的問題，如果是用傳統的紅色絲綢做麵料、金線刺繡，難度就大大降低了。但王薇要的是西式婚紗，全身雪白，這隻鳳凰必須要很好地融入其中，不能表現得簡單粗暴，又要叫人一眼看出來，並且有種對傳統文化的認同感。
辛鈴廢寢忘食了大半個月才將最終設計確定，發給王薇，王薇表示很滿意，隻是擔心實物與圖片不符。
辛鈴向她保證，實物絕對比圖片漂亮。
王薇選擇相信她，答應了這套設計方案。
辛鈴鬆了口氣，把設計圖交給公司製作。製作她當然也要參與，估計刺繡還得她親自動手，不過她打算等田宓期末考試後再回去。
這時，高考成績已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