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吃顆寶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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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重焱而言, 那些過於獸性的東西,是他要小心收好的。
幺幺心跳砰砰地站在那裏,臉頰柔軟地透出酡粉色, 更襯得膚色白皙薄軟,好像一戳就更會流出甜甜的果汁。
她隻是很小很柔軟的一團人, 很容易就會受傷。
凶獸被灼爛半個身子也不會死,可她掌心紅一點點就會痛得皺起臉蛋。
其實獸的生性是占有。是圈出領地。
而魔又是貪婪的。
如果放任他那顆魔性的心髒叫囂, 欲望會讓獸類…凶性畢露。
想咬合, 想啃噬,想寸寸舔舐。
可是——重焱在情魔的千萬倍情念之下隻敢要一個親親。在魅魔的欲念催生之下也隻敢在她的指尖留下一小圈牙印。
重焱怎麽舍得。
何況…
他垂眸看著眼前鹿眼清澈、臉頰紅著的少女。
他身體裏跗骨之蛆般的血禁,不是她的義務。
世間眾人對他遺落的髒器汲汲營營,當成追逐名利的工具。隻有她小心翼翼,隻想著怎樣拚好他。
凶獸不懂人情世故。
但他不會利用她做任何事。
所以重焱垂下眼睫,收好自己掌心被血禁灼出的傷口。
這點傷早已經微不足道。
是她給的饋贈。
…
幺幺眨著眼。
她已經發現了這個巨大的秘密。
原來很久之前那個躺在病**的小朋友, 早就悄悄地和手機裏的小魔頭命運相連。
她握著袖間的司命年輪,忽然覺得命運像是那年輪一樣悄悄轉動齒輪。
她是來這個世界做一件大事的。
事關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一隻凶獸。
她可真是個重要人物呀!
幺幺的心髒飽脹, 盛滿了酸酸甜甜的心情。
然後她握住了重焱完好的另一隻手, 轉頭看向在場的眾人——
此刻在遺落之墟的其他人, 也發現了對他們而言的“巨大秘密”。
寂戎和瀾叢述等人在確定重焱死不了之後,來不及多想,就麵色凝重地看向了遠方的高聳雲天。
他們一人代表北境, 一人代表東海,雖然一個曾經擅闖過君都禁地, 一個和君都在禁地外打起來過,但是畢竟沒有真的闖入過君都境地。
更不要說是君都七重天, 無人可窺視的皇極。
大黑蛇也伸長了蛇腦袋,看著那隱隱約約的雕欄玉砌, 做出評價:“還挺漂亮——”
“我能住嗎?”他矜持地問。
“?”寂戎看了他一眼,很勉強地忍住沒有在瀾家人麵前對他不敬。
瀾叢述唯唯諾諾地自責道:“海神大人,瓊煙島也會努力為您建造海底宮殿的。”
但是的確——君都雲天七重,幾乎上達天境,這雄厚的財力讓所有人暗暗心驚。
而現在,當遺落之墟在夾縫中真正顯露,扭曲割裂的空間被銜接,原來——封禁三萬年的不祥之淵,與四方靈洲眾星拱辰之尊,竟然是隱秘相連的。
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出現在眾人心頭。
眾所周知,靈洲最密集的靈脈和靈礦全都被囊括在中洲的域界之中,而君都最是鍾靈毓秀的無上福地,隻是身在其中清修就能進境飛快,所以才有天下無數修士趨之若鶩。
可問題是,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得天獨厚,皇天優勢,可天然靈脈並非短短一截,而是萬古孕化積累、縱橫千裏綿延不絕的長線——其他域界山川相隔也就罷了,若寒淵其實隻與君都一麵相隔,又怎會靈氣斷絕?
與那沛然靈蘊遙遙相對的滅虛寒淵,可是萬裏冰封,寸草不生啊!
所以……此刻沒有人不會思考一個問題:君都這氤氳浩**、無窮無盡的靈氣,是真的獨占先天地理優勢,還是……被人為截斷在七重天之中的呢?
如果是人為截斷的,那其他域界的靈脈,在千萬年來又被截斷了多少?
而且,剛才那禮蒼彥正義凜然地說了那麽多,他身邊的靈洲神女也架勢很足,可是鼓吹了半天人魔兩立之後,那上古神魔倒是沒對眾人做什麽,倒是他們兩位——如今正是君都扶持的人,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原本按照計劃,西洲與君都的人是來輔佐他們拿走藏於這裏的永夜神弓,至於禮蒼彥和蘇衣靈還要做什麽,他們也隻是配合。
然而沒想到,永夜神弓落在了神魔手中,他毀了神像,卻意外解封了遺落之墟,泄露了高居七重雲天的神秘君都之後——禮蒼彥和蘇衣靈卻跑了?!
所有人都有了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他們本是來找神魔龍脊的,龍脊又在哪裏?
而今他們知道了君都一直隱秘地守著上古神魔的封禁之地,那君都又對神魔的力量了解多少?或者說,這千萬年來,他們利用了多少?
這一刻,因為上古神魔那一箭之力,人心開始徹底動**。
寂戎和瀾叢述對視了一眼——
如今靈洲已經動亂,在場來自各方宗派的人,心中恐怕都有了同樣的疑慮。
如果禮蒼彥真是九天真神的親兒子,以他們對兒子這上天入地的恩澤,現在還能在靈洲之前做做樣子粉飾太平,但是靈洲恐怕終有為他陪葬的那一天。
不說別的,看看重焱的一生就夠了。在那真神眼中,血脈之胎尚且可以如此對待,那人間世的無數凡人,又將麵對怎樣的命運?
長留少宗主與瀾家少主幸而有上古神魔的力量在身後,他們將是肩起這一代凡人命運的執劍者。
君都重地,他們是不得不闖進去看一看了。
大黑蛇也傲然而立,巨大的豆豆眼十分肅穆,“那邊有水嗎?”
這次這裏都是大石頭,他覺得自己沒發揮出完美無瑕的自我。
有水的話,他就是王。不管什麽龍來一條他打一條,係成蝴蝶結!
寂戎沒好氣地說:“你要什麽水——”
啪嗒。
他話音未落,臉上卻忽然落了一滴水。
遊極劍靈很敏銳,忽然化出身形,在他臉上抹去了那滴水。
寂戎一愣,然後竟然有點不好意思,“你、幹嘛。”
阿遊看著指尖的水漬,湊到鼻下聞了聞。
寂少宗主一下子臉都紅了,“你、你,這麽多人看著呢——”
阿遊很想罵他,但是忍住了,“你沒聞見嗎?”
寂戎光顧著臉紅了,“聞、聞見什麽?”
瀾家人對一切水都很敏感,他們仰著頭,皺起眉。
大黑蛇也嘶嘶吐出了信子,“呸呸呸。”
寂戎跟著抬頭,看向遠處天際——濃雲正在聚集。
似乎在瞬息之間,四周的靈氣正在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向君都凝聚,以至於天象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啪嗒。”
“啪嗒。”
越來越多的水滴落下…下雨了。
可這雨水卻異常粘稠,散發著像是鱗片的味道。
“這是腥膻雨。”
自古神龍司雨,治水,民間也有人向龍求雨,以保收成。可這場雨卻腥膻難聞,這說明…
龍是病龍。
天神龍族…出現了問題。
寂戎抹了把臉,轉頭去看沉默而立的重焱。
之前在帝陵的金龍之身被毀,天象都沒有異變。這次砸毀神像卻似乎無形中觸發了什麽大事,卻讓禮蒼彥身後的人急了?
重焱正在擋去落在幺幺身上的雨水,眉眼冷漠。
在天上的龍族不會生病。
那就是地上的龍出了問題。
人間世除了他這隻不被承認的怪物,沒有真龍。
所以,他們孕化了…新胎。
在魔胎引動反噬之後,他那無所不能的神君父母,終於想出了更好的辦法。可新胎,卻化出了腥膻之雨。
重焱心情平靜,圈著懷中少女,第一次看向那高聳雲天——
他們恐怕會更急迫。
…
君都,五重天外。
秦流變被人按在了宮外地上,低垂著頭。
殿內,禮蒼彥胸口的淬毒刃剛剛被拔出來。
蘇衣靈哭哭啼啼:“蒼彥哥哥,都怪、都怪那上古神魔,還有寂幺幺!”
禮蒼彥的嘴唇白中透紫,赤紅焰火在一旁的燈架中跳躍,看著醫者用銀針為他取毒血,麵色凝重。
這一切明明不是秦流變的錯,但禮蒼彥的傷的確是出自他的暗器,就算是他自己拔出來想暗算神魔不成,秦流變在他好轉之前,都得跪在殿外。
他麵上恭敬,內心卻譏諷,這就是天道之子嗎?
秦流變餘光瞥著禮蒼彥和蘇衣靈,想起那張弓射箭的上古神魔,和他懷中神采飛揚的少女,不知道為什麽,竟有種對比鮮明的刺眼。
他不由地想,天道若是將氣運盡數送到禮蒼彥這樣的人身上,那四方靈洲的未來將如何?
“罷了,”禮蒼彥胸口毒血流出,稍微好了些,指著殿外的秦流變擺了擺手,“也不怪他。”
禮蒼彥原本是想用淬毒刃攻擊重焱,誰承想他竟敢反攻回來?真是不要命的怪物!
赤火跳動著,想的卻明顯比他深一步。
火中人影沉吟兩秒,問道:“你真的看到,他受傷了?”
如果他沒有受傷,那血禁恐怕……
禮蒼彥並不知道幺幺會有解開血禁的可能,而他絕不願承認自己節節敗退而對方損失很輕,於是點頭。
“當然,他的手瞬間就爛了,”禮蒼彥色厲內荏,“就為了與我抗衡,真是可笑!”
跪在殿外的秦流變啞然,卻不敢說什麽。蘇衣靈就更不會當眾駁他的麵子。
於是赤火聽完,心下一緩——
隻要血禁未解,那孽障終究是被壓製的。
況且——沒人能知道龍脊真正的所在,因為就算是上古神魔,也很難感受到它的位置。
然而眼下情況對他們十分不利。
因為神像之下的燭台沒有得到禮蒼彥的血,反而侵入了上古神魔的冰焰。神像轟然倒塌,失去“父母”的庇護,他們小心孕化的神胎聖潔被染!
萬年之間的天選之日已經近了,眼下他沒有壽元,沒有金身,如果再錯過那個……這樣下去,就真的無法成神、回歸天位了!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無法再顧忌對命數的幹涉了。就算出手,也要保住原本的軌跡。
“無論如何,神胎不能再出差錯。”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差錯……
“都是因為寂幺幺!”蘇衣靈高舉雙手,“您知道的,我分明能看得到神明領域,我的請神之力也是有目共睹,可那寂幺幺竟然能拿到神明領域中的永夜神弓——她一定有特殊的、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赤火一騰,這點,倒是被忽略了。
起初她隻是知道,那女子是那兩人的後代,身負特殊血脈。
可那兩位能創造“時間”的人,如果能為他們的女兒創造出更多力量呢——
天魔等級的幻影魅魔,以及君都最強的暗衛……都沒能傷到她,讓人很難不懷疑寂幺幺身上也有什麽不知道的特殊“神力”。
既然如此,就從她的神力入手。
假設寂幺幺也能通過某種方法,得到世間神器,那就讓她得到她想要的,然後,為她提前準備好“驚喜”。
赤火的焰芯不斷跳躍,像是大腦在轉動一般。
寂幺幺現在最想要的神器是什麽?是龍脊——那麽,就給她準備出能尋覓龍脊的神器。這樣,她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此,當她下一次得意洋洋地取得神器之時,就是她的將死之日。
這世間,就再無人能救神魔脫離禁錮。
赤紅焰火“啪”地響了一聲。
必須…盡快了。
如果他們真的找到了破解血禁的方法,那禮蒼彥將再無半分勝算。
現在,還來得及。
赤火漠然吩咐了下去。
蘇衣靈在一旁聽著,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恭敬低頭,“娘娘英明!蒼彥哥哥此次定行!”
寂幺幺一定想不到,她耀武揚威的,將會成為殺死她的武器!
就算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神明領域做手腳,但她拿什麽和天鬥?
憑那被神明拋棄的怪物嗎?
他在蒼彥哥哥麵前,終究隻是一個怪物!
…
腥膻之雨未停,遺落之墟中的眾人開始陸續離開。
寂戎他們打算混在人群中進入君都。
畢竟,外人想要打入三重天以上是很困難的,但現在人心惶惶,局勢混亂,遺落之墟恰好在君都最外側拉開了一道口子。
這是一個混進去的絕佳機會。
而且——既然神魔龍脊並不在遺落之墟,那有沒有可能其實潛藏在君都之中?
有心的人其實早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向著那邊湧了過去,還不忘回頭偷看上古神魔。
那可是、上古神魔啊!所有靈洲人對他的恐懼感早已刻入骨髓。
他竟然沒有大開殺戒?
沒有像傳聞中那樣化出通天殘影把他們全都吃了?
寂戎轉過身,看見重焱。
所有人都湧向靈氣滿溢的君都,隻有重焱看向背麵那一片荒蕪冰冷的寒淵。
——哦,還有他身旁的幺幺。
上古神魔的巨大雙翼忽然掀開,一時像是無數人的夢魘。
觀望的人群頓時悚然逃竄——果然!果然他還是要大開殺戒!
快跑啊!
然而那無邊蝠翼之下的高大人影,隻是小心地抱著一個少女,飛向一片冰封的深淵。
雙翼一振,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寂戎像個老父親一樣不放心地追了兩步,隻來得及聽見幺幺匆匆扔下的話——
“哥哥,我有大事要辦!”
辦好了,他們就厲害啦!
…
滅虛寒淵。
一切和他們走時沒有太大差別。
空氣還是冰冷的。
崖邊依舊壁立千仞。
積雪和冰川都還覆蓋著。
這麽荒蕪的地方,幺幺竟然看出了十分的親切。
她掛在重焱的脖子上,已經對他懷裏的姿勢非常熟悉。
離開滅虛寒淵的時候,重焱被世人看到了半人半獸的絕望狼狽,對整個世界抗拒而陌生,在外邊的城鎮不會打開食盒的蓋子,會因為別的蛇尾華麗而自卑地收起自己。
而現在飛回來,他找回了一隻眼睛一顆心髒,張開著自己帶著難愈破洞的翅膀,牢牢抱著她——哦,還敢直接親親她的發頂了。
重焱沒有說話,但幺幺明白他想回來的心情。
他在神廟中看到了父母的臉,在記憶海中旁觀了他們的愛。
重焱也並不知道,原來他被封禁三萬年的地方,與“人上人”的盛景,竟然隻隔一麵。
九重雲天也如一棵高聳巨樹,就在遙遙身後,像是一種漫長的俯視。
所以當所有人都向君都湧去的時候,他抱著她飛了過來。
重焱抱著幺幺飛到了那棵熟悉的小樹下。
幺幺在手機裏看著小魔頭的時候,他八成的時間都在樹下安靜地坐著。
此刻,樹也很安靜,像是在等待歸人。
風也安靜。
世界熙熙攘攘,可這裏隻有他們。
她看了會,才回頭去看重焱,腦海中想了些安慰的話。
比如——我們不稀罕他們的愛,重焱。比如不要怕,我有很多很多血靈珠。比如你身上的血禁也有方法的,我們總有一天可以暴打禮蒼彥。…
想了很多,剛要開口,卻見蒼白修長的手抬起。
重焱足夠高,他的手穿過枝椏,從稀稀拉拉的葉片間,摘下了一個果子。
“你種的,”重焱垂眸,“…熟了。”
寒淵是淒慘的背麵,是靈氣斷絕的苦寒地,是被俯視的深淵…可這是重焱得到第一枝玫瑰,第一顆果子的地方。
在那之後,他的三萬年,每天都變得公平。
幺幺睜大了眼睛。
她的玫瑰重焱都帶走了,樹卻帶不走。所以他在遺落之墟塌陷看見寒淵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她種的果子。
幺幺接了過來,半晌,忍不住笑了起來。
樹上結了熟透的果子。
她的小魔頭也結出了強大的心。
——哦,雖然還有一顆心被凍著。
但對重焱而言,寒淵已經不再隻是困禁三萬年的苦地。神魔也不再隻是殘缺卑微的巨獸。
即便還沒有脊骨。
可他已經有了尊嚴。
幺幺對著果子咬了一口。
熟過了頭,蔫答答的,可是很甜。
她遞給他,“你吃。”
重焱搖搖頭。
於是幺幺沒有推辭,把果子都吃掉了。
重焱幫她擦幹淨手指,抱著她在樹下坐下,寬厚平坦的胸膛裹住她的人。
幺幺眨著眼,窩在他懷裏,悄悄開口。
“重焱,你知道吧,我是辦大事的人。”
重焱的體型能夠完全罩住她,她像是凶獸懷裏的一小團軟枕,卻神氣地告訴上古神魔她要辦大事。
於是凶獸的唇角提了一點。
剛剛露出一點弧度,然後他就嚐到了果子的清甜。
幺幺嗷嗚嗷嗚地叼著他的唇瓣,小心地渡著她的靈氣。
重焱一震,被甜得晃神了片刻,然後垂在身側的指尖猛地蜷起,終於忍不住扣住了她的後腦,想要攫取更多的甜味。
熟透的果子汁液濃鬱,甜到有酒一般。
茫茫然,暈乎乎。
“這樣能解嗎?”
“…嗯?”
凶獸的呢喃帶著沉浸的野性,半晌後才反應過來。
她說的“大事”。
幺幺整個人都紅透,臉頰到耳垂一片薄軟的粉,她卻還趴著,乖乖又小心地舔了一下他的舌尖,努力探索。
靈流順著氣息無聲滲透,想要潤化他冰封的血禁,像一場彌漫的春雨。
啪嗒。
凶獸啞然,看著她,瘋狂心動。
瘋狂難耐。
可躁動不安又瘋狂叫囂的念頭卻被另一種強大穩定的力量包裹起來,內裏是海底的一場地火,表麵卻淅淅瀝瀝地墜落春雨。
啪嗒,啪嗒。
那是融化的聲音。
“嗯?”少女帶著點鼻音,期待地問。
凶獸閉上眼,低啞的聲音磨在她耳畔。
“血禁…沒有。”
“但心髒,融化了。”
幺幺睜開濕漉漉的眼睛。
那顆被冰封的心髒,被她的靈息融化了萬年的禁錮。
拚小魔進度,再進一分!
重焱從側頸到耳朵都是紅的,看著她笑起來的眼睛。
凶獸的兩顆心髒在胸腔共振,響得他耳鳴,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
一顆說,吃掉你。
一顆說,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