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代
而一旁的季晏禮與兩個發小簡單寒暄過後，就開始探討著如今的形式政策，自78年開始改革開放後，季晏禮和兩個發小就一直在琢磨——國家現在到底是要怎麽發展，和怎麽掙錢。
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何況這三人還都不是臭皮匠。
就這樣，一直待在部隊的季晏禮和剛剛考上大學的武潤年，還有一直待在北京的佘浩，沒過多久，就漸漸琢磨出門道兒來了——買貨車，拉貨。
因為季晏禮一直待在部隊，再加上季晏禮比另外兩個人閑錢多一些，所以前期都是季晏禮出錢，另外兩個人跑腿管理，就連司機也是季晏禮找的退伍軍人，所以三人在錢的分配上是季晏禮拿大頭四成，另外六成兩個人平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原先的散攤子，隨著時間越做越大，漸漸形成了一個小規模的公司，武潤年也考進了機關部門當幹部，而這個事兒終歸對季晏禮來說，隻是工作之外的一個投資。
現在公司的運營基本都是佘浩在管，而佘浩更是直接表示，放棄在廠子裏的工作，專心經營公司。
於是便有了以下這一幕。
佘浩轉著高腳杯，侃侃而談：“年哥，晏禮，我先敬你們一杯，我這些話憋在心裏也挺久的了，今天我就說個痛快。”
“我現在隻是一個廠職工，而如今廠子的效益也不好，工作一年的工資，還不如火車跑一個月的掙得錢多，我就想，要不我幹脆辭職算了，正兒八經的經營咱這貨車的事兒。你們說怎麽樣？”
季晏禮敲著桌麵，沉思片刻道：“我覺得可以，不過，既然成立了公司，那咱們就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鬧，這公司的股份劃分，我覺得應該變一變了。”
武潤年在一旁點點頭，來之前，就已經跟季晏禮通了電話，佘浩想辭職專心經營公司這件事兒，大家都是人精兒，不至於看不出來。
更何況武潤年進了機關部門以後，精力不夠。對公司的管理確實少了很多，季晏禮更是給了錢後，除了關鍵方向把一把關後，就甩手當掌櫃的主兒。
所以也想趁此機會，都說清楚，免得鬧到最後，再傷了兄弟和氣。
武潤年道：“晏禮說的對，浩子，你既然專心經營公司，那你就是公司的法人，我跟晏禮我們對公司的了解不如你多，投入的精力也不如你多，再拿這麽些分成，我們心裏有愧。”
“來之前，我們也商量過了，我跟晏禮各讓兩成利給你，因為公司前期都是晏禮出的錢，不好讓他跟我似的拿一成利，你覺得行嗎？”
佘浩聽了這話，臉上訕訕，雖然他本身就有這個意思，還一直在埋怨事情都是他做，拿錢卻跟啥都不幹的武潤年一樣，再加上有吳麗明在一旁鼓動，佘浩覺得不平好久了。
現在被季晏禮和武潤年公事公辦的放到明麵上來說，還是一心為自己考慮，佘浩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兩個兄弟，開始找補：“怎麽就各讓兩成利了？咱都是兄弟，計較那麽些做什麽，就還按之前那個分配來。”
幾人談話自然是沒避著沈綰笛她們，隻是李翠紅和吳麗明對自家男人做的事情都多少清楚點，沈綰笛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但是也不妨礙她能聽懂季晏禮他們是在做些什麽。
聽了佘浩這句話的吳麗明伸腿踢了佘浩一腳，來之前不是這麽說的，雖然之前最好的打算是自家比武潤年一家多拿一成就行，現在給這麽多，那有拒絕的道理。
佘浩瞪了吳麗明一眼，沒搭理她，飯桌上的小動作，幾個精明的人看的一清二楚，隻有李翠紅大大咧咧，埋頭吃飯。
武潤年笑笑：“話都說出口了，你也別推辭了，確實是你比我們辛苦一點，拿多點是應該的。”
“那不行，那我佘浩成什麽了，隻要利益不要兄弟的小人？”兩個人就這樣在飯桌上你推我讓了起來。
季晏禮全程一邊聽著一邊顧著沈綰笛吃飯，時不時的還給沈綰笛夾個菜，一直都沒有說話，現在才開口打斷道：“這樣吧，也不按年哥說的各讓兩成，也不按浩哥你說的，還按之前似的分配，我之前研究過，公司法人持股最少是百分之五十，我跟年哥我們倆各讓一成怎麽樣？”
佘浩張嘴還欲拒絕，可內心深處又想要同意，猶豫不決時，武潤年拍了板，一錘定音：“就這麽著，浩子你也別推辭，再推辭就是不拿我們當兄弟了。”
所以現在這個貨車運輸公司就是佘浩五成，季晏禮三成，武潤年二成。
重要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倒是也其樂融融。
……
吃完飯後，各回各家。
李翠紅是鄉下人，沒文化，不知道經營公司裏麵的門道，也不懂這些事兒，心大如她從不會去操心這些事情，隻要孩子有錢花、有房住、有學上，李翠紅就已經很滿足了。
可李翠紅真的傻嗎？其實並不，反而李翠紅活的很通透。
天知道有多少知青回城後拋妻棄子？光是李翠紅知道的就有八九個，自己能跟著武潤年來到北京，就已經證明武潤年這個人人品好了，他們自己兄弟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
而吳麗明卻有點貪心不足蛇吞象了，回到家後，就開始氣衝衝的說：“不是都說了，各讓兩成嗎？那咱家就占七成的股份了，得多多少錢啊？你就給拒絕了？”
佘浩把衣服一脫，甩在沙發上：“你知道前期的錢都是誰出的嗎？你知道賺錢的門路都是誰找的嗎？你知道開火車的司機都是什麽人嗎？你就鬧！”
“你不知道！我告訴你！錢是季晏禮出的！方法是武潤年提出來的！火車司機是季晏禮找來的！有他媽我佘浩什麽事兒！”
“是他們，念著有我這個兄弟！才拉著啊一起幹！是他們！才讓你現在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從一開始，你就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想要多分股份，我也是鬼迷了心竅了，聽了你的胡咧咧，差點把兄弟情分都給整沒了！你還不滿足！？”
“我告訴你，吳麗明，你要還是不滿足，你就滾回你娘家去！看他們能不能給你好日子過！”
自佘浩一發火，吳麗明就嚇了一跳，要知道，自從結婚，佘浩還從沒跟自己發過一次火，剛想罵回去，就被佘浩的一句滾回你娘家去，給定在了沙發上。自己娘家不喝自己的血就算好的了，哪兒還會給自己好日子過。
吳麗明小聲啜泣著的承認了錯誤，這件事兒也就算是翻篇了，還好孩子都被爺爺奶奶接走了，要不然，孩子沒準兒都得嚇哭。
……
而在回家路上，季晏禮就老老實實把自己跟發小做的事情一一都交代清楚了。
新房內，季晏禮還在解釋。
“我沒想瞞著你，隻是一直都沒時間說，也不知道怎麽說，本來打算今天上午給你說一聲的，好讓你有個準備，隻是你太累了就睡了，路上說我又怕解釋不清……”
沈綰笛笑眯眯的看向季晏禮：“我知道。”
季晏禮看著沈綰笛笑眯眯的臉，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看的季晏禮也忍不住開心起來，親一口額頭，然後是挺翹的鼻尖，最後來到了紅潤的小嘴上。
一吻過後，季晏禮鬆開沈綰笛，說：“等我一下。”
然後就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掏出一個鐵皮盒子和一個絨布盒子，獻寶似的遞給沈綰笛，滿含期待的說：“打開看看。”
沈綰笛狐疑的瞅了瞅季晏禮，然後伸手打開了絨布盒子，裏麵是拍結婚照時的戴的那一套珍珠首飾，沈綰笛驚喜的看向季晏禮，“你買回來了？”
季晏禮點點頭，假裝不在意的道，“我看你喜歡，就給你買回來了，怎麽樣？喜歡嗎？”
這話說的輕鬆，可這是人照相館的老板廢了老大勁，好不容易淘到的，哪兒會輕易轉手啊？
沈綰笛猛親一口季晏禮的臉：“喜歡，非常喜歡！你怎麽買回來的？”
季晏禮的最角再也抑製不住，但仍故作深沉的說：“可能是感動於我對你的感情吧。”
沈綰笛白他一眼：“貧嘴。”
“我本來還想把婚紗也買回來的，可惜老板不賣。”
“人家要賺錢的嘛，怎麽會賣，不過有這個我已經很開心啦！”想想夢裏越來越繁華的世界，沈綰笛撒嬌道：“等以後，你給我買一件世上獨一無二的婚紗，好不好？”
季晏禮從後擁住沈綰笛，下巴枕上沈綰笛的肩膀道，鄭重的承諾道：“好。”
看完絨布盒子，沈綰笛又依言打開鐵皮盒子，這裏麵東西就多了，有存折，有零錢，還有房產證。
打開存折一看，謔，沈綰笛忍不住睜大眼睛，足足六千元整，而這樣的存折，季晏禮有五張，還有一張裏麵更多，足足有一萬二，還有一張好像是隨取隨用的，但也有八千多。
而房產證也有幾個，沈綰笛仔細看了看，光是中心地段的小院子就有兩個，商業街上的店鋪也有三個，還有稍遠點的一整套的四合院！
具體零錢有多少，沈綰笛沒數，也懶得數了，反正厚厚的一遝，小一千是肯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