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黎安醒來的時候,感覺心髒像是被叉子攪了個稀碎,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怎麽回事,我昨天啃完雞翅明明睡得很香啊?
黎安腦袋一片問號,剛想從**爬起來,就察覺自己渾身劇痛,隻能勉強動動手指,接著摸到了一片冰冷的滑不留手的皮膚。
等等,皮膚?!
她猛地睜眼一看,發現掌心竟抓著一隻蒼白手腕,那手腕骨節分明,小指尾端係著一圈詭異的細長紅線,而紅線另一頭正綁在她的小指上。
“臥槽,見了鬼了?!!”
黎安把手腕一丟,壓著喉嚨的尖叫從**坐起,才發現自己竟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裏綴滿了古怪的紅色綢布,黎安腦袋冒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忽然她兩眼一暈,腦海中閃過一段零碎的記憶。
這段陌生記憶的主人居然也叫黎安。
跟平平無奇的大學狗不同,記憶中的“黎安”是修真界第一宗門——天極宗下金蟾峰峰主黎泉的女兒,活脫脫的仙二代。
但在強者為尊的修真界,“黎安”卻是天生的修煉廢柴,她靈體有缺,一輩子不能結丹飛升,因此常常被同宗子弟嘲笑捉弄,受到刺激的“小黎安”在這種環境下越長越歪,久而久之變得扭曲陰暗,甚至暗地裏折磨下人和奴隸來發泄情緒,成了金蟾峰人人懼怕的變態大小姐。
孤僻陰鷙的“黎安”長到十五歲,那年她第一次參加宗門大比,不料慘敗而歸,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當眾羞辱,心高氣傲的“黎安”再也忍受不了,偷偷服用禁藥想要強行結丹,結果卻走火入魔導致靈根盡毀,天極宗的長老醫修斷言她活不過十九。
“黎安”從此一蹶不振,就在離她十九歲生辰隻剩三個月時,損耗過度的身體忽然病重昏迷,黎泉為了救自己唯一的女兒,情急之下捆來一名藥人替她衝喜續命。
可惜為時已晚,萬念俱灰的原主早已殞命,黎安就是在這個時候穿了過來,但她看完回憶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尼瑪的,我不就是期末考試熬了個夜,怎麽一覺醒來就穿越到奇奇怪怪的修真界,還成了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這種一看就是反派的人設明顯是沒有好下場的,況且這具身體好像也沒幾天可活了啊摔!
黎安痛苦地抓把頭發,隻見被原主爹綁來的藥人還一動不動地躺在他旁邊,男人穿著刺繡燙金的喜服,臉被蓋頭遮住,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冷白的手,手腕深處則遍布密密麻麻的鞭痕。
眼神瞟到鞭痕的黎安立刻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
原主的記憶裏,這個藥人名叫桓殷,是個犯了錯的外門賤奴,被戒尺打得奄奄一息時讓黎泉救了回來。
他看中藥人體質特殊,傳言這種人天生靈力充沛,且旁人隻需在雙修時吸上一口,就可輕鬆獲得煉化後的滋補靈力,簡直是為原主量身打造的人形補藥。
然而原主因為長期的壓抑扭曲,早已把奴隸視做卑賤的泄憤工具,聽說親爹帶了個外門賤奴回來要給她雙修衝喜,頓時大發雷霆,直接把藥人捉進地牢變著花地虐待,皮鞭,烙鐵,長針,無所不用其極……
雖說事情都是原主幹的,但黎安一想到那些讓人不適的血淋淋的畫麵,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行,我這輩子長這麽大,連男人的手都沒主動摸過,再有十張臉也幹不了雙修續命的事。
想到這裏,黎安立刻收拾身上的喜服,準備下床跑路,不料這副病弱身體太不靈活,她不小心踩到裙擺,身體一歪栽倒下去,喜床頓時晃得吱吖一響。
“靠……”
黎安不知撞到了哪裏,痛得齜牙咧嘴,撐起身一看,眼前竟是一片男人的胸膛。
還是衣衫半露的那種。
艸艸艸,這藥人的喜服穿得也太隨便了!
黎安頭皮發麻,手忙腳亂地想把藥人衣服拉好,結果慌亂中一用力,反而把人家臉上的蓋頭扯了下來。
完蛋!我要暴露!
黎安嚇得手一抖,頓時想跑,然而半晌過去,那躺著的藥人毫無動靜。
她小心翼翼探過頭,隻見蓋頭下的人雙眼緊閉,模樣不過十八九歲,長得唇紅齒白,麵龐因為瘦削顯得棱角分明,狹長上挑的眼尾還綴著一粒刺目的紅痣。
“這藥人……長得也太好看了點吧。”
記憶裏原主爹是喂了麻痹散才把藥人送來,本以為隻能禁錮手腳,沒想到直接把人麻翻了,漂亮藥人躺在**,仿佛中了魔咒的睡美人,也不知道原主對著這麽一張臉怎麽下得去手。
黎安看向藥人目光同情,眼睛不小心瞟到少年赤.裸的胸膛,不知怎麽臉頰一熱,忽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
一定是這房間太悶了,黎安嫌棄地看了眼滿屋的蠟燭熏香,準備先找口水喝,下床前還不忘用扯下來的蓋頭將少年胸口的春光遮上。
我可真是個正直的好人。
黎安想著,走到木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壺就灌了一杯。
“咳咳!”哪個憨憨布置的婚房,為什麽茶壺裏麵裝的是酒?!
她嗆得麵紅耳赤,罵罵咧咧地把杯子放回去,但一杯烈酒下肚,熱氣不僅沒消,反而一股躁意竄上脊背。
不行,這酒怎麽這麽上頭。
黎安搖搖頭試著清醒,意識卻越來越混亂,不一會兒,眼神就變得迷離飄忽,像是受到什麽蠱惑一般望向喜床,竟不知不覺又走回了床邊。
好熱。
她注視著**的藥人,呼吸急促淩亂,而少年身上正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息,像是一陣冷鬆味道的風。
我什麽也不幹,就隻蹭蹭冷氣。
滿臉通紅的黎安在床邊站了一會,忽然伸手戳了一下桓殷的臉,她“唔”了一聲,立刻涼快得打了個顫,然後毫不猶豫地開始脫衣脫鞋上床,就在她快要碰到對方手臂的時候,忽然感覺身旁傳來一道視線,黎安半夢半醒地偏過頭,正撞上一雙幽黑的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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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麽?”
桓殷剛剛衝破麻痹散對五感的封印,四肢暫時還動不了,他聲音冷得浸人,神色陰戾地看向黎安,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是在“黎安”手底下待得最久的一名奴隸。
大多數奴隸在“黎安”身邊,過不了幾天便被折磨得要死不活,但桓殷體質特殊,即便受再重的傷也能恢複如初,因此他成為了“黎安”的重點折磨對象,偏偏桓殷時常掙紮抵抗,幾次反過來報複“黎安”,“黎安”氣得發瘋,於是變本加厲地虐待他。
桓殷對“黎安”可以說是恨之入骨,隻要找到機會就想弄死她。
偏偏現在的黎安什麽也察覺不到。
此刻她的腦子像是一團沸騰的漿糊,別說假扮原主,連正常的思考都有點難,所以她撞上桓殷目光的時候,先是被少年狠戾的質問嚇了一跳。
“我隻蹭蹭,不幹別的。”黎安說完嘴巴一癟,這架空調看著好凶,她還沒開始蹭呢。
桓殷聽到黎安的話,陰鬱的表情愣了一瞬,神情古怪地看她一眼。
然而黎安見桓殷不回話,相當自信地當他默認了,正當桓殷疑惑反常時,一隻躁動的腳趾便蹭到他小腿上。
“唔,你蹭起來好舒服。”黎安觸到少年冷涼的皮膚,身體的炙熱瞬間被安撫,頓時忍不住又蹭了一下。
他好像一個大冰棍!
桓殷表情一滯,然而他無法動彈,隻能任由黎安蜷縮在旁邊,明明還是那張厭惡的臉,卻露出讓人陌生的表情。
這女人病得發瘋了?!
少年抗拒得渾身肌肉緊繃,狹長的眼尾染上一抹猩紅,“黎安,你又想玩什麽把戲。”
“我,我想……”黎安閉著眼,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喃喃地聽不清在說什麽,桓殷麵色不耐,側著耳朵才聽到她的話。
“我想吃冰棍。”
桓殷還未反應,便被黎安一把翻身摟住,少年的體溫比常人低上許多,抱起來仿佛一塊冷玉,渾身燥熱的黎安卻覺得不夠,她摸索著牽到那隻冷滑的手,捏了捏少年溫涼的掌心。
“好軟。”意識迷離的黎安感覺自己在捏小貓的肉墊,指甲忍不住逗弄地撓著桓殷手心。
一陣古怪的酥麻清楚地順著掌心傳來,桓殷臉色難看,煩躁地想抽手,卻因為沒有完全衝破封印,反被黎安緊扣在手裏。
“滾開,不然我殺了你。”桓殷耐心耗盡,盯著黎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可惜黎安感覺不到少年渾身的殺意。
“我隻是捏一捏,別這麽小氣嘛。”黎安隻當自己摟了隻貓,不僅不怕,反而得寸進尺抱著桓殷蹭了蹭,她發燙的臉幾乎要貼上桓殷的下巴,呼吸盡數灑在少年脖頸。
“找死。”
桓殷低聲罵聲,身上透出暴烈的壓迫感,他靈力湧動,強行衝破禁錮的手臂驟然發力,黎安忽然感覺一雙冰冷的手正在用力推開她。
不好,冰棍成精了要跑!
稀裏糊塗的黎安幾乎是下意識起身抬手,但她什麽也沒做,小指上的紅線忽然騰空飛起,在桓殷衝破封印的一瞬間,迅速將少年的手腕死死纏住。
黎安茫然:嗯?原來這根線是這麽用的。
桓殷兩隻手剛剛衝破麻痹散,一時不查,又被冒出來的同心結從頭到腳縛住,驟然衣衫淩亂地倒回**,少年長發披散,敞開的喜服下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膚,仿佛一隻被人捉住的美麗妖精。
“你——”
桓殷雙手被捆在頭頂,惡狠狠地抬頭,還沒來得及罵,迎麵撞上渾身發軟一頭栽倒在他胸口的黎安。
唔,是大冰棍。
桓殷瞪大了眼睛。
這個女人竟然敢——
她怎麽敢!
黎安舔了舔唇下冷滑的皮膚,舒服得四肢百骸都在發出喟歎,叫囂著要擁有更多,然而到嘴的冰棍卻沒有甜味,她有些不滿地抬頭看了看。
事情的走向出乎意料,桓殷完全忘了動作,驚詫的瞳孔裏映出一張少女緋紅的臉。
“不行,我得再舔一口。”
黎安說完舔了舔嘴唇,在少年驟然慌亂的視線中,徑直對著那張殷紅的唇瓣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