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昏君的雄威【5更】

☆拖你一起下黃泉☆

王都每年都會舉行祈雨慶典, 為的便是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今年有所不同,新上位的周天子人在胡國邊境, 正在與狄人會盟, 因此趕不及參加祈雨慶典,身為周王室正統的王叔周普,變成了這次祈雨慶典的主辦人。

築台高聳, 供桌上擺著各種貢品, 羣臣準備就緒,跟隨著祭祀的隊伍走入場地。

王叔周普眾星捧月,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登上築台, 主持大典。

“吉時已至——”

祭酒宣布大典開始的話還未落地,周普突然站出來道:“等一等!”

羣臣麵麵相覷,不知周普這是做什麽。

祭酒小聲對周普道:“吉時已至,若是再等, 唯恐錯失了吉時,不吉利啊!”

周普冷笑道:“什麽吉利不吉利?來人啊!”

他的話音一落, 便聽到“踏踏踏踏”的腳步聲, 是軍隊衝入場地的聲音,周八師虎賁軍一擁而入, 直接將場地包圍起來,還有一隊人馬執戟開入會場,甚至登上築台。

公孫夙手中拿著一隻果子,一麵啃著果子,一麵邁著紈絝方步, 閑庭信步的走進來, 身邊淬火開路, 那架勢何其囂張。

“王叔,你這是什麽意思?”

“是啊,今日是祈雨慶典,為何會有虎賁軍開入?”

“這……這是要兵變啊!”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旁人都不敢說的大實話,會場仿佛炸了鍋一般,立刻沸騰起來。

“靜一靜!”周普振臂高呼:“諸位,靜一靜!今日是祈雨慶典,但還有另外一件更為要緊之事,要與諸位卿大夫商議……”

周普頓了頓,笑道:“新上任的天子,平庸無能,又常年不在王都之內,不知我王都國人疾苦,堪堪即位,便迫不及待的去胡國遊山玩水,不思國政!我這個王叔隻覺得心疼啊!”

周子彥分明是去會盟的,周普卻說他是去遊山玩水,這顛倒黑白的手段,也是沒誰了,梁羨這個昏君若是聽了,也會覺得汗顏。

周普裝模作樣的唉聲歎氣:“我大周,幾百年的老祖宗基業,如何能毀在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輕重緩急的奶娃娃手中?!”

羣臣寂靜無聲,沒有一個應和的,周普卻不覺得尷尬,繼續道:“如今我周普,雖沒有大才,但為我大周戴靜戒律,先王還在世之時,便曾經說過,他若不幸駕崩,便傳位於我周普,隻可惜……先王駕崩的突然,還未更改儲君,便去了……”

羣臣之中有實在忍不住之人朗聲道:“周普,你這是要兵變麽?你這是造反!”

周普的話音被梗住,憤怒的漲紅了臉,嗬斥道:“誰?!是誰?站出來!”

公孫夙已然登上築壇,打了個哈欠,似乎懶得聽周普虛以委蛇冠冕堂皇的場麵話,他甚至隨手抓了一顆供桌上的果子,在衣袍上擦了擦,便哢嚓一口咬下去,隨即蹙眉道:“唔!太酸了!”

說著,又是隨手一扔,咕嚕嚕,供果打著轉滾下築壇,滾入了人群之中。

周普氣憤的指著人群:“是你?!是你剛才誹謗於我?好啊,來人,把他的腦袋給我砍下來,我看看沒有腦袋的人,還如何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言辭?!”

但凡有一個臣子站出來反對,便會有第二個人站出來反對。

“周普!你便算是今日殺了我們,也是造反!”

“你上次攔截諸侯,阻止先王發喪,已然是大不敬,天子孝義為先,敬你是長輩,饒你一命,如今你不圖感激,還如此變本加厲,你對得起天子麽?!”

“無錯,天子就該殺了你這個奸佞!”

周普沒想到,他已然控製了會場,竟還有人出來反對自己,他幹脆“嗤——”一聲拔出佩劍,大步向前衝去,怒吼道:“誰敢反對與我,我今日便砍了誰的腦袋!”

公孫夙“呸”的吐出果核,嘟囔道:“真晦氣,食個果子而已,都不得安寧。”

他說罷,身邊的淬火立刻動了,身形一晃,形似鬼魅一般,瞬間搶到周普跟前,抽出寶劍。

當——!!!

一聲巨響,周普的虎口生疼,手中佩劍應聲被擊飛,疼得他嗷嗷慘叫,定眼一看:“是你?!”

周普顫巍巍的指著淬火:“你這條狗,咬錯人了!”

“是麽?”公孫夙又拿了一個果子,緩緩從築台上一步步走下來,道:“狗?說誰是狗呢?淬火是本公孫的家奴,由得你在這裏狗吠?!”

周普大吃一驚:“你……我們分明是一路人,你、你怎麽?”

“一路人?!”公孫夙不屑的道:“你這麽傻,本公孫夙怎麽可能與你是一路人?”

“你?!”周普驚慌叫錯,心中打鼓。

就在此時,有人朗聲笑到:“無錯,公孫這般聰敏通達之人,一看便知,與孤是一路人,你說對麽?”

公孫夙帶領的虎賁軍突然分開兩路,自動讓開中間,一個身穿黑色朝袍,頭戴七珠冕旒的年輕男子,大步走入會場。

“梁公?!”

“是梁公……”

“梁國的國君來了!”

“他不是跟著天子會盟麽?怎麽突然回到王都了?”

不隻是羣臣有此一問,周普也有此一問,他才是最想問這個問題的人。

周普震驚的道:“梁羨?!怎麽是你!?”

“是孤你不滿意?”梁羨笑眯眯的道:“孤乃天子親點卿士,祈雨慶典這般隆重的祭祀,孤身為一朝卿士,自然要主持慶典,出現在此處,有何不妥麽?”

周普慌張的道:“公孫夙,殺了他!還等什麽,把梁國的軍隊攔住!!攔住他們!”

“嘖嘖,”梁羨搖搖頭:“朽木不可雕也,你還抱著什麽僥幸之心?公孫夙……可是孤這麵兒的人。”

他說罷,舉起手來,黑色的袖袍輕輕一招。

踏踏踏——

又是腳步聲,鏗鏘有力,整齊劃一。

梁國的軍隊從外湧入,與公孫夙的虎賁軍擰成一股,裏外接應,公孫夙的虎賁軍矛頭一轉,立刻指向周普。

“你!”周普一時間變成了眾矢之的,他做夢也沒想到,兵變竟然如此簡單,且是失敗的簡單。

距離周普兵變開始到失敗,隻用了公孫夙吃兩個果子的時間,還有一個果子太酸,公孫夙隻啃了一口。

周普眼神亂瞟,似乎想要找機會衝突出去,梁羨道:“銅牆鐵壁,固若金湯,這周圍是公孫的兩千五百兵馬,哦忘了與你說,孤的梁軍此時已然開入王都,接管了王都的守衛,想要逃跑,恐怕是難上加難嘍。”

周普臉色煞白,突然,咕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抱住梁羨的腳踝,聲淚俱下的哭訴:“梁公!!卿士,是我……是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是我的錯,還請梁公饒恕我這一次罷!梁公開恩啊,開恩!”

梁羨甩了一下,想要將周普踢開,但是周普身形發胖,梁羨一時間竟沒能踹開周普。

周普抱著梁羨的腳踝,眼神突然狠戾起來,嘶吼道:“不給留活路,那我便拖你一起下黃泉——!!!”

錚——

竟是冷箭的聲音。

周普還留了後手,安排了弓箭手藏在會場的高處,他方才抱住梁羨的腳踝,並不是想要求饒,而是想要拖住梁羨,讓弓箭手刺殺於梁羨。

“當心!”白清玉看到白光一閃,側身撲過去,一把抱住梁羨。

他衝過去之時,腦海中還在想,這場麵似曾相識,當時在柳水,自己也是這般不加思考的為梁羨擋箭,什麽引以為豪的深思熟慮,全都拋之腦後。

白清玉苦笑一聲,看來自己是栽了,栽得悄無聲息……

梁羨眼看著白清玉衝過來替自己擋劍,白清玉中箭落水的記憶重新席卷而來,他可沒有第二張起死回生的卡片。

叮咚——

小係統提示:【定身卡】生效!

梁羨還記得,馮巫說過,定身卡在祈雨慶典之時會派上大用處,如果自己提前用掉的話,會遺憾終身,難道說的便是此時……

梁羨反應過來,定身卡已然生效,四周萬籟寂靜,白清玉保持著撲過來的動作,他的麵容上掛著苦笑,卻異常絕然。

身邊的公孫夙、淬火、周普等人也全部定住,一動不動。

小係統提示:【定身卡】時效2分鍾。

倒計時開始!

梁羨立刻上前,墊著袖袍小心翼翼的將停頓在半空中的冷箭撥轉一個角度,讓箭鏃衝向周普,瞄準了好幾次,確保冷箭會讓周普自作自受。

然後來到周普麵前,高高揚起手裏來,“啪!!”一個大耳光甩上去。

梁羨邊打邊叨念:“讓你放冷箭!”

啪!

“還敢暗算孤?”

啪啪!

“就你心思多,就你能個兒啊!”

啪啪啪——

梁羨左右開弓,賞了周普數不清的耳光,眼看著周普的麵頰一點點紅腫起來,梁羨的手掌也打得生疼,終於離開了周普,來到白清玉麵前。

梁羨看著白清玉那緊蹙的眉頭,板著的唇角,一臉焦心又正直的俊美麵容,忍不住偷笑的湊上去,在白清玉的嘴上親了兩下。

**的感覺特別好,尤其白清玉一動不動,一副任由昏君為所欲為的模樣。梁羨一陣激動,快速解開自己的朝袍衣帶,解著解著,瞥見係統的倒計時,還剩下半分鍾。

梁羨已然把衣帶解開,深深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半分鍾夠幹什麽的?不足以施展本昏君的雄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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