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蔣一波帶著蘇涼和蘇涼兩人在秦教練夫婦家裏蹭完飯又回到自個兒家裏後,就接到了個來自裴景的電話。
“喂,老裴,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裴景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後咬咬牙道:“小蔣,你兒子他今天半決賽的時候……”
!!!
蔣一波聽到這裏,當場警覺,立刻表演了一個拒絕三連:“今天怎麽了?我兒子半決賽好著呢,你說什麽我不知道!”
裴景:……
你這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裴景在自家閨女的指點下看完論壇帖子之後,又對照剛剛電視采訪裏麵蘇涼的回答,腦袋裏麵終於遲鈍地炸了開來。
這個蘇涼!
平時看起來沉穩又冷靜,結果在賽場上居然能這麽莽?!
果然是蔣一波的兒子,一家子腦子裏都缺根弦兒。
裴景後知後覺想打電話給蔣一波,趕緊跟他來一波‘家校聯動’,好讓蔣一波在家裏配合配合,好好教育一下他兒子。
結果倒好,這個蔣一波,電話一接就開始替他兒子遮掩。
“有你這麽當爹的嗎?!”
裴景怒極:“你兒子這麽莽你都不怕的?小涼這才幾歲?在賽場上這麽胡鬧,但凡出點事情怎麽辦?”
蔣一波:……
感覺看到了下午出了休息室後罵兒子的自己。
眼看著瞞不過了,蔣一波掃了眼家裏,特地小心地繞到了家裏那個當倉庫用的書房裏,這才繼續開了口:“行了,我下午已經教訓過我兒子了。”
說到這裏,蔣一波還嫌棄裴景:“就你這遲鈍的勁兒,等你發現我兒子不對勁?遲了。”
裴景被蔣一波噎得一陣胸口痛:“行行行,就你聰明,我說小蔣,你自己也是當教練的,你就不能跟我好好配合一下?下回要是發現你兒子哪裏行動思想有問題,提前跟我通個氣行嗎?”
他堂堂蘇涼的主管教練,居然是經過女兒提醒才從網友們的分析裏麵發現不對的,這麽蜿蜒曲折的發現方式,他都沒臉去教訓蘇涼。
不過這回也讓他‘透過現象看本質’,多少對自己的這位愛徒的本質看了個透——看起來是個聰明冷靜的小孩兒,在賽場上的表現也沉穩異常,結果心裏居然還是個熱血少年。
想到蘇涼的這麽多特質糅合在一起,裴景都沒忍住想要在心裏吐槽一句——離譜!
***
第二天碰麵時,裴景到底是沒有直白的教訓蘇涼,隻是帶著筆記本電腦去了首都體育館,在見到蘇涼之後,把已經離線加載保存好的網頁往蘇涼的跟前一放。
蘇涼:?
裴景:“……都是誇你的,你自己看一看。”
等蘇涼看完了這些‘誇獎’他的內容之後,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不過好在他們今天不是在安靜的後場休息室,而是在比賽現場的觀眾席上,周圍都是觀眾們的歡呼聲,多少將之中微妙的尷尬感給中和掉了一部分。
“怎麽樣?好看嗎?”
裴景轉頭瞥了眼蘇涼,就見清瘦的少年一手扶著眼鏡,幹咳了下,一本正經道:“網友們的想象力真豐富。”
裴景‘嗬嗬’一聲:“是挺豐富,不過再豐富大概也比不上真相來得多姿多彩,是吧?”
蘇涼幹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啊,師兄要上場了。”
這一次的世界杯,國家隊男隊這裏在單人項目上總共是派出了葉開承、尚飛、蘇涼、沐遠笙、陳問這5名選手,其中葉開承和尚飛的比賽貫穿全程三個單項,而蘇涼、沐遠笙和沉穩則分別參與1500米、500米和1000米距離這3個單項的比賽。
前一天的比賽結束之後,蘇涼本次的比賽任務就結束了,今天的500米是沐遠笙、葉開承和尚飛的戰場,明天的1000米則是沐遠笙換成了陳問。
賽場上,500米的預賽節奏比前一天1500米的節奏又要快上不少,沐遠笙登場時,全場都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上賽季的世青賽男子500米世界冠軍,這個頭銜在國內冰迷之中還是非常知名的,許多人都認為沐遠笙在500米這個距離上已經完全具備了衝擊世界冠軍的實力。
當然,沐遠笙在長距離上的短板也是不少人的遺憾。
要知道,在2006年之前,並不是隻有世錦賽和世青賽才有全能王存在的,世界杯的各站比賽中目前也都有全能王的競逐——在世界杯比賽中,總積分排名前八的選手將能進入超級三千米的比賽,爭奪世界杯全能王的頭銜。
華國從在500米距離上崛起之後,在1000米距離上也逐漸有了不錯的成績,可正是因為在長距離上的短板,使得華國在爭奪全能王這個含金量極高的獎項時,始終都弱人一步。
而很顯然,沐遠笙在短距離上天賦出眾,但是他也繼承了華國短道速滑選手在長距離上的‘短板’,這讓冰迷們在喜悅期待的同時,免不了心裏多了一些遺憾。
不過遺憾歸遺憾,在單看500米距離的比賽時,沐遠笙的爆發力和一騎絕塵的速度始終讓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啊啊啊!沐遠笙!!短道有你了不起!!!”
“太牛逼了!!!”
“加油加油!!我們一直支持你!!”
賽場上,500米的預賽發令槍響後,沐遠笙就以極快的反應和強大的爆發力、出色的直道銜接入彎技術,穩穩地占據了第一的位置,在領滑一圈之後,沐遠笙更是直接拉快了速度,以後方選手難以追趕的速度一路領滑衝刺到了終點。
直到沐遠笙腳下的冰刀穩穩地越過終點線,也沒有人能夠超越他,他最終輕鬆地以小組第一的成績晉級了接下來的半決賽。
從預賽到半決賽再到決賽,不論是遇到怎樣的強敵,這個在賽場下看起來性格溫文的少年,都絲毫沒有退讓和畏懼的表現,他帶著如冰刀般的鋒銳與一往無前,甚至正麵挫敗了加拿大的名將塞繆爾,一舉拿下了本站世界杯男子500米距離的金牌!
在沐遠笙的冰刀率先過線的那一刻,整個現場的觀眾席上都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冰迷們興奮不已地用巨浪般的歡呼聲一同慶祝著沐遠笙的首個世界杯金牌。
同時慶祝的,也是一次成功的新老交替。
新賽季以來,老將退役,新人初戰,就連一向穩妥的女隊那裏在連續兩天的比賽中都表現得頗有波折,但是過往一直弱於女隊的男隊,這一回卻在幾個年輕小將身上有了讓人精神振奮的表現。
這讓先前看女隊決賽時略有些遺憾的冰迷們更是把滿腔的熱情都灌注到了沐遠笙的奪冠上,以至於滿場的歡呼聲久久未能停歇。
看著賽場上摘得金牌的師兄,蘇涼看向沐遠笙的眼神也隱隱有些熱切——500米,對於他來說,目前還是一個很難有穩定發揮的項目,短距離的爆發力、幾乎全程衝刺的速度比拚,已經連續作戰的話,前一天1500米比賽的體能消耗問題,這些都製約著他在大賽上的500米以及1000米距離的成績和表現。
真想快點登上更廣闊的的賽場啊……
邊上的裴景一邊為正在領獎的沐遠笙鼓掌,一邊暗中瞥了眼自己的弟子——還好,是帶著期待和努力的堅定視線,而不是什麽覺得自己為什麽無法上場的不滿。
看到這裏,裴景滿足地點點頭,一邊鼓掌,一邊低聲道:“別急,你年紀還小,接下來還有的是機會。”
聽到來自裴景的鼓勵,蘇涼輕笑了下,也篤定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繼續努力的。”
***
連續兩日的世界杯之後,蘇涼原本預備第三天繼續到場觀戰1000米距離的賽事以及男子和女子的接力賽,但是第二天晚上,比賽結束之後,蘇涼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沐遠笙打來的。
“喂,師兄?”蘇涼這會兒剛洗完澡,慣例地不太想擦頭發,就胡亂糊弄了一下,在客廳裏等著頭發變幹,順便給暖暖陪玩一會兒。
“小涼,老師跟你說過了嗎?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蘇涼:???
“啊?說什麽?我爸可能忘了,沒聽他提起。”
電話那頭傳來了沐遠笙的笑聲:“老師今天太忙了,我也想他可能會忘了,所以特地打個電話跟你說一聲。下周三就要期中考了,老師說接下來兩周的時間,剛好我們是賽後的體能恢複周期,距離下一輪的比賽又還有點距離,剛好可以壓縮一些訓練時間,到學校鞏固一下我們的課程,順便參加考試。”
蘇涼:……
哦,想起來了,他現在不止是運動員,還是個普高學生,今天是10月29日,確實在普高裏應該進入期中考試周期了。
隻不過,前一天才剛剛參加完世界杯這樣的國際賽事,第二天就收到消息要去學校準備期中考試,這種微妙的違和感他也是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在腦子裏胡亂嘀咕了一圈之後,蘇涼才突然反應過來:“師兄你也要去學校?”
電話那頭的沐遠笙笑了起來:“當然,我今年也才17歲啊。”
17歲,高中生。
蘇涼的感覺更微妙了:“……師兄你是高三狗啊。”
“哈哈哈哈哈。”沐遠笙在電話那頭笑得不行:“小涼,不能人生攻擊,我可還是你學長呢。”
國家隊裏,絕大多數選手都是在體校上學的,不過也有幾個堅持要上普高的卷王學霸,沐遠笙就也是其中之一。
國家隊之所以能夠那麽快速地給蘇涼處理好二十二中的學籍問題,也是因為之前還有沐遠笙這個例子在。
雖然對於‘又要上學’這件事情有些微妙的感覺在,但是蘇涼並沒有打算逃避期中考試——就像是他之前說的,他想保持自己和普通同齡人的知識學習量,良好的學習情況能夠保持大腦的敏銳度,這有利於他對於戰術的學習與思考。
於是他想了想,就對沐遠笙道:“好,那明天就麻煩師兄了。”
“不麻煩。”
掛斷電話後,蘇涼就將他房間裏的課本整理了一通,所幸他雖然沒到學校參加正常的日常課程教學,但當初還是要了一份學校的課表——這讓他不至於窘迫到必須帶上一大包用不上的課本去往學校。
***
第二天,二十二中學校大門口
二十二中的學生們今兒個遠遠地到學校百八十米外就看到了——他們學校大門口今天掛上了兩道喜氣洋洋的條幅,一看就是學校裏又出了什麽成績,所以敲鑼打鼓地宣傳起來了。
李曉星和孫笑笑就是二十二中的學生,小姐妹兩人家裏住的也近,一慣是兩人攜手一塊兒來學校的。
在遠遠看到學校的條幅之後,她們倆也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誒?今天這個紅條幅又是慶祝哪個的?學校的籃球隊什麽的取得好成績了嗎?”
“沒聽說周末有籃球比賽啊,這周末最知名的比賽不就是短道的世界杯京市站嗎?500米的那個沐遠笙是咱們學校的學長吧?高三(2)班的?之前世青賽奪冠的時候咱們學校不是也掛過他的紅條幅?”
“有可能,但是沐遠笙不是500米奪冠嗎?怎麽紅條幅有兩條?”李曉星疑惑地問:“總不能蘇涼也是咱們學校的吧?”
孫笑笑擺擺手:“哎呀,那怎麽可能,很少有這種國家隊選手會上普高的,蘇涼應該是體校生吧……”
話還沒說完,她們倆人就已經走近到能看清條幅的位置了。
隻見兩個紅色條幅上的標語分別是——【熱烈祝賀我校高三(2)班沐遠笙同學喜奪短道速滑世界杯華國京市站男子500米金牌!】、【熱烈祝賀我校高一(2)班蘇涼同學成為短道速滑世界杯有史以來年齡最小的1500米銀牌獲得者!】。
孫笑笑:。
李曉星:。
好家夥,還真是蘇涼和沐遠笙啊?!
啊不對,蘇涼居然也是她們學校的學生?怎麽以前都沒聽說過呢?!
李曉星在呆了半晌之後,驚呼道:“高一(2)班?那不也是高一的學霸班之一??”
孫笑笑也驚呆:“不是吧……現在短道速滑的運動員都這麽卷的嗎???”
沐遠笙和蘇涼兩人所在的班級,都是二十二中學霸班,總之不論是哪個年紀,二十二中各年段的1班和2班都是學霸大聚會,通常來說,這兩個班級裏並不會有什麽特長生、體育生的存在,這兩個班級裏的學生又都沉迷學習不可自拔,平時都比較少跟人討論八卦之類的,以至於蘇涼分明是二十二中的學生,但是學校裏的絕大多數學生都不知道,原來學校裏除了沐遠笙之外,還有蘇涼這麽一個短道速滑項目的體育生。
不論孫笑笑她們是怎麽想的,蘇涼是二十二中學生的這個事實也是毋庸置疑的。
今天一大早,沐遠笙就到了教練家屬樓的樓下,給蘇涼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到了。
去學校上學的時間比去冬訓中心訓練的時間要更早不少,這會兒才是暖暖剛睡醒洗漱完,坐在餐桌上迷迷糊糊地等吃早餐的時間呢。
蘇涼知道今天要去學校,於是難得地沒等他爹和暖暖,自己快速地把早餐吃完,在收到短信之後,呼嚕了下暖暖的腦袋,一把抓起學校的校服外套,又一手拎起書包就準備下樓了。
“爸,暖暖,師兄在樓下等我,我先去學校了。”
蔣一波點點頭:“誒,你去吧。”
倒是暖暖,因為蘇涼今天出門的流程和平時不太一樣,讓他有點緊張。
看到小兒子臉上緊張的模樣,蔣一波揉揉他腦袋:“哥哥沒出遠門,晚上哥哥就回來啦,你看,哥哥沒帶箱子是不是?”
小不點好像是被勸住了,想起來蘇涼出門的時候是沒有帶‘壞箱箱’,就安心了下來,遠遠地跟蘇涼揮手再見了。
***
下到教練家屬樓一樓時,蘇涼看到的就是跟他一樣穿了一身藍白校服的沐遠笙,那種‘我們居然是同一個學校同學’的感覺才意外真實了起來。
“來吧,上車。”
等在樓下的沐遠笙穿著一身藍白校服,背著個斜跨的單肩書包,手裏推了一輛有後座兒的單車。
蘇涼:?
沐遠笙笑了笑:“來,給你坐一坐學長單車上的寶座。”
說著,沐遠笙的長腿跨上車座,回過頭示意蘇涼坐上他的車後座——這對蘇涼來說還真是極其稀有的體驗了,他沒想到他師兄居然直接騎了單車過來接他。
“二十二中和咱們這兒略微有點距離,走路和地鐵公交都有點麻煩,還是單車最方便了。”
在確定蘇涼坐穩了之後,沐遠笙一踩腳踏就風馳電掣了起來。
蘇涼原本想問他師兄載著自己有沒有問題,但是轉念一想——這可是單車,對於每天需要踩功率車進行負荷訓練的短道速滑隊選手來說,踩單車就跟吃飯呼吸一樣自然。
或許有很多人不知道,冬奧項目和夏奧項目的跨季節奧運選手中,就有不少是橫跨自行車項目和短道速滑這兩個項目的——主要就是這兩個項目選手日常訓練的肌群和訓練模式比較相近,就比如功率車訓練。
坐在他師兄的單車後座上,蘇涼和他師兄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多是在聊接下來兩人的比賽計劃。
已經在上一屆的世青賽上拿下了500米距離的冠軍,沐遠笙在本賽季的目標自然就是進入世錦賽的大名單中。
不過想要進入世錦賽的大名單,對於沐遠笙來說也還有一定的難度,因為他的短板太明顯了,突出項目也非常的明顯,所以蔣一波也對他說過,這一屆可以爭取,但是如果沒爭取到也不要太失望,繼續加強自己的短板,讓自己在下一屆的比賽中能夠有更強的競爭力。
至於世青賽就不必說了,世青賽的參賽年齡門檻是在20歲以內,他還有兩屆的參賽資格。
“我想要試著衝擊世青賽的500米距離三冠王。”
從來看起來都溫文平和的沐遠笙,在他師弟的麵前,絲毫沒有掩飾他的野心。
蘇涼在背後輕輕‘嗯’了聲,也篤定道:“那未來我們一定會是競爭對手。”
這就是說,雖然他的主戰場是在1500米距離,但是他從來沒有放下過對其他距離的野心。
沐遠笙想要衝擊世青賽的500米距離三冠王——蘇涼也想要衝擊世青賽的500米距離冠軍。
在前邊踩著單車的沐遠笙絲毫沒有覺得目前還有起跑方式缺陷、爆發力不足等問題的蘇涼說這句話有什麽不對,在聽到蘇涼這麽說的同時,前方恰好紅燈亮起,他刹車停在了白線前,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蘇涼。
沐遠笙淺笑著看向目光熠熠的蘇涼,應道:“好,我等著和師弟在世青賽500米決賽上的對決。”
10月底的風微微拂過兩個少年人的身畔,一輛單車上,是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之間滿懷自信的‘宣戰’。
***
一路乘著沐遠笙的單車,蘇涼感受著有風吹過身旁的感覺,覺得挺新鮮又難得地放鬆快樂。
等到了二十二中門口之後,蘇涼才從沐遠笙的車上下了來,兩人並肩一塊兒往學校的大門裏走去——結果沒能進門,蘇涼就被攔住了。
“誒,同學,你校徽呢?”
蘇涼:?
“噗。”
一旁推著車的沐遠笙沒忍住笑了起來:“咳,小涼,怪我,剛剛忘記問你帶沒帶校徽了。”
蘇涼這才想起,上學要進校門,不是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就夠的,還要佩戴上印刷有校徽、所屬班級和照片的胸卡。
“忘帶胸卡了?”在校門口負責值勤的同學非常地鐵麵無私:“幾年幾班的?叫什麽名字?為什麽忘帶了?這第幾回?”
蘇涼:……
蘇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難得有一種社死的尷尬感,在沉默之後,他默默道:“……高一(2)班,蘇涼,平時太少來學校,忘了……”
負責值勤的同學也聞聲也陷入了古怪的遲疑:“平時來學校太少?你怎麽回事……幾年幾班,叫什麽來著?”
蘇涼隻得沉默地又複述了一遍:“高一(2)班,蘇涼。”
值勤的同學一邊聽著蘇涼的回答,一邊默默抬頭看了眼學校上方的紅色條幅——這忘帶胸卡的同學,名字有點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