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朝堂上。
因沈孤寒和葉盡雲都是武將, 反而距離更近。
沈孤寒一邊聽著無聊的國事,一邊細想李一禪會在哪裏,自己怎麽能夠找到她, 眼角偶爾也會不小心掃到旁邊的葉盡雲。
葉盡雲倒是一本正經地聽著, 和沈孤寒的懶散不同。他的目光深沉了不少, 整個人都帶著一絲鋒利,沈孤寒看著葉盡雲這幅模樣, 心中又不斷的懷疑著自己是否真的是被葉盡雲吸引,還是被天道欺騙了?
就在這時,一個文官說起沈家戰敗的事。
“啟稟皇上, 沈家戰敗,使我國國威大減, 沈將軍更是將邊疆十城拱手讓與胡族,害得我國百姓飽受胡族殘害之苦,實在是罪責難恕。”文官言辭振振, 說著時連呼吸都在顫抖。
連接著的是更多的文官對著早已死去的沈家一家老小的說著一堆莫須有的罪責,一時間竟然群臣憤起,好似沈家真的罪無可赦。
而坐在皇位上的帝王卻是一言不發。
沈孤寒感受到身邊一道道視線不斷地從他身上掃過。可惜這對於他來說又不是什麽大事,他自然沒有當一回事。
時間一點一點地度過。坐在皇位的帝王也未曾想到沈孤寒會一言不發。
就在所有人都滯於這段時間時,沈孤寒清了清嗓子, 才說道:“請陛下明鑒。”
沈孤寒雖然不知道這個幻境是怎麽樣的, 但是葉盡雲將要娶蘇小小。
而蘇小小是文官之首蘇丞相的女兒, 相比自己這個全家死光沒了依靠的少將軍對於皇帝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所以他任這群文官怎麽說, 也都無所謂。
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根本沒有摸清這個幻境究竟要怎麽樣。所以現在不論怎麽做, 都不如不做。
皇帝果然如沈孤寒所想, 並沒有接下群臣的話,隻淡淡說了一句沈家多年守衛邊疆有功,功過相抵,不宜追責。
群臣憤而向上的心隻能重新塞回了肚子裏。
而身在旋渦旁邊的葉盡雲卻是一言不發,死死盯著沈孤寒,眼中有著不解和痛苦。
沈孤寒不明所以,便回了葉盡雲一個笑臉。說是笑也不對,畢竟也沒有幾分真心實意,更多的是討人厭的嘲諷。是的,沈孤寒他現在確實對葉盡雲好感不起來。
畢竟自己跌入這個幻境就是葉盡雲搞的鬼,而他無法匯聚靈氣在他心中也隱隱懷疑與葉盡雲有關,又加上自己的心時不時因為葉盡雲而不受到控製。這種種都沒有辦法讓他對葉盡雲有什麽好臉色。
葉盡雲看著一臉淡然的沈孤寒,他非但沒有感到暢快,反而竟然在為沈孤寒感到擔憂。甚至在剛才群臣攻伐沈家時,他竟然還想上前為沈孤寒求情。
而且他發現自己隻要目光一旦與沈孤寒對視,他便感受到歡喜和痛苦同時交雜著,一點一點吞噬著自己。
這讓他十分恐慌。
而且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會在皇帝的話中輕飄飄地掀去事,文官之首的蘇丞相反而走了出來。蘇丞相手持著玉牌,半彎著腰,低著頭,眼睛卻直直地看著皇帝,一字一句道:“微臣有事起奏。”
皇帝自然說道:“蘇愛卿有何事啟奏?”
葉盡雲詫異地轉過頭看向蘇丞相。先前他和蘇丞相結盟,隻先讓百官試探皇上心意,可是從未商討過讓蘇丞相說過什麽?
葉盡雲感到不妙。
“微臣要告發沈家與太子結黨營私,養匪為患,最後連失邊疆十城。”蘇丞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就連老神在在覺得無聊的沈孤寒都覺得有點意思。沈孤寒轉過頭,看了眼頗為驚訝的葉盡雲,那副模樣好似再說這是怎麽回事?
沈孤寒便想起了呆瓜兩個字,覺得十分應景。不過,這件事應該會嚴重些吧,沈孤寒猜測著。
“蘇愛卿此話可有憑證?”
事及太子,就連皇帝的語氣也不免嚴肅起來。
“人證物證皆在。”蘇丞相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一疊書信。
太監從蘇丞相手中接過那一疊書信,然後呈給皇帝。皇帝一封封看著,速度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急躁。
沈孤寒挑眉,看來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他正想著如何逃走,然後去找李一禪時。
皇帝憤怒地放下手中的書信,然後沉聲問道:“認證呢?”
蘇丞相早就準備,稟告了人就在午門外等候著,皇帝一發問便自己讓人帶了進來。
可是一看這人,沈孤寒便樂了。自己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到的人竟然會以這種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而此時的李一禪卻並不好過,她的頭發有些散亂,臉上帶著一夜未睡的疲憊,和昨天還在他眼前淚眼朦朧的嬌女模樣相差甚遠。
看來李一禪在這幻境之中也討不到好處啊,沈孤寒突然有感而發。這個幻境果然隻有葉盡雲才能順風順水,像他和李一禪怕是在這幻境討不到什麽好處。
李一禪開始哭訴自己如何發現沈家謀反,自己多麽的被逼無奈,以及沈孤寒對她的控製有多蠻橫。
沈孤寒皆當聽笑話,一點都不製止。
反倒是葉盡雲反駁道:“你說謊,分明是你愛慕虛榮,所以才退了與我的婚約,而且你在昨日之前從未去過葉府,如何得知的那些消息?”
李一禪既然敢撒這種謊,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反問道:“我一個弱小女子,怎能反抗堂堂一將軍府呢?再者說,我多次前去沈家也是有許多人見過的,怎麽會從未去過。”
葉盡雲還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何要為沈孤寒說話?他張了張口,忍不住看向沈孤寒,卻見沈孤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他覺得自己不過是白替人操心罷了。
於是,便不再開口。
沈孤寒也不曾想到與此事無關的葉盡雲會突然為他說話,但是奇怪的事情多了,他反而不覺得奇怪。
他已然想好了,等此事過去,他便想方法擄走李一禪,逼問李一禪如何恢複他靈氣的方法,盡早離開這個幻境。
事情的最後,皇帝竟然還是沒有對自己做什麽,依舊讓自己下朝回去,沈孤寒覺得好笑。
若是他這般禦下,他的魔尊之位早就被人拿走,自己也該被人啃食到一分不剩。
可是他轉念一想,這不過是一個幻境,他與這個較什麽真呢?
隨後搖搖頭,便尋著剛才在朝堂上留在李一禪身上的氣息尋找李一禪的下落。
誰知還沒走幾步,便被葉盡雲攔了下來。
“你有什麽事?”沈孤寒有些不耐,連帶著語氣也變得不善。
葉盡雲還以為沈孤寒認為今堂上的事情與他有關,焦急地說道:“今天的事,我並不知曉。”
沈孤寒根本不在意這個,他此時更急的是找到李一禪。他隨意地點點頭,敷衍地說了句:“嗯。”
葉盡雲見沈孤寒這幅模樣,隻道是沈孤寒不信,便拉著沈孤寒的衣袍,目光誠懇地看著沈孤寒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葉盡雲在此發誓今天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
沈孤寒沒心思和葉盡雲說這個於他並無關係的事情,他發覺自己留在李一禪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淡,於是將葉盡雲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扯開,說道:“你高興便好。”
說著便尋著氣息離開。
葉盡雲見沈孤寒離開的方向是李一禪被帶走的方向時,心中又是一痛。他不知在心痛什麽,但總歸並非是什麽好消息。
……
夜色彌漫。
一道道樹影印在地上,沈孤寒沒了靈氣,隻能用體修的法子來躲避看守。
他趁著守衛不備,進入了關閉李一禪的牢房。
牢獄中的李一禪並不好,她身體蜷縮在一堆稻草之中,因為穿的單薄,還有些瑟瑟發抖。
沈孤寒對此並沒有什麽憐香惜玉之情,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直接將李一禪打暈帶走。
至於帶到哪裏,他並沒有打算回沈府,隻是趁著夜色一路跑出了皇城。等到天微微亮時,他與李一禪早已離開了皇城十幾裏路。
見李一禪還昏迷著,沈孤寒一把將她丟在草叢裏。
如今的他無法匯聚靈氣,隻能借助血煉之法喚醒李一禪。但是血煉之法有可能導致人癡傻。他並不敢保證李一禪能夠忍受的了。
就在沈孤寒還在猶豫時,李一禪似乎快要轉醒了。沈孤寒也不多想,自己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在李一禪的臉上畫上一道古怪的符。
當沈孤寒的符畫好時,李一禪也徹底轉醒。看著李一禪睜眼便瞳孔放大,身體往後縮,一副緊張的模樣,沈孤寒便知道自己的方法成功了。
“你醒了。”沈孤寒冷冷道。
李一禪先是緊張,然後看了眼四周,暗自調動自己的靈氣,發現竟然找尋不到一點靈氣,於是大驚道:“我的靈氣呢?”
“你的靈氣?”沈孤寒嗤笑著,“你竟然還有心情擔心這個?”
李一禪這才發覺自己好像落在了沈孤寒手中,她身體更是不斷地往後縮,沒了靈氣的她碰上了同樣沒有靈氣的沈孤寒,沈孤寒憑借著之前大乘期的體魄也完全可以殺了她。
“你找我是為了恢複靈氣?”李一禪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
“說吧。”沈孤寒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