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時間重複著，沈孤寒再一次坐到葉盡雲的身邊，葉盡雲還是在呼呼大睡，亦如昨日。
“葉盡雲。”沈孤寒小聲叫著。
“有事？”少年微微將頭抬起，語調緩慢，沒有完全睜開的眼帶著清醒，但很快又變成迷蒙的狀態，就像是還沒睡醒。
沈孤寒端詳著眼前的人，果然如他所想，葉盡雲根本沒有陷入幻境，換句話說，葉盡雲是自己選擇呆在這個幻境中。
為什麽？
明明並不值得留戀。
再次沉睡過去的葉盡雲不會回答他，沈孤寒手指輕輕敲著課桌桌麵，這一次他沒有再舉起手，隻是安靜地看著葉盡雲睡覺。
下課鈴聲響起，沈孤寒起身，走到葉盡雲前麵的胖子麵前：“跟我來。”
“你找我做什麽？”
胖子跟著插班生走到了教室外，他從小就脾氣好，別人叫他做什麽就做什麽，他媽有些時候望著他都會擔憂以後他被人欺負，總說像隔壁的葉盡雲多好。
可是這也沒辦法，胖子他自己也不想的啊，可是他爸媽兩個都強勢，自己要是敢多出一口氣，就會獲得男女雙打，更何況他媽那個暴脾氣，可別把他弄慘咯。
“葉盡雲，他是怎麽樣的人？”沈孤寒問道。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胖子不懂新來的插班生為什麽突然會問關於他家葉子的事。
“葉盡雲和我說他喜歡我，我並不清楚他的為人，所以想了解他。”
沈孤寒氣都不喘的撒著謊，絲毫不覺得這麽說會不好意思。
01號在旁邊倒吸了一口氣，進一步認識到了沈孤寒的臉皮，看著細膩光滑，實則厚如城牆。
“你，你說什麽？”胖子有些結巴，他覺得這有點魔幻現實主義，葉子喜歡男的，還是新轉來的插班生？
“葉盡雲說他喜歡我，我想了解他。”
沈孤寒並不覺得自己給胖子帶來什麽樣的毀三觀，他照舊說著，他是魔尊，長生界無人能及，葉盡雲遲早會愛上他，他現在這麽說不過是把時間提早了罷了。
“那，這，你們，好吧。”胖子嘴裏有很多話，但是最後吐出的還是，“你想知道些什麽？”
沒辦法，誰叫他沒有拒絕別人的能力。
“所有。”既然問了，那就要全部都知道。
“這也太多了吧？咱們下課才十分鍾啊。”胖子搖搖頭，表示不可能。
在旁邊看戲的01號不禁為胖子擔憂一下，這個胖子如此直白的拒絕，簡直比之前它還要嚴重，沈孤寒估計要動怒了。
可是令01號意外的是，沈孤寒並沒有絲毫的生氣，連威壓的氣兒都沒漏出來，相反還退了一步。
“那就撿最重要的說。”
“葉子這個人吧，可能是因為他父母不和的關係，所以他從小比較缺安全感，也很重感情……”
沈孤寒仔細地聽著，和他那張冷俊的臉形成強烈地反差。
“如果葉子說他喜歡你的話，你不喜歡，別一下子拒絕，委婉點，就當我拜托你了。”
雖然驚訝於自己的發小喜歡男人，但發小始終是發小，他還是希望葉子能高興點。
“我挺喜歡的。”沈孤寒道。
說完，也不顧如何震驚的胖子，大步走進了教室，重新坐在了葉盡雲的身邊。
缺乏安全感、重感情……
沈孤寒望著陽光下葉盡雲精致的側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
葉盡雲沉睡著，感受到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撫上他的臉，在這炎熱的夏季十分的愜意，他的臉還忍不住往上蹭了蹭。
沈孤寒見葉盡雲主動，便把整個手掌覆上，葉盡雲的臉很小，他的手幾乎把葉盡雲大半張臉都蓋住了，時間一久，葉盡雲喘不過氣，將將要醒，他才把手收回。
後知後覺走進教室的胖子一眼就看見了這個溫情脈脈的場景，瞬間雞皮疙瘩起了，好似做賊心虛地偷摸摸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身為當事人的沈孤寒卻依舊招搖，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自己對葉盡雲不一般。
……
時間再次來到了夜晚，沈孤寒沒了上次的騷操作，這次隻是靜靜站在葉盡雲房間窗邊的大樹上，等待著事情再一次發生。
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依舊是站著不動，身影背對著沈孤寒，視線望著毯子底下的葉盡雲。
這個女人是葉盡雲的親生母親，雖然一臉倦容，但背依舊挺著直直的，保持著自己儀態，就像是堅守著自己最後的尊嚴，這樣的女人，沈孤寒不認為她會像葉盡雲口中說的那樣，會打他會罵他、克扣零花錢，葉盡雲口中的母親更像是白天那個胖子所描述的胖子的母親。
沒過多久，女人又離開了。
沈孤寒走到了剛才女人站的地方，望著拒絕知道真相的葉盡雲，說道：“值得嗎？”
雖然他的父母愛他，但是他們對葉盡雲的愛太少，葉盡雲並沒有在他們的心裏多重要，可偏偏葉盡雲還是願意為他們沉迷於幻境。
葉盡雲睜著眼睛，透過細細毯子看著黑色的人影，他知道，不值得。
“我隻是想再呆一會兒。”
最後一次，以後他就要真的和從前的自己說再見，告別現代世界的葉盡雲，然後成為長生界的葉盡雲。
幻境開始晃動，所有東西都在慢慢消失，葉盡雲看了眼窗外，掀開毯子，走到窗戶麵前，熟練地爬向隔壁，隔壁是胖子的房間，他倆從小就愛亂爬，早就習慣了，都不需要進門。
“胖子，醒醒。”葉盡雲用腳踹了踹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胖子；
他想要向胖子道別。
“葉子，說好啊，就打一局，被我媽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胖子艱難地爬起，像是做慣了。
葉盡雲搖搖頭，上前一把抱著胖子，說道：“胖子，我不在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我身為發小不會隨便打攪你的。”胖子回想起白天的沈孤寒，清醒了許多，保證道。
“我有喜歡的人了？誰？”葉盡雲鬆開胖子，隻覺得莫名其妙，他哪裏有喜歡的人了？
“不就是白天的插班生。”既然不打遊戲，胖子又倒頭就睡，不一會兒，鼾聲響起。
“你胡說了些什麽？”葉盡雲質問著沈孤寒。
整個幻境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沈孤寒伸了個懶腰，走出幻境，隻留了一個背影給葉盡雲：“沒說什麽，他誤會了而已。”
最後在光亮處，他轉過頭，對著葉盡雲說道：“完成試煉，我在山頂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