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京中年輕一代的朝臣中,若說寵妻那李侗李大人便是其中翹楚,平日裏絕不尋花問柳,但凡帶家眷參加宴席,必然是秀恩愛現場。
別說家中沒有妾室,便是李大人在外麵也不會多看哪位女子一眼。
若說馭夫有道,辛慧君很有發言權。
今日天氣不錯,辛慧君便讓人在涼亭擺了酒菜,屏退左右後,她便開始給俞文姝傳授要點。
俞文姝又好奇又羞澀,就如此看著她,讓辛慧君有些好笑。
“其實若真要說起來也沒什麽秘訣,就拿我與李侗來說,便是我了解他的喜好,更了解自己的喜好。”
俞文姝尚且未成婚,辛慧君便也不好與她說得太過露骨,況且這種事因人而異,還得她自己去體會才行。
“還有一點,便是在閨房之中大膽一些。”辛慧君衝她擠擠眼,“不要太羞澀了。”
俞文姝哪裏聽過這種話,當即臉便紅了。
辛慧君笑得不懷好意,上下打量她一番,嘖嘖道:“若我是男子,看到俞妹妹這幅樣子,怕是更想好好‘欺負’。”
俞文姝已經習慣她的不正經,見她這樣,便挑了眉,唇角微微勾起。
“哦,姐姐想如何‘欺’負我?”淡粉色的檀口輕啟,明明如觀音坐下的玉女,此刻抬眼的風情卻好似奪人心魄的妖魅。
辛慧君愣了一下,接著捂住心口,誇張的哎喲了一聲,“嘖嘖嘖,隻要沈大人是個健全的男子,便逃不出妹妹的掌心。”
俞文姝一怔,嗔怪地看她一眼,辛慧君立時道:“妹妹想要什麽說罷,便是天邊的星星,姐姐也給你摘下來。”
俞文姝被她逗得前和後仰,“辛姐姐實在是太有趣了。”
辛慧君:“我是說真的。”
她可沒刻意討好,實在是俞妹妹這幅樣子,這般風情,誰能忍得住對她說個不啊!
辛慧君此刻便覺得,她對俞文姝說的都是多餘的,她方才說的都是真的,隻要沈大人不是不行,麵對俞妹妹這樣的大美人定然把持不住。
俞妹妹什麽都不必做。
辛慧君沉默打量著俞文姝,心裏某個念頭冒出來便止不住了,都說李侗是個寵妻狂,也不知道等到沈大人嚐到了眼前美人的味道,會是什麽樣子。
若是俞妹妹能死死拿捏住沈大人那般人物……
辛慧君光是想想都覺得刺激,美人征服強者,那種隱秘的成就感太讓人渴望了。
而眼前就有一個美人。
隻是簡單思忖了一瞬,辛慧君便抬手拿出包裹裏的冊子,翻開其中某一頁,衝俞文姝道:“俞妹妹,來,我們開始學習了。”
俞文姝茫然的看著她,不明白為何還要現場教學,太過羞恥了。
辛慧君:“別怕,隻是簡單講解。”
還好辛慧君真的隻是簡單提了些,讓俞文姝不至於想鑽洞藏住自己的臉,隻是翻了幾頁而已,但俞文姝卻有種嬤嬤在教導的感覺,隻是並非那般直白或是強調女子要服侍好夫君。
“記住,要讓他伺候你。”
好在沒多久辛慧君便收起了冊子,與她喝了春茶,又讓人拿了果酒來,“這是我自己釀的果酒,很甜很好喝你嚐嚐。”
見她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俞文姝嚐了一口,眼裏滿是驚喜,“真好喝。”
“好喝吧。”辛慧君得意道,“這可是我祖母教我的,可惜我現在不能飲酒,你拿幾壺回去。”
辛慧君隻能飲茶,兩人說著話俞文姝不知不覺喝了一小壺果酒,她臉頰通紅,雙眼迷蒙,玉臂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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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今日老師相邀,咱們一同前去台清府吧。”李侗笑著跟上沈肅的腳步。
沈肅瞥他一眼,“還不跟上。”
兩人一同上了馬車,往台清府而去,台清府乃是一座極為雅致的庭院,深受達官顯貴的吹捧,若是要定一桌席麵也要提前派人去約。
今日兩人要應邀的乃是曾經的內閣大學士畢老先生的約,這位大學士門生遍天下,也是沈肅和李侗的老師,此次回京探親,便有人約了台清府給他接風。
這位畢老喜愛與人辯論,而沈肅卻寡言少語,並非畢老喜愛的門生,然卻是他門生之中最有出息的一個。
馬車很快便要到了,李侗臨下車時囑咐道:“即便你不願來赴宴,也要做足麵子,否則落人口舌。”
沈肅:“還用你說。”
李侗翻了個白眼,率先下車。
天色已經暗下來,華燈初上,台清府更是燈火通明,沈肅下了車,便囑咐玄風回府去通知一聲。
他麵無情緒,但黑眸沉沉,玄風看得出主子不樂意,隻能繃著臉趕緊往回去。
李侗與沈肅雙雙入席,沈肅這位剛升職的大人物便受到了畢老的熱切注視,畢老最喜酒,沈肅陪著飲了三杯。
有了畢老的開頭,一眾門生都殷切的與沈肅打招呼,誰都想給沈肅留個好印象,隻要能說上一句話,或許便能一朝抱上金大腿。
李侗笑著為沈肅擋了幾杯酒,看他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卻知道這人再喝幾杯便要醉了。
沈肅不勝酒力,這是隻有李侗知道的事,平日裏誰也不敢勸沈肅喝酒,誰也不知道他不能喝。
但沈肅定力非常,任誰也看不出他此刻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偏偏此刻畢老的嫡孫畢鵬湊近沈肅,抬手給他倒了一杯酒,道:“沈兄可是覺得無趣,不如隨我去那邊,有舞姬相伴自有另一種風情。”
沈肅看他一眼,並未發一言,然而畢鵬卻像是被定住了身體,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抬著酒杯露出幾分尷尬的笑。
李侗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給他幾分麵子。”
沈肅一飲而盡杯中酒,又接過畢鵬手中的酒壺,抬腳便朝畢鵬示意的方向走。
李侗和畢鵬連忙跟上去。
舞姬妖嬈起舞,衣著清涼在眼前晃,沈肅沉著臉直視前方,飲下一杯又一杯,隻覺得體內湧起一陣熱意。
李侗看著他無意識飲酒,頓時有些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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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姝醒來時日暮西沉,天邊一片暖金色灑進屋裏,她撐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在內室的小榻上。
辛慧君從外麵進來,看見她就笑,“一壺果酒而已,妹妹酒量實在太淺了,往後多多來陪我才對。”
“是妹妹的不是。”俞文姝起身歉意道,在別人家中醉酒實在太過失禮,況且她尚未讓人回沈府隻會一聲,已經有些急躁,“我得先回去了,下回再來陪姐姐說話。”
“別急。”辛慧君攔住她,“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沈府知會過了,你飲了酒需得吃些軟食才是,否則一會兒胃疼。”
聽到她已經派人去了沈府,俞文姝便放下心來,隻是草草吃了些清粥小菜後便起身告辭。
辛慧君見她眉心微蹙,知道她定然醉酒不適,麵上露出幾分歉意道:“是我的不是,應當先問問你能否飲酒才是。”
俞文姝不在意道:“隻是果酒而已,我也沒想到會這麽沒用,姐姐不必介懷。”
兩人一同往府門走去,辛慧君忽然想到一事,對俞文姝道:“妹妹可知先前與沈大人有過節的許寶山,李侗與我說,許寶山對沈大人懷恨在心,雖然沈大人向來謹慎,但若是有機會,妹妹提醒沈大人一番。”
俞文姝點頭,想到那次從寺廟回來時,馬車被人砸了。
“許家人曆來小心眼,許金成又是許家唯一的嫡孫,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辛慧君叮囑道。
俞文姝鄭重道:“我知道了,多謝姐姐提醒。”
辛慧君知道沈肅的手腕,怕自己嚇著俞文姝,擠了擠她的肩,調侃道:“記住姐姐今日對你說的,要讓沈大人被你拿捏住,要讓他伺候你。”
萬萬沒想到她又繞到這兒來了,嗔怪地瞪她一眼,“姐姐與李大人克製些,莫要傷著肚子裏的孩子。”
辛慧君驀地一愣,接著噗嗤笑出聲來,“哎喲,妹妹這是被姐姐帶壞了,竟然都調侃起我來了。”
兩人在李府門前作別,俞文姝頭疼靠著,丹露給她輕輕揉著,很快便到了沈府門前。
俞文姝扶著丹露下車入門,便聽見玄風對門房道:“大爺今日要晚些才歸府,你們記得留門,當值的時候警醒些。”
抬眼看見俞文姝時便是一愣,接著恭敬行了一禮,才道:“見過表姑娘,主子在飲酒,我現下便回去守著。”
俞文姝沒想到他會如此跟自己交代,愣神片刻再回神人都不見了。
丹露扶著自家姑娘,見她揉著額角蹙著眉尖,忽然想到方才玄風的話,靈機一動。
“姑娘,大爺要晚些才回府,不如您去浴池泡泡解解乏?”
俞文姝腳步一頓,她本就想念那大浴池許久了,今日身上、腦子都乏得厲害,若是能泡一泡便是如此想想都覺得暢快舒服。
一路回了碧荷園俞文姝都尚未說話,剛進了內室,她便道:“丹露你快給我準備東西,我去泡泡就回。”
丹露站在院門口把東西遞給她,猶豫道:“姑娘您真不用我陪您去?”
俞文姝接過,道:“不必,你就在院子裏守著,萬一有人來尋我你還能遮掩一二。”
丹露道好,主仆倆達成共識,俞文姝便腳步輕快的往浴池走去,她打定主意隻小小泡一會兒便好,絕不久呆。
李侗看著眼神沉如深潭,臉頰卻有些紅的沈肅,回頭看畢鵬:“你給他喝的什麽酒?”
畢鵬啊了一聲,眼神飄忽,“就是鹿鞭酒而已。”
李侗:……
他瞪著畢鵬,心裏暗歎,他錯了剛才就該讓沈肅回去的。
沈肅尚且還有意識,他緊捏著腕間的黑檀珠子,一顆一顆撥動,企圖按壓下心中的燥意。
可眼前腦中全是俞文姝,讓他氣血翻湧。
忽然,他豁然起身,眼神淩厲看向李侗,“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