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閨房之事嘛,就是夫妻之間的樂事,如咱們這般……”

李侗尚未說完,就被辛慧君一頓打,她臉頰緋紅,“閉嘴。”

李侗笑著湊上去親她臉頰,“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種事男人之間會聊,女人之間也要聊嘛,夫妻之間更是應該好好‘溝通’。”

辛慧君捂臉,就她夫君這般還能跟著沈大人身邊,她好似對沈大人有些改觀了。

沈大人那般冷肅的人,竟然能容得下李侗這樣胡言亂語的下屬,也實在是個大好人。

李侗還在說:“是以,我們要好好教教他們。”

辛慧君瞪他道:“一會兒人就要來了,你快去催催管事和嬤嬤們,瞧瞧東西都備好了沒。”

沈肅站在馬車前,一身墨藍暗紋的錦袍,腰上用的是文姝送的腰封。

文姝正在與丹露囑咐,本想帶著丹露一同去,可車上又有沈肅在,多有不便,她便讓丹露留在府中便好。

今日她身著淺春藍織花對襟,倒與沈肅的衣裳相宜得章,兩人一同上了馬車,便是從背後看也是一對璧人。

沈府的馬車都很寬敞,今日這駕沈肅日常用的更寬敞些,車璧釘了書架,上麵擺放了許多折子和律法書。

俞文姝與沈肅麵對而坐,車輪滾滾,搖晃中她覺得這馬車車廂好似在逐漸縮小一般,這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他們兩人的氣息。

沈肅靠著車璧,姿態是難得的閑適,捏著黑檀串珠一顆一顆撥動。

俞文姝垂著眼,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上,好似能把繡鞋上的蝴蝶瞧出一朵花兒來。

呼吸漸漸有些不順,明明是前不久才新做的衣裳,今日竟然覺得胸前勒得慌。

想到今日丹露瞧著她目不轉睛,驚奇道,“姑娘好似又豐腴了些,小衣應該做新的了”,她覺得心口更悶了,好似都喘不上氣來。

現下她便覺得不止小衣小了,連新做的衣裳都緊了。

俞文姝不自覺挺直了背脊,輕輕吸了一口氣,心口重重起伏了一瞬。

明明是很輕微的動作,但俞文姝卻察覺到沈肅在看她,她便不自覺側了側身子,企圖把自己的軟綿藏起來。

卻不知這幅樣子,讓沈肅更能清晰的看她飽滿圓潤的弧度和修長白皙的脖頸,他眸色漸漸暗沉,目光一寸寸掠過她,像一隻饑餓的野獸。

因飽滿圓潤而撐開的衣料,讓他能一眼看出那團軟綿的大小變化,沈肅猛地閉上眼。

俞文姝小心翼翼的側頭,碰巧看見他滾動的喉頭。他本就生得高大,各種部位都好似要大一些,滾動的喉頭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她想多看幾眼。

似乎有些好奇,她目光從他的額頭滑落到他的眉宇間,眉骨很深,鼻梁更是硬挺,五官有種鬼斧神工的美感。

在她的目光下,他的喉結滾動得更厲害了。

文姝剛要收回目光,忽然車身猛地一抖,她嚇了一跳要去抓緊車璧卻什麽也沒抓住,身子往前一撲。

結實有力的小臂猛地攬住了她的肩,她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溫熱有力,帶著濃鬱的檀香味道。

讓人十分安心的味道。

可這份安心此刻成了煎熬,文姝胸前本就勒著,猝不及防撞上了沈肅堅實的胸膛,渾圓的軟團碰上緊實的肌肉。

兩人俱是渾身一震。

沈肅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團軟綿的大小和柔軟,少女身上的清香此刻都成了一種最醉人的催化劑,渾身的熱意湧向一處。

渾身死死的繃緊。

耳邊傳來少女低低的呼聲,讓他險些坐不住。

他繃著臉,聲音又低又沉還帶著幾分緊張,“可是傷到了?”

胸口是真的很痛,腰間的大掌像是烙紅的鐵掌一般又燙又緊,文姝咬著唇低低喘著氣,額頭靠在身上的肩上。

她很想坐回去,這樣靠著他實在有些不合禮數,可是她一手輕輕撫著胸口,一手緊緊拽著企圖按下這股痛意。

若非沈肅此刻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的低呼聲和細細的抽氣聲,都能讓他立時失控。

“文姝。”沈肅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敢再動分毫,隻能緊繃的維持此刻的姿勢,“回答我,傷到哪裏了?”

他們此刻上半身都懸在半空,文姝更是隻坐了一點,大半身的重量都在沈肅身上。

沈肅的大掌扶在她纖細的腰間,再往下一寸,便能碰到她蝶形的胎記。

她咬著唇輕輕搖了搖頭,但卻並未立刻離開身上肩頭,顯然還需要一點時間。她輕輕呼吸著,垂著的眼能看見他的掌指捏著黑檀串珠而凸起的青筋。

沈肅微微側眸,鼻尖碰到了她的發頂,一縷發絲觸碰到了他冰涼的唇。

所有的衝動好似在這一刻得到了紓解,他輕輕動了動唇,像是最虔誠的親吻著屬於他一個人仙女。

文姝察覺到頭頂有什麽輕輕觸碰,胸前的疼痛慢慢消減,她輕輕喚了聲‘大表兄’,便直起身額頭離開他的肩。

脫離那個充滿了檀香味的懷抱,她竟然覺得有一絲遺憾。

文姝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和衣裳,臉色緋紅,輕聲道:“多謝大表兄。”

沈肅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緊緊注視著她,“真的無礙?”

文姝輕輕搖頭,臉色更加紅了,她指尖下意識又想撫上心口,但卻又生生忍住了。這種事讓她如何敢開口說,太羞恥了。

沈肅看見她手指的動作,可她不說,他便隻能當做沒看見。

馬車碾到石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然而車廂裏的氣氛像是夏日的天氣,熱意湧動。

李府不算遠,沒多久馬車便停下來。

沈肅下車,李侗和辛慧君便下台階迎了上去,他微微頷首後便親自掀開車簾。

李侗和辛慧君看著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扶上車門,接著便是一張清冷的芙蓉麵出現在麵前。清冷如山巔白雪,美而不豔。

她站到沈肅身邊,衝兩人微微頷首,裙角漾著淺淺的笑意。

這一笑便如沐春風,好似畫中仙活了過來。

李侗心中暗歎,這兩人的容貌倒是絕配,隻是瞧著都是冷淡的性子,少了幾分夫妻間的暗潮湧動。

“沈兄,這位是內子,您見過了。”李侗率先開口道,扶著辛慧君褔了一禮,那動作說不出的小心。

沈肅微微頷首,聲音平淡,“恭喜李夫人,這位是我未婚妻,文姝。”

辛慧君立時笑道:“妾身見過沈大人,沈大人好福氣,我托大叫聲俞妹妹。”

文姝也微微福身見了禮,辛慧君便忙道:“沈大人和俞妹妹快裏麵請。”

一行人往裏麵走,李侗自是陪著沈肅,辛慧君便與俞文姝一道走,給她介紹府中有趣之物。

俞文姝自從來了京城便很少出沈府,身邊除了丹露和沈府一眾人,也不曾認識別的夫人姑娘,辛慧君便是第一位。

辛慧君聲音爽利幹脆,說話語速不快,但非常愛笑,與她交談即便文姝不說話也不會冷場。

路上便知她懷有身孕,俞文姝便走得很慢,並且時時注意她腳下,她還瞧見李大人時不時便要回頭看一眼妻子,眼中的愛意絲毫不加掩飾。

李大人與夫人感情甚篤。

辛慧君起初還怕俞文姝難相處,想著畢竟與沈大人這般人物定了親,還生了如此好看的一張臉,說不得是個傲嬌要拿喬的姑娘。

誰知與她一路往水榭走去,才知道這位俞妹妹長得似仙女冷清,性子卻又很柔順,但又不諂不媚,相處起來很是舒服。

辛慧君心中便起了結交的心思。

李侗帶著沈肅去了園子裏閑逛,辛慧君便帶著文姝到涼亭裏喝茶。

她方才便瞧出俞文姝有些不適,湊近了小聲道:“俞妹妹可是胸口不適?”

俞文姝的臉驀地紅了,此處並沒有別人,她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辛慧君笑著小聲道:“我在你這般年紀也會如此,隻不過你瞧著更顯豐腴,讓我都羨慕了。”

俞文姝臉更紅了,雖說都是女子,但如此直白說這個,還是讓她有些羞赧。

辛慧君問她可要去內室鬆鬆衣帶,俞文姝搖頭道:“衣裳都是才做好的,尺寸是比著做的。”

辛慧君捂住唇,“俞妹妹不必如此羞澀,待嫁的姑娘就是要豐腴些才好……”

說道這裏她也微微紅了臉,聲音壓得更低,“自從有孕後,我胸口也漲得慌。”

像是多了幾分女兒家之間的隱秘,兩人對視一眼,便都笑了起來。

說著話兩人一來二去便熟悉不少,幾番攀談亭子裏便傳來兩人的說笑聲。

沈肅聽到笑聲,幾乎立刻便分辨出俞文姝的笑聲,側頭看向涼亭。

李侗看他一眼,道:“她們兩人瞧著倒是投緣,往後讓慧君多邀俞姑娘來府中喝茶說話。”

她確實在京中沒什麽熟悉的好友,沈肅如此想著,便淡淡應了聲。

午膳四人坐了一桌,宴席開始,李侗便笑著對辛慧君道:“夫人,你不知沈大人送了咱們孩子多大一份禮,一會兒我拿給你看。”

辛慧君瞪他一眼,李侗不在意道:“我與沈兄多年好友,他不會在意這些,再說,我已經謝過他了。”

沈肅重規矩是眾所周知的,辛慧君就怕自家夫君這性子得罪了沈肅還不知道,傻咧咧的。

俞文姝抬頭看了眼沈肅,見他神色平靜,便知道他確實不在意這些細節。

席間沈肅與文姝都安靜的吃著飯,李侗卻是頻頻給辛慧君布菜,還念叨著‘大夫說了要多吃些才是’,辛慧君滿臉無奈但又滿眼都是甜蜜,說著不要但俱都吃下了。

李侗悄悄給沈肅使眼色,沈肅別開目光並不理會。

飯後李侗說辛慧君有些累要歇著,便帶著夫人離開,涼亭裏便隻剩下沈肅與文姝兩人。

假山後麵,李侗與辛慧君冒出頭往涼亭裏看,李侗恨鐵不成鋼道:“這個沈肅簡直是個木頭,都給他創造機會了,他一句話都不說。”

辛慧君衝他翻白眼,“你當誰都與你一般無恥。”

“不無恥些,我如何娶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