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段時間正是大隊上難得的休息時間, 寒冬來襲，地裏的活也幹完了，糧食收好交好，就連地裏的大白菜都趕上最後一茬收了放到各家的地窖裏了
按理來說是可以清閑下來, 但是那是屬於大隊個人的事情, 作為大隊長事情還多著呢
大隊明年要建立學校, 藥山，要弄養殖場，要弄醫館, 要弄供銷點……
這些真等著開春再弄那是不可能的，到時候開春又有開春的事情了，可不能都夾雜到一起
尤年年回來就繼續和何躍富交接大隊的各種事宜，一起對大隊的各種情況和後續的發展做了一個簡單分配，接著就是去公社裏各種開會了
冬天裏是地裏沒事的時候, 也是農家休整的時候，但是也就是搞建設的好時候, 上頭分發下來的各種指標也多
建設水庫，修公路, 送東西……
事情一大堆的, 因著來回不方便, 各個大隊的幹部就會在公社兩天, 商討各種指標事情, 還有攀比大隊的情況
“咱們公社裏今年生產依舊是和平大隊拔得頭籌，這已經是林隊長第連續兩年獲得第一名了，老劉啊, 你們平安大隊得努努力了”
公社書記杜康坐在最前麵調侃地看這劉老保
作為他們五一公社的扛把子，林大成和劉老保絕對是公社裏的驕傲, 也是和杜康最熟悉的大隊長了
這都是業績嘛，有了這兩個大隊的產量，公社才能勉強排在中間，這要是兩個大隊哪天不給力了，她們公社絕對得在縣裏吊尾巴了
公社領導們每年也都是很關注這兩個大隊的
“明年努力，明年保證打破和平大隊的三連冠”劉老保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他們這些個大隊啊，那就是掙一口麵子的，不過很快他就樂嗬嗬道
“這和平大隊比我們平安大隊多了一百來人，這年產量比我們多也是正常啊，我們這啊，秋收時候人手都不夠咧”
“嗬嗬，那你怎麽不說說我們大隊長和一百多人都是小孩老人，這真比拚壯勞力，你們大隊可不比我們少多少人”林大成冷笑
“這人嘛，還是得務實，大話少說一些，不然等我們明年三連冠了，可別又找公社書記哭自己人不夠。”
說著林大成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道，“不過缺人多好啊，這明年還有知青下來，到時候都分給你們唄，大家說是不是？”
“哎，這主意感情好，平安大隊要是一直確認，也可以把咱們的啊對現在的知青都給你送過去”
“明年全分你們，哈哈哈，我們不著急”
……
其他大隊的人立馬就跟著慫恿起來
說起來，倒也不是都嫌棄知青，畢竟知青雖然幹活不行，但是還有有好些能幹的
但是吧，這大部分來說還是和大隊有些格格不入，比較拖後腿，還不好管理
更主要的是，這知青會打扮懂文采，可是嚴重擾亂各個大隊的婚戀市場，總體來看，大家還是不太歡迎這些外人的
當然，大家夥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跟著起哄一下，各個大隊之間大家也是各種比拚，各種不服氣的
這大隊發展就是先天地理條件，哪裏能怪他們呢？這有點大隊就是人少地貧，那有什麽辦法？
在一堆大男人之中，尤月月坐在最邊緣的位置，左右的人離她都有一段距離，三兩交談的，就顯得尤月月更是‘可憐弱小’的模樣
杜康把在場所有大隊長的情況都看在眼裏，看著這些個還是年複一年一點變化沒有認命的各大隊長，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有些時候，大隊發展不起來還是有道理的，這都是老人老想法，難咯
“行了行了，這每年開會都是這些，你們這些個老油條啊。讓我繼續說，這幾年的情況，說起來和去年也差不多，不管是糧食還是效益，基本就按照去年走，但是”
杜康停頓了一下，等到所有人看了過來，笑道
“不過，今年還是有個例外，對比去年，紅星公社今年糧食產量相比去年多了接近兩個點，就連效益，也比去年多了三個點，這些少不了新隊長的指導”
杜康笑道，“這也是咱們公社曆年以來頭一個女隊長，大家鼓掌歡迎”
在一堆大隊長懷疑的目光下，杜康書記率先鼓掌，其他的人，那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那都跟著鼓掌了起來
“謝謝杜書記的支持，公社各個大隊說起來都是一家人，希望以後大家互相支持，一起發展，帶動咱們整個公社的經濟，趕超縣裏其他公社”
尤月月站了起來，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一點都不見膽怯的
“喲謔，不愧是年輕人，就是有想法，咱們這些個老家夥還得多跟你們學習啊”林大成陰陽怪氣
他們的梁子吧，那就得追溯到之前交公糧的時候了。雖然隻是小事，但是當時他沒說過尤月月，被下了麵子，他們這些個老家夥可還是記得的
“尤隊長厲害啊，這大隊提高了這麽多，這小半年就提升了兩個點，明年那得翻一番吧？後生可畏啊”劉老保也跟著陰陽怪氣
雖然兩人平日也爭來爭去，但是在對外時候，兩人還是穿同一條褲子的
總的來說，反正就是倚老賣老，挺不要臉的
尤月月心裏門清，但是臉上還是掛著笑，就當聽不懂一樣，神采飛揚，意氣風發，說道
“兩位真不愧是老隊長，看得可真準，我們計劃的就是明年大隊效益翻一番”
“喲謔，真是有誌氣，那我們可就等著你們紅星大隊明年超過我們咯”林大成心裏不爽
往常大隊開會最出風頭就是他們兩個大隊裏，現在多了個尤月月，還是之前下了他她們麵子的丫頭片子，想想就更不爽了
聽到這話，尤月月更是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說道
“那可超不了，畢竟我們大隊就這麽點人這麽點地，怎麽也比不上你們和平大隊這種大隊的，您可是兩年排第一，我們就中等，這得翻了天了才趕得過去”
林大成輕哼一聲，神色也驕傲了起來
算她還有點數
“不過嘛”尤月月突然話頭一轉，說道，“要是您這大隊願意提供些幫助那可就說不好了，我們大隊啊，那是相當有信心爭取第一名的”
咳
周圍人就跟見鬼了似的看過來，包括杜康
那啥，真不是看不起她，但是他們大隊就四百來人，人家和平大隊可是一千來人的，這經濟比得是總的，可不是個人啊
她這，也太吹牛了點吧？現在可不是以前那種‘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時候了
“嗬嗬”林大成冷笑一下，“年輕人啊，想法就是挺不錯的”
“這可不是嘛，不然我們大隊也不會選擇我來當大隊長了”尤月月就當沒看到一樣，笑道
“不過我這不是說了嘛，這紅星大隊發展還是少不了你們和平大隊平安大隊的幫忙，這要是你們兩位大隊長害怕我們位置被搶”
說著，她又頓了一下，說道，“瞧我這說的，說錯了，你們兩個大隊哪能怕我們這些小隊啊”
這語氣輕飄飄的，林大成和劉老保臉都氣紅了
這什麽意思？什麽意思？這就是在說他們害怕了
他們能怕嗎？他們現在敢怕，回頭就得被其他大隊嘲笑
“嗬嗬，瞧這說的，都是一個公社，為了咱們公社發展，我們兩個老家夥也得幫幫你這年輕人”林大成冷笑
“我們就等著你們紅星大隊趕超了，這趕超前麵十來個大隊，有想法，有誌氣”劉老保給尤月月拉仇恨
尤月月不急不亂，繼續笑著，“那我就先謝謝林隊長和劉隊長了，我可信了你們的話了，等回頭，我就派人去你們那裏拉磚拉水泥拉苗子，我們紅星大隊發展，可就全靠你們了”
“還有前進大隊的鴨苗，豐收大隊的魚苗，衛星大隊的養殖人手，到時候互幫互助，等我們紅星大隊發展了，也來幫幫你們”
“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欠賬不還，等年底，到時候全部一次性結清……”
尤月月笑眯眯把需要的東西和大隊全部都點了一遍，等點完，其他大隊大隊長臉都綠了
見此，尤月月又大言不慚道，“大家放心，有了這些東西，我們紅星大隊明年效益絕對會是第一名，等我們第一了，一定拉扯其他大隊，大家共同富裕”
“嗬嗬”大家紛紛冷笑，一口氣不上不下
這哪裏來的不要臉的後生？吹牛倒是挺厲害了
“那我們可就等著你了”林大成這話，意思就是應下了這是，語氣帶著嘲諷，“未來的第一大隊”
“必須的，等以後我們大隊發展了再帶著你們發展，把咱們公社帶成縣裏第一公社”尤月月狂妄開口
“嗬”
“嗬嗬”
一群人就這樣看笑話般看著她，也應下了這事，他們倒是要看看，這明年紅星大隊怎麽丟人
杜康都被這發展弄得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怎麽發展成這樣子了，這他屬意的覺得以後大有發展的尤月月，骨子裏這麽求急這麽張狂的？
眼看著尤月月以一己之力拉足了其他大隊長的仇恨，也算是狠狠出了風頭，被其他大隊長認可了
雖然，和他所想的認可不一樣
“咳，現在人也認識了，大家有什麽話私下再說，現在講點正事，今年縣裏要修一條從咱們這邊道市裏的路，需要各個大隊出人，各家壯勞力都拉出來”
“這次包吃住，五毛錢一天，待遇比往年好多了，大家積極參與，每個大隊壯勞力要出百分五十的指標”杜康說著
這才是今年的重中之重，雖然待遇還不錯，但是今年天也冷，修路也不好過，他又補充道
“這條路離咱們公社不遠，修好了以後去市裏都要快半個多小時，以後也方便咱們發展，你們回去做好心心理工作。”
各個大隊長皺了皺眉
修路啊，這可不是好幹的，工期長天氣冷，但是吧，比起修水庫又好了不少了，而且是走他們公社這邊的話，確實方便不少
大隊長們皺起的眉頭又鬆了下來，而且還有五毛錢補貼，比起一分錢沒有要好很多
杜康又繼續跟著政策，跟著大隊說了好些鼓勵的話，最後給各個大隊長發了些簡單的糧食豬肉紅糖，數量不多，但是也是公社的一點心意了
“對了，小月留下來一下，你第一次當大隊長，有事和你說一下”
散會以後，杜康叫住了尤月月，最後兩個人留在辦公室裏。他一改剛才溫和麵容，帶上幾分愁意
“小月啊，你這是弄的哪回事啊，你真覺得你們大隊會超過平安大隊和和平大隊？”
要是真這樣覺得的話，他可得重新評估一下尤月月了
相比起不幹事的老實人，杜康更不喜這種心大狂妄看不清現狀的人，但是他總覺得，尤月月不是這種人啊
今天這是吃錯什麽藥了？
尤月月直接笑了起來，笑容大方爽朗，道
“那肯是不可能的啊，和平大隊和平安大隊多少人啊，還有前麵其他大隊，這誰家大隊沒點藏家底？”
“我們的大隊就算是明年全麵發展，那第一步也是求穩，能超過今年穩住規模，翻一倍就是很不錯了，我是敢想，但是也沒想做夢”
杜康愣住，有些明不明白了，“那你這麽說……”
“我不這麽說，他們哪裏會這麽容易幫我們大隊啊”尤月月笑得那是相當開心，“各個大隊長人還是很好的，又是借人又是借東西，還等著年底才算錢，我們大隊那是占大便宜了”
“對大隊後麵的發展我本來還有些沒底的，現在放心了，起碼經濟上是完全不缺了”
尤月月挑了挑眉，眉眼帶著些得意還有自信
可不是嘛，他們大隊賬上錢不少，但是想搞事情這些錢可真不多，現在相當於先白借東西過來，這些錢全麵用來搞生產就是了
那是完全夠了啊
“你，你這孩子啊”杜康想明白其中道理，有些哭笑不得，“這是空手套白狼啊，讓他們知道了你後麵日子可不好過”
那冷嘲熱諷肯定少不了的
“沒事，該他們生氣的，大隊發展起來才是重點”尤月月全然不在乎，反正嘛，大隊先發展起來才是正事
“你啊”杜康既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果然啊，這是年輕人幹得出來的是，那些個老家夥是不是把麵子看得比誰都重要？讓他們低下臉麵幹這回事認錯，那是不可能的
“行了，你心裏有數就好，你隻管放手去做，今天這開會大家應下的話我也是聽到了的，有事就來找我做主”杜康樂嗬樂嗬的
“我可就等著你們發展起來帶動公社一起”
“杜書記放心吧，這咱們大隊就是試點，到時候成功了各個公社有錢一起賺，一起富才是真的富”尤月月笑得一臉正氣，怎麽看著怎麽是個好孩子
杜書記心裏熨貼，這公社啊，可不是就缺這麽有思想覺悟的人嘛，這都想著自己富，公社哪裏好得起來？
也不想想，就尤月月剛才坑其他隊長的模樣……
嗯，反正尤月月最後是高高興興地從裏麵離開
等她出來的時候，其他大隊長回去的回去，去吃飯的吃飯，反正三三兩兩，看到尤月月就冷嘲熱諷一番
“喲，這不是咱們第一大隊隊長嗎？”
“年輕有為年輕有為，我們老家夥是該讓路了”
……
麵對這些嘲諷，尤月月笑得一臉真誠
“客氣了客氣了，都是大家都功勞，等過兩天我就去你們大隊運……大家回去先準備好”
讓一群老頭冷嘲熱諷過來，臉色發綠的離開
他們看何躍富就是腦袋長包了，才讓這麽個人當大隊長，丫頭片子，年輕氣盛，狂妄囂張，真以為讀了點書就什麽都會了？
他們就等著看笑話吧嗬嗬
這些人都想法很好猜，尤月月一點也不介意，她巴不得他們繼續保持，到時候給她多多送物資，不就是冷嘲熱諷嘛，多大點事啊
草船借箭，空手套白老，可不就是這麽回事了啊
尤月月勾了勾嘴角，雙手插兜，邁著長腿往尤餘餘家裏走去
這兩天，她都是住在這邊的
回到家，尤餘餘還沒回來，酒廠這兩天又忙起來了，她就是想偷懶也不太好偷
尤月月看了看時間，才中午十一點點，等會回家也是來得及了，她撩撩袖子，就開始準備午飯了
她們這裏沒有灶柴火，隻有煤炭，雖然煮起來沒有柴火香，但是勝在方便
火點燃，放鍋，抹油，貼幾個麵餅，再熬個小粥，弄一盤酸菜，一頓簡單的午飯就弄好了
“砰砰砰”
剛剛弄好，尤餘餘的敲門聲就傳來了，尤月月一點也不意外，她小姨這人吧，對她們好也是真的好，但是懶那也是真懶，平日能動嘴就不動手的
唯一勤快點的時候，也就是在尤年年這個親姐麵前了
“來了來了”尤月月慢悠悠走出來，打開門栓，一開門
“怎麽是你？”尤月月眉頭一皺，看向門口處的孟揚，語氣淡淡，“有事兒？”
孟揚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看著尤月月，也有些意外，諾諾好一會，問道，“小餘不在？”
“嘖”尤月月舌尖抵了抵，上下打量孟揚幾眼，側開了身，道，“進來吧”
她可不想在外麵給人看熱鬧
屋子裏多了個孟揚，尤月月也就跟沒看到一樣，在那裏烤火的烤火，熱菜的熱菜，倒是孟揚看著幹幹淨淨的屋裏屋外，神色都不太自然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到這裏麵來
好在並沒有等多久，尤餘餘就回來了
“哎呀，小兔崽子，你看你小姨我給你帶了什麽回來？”
比她先進來的，是她歡快的聲音
“當當當，我搞到了肉”尤餘餘高高興興走進來，一來就看到裏麵的孟揚，她臉色瞬間淡了幾分，沒什麽好氣道
“你怎麽在這裏？”
“小餘”孟揚神色諾諾，就跟犯了錯一樣看著尤餘餘
“別，別這麽叫我，以後請叫我尤同誌”尤餘餘拎著肉走了進來，撇了撇嘴，說道，“咱倆已經分手了，以後別來找我”
“我沒有，小餘，我不同意分手”孟揚聲音大了幾分，“我什麽都沒做錯，你別任性”
“你確定？”尤餘餘雙手抱胸，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不尊重我的家人不尊重我，你軟弱沒擔當還變醜了”
尤月月：……
來了來了，她就知道又是這樣
“我沒有”孟揚紅著眼看著她
“我怎麽不尊重你了？你一個女人家外麵到處跑我說你什麽了？你幾天不和我見一麵，不給我留信，做什麽也不和我說，我說什麽了嗎？”
“一回來就和我分手，小餘，你怎麽這麽任性？他們說你風流**我都沒當一回事，但是你這樣真讓我失望”孟揚深吸一口氣，說道
“你結了三次婚我沒說什麽，你在外麵招蜂引蝶我也不說什麽了，你這想處對象就出想分就分，你考慮過我的想法嗎？你想過你自己嗎？”
孟揚都有些發懵，這個月農場那邊事情也多，尤餘餘也是到處亂跑，農場和公社說不上近，兩人處對象以來還真沒相處多長時間，很久沒見麵了，他一來尤餘餘就提分手，讓他屬實不甘心
對於他的話，尤餘餘狠狠翻了個白眼，嫌棄道
“就你說的這話啊，你是好意思說你不嫌棄我？我結婚三次怎麽了？我處對象多怎麽了？我是藏著掖著還是瞞著防著？你和我在一起之前不知道這些？”
“現在提這些可就沒意思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不想分手，你就算分手也得給我個正當點理由，這種孩子心性的我不接受”孟揚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看著確實一臉正氣的
尤餘餘當初也是被這張臉被這身正氣又陽光的氣質吸引，但是嘛
她扭了扭肩膀，不是很在意地問道，“你不想和我分手？”
“當然”孟揚堅定
“你想和我結婚？”
“當然”孟揚聲音頓了一下
“那你和你家裏人說過這事沒有？他們是個什麽說法？” 尤餘餘氣定神閑，一雙美眸明亮，嘴角帶著幾分嘲諷
“你和我處對象的事都不敢告訴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和我說想要結婚？”
“我”孟揚神色猶豫，好一會嘛，帶著些祈求道，“小餘，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他們需要時間接受……”
“別接受了，這麽麻煩分手就是了”尤餘餘聳了聳肩，說起來，她不想說是一回事，這男方不敢承認又是一回事了
“小餘”孟揚神色帶這些受傷，深吸一口氣，說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
“停停停”尤餘餘磨了磨牙，瞪了一眼旁邊明顯看笑話的尤月月，打斷孟揚的不依不饒，道
“我這人就是這樣，孟揚你說再多都沒意思。我就這麽說吧，我以後就算結婚也就隻生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甚至可能不生，這個就得看我心情了。”
“我結婚了也不可能不工作就什麽相夫教子的，我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麵跑。什麽洗衣做飯照顧孩子照顧老人體貼他們的不容易，那是都不可能的”
“我一個月工資三十多，有大半都是花在我家裏，你能接受？”
尤餘餘簡單果斷，甚至還帶這些不耐煩，她處對象處得快，分的也快，孟揚這算是最難分的了，這和她處對象誰心底沒點數啊？
她想不想結婚考不考慮未來那不一眼就看得出來的？磨磨蹭蹭的真沒意思
孟揚被她這‘驚世駭俗’的說法給震驚到了，張嘴閉嘴，臉色很是難看，最後道，“你別鬧了”
“我可沒鬧”尤餘餘不耐煩，點尤月月道，“快和他說說我們這次北京花了多少錢”
尤月月：……
“車費住宿費買東西，吃喝玩樂，算下來三四百吧”這還不包括拍照
孟揚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們，眉頭狠狠皺起，說不出話來
“現在懂了吧？咱倆不合適”尤餘餘歎了歎氣，有些惆悵，“這世道怎麽這麽奇怪呢？他們男的一個個有工資全都往家裏花沒問題，咱女的花點錢怎麽就跟犯錯一樣？”
“這不一樣”孟揚咬牙，他還是有些不死心，“這結婚前結婚後”
“別別別”尤餘餘嚇得都站了起來後退兩步，扒拉住尤月月，喊道
“我這分個手也罪不至死，你別詛咒我結婚還變成黃臉婆，我這人話就放在這了，我婚前怎麽樣，婚後還是怎麽樣，一點都不會變”
看著她抗拒的模樣，孟揚臉色變換了很久，最後閉了閉眼，帶著失落道，“果然，你隻是沒那麽喜歡我哦，不願意為我改變”
這下，尤餘餘都不說話了，把自己藏在尤月月身後，讓她來頂著
她的天老爺喂，真的別詛咒她，結婚的意義隻是吃苦的話，她是腦袋抽了嗎去結婚？
眼看著尤餘餘還是沒說話，孟揚最後失落離開
等他一離開，尤餘餘就跟兔子一樣跑到門口把門反鎖，心有餘悸道，“嚇死我了，至少一年，不，大半年我都不處對象了”
尤月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可真行，不是之前說還要和他結婚嗎？”
“人總有看錯的時候嘛”尤餘餘搖頭晃腦歎著氣走過來
“我之前覺得他挺好的，不過現在也是挺好的，就是吧，他覺得我結了三次婚拿不出手唄”尤餘餘聳了聳肩
“當然，這也正常，畢竟一般人都會有著顧慮，但是我真也沒喜歡他到這分上。而且你看他吧，就是普普通通傳統男人，想法也很傳統，不適合我。最後吧”
尤餘餘表情一言難盡，狠狠咬了咬牙
“我們處對象也一個月了吧，他給我送過一次禮物，公社裏一毛錢的發繩”
尤月月：……
“我稀罕這個一毛錢啊，我和你說，男的願意花錢的不一定是真喜歡，但是錢都不願意花的，那是真摳門。
咱以後不找又窮又摳搜的窮男人，你說他要是一個月就一塊錢給我買一毛錢的也就算了，這一個大三十的人，一毛錢，一毛錢”
尤餘餘說得聲音都大了幾分，氣得臉都紅了
“摳門的男人就不配找對象，這對象是一分鍾也處不下去了”
尤月月嘴角一抽
行吧，這其他的什麽都是虛的，對尤餘餘來說，隻要不結婚，什麽內心嫌棄什麽不願意什麽沒未來都是虛的，處對象她開心就好
但是摳門吧
嗯，確實是不太行了
就連尤月月都說不出什麽話了，這一毛錢吧，確實有些，呃，不合適了
她小姨隨手買點吃的都是一兩塊錢，這一毛錢的禮物，送她們家小崽子都不是很拿得出手
尤餘餘處對象的經曆中，出現了活生生的汙點
“……吃飯吧”尤月月轉移話題
“吃什麽吃？我氣都氣飽了，他竟然還好意思找上門，還詛咒我婚後就變成黃臉婆，我真是瞎了眼了，我還真是給他麵子，我就該直接說他摳的”
尤餘餘碎碎念念
“然後他就可以說你貪圖富貴思想不正吃不了苦，行了，趕緊吃飯，吃完我就回家去了”尤月月搖了搖頭，並不是很擔心尤餘餘
分手這種事，分著分著也就習慣了
“我也想回家”尤餘餘幽幽怨怨
“好好在公社待著吧，這大雪天的”尤月月沒好氣，“等過年我們過來接你”
“唉”尤餘餘惆悵“這什麽時候才能一家子好好在一起”
尤月月不說話了，除非一家子都有工作，不然是不可能的
在這邊吃完飯後，尤月月就一個人走回大隊
現在雪天，自行車也不太好騎，隻有走回去，好在大隊離公社不算太遠，這種天氣走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回去要安排的事情就多了，把需要去修路的人選出來，再安排人手把大隊雞圈鴨圈養豬場學校這些地方畫出來，安排人去大隊拉磚拉水泥拉玻璃，再讓會修房子的人過來把東西都修起來……
日子就在在忙碌中一點點過去，大隊明年的發展根基也基本弄好
時間很快就到了過年前夕，之前一直沒動靜的何有望，可是從北京回來大隊了，更是帶來了大隊今年頭一個巨型八卦
何有望和蘇淑芬離婚了
他們大隊自尤年年尤餘餘姐妹倆意外的第三起離婚時間
熱鬧必須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