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四月是個好天氣, 不冷不熱，窗子外淅瀝瀝下著春雨，屋外的樹木披上了新衣，新草也爭先恐後冒出腦袋, 和新一年打著招呼
微風輕輕從窗外吹拂進來, 打在人的臉上
正在看書的歲歲隨手擋了擋風, 一隻手杵著下巴，另一隻手翻著書頁，全神貫注地看著書籍
她頭發長長的, 慣常從頭頂一路編著辮子往下，放在胸前，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臉蛋，不施粉黛，在光線下宛如發光一般
一雙眼睛低垂著, 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陰影，藏住一雙漆黑宛如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尤歲歲, 尤歲歲”
教室門口有人探進來個腦袋，喊起了人, 目光卻是不自覺在教室裏麵搜索, 裏麵滿滿的好奇
要知道, 九一班可是他們學校最出名的班級了, 這一批長得好的校園風雲人物全是這個班的, 每次下課都有人圍過來看呢
他乍一喊完，當事人沒有理他，好幾雙眼睛立馬就看了過來, 上上下下看著人，目光說不上友善
門口的同學尷尬一笑, 默默往旁邊再移動了一點藏住自己，心道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的可怕，他趕緊補充道
“尤歲歲，吳校長有事找你”
教室裏的人收回目光，幾個人對視幾眼，最後，坐在窗邊的女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拿起手頭的鉛筆，用帶著橡皮擦的部位戳戳她的後背
“別鬧”正在看書的歲歲眉頭微微一皺，隨手一揮，姿勢都不帶改變的
身後的人繼續戳戳戳
“你好煩哦，我看書呢”
歲歲忍無可忍，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看著人，小手往桌子上一放，表示要是沒什麽正經事，她可是要罵人了
“找你呢”二妞翻了個白眼，揪揪歲歲的辮子，一手指彈在她腦門上，道，“吳校長找你，別看書了”
“哦”
歲歲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瞪了瞪二妞，把自己的頭發揪了回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了，那麽一點點
“要不要我陪你去？”二妞坐在後麵，也跟著站起來，瞬間，高了大半個腦袋
歲歲瞅了瞅她，果斷拒絕了，自己一個人蹦蹦噠噠慢慢悠悠就走出去了
二妞惆悵，二妞憂傷，孩子大了不理人了啊
歲歲這會已經讀初三了，和高中部的人在同一個範圍，來往基本都是十四五歲往上的人，一個個身高定得差不多了
在這其中，歲歲嬌嬌小小看著跟小學生一樣的，可別提有多顯眼了。
她一出來就有不少人看到和她打招呼，歲歲衝她們點點頭禮貌笑笑，慢慢悠悠走著自己的路，順著樓道來到這邊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門是開著的，歲歲還是先敲了敲門，裏麵的吳綰綰抬起腦袋，朝著歲歲招了招手
“歲歲快進來，順便把門帶一下”
歲歲點了點頭，把門關上進來，站在桌子前麵歪歪腦袋
“綰姨，找我什麽事？”
“好事情”吳綰綰臉上帶著笑，把桌子上的名單遞給歲歲，神色難言激動
“你之前寫的《林間小屋》係列詩集得獎了，全國優秀詩集三等獎，這可是全國範圍”
“真的？”歲歲眨了眨眼睛，也有些小意外
“當然是真的，名單都下來了，後麵肯定會聯係你加印的，你下去準備一下，等過些天做個獲獎感言，給學校其他人做個榜樣”
吳綰綰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這可和平日比賽的小獎不一樣，這是國內大獎，一起評比的人多是二三十歲的人
而且評比的先決條件就是有出版的詩集，並且由各個出版社從幾十上百本中選出幾本，又再去評比，這是各方認同的
歲歲才多大啊，雖然是三等獎，那也是不得了咧
吳綰綰拉著歲歲說了一堆後麵的安排，又讓她把自己的作品這些做個總結，到時候她們幫著參考一下哪些還能參與些什麽比賽
這幾年開放了，對各種限製都降低了，這文藝也百花齊放了起來，各種比賽評比不斷
榮譽嘛，多點不壓身的
和歲歲說了好一會正事，吳綰綰又拉著歲歲嘮家常
“家裏麵最近還好吧？最近換季天氣變化大，你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在班裏怎麽養？有沒有不舒服的……”
吳綰綰倒也不是沒話硬找話，而是年初的時候，尤年年她們就從這邊小區搬出去了，兩邊有些距離，不像以前就是鄰居，很容易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歲歲也不覺得她話多，禮禮貌貌老老實實地和她說話
她長得唇紅齒白，聲音慢條斯理，清脆悅耳
吳綰綰看得心喜，等到說完以後摸摸歲歲腦袋，然後說道，“對了，下個月的五四你記得參加”
“……好”
等到說完了，歲歲又離開往回走了，鼓了鼓嘴，對於上台表演這種事，有些些不想咧
倒不是她不喜歡唱歌樂器這些了，而是，身高身高，身高就是歲歲的痛
她都初三了咧，站在人群裏還跟小學生一樣，她可不是不太想出風頭了呢
這會正是課間操的時候，外麵的人還挺多的，歲歲走過走廊，往樓下一走，就被幾個男生攔了下來
最中間的人十五六歲，一米七幾，穿著白色襯衣搭配深藍色褲子，清清爽爽，這會紅著臉看著歲歲，手上拿著一封粉色的信
“尤歲歲，這個”
歲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轉身就想離開
“尤歲歲，尤歲歲你別走啊，等等”那人趕緊跟上歲歲，又在那邊把人攔下，然後把情書往她手裏一塞
“給，給”他磕磕巴巴半天說不出來，跟他一起的人起哄催他，越催人越說不出話
“……給何雯雯還是何雙夏？”最後，還是歲歲說話
“雯，雯雯”男同學這會已經臉紅脖子紅，就像在水裏煮過一遍似的
歲歲點了點頭，繼續轉身就走，回到教室裏，把情書往二妞桌子上一放，非常嚴肅地說道
“不許早戀”
二妞趴在桌子上，看著眼前的粉色情書，把東西往旁邊扒了扒，一眼都不帶看情書的，反而把目光移到歲歲臉上，道
“吳校長找你幹什麽？”
“有個詩集獲獎了，讓我準備一下到時候發言”歲歲語氣帶著些平淡
“咦？就這？”二妞納悶，屬實是歲歲得獎太多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往日也都是班主任管的
“嗯”歲歲點了點頭，眼中狡黠閃過，道，“是全國獎，不分年齡的那種”
二妞愣了一下，然後尖叫一下，站起來就把歲歲抱起來轉圈
“啊啊啊你這麽這麽厲害？”
眼看著這邊激動起來，那幾個因為身高原因被各種發配到教室後座的小夥伴們也圍了過來
歲歲很快就被幾個人團團圍住，被當個洋娃娃一般抱來抱去，頭發也弄亂了，臉蛋也揉紅了，整個人就
生無可戀
**
時間向來都是個理不清的東西，就一眨眼的功夫，四年就過去了
歲歲她們幾個也都初三了，一個個十三四歲，最是長身體的時候
明明去年大家還差不多高呢（歲歲自以為），結果唰的一下，他們幾個人就像是春日的竹筍一般，冒出了頭，從小竹筍變成了長竹子
二妞和何雙夏轉眼就變成了一米六幾的大高個，二狗子鐵柱兩個更是直逼一米八
不隻是他們，溫獻莊和裕阮星琪等還要大上一兩歲的人也都是一米八上下徘徊了
班上個子矮小一些的也都是一米六了，大家都展現出大人的模樣，開始了大孩子的生活
比如說，少年少女悄然萌動的心思
而和歲歲關係好的小夥伴還有朋友們不管男女都是長得好的，還各有所長，在學校別提有多受歡迎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歲歲，一米三的小個頭，跟瓷娃娃一般的小臉蛋，拿獎拿到手軟名聲在外，直接囊括全班俊男美女的朋友圈
直接讓她變成了行走的情書工具人
真是相當過分
雖然說過分，雖然每一次歲歲都會強調不能早戀，每一次都會嫌棄遞情書這種事，但是她還是每一次都會把東西傳遞到人的手裏
以至於她更受那些春心萌動的人歡迎了
畢竟，由她手裏遞過去的情書覺得會安全到達人手，不會被現場扔掉，換個人就不好說了
又經曆了備受摧殘的一天，歲歲揪著自己被弄亂的辮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把自己大包小包東西收拾好，往身後桌子上一放，就朝著外麵走去
“慢點慢點哎”二妞拿起她的書包，和何雙夏緊跟其後
至於二狗子鐵柱兩個，下課鈴一響，人就抱著籃球消失了
幾個人都下去打籃球去了
“一會直接回家嗎？”追上氣呼呼走不快的歲歲，何雙夏把手抵在歲歲的肩膀上，悠悠閑閑的
她穿著簡單的運動套裝，白衣黑褲，背著個單肩包，頭發高高紮成雙馬尾，皮膚白皙，笑容恬靜
“那邊新開了個飾品店，要不要去看看？”二妞把手按在另一邊肩膀上
比起何雙夏的簡潔，二妞就花裏胡哨了不少
腦袋上戴著好幾個發卡，手上還圈著兩個手鏈，穿著淺黃色到腳長裙，外麵還搭著米色毛線馬甲，整個人可是時髦了
她臉有些偏娃娃臉，帶這些肉感，再加上的大大的眼睛，福氣滿滿，再加上喜歡打扮，比起何雙夏還要受歡迎多了
這不，三言兩句就是想要去逛首飾店
“你錢不是花光了？”歲歲納悶地看著她
“嘿”二妞眉飛色舞從兜裏掏出十塊錢比了比，“從二狗子那裏搶來的，讓他瞎嘚瑟”
“……”
“去吧去吧，反正也沒事”
見她這麽想去，歲歲和何雙夏兩個也沒有意見，跟著她就往那邊飾品店裏麵走去
四年時間，學校外麵陸陸續續開了不少小店，有賣幹貨的，有賣糕點，賣本子玩具的，還有就是賣各種小飾品店
說是從南方弄回來的，款式挺多的，屬於二妞的最愛了
幾個人一進來，就看到裏麵琳琅滿目的飾品，有五顏六色的手環耳墜，也有清雅淡泊的發飾項鏈，還有各種自己手作的毛線細繩折紙這些
好了，一看到這些，歲歲和何雙夏兩個對視一眼，互相擺了擺手，往旁邊一看
果然，二妞已經眼睛發光走不動道了，這是不把錢花光不會走的模樣
“唉”歲歲和何雙夏歎了歎氣，兩個人對這些都沒什麽興趣
歲歲純屬看不上，她的東西都是尤年年尤餘餘她們選的，全是昂貴又精致的，這幾年甚至很多都是用銀子寶石找匠人打造的
外麵這些比起來還是差一些
何雙夏就是上輩子見的多了，對這些興趣也不大，她現在的愛好就是釣釣魚，然後盤盤串，佛係得不得了
兩個人就站在門口這邊等二妞自己挑選
“姥姥好點了沒有？”何雙夏問道
尤麗六十多了，上次出門差點被那些個亂騎車的小混混撞到，不過最後還是閃到腰了，在醫院住了幾天
“差不多了，早上還起來挖地說要種點葉子菜”歲歲鼓了鼓嘴，道，“我姐去把那些個小混混揍了一頓，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
“那肯定是不敢了”何雙夏想想都為那些個小混混默哀一下，不過
“月姐還是要下鄉？”
何雙夏對尤月月那是心服口服
尤月月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畢業，身上各種見義勇各種榮譽為累了一遝，直接畢業就分配到了政府部門當小領導
她一個月工資小五十，朝九晚五，日子舒舒服服的，學曆再說，熬過幾年就能升級。結果這去了還沒幾個月，她就自己打申請決定去下麵鄉鎮基層工作去了
雖然說一般想要升職都會去下麵曆練，但是這地方也是可以選的，不說條件很好的，條件一般的地方也很多
但是尤月月不是，她選的是西南山區位置，丘陵多，日子苦，發展難，是基本吃不飽飯的地方
要何雙夏自己來說，她肯定是不想去的
這會鄉鎮的條件，那是真不好呢
而且明顯這兩年下來，沿海發展前景會大很多，尤月月不會看不出來，但是她還是沒有選
說到這個，歲歲也深深歎了口氣，帶著些小憂傷
“已經確定了，她過兩天就走了，去南邊公社裏當書記，一去就是好幾年”
“好煩哦”
這一過去，那也不像讀書時候還有寒暑假回家，這是一去就是好幾年了
“壞姐姐”歲歲癟嘴，對尤月月的決定簡直是怨念多多，但是再是不樂意，也沒法
“那嚴哥那邊怎麽說？”何雙夏有些憂心
嚴格的工作確定了他基本上隻會在這邊不會跑遠，而尤月月這一去外麵好幾年，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的，她還真擔心兩人的感情
“嚴哥哥啊”歲歲說著就更幽怨了，耷拉這眼睛，小模樣委屈巴巴的，“他倆前幾天領證了，說是婚禮回來再辦”
“噗”何雙夏差點被口水給嗆到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歲歲，“你說什麽？結婚了？”
歲歲歎氣地點了點頭
“……嬸子她們怎麽說的？”何雙夏簡直震驚，這就領證了？沒有酒席，也不辦酒席？這年頭就這麽新潮了？
“我娘她們無所謂，說不辦還省事些，反正嚴哥哥的錢都在我姐那，無所謂了”歲歲更憂傷了，看著外麵的天空，焉噠噠的
“你說，長大了怎麽還要分開呢？”
見此，何雙夏深深歎了歎氣，拍拍歲歲的腦袋，憐愛地看著她，道
“你放心，以後分別的機會還多著呢，習慣就好”
歲歲瞪了瞪她，輕哼一聲，表示她生氣了
“幼稚鬼”何雙夏雙手抱胸，挑眉，“月姐都多大了？二十五了，結婚多正常啊”
“是嘛”歲歲聲音幽幽，“蘇嬸子還這麽年輕，找對象也挺正常咯”
這下輪到何雙夏心哽了
人艱不拆啊
兩個人互相拆台，你看我我看你，然後輕哼一聲，後腦勺對著後腦勺，各自看各自的了
“你們這是怎麽了？吵架了？來來來，給你們我剛買的”
二妞出來見到這一幕，也不覺奇怪，喜滋滋把自己買的一大盒發夾拿了出來，一人腦袋上就夾上去一個
“好了好了，走走走回家，等我回去給你們編手鏈”二妞提著東西，右手挽著何雙夏，左手
牽著歲歲
太矮了，挽不動，根本挽不動
坐上公交車，半個小時的樣子三個人就到了，準確點來說，是歲歲到了
她們家現在沒有住在嚴格那邊了，而是換到了這邊陳晉後麵換的小洋房裏麵，小洋房是小兩層的那種，六七個房間，尤家人還有陳晉住在這邊剛剛好
這邊也裝了暖氣，不用擔心冬天太冷了
何雙夏和二妞兩個把歲歲送到家門口，看她進家了才往家裏走
她們住的胡同離這邊還有些距離，要走二十分鍾的樣子，但是問題不大
等到她們走了，歲歲這才噠噠噠跑回家
“我回來啦”歲歲走到門口，換上鞋子，然後進屋把書包放到房間裏這才出來
“姥，我姐她們呢？”
“她們買菜去了，你跑慢點，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尤麗坐在沙發上，手上打著毛線，把歲歲喊過來
“過來，我看看穿著合適不”
“肯定合適”歲歲笑嘻嘻過來
尤麗拿著編製著小花的毛衣馬甲比了比，看著大小合適才滿意起來
“等織好了還能再穿兩天，毛蛋二妞她們怎麽不進來？”
“二妞的錢花完了，她忙著回去賺錢”歲歲老老實實說著
她平日還是尤麗接送的，隻不過這幾天她傷到腰了，才是何雙夏她們送的
“這孩子”尤麗也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個不會攢錢的，也是她爹娘不知道，不然她準得挨揍”
要說起二妞幾個人過來北京也四年了，這剛來第一年，就碰上了開放可以做生意，可以合理賺錢了，一個個本就喜歡搞錢的那可不是搞得風生水起的
一開始就是撿垃圾，幾個人那會小，但是每個人一個月也能分到幾塊錢，後麵開放了，又開始搞點小買賣，到電影院賣爆米花，到旅遊景點賣吃的，都是小有存款，甚至可以說，是小富婆了
但是奈何賺錢多花的也多
其他幾個小崽子還好，吃吃喝喝也花不了多少錢
何雙夏隻管賺錢不咋花，這幾年存了些錢，前段時間拿去買了幾間小房子，一個月能有個幾塊錢租金
二狗子鐵柱也有樣學樣，反正錢放著也是放，跟著毛蛋和年嬸走有肉吃
唯獨二妞吧，就喜歡花錢，賺了錢就花錢，賺了就花，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每每都是要幾個小夥伴倒貼錢的
買房是不可能買的，她想買的東西可太多了
不過好在她自己也是有數的，除了二狗子經常惹她會被她搶錢，其他小夥伴的錢她都很少要，主打的就是一個月月光但是不欠錢，大家也就沒管她
對於尤麗的話，歲歲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撲過去抱住尤麗，仰著腦袋看著她，眼巴巴的
“所以姥姥一定不能和毛蛋爹娘說哦”
尤麗更是哭笑不得，把人抱在懷裏，摸摸她的腦袋，無奈道
“你姥姥是告嘴的人嗎？我就是這麽一說，她花再多錢那都是她自己的”
這真要說到花錢，二妞那才哪到哪啊，她把錢全花完了也就那幾百塊，家裏這小崽子才是真的咧
摸著歲歲的腦袋，尤麗憂愁了起來，哎喲，這其他孩子都跟大人似了，就她們家孩子還是小孩樣子
“嘻嘻”歲歲笑嘻嘻地蹭著尤麗的腰，跟個孩子一樣
尤麗的擔憂又漸漸淡了下來，也是，本來就還是個孩子呢，歲歲比其他人本就小了一歲，她們幾個在班上也是屬於發育早的了
這樣想著，尤麗的擔憂又小了下來，摸摸歲歲的腦袋，道，
“你姐夫給你訂了新衣服，洗好晾幹淨了的，明天去吃飯的時候穿，在你衣櫃裏掛著，看到了沒有？”
“哎？”
歲歲眼睛睜大了幾分，搖搖腦袋，然後又蹦蹦跳跳回房間，打開衣櫃一看，果然就看到一套以前沒有的新衣服
是一件長袖的小短裙，娃娃領，淺黃色的，配著長白襪小白鞋
料子都不是外麵店裏的那種，非常細膩柔軟，剪裁大小是完全按著歲歲的碼子來的，做工非常精致，一個多餘的線頭都沒有
白色小皮鞋也是軟軟的，純真皮的，歲歲傳上去也不大不小剛剛好，不會出現外麵買的不合腳的情況
等到比好了，歲歲喜滋滋地把衣服放進去，看著櫃子裏滿滿一衣櫃的衣服裙子，覺得也不是不能原諒這個把她姐拐走的壞哥哥了
不過想是這麽想的，等到晚點時候看到進門的嚴格，歲歲還是撇了撇嘴，一看就還是不樂意的樣子
“歲歲，嚴哥哥給你買的衣服鞋子你看到沒？”嚴格走到歲歲麵前，戳戳她氣鼓鼓的臉蛋，故作傷心道
“歲歲不歡迎我啊？不歡迎的話那我就走了哦，真的走了哦，走著回去，連飯都吃不了哦”
“就餓著吧，這麽大個人了，餓一頓也不礙事”歲歲憤憤不平地看著他
“我真的傷心了啊，想我又是給你買吃的又是給你買吃的，你竟然要我餓肚子，你們女孩都好冷酷無情好殘忍”嚴格捂著胸口，來戲了
“姐，他說你殘忍”歲歲下一秒告狀
女孩=她姐=冷酷無情
成立
“他竟然說你壞話，我覺得這門親事咱們還可以再考慮唔唔”
嚴格趕緊把這小祖宗的嘴捂住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的錯，我這個人嘴壞人壞不守信用不是東西，還拐了歲歲姐姐，是我的錯”
歲歲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依照嚴格對她的了解，歲歲下一句話絕對就是順著他的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
嚴格心裏惆悵，難怪尤家大人都不為難他，感情在這裏等著啊
“二百塊，我給你二百塊你不說話好不好？”
歲歲繼續瞪他
“……就這兩天，就明天，明天好不好？”嚴格忍痛
他錢大部分都在尤年年那邊，難得存點私房錢用來平日用咧
這下好了，就換兩天安靜，還沒換成功
“咳咳，嚴哥哥那套房子，就是之前你們住的那個，哥哥回去就給你姐好吧？”
歲歲請哼，還是不善地看著他
“那，這樣”嚴格看了看客廳裏的人，鬼鬼祟祟地湊在歲歲耳邊
“這裏人多，咱們去外麵說好吧？就咱倆，悄悄的不給她們知道，你想要怎麽你和我說，姐夫都聽你的”
歲歲眼睛溜溜轉了轉，盯著他昳麗的臉多看瞅了幾眼，然後點了點頭
嚴格鬆了口氣，鬆開捂著人的手，打算出去外麵和歲歲簽一個和平共處n項不平等協議
就看到某個剛達成協議的小崽子兔子一樣竄了出去，毫不猶豫撕毀協議，撲到尤月月懷裏告狀
“姐，姐姐，他還有私房錢，他還要賄賂我……”
尤月月晲了晲嚴格，眼中滿是對他的嘲笑
開玩笑，就憑他那點子存款還想賄賂歲歲，這人是真的一點都不長記性啊
嚴格：……
就委屈但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