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
“是的, 是的。”尹顥連連說道。
生怕說晚一點就要暴露了似的,還時不時扭頭看看與自己一般尷尬的妹夫。
魏衡也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是在說, 靠你了大兄哥。
尹顥當即了然於胸,對他略微挑了挑眉,表示都包在自己身上。
隨後,站起身來,走向尹宛。
“那個, 妹妹啊, 都收拾好了嗎?”他笑嗬嗬的看著她。
尹宛點點頭, “好啦, 枕頭換成了低的, 哥哥你是現在去睡, 還是再與殿下或是我說說話?”
“不說了, 不說了。”尹顥打著嗬欠,“為兄這身子骨啊還挺酸疼的, 得去躺躺, 看看能不能緩解一番。對了,方才為兄與殿下相談甚歡,也了解了不少東西, 說真的這次我還是來對了。還有啊,為兄還真是替你感到高興, 妹妹這是誤打誤撞嫁了個好夫婿啊。”
他說著,還回頭看了眼已經站起身的殿下, 得意的衝他挑了挑眉。
仿佛是在說, 看吧,我這人可誠心了, 說到做到。
不得不說啊,這個白王殿下長得確實俊美無儔,和他爹爹想的一般,是個賞心悅目的。
尹顥忽然就在想,若是他與妹妹能誕下孩兒,那都不知道要好看成什麽樣兒了。
真是想想就讓人激動。
老實說,他也很想當舅舅,超級想超級想的那種。
尹宛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白王站在桌前,也在看著自己。
那模樣,光用深情二字來形容怕是都不夠的。
不知怎麽的,她心裏突然就慌了。
她連忙攥著兄長的胳膊拉著他要往外走,試圖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哥哥,你不是說身上疼嗎,我送你去睡覺吧。”
尹顥卻不應。
將她的手掰開,指了指在一旁守著的護衛蒼河,“不了,不了,就讓妹夫的貼身護衛送我去吧。”
他還有事兒要與他交代呢。
尹宛看了一眼蒼河,撇撇嘴,“好吧,那就讓蒼河帶你去。”
尹顥嗯了一聲,朝小護衛招了招手,蒼河連忙跟上。
望著兄長的背影逐漸遠離自己,尹宛很是不舍,踮起腳來囑咐道,“天冷,睡覺蓋好被子,別凍著啊。”
“知道了。”尹顥背著她擺擺手,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很快,飯廳裏就隻剩下了白王夫婦二人。
白王吃酒有些紅臉,不過不是那種很明顯的,隻是耳朵與眼睛泛紅。
但是看上去的話,還是比較嚇人的。
尹宛回頭看著他,想起哥哥說的自己嫁了個好夫婿這話,心裏對白王的芥蒂也沒那麽重了。
她開始主動問道,“殿下,你臉這麽紅,可是醉了?要不要回房歇息?”
魏衡當即便覺這個尹顥來的是真的妙啊,很妙很妙。
才幾句話就讓他的宛宛心思動搖,開始關心他了。
既如此,那他不得好好的利用利用。
“夫君無礙的。”
魏衡擺擺手,表示自己挺好。
但是,下一刻,忽地腳下一軟,身子往前栽去。
嚇得尹宛花容失色,連忙跑過去扶著他。
一靠近魏衡,她就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心裏便有點莫名生氣。
“殿下,你還說你沒事,都這樣了,不會飲酒就不要飲酒啊,我兄長也不是蠻人。”
魏衡趁機攬住了她的肩膀,裝出一副眼神迷離的狀態,說道,“那可是你的哥哥,我這做夫君的當然要好好招待了。”
一聽他一心是為了自家哥哥才這樣的,尹宛就低下頭不再說話。
臉色先是泛白,過了一會兒,就開始由白變紅。
看吧,她心裏是真的有他的,要不然為何還要生氣呢。
隻是這小姑娘心裏有太多負擔,不敢承認罷了。
魏衡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裏,捏著她的下頜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宛宛,你是不是在關心我?”
與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尹宛看到了那雙眸子裏倒映著的自己,臉頰紅撲撲的,一陣臊意頓時便浮上了心頭。
“殿下,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去吧。”小姑娘垂下眸小聲說道。
不回答,還故意岔開話題,看來他猜的是真的。
魏衡彎了彎唇,心裏舒服了,“好,那就聽宛宛的。”
尹宛用極低的聲音應了一聲,攙扶著他往回走。
一路上,魏衡都沒將力氣使在她身上,隻是假裝靠著她,讓她扶著走。
這可是他心愛的女人,如何能讓她受一絲傷害。
約莫走了一刻鍾,才晃晃悠悠的踏進寢房的門。
下人們倒很是識趣,很快將門關了起來。
尹宛一直攙著他在榻前躺下,才得了空隙捏捏發麻的胳膊。
她站在榻前,一邊捏胳膊一邊瞧他,看他睡了沒有。
想等他睡沉,再去廂房看看哥哥的情況。
方才在花廳她可是看見他們兩人都像是吃醉了的,心裏有點擔憂。
可是一連看了好幾次,那男人都沒合眼,居然一直看著自己。
她停了手裏的動作,疑惑道,“殿下,你為何還不睡啊?”
魏衡翻了個身,麵對著她,咳了咳,“宛宛,夫君發現了個問題,那日病了還一直未好全,昨夜吹了冷風,方才又吃了酒,導致心口痛的厲害,你能不能幫我揉揉?”
一聽說要她幫他揉心口,尹宛便直想說不。
她搖了搖頭,“那個,殿下,要不我去尋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魏衡搖頭,又使勁兒咳了咳,咳得臉色通紅,“心病還需心藥醫,大夫也沒法子的,隻能是你幫我。”
他又咳得跟個破風箱似的,聽的尹宛心裏麻麻的。
她默了默,回憶著他說的那句‘心病還須心藥醫’,想著這話倒也沒說錯。
他喜歡她,但是她拒絕了他,導致他心裏難受,倒確實是需要她來醫。
“好吧。”尹宛在塌邊坐下,伸手去按揉他的胸口。
但手才碰上他的一瞬間,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他撈進了懷裏。
那人呼吸灼熱的貼在她的脖頸上,啞聲道,“宛宛,我發現揉心口沒用,還是抱著最有效,你就讓我抱抱,好不好?”
背後傳來的那具身體當真是滾燙的緊,便是她穿著冬日的衣裳,都能感覺的到。
尹宛沒有動,由著他抱著自己。
“既然殿下覺得這樣有用,那就這樣吧。”
說到底,他這樣,還是她導致的。
若是不做點什麽,還真是讓她心裏難安。
好在這些個事情往常也做過,倒也不覺得尷尬。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忽略了魏衡會得寸進尺。
他抱著她,最開始並沒有動,但是過了一會兒就開始做些小動作。
手開始在她的腰上遊走,尹宛立刻伸手抓住,“殿下,你你你,在做什麽?”
小姑娘心中慌亂不已,說話都有些打結。
魏衡趁機攥住她的手,將她一下子拉著翻了個身,麵對著著他撞進懷中。
頭撞在他的胸口上,尹宛感覺腦袋嗡嗡直響。
痛倒是不痛,就是又與他這般親密,心裏很是慌張。
魏衡卻也不解釋,低頭出其不意的吻住了她。
果然吃了酒與清醒著有很大的不同,可以大著膽子做很多事。
方才在飯廳的時候,尹顥與他說的便是明日喊著宛宛吃些果酒,微醺的時候再說些情話,興許會事半功倍。
他覺得在理,所以今日便迫不及待的試了。
他將她吻了一會兒,才鬆開她,給她時間呼吸。
尹宛擦去唇上帶著酒香的口津,耍起小脾氣,“殿下,你怎麽這樣啊,為何親人現在都不分場合了?”
魏衡看著她,一雙眸子沉如深潭,似是想要將她吃了。
“宛宛怎麽糊塗了,我們是夫妻,夫君親親夫人還要分什麽場合,便是在外頭光天化日之下也是使得的。”
“你......”尹宛欲駁他,說他大白日的就想這些。
誰知道,話還沒說出口呢,就再次被他堵住了氣息。
他將她禁錮在懷中吻的十分霸道,動情之時,還將她抱著放在自己身上。
尹宛一開始還想逃跑,可隨著魏衡吻的越來越用力,將她惹得渾身上下都軟了下去。
再沒了什麽力氣去反抗。
隨後,魏衡便越發的大起膽子來。
將人抱著又翻了個身,將她壓在榻上繼續親吻。
小姑娘雙頰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紅蘋果似的。
羞的都能滴血。
......
不知過去多久,魏衡才滿足的放開了她。
尹宛躺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魏衡在她上頭用手撐著榻,目光黏膩的看著她,“宛宛,為夫其實看出來了,你心裏是有我的,你看看,現在都不拒絕我了。”
尹宛胸口不斷地起伏著,紅著臉白了他一眼,“殿下渾說,我哪裏沒有反抗,是你太過分。”
這話出口的時候,她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不為別的,隻因為語氣並不是在生氣,而是在嬌嗔,仿佛是在與自己的夫君調情似的。
嚇得尹宛連忙用手捂住了唇。
魏衡看著她,笑的很是燦爛,目光中還有些得意。
這人生的實在是俊美無暇,便是以這種姿勢看著她,尹宛都覺得好看極了。
心裏開始不受自控的亂撞。
其實說句實話,昨夜她不是沒有感覺的。
魏衡抱著她還想著更近一步的時候,她曾想過隨著他,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如何她都一清二楚。
再加上昨日那場煙花雨都將她感動哭了,還有,他竟然肯為了她與朝廷的規矩作鬥爭,還覺得女子不該被拘束。
試問天下哪個男人能夠做到如此?
他確實足夠優秀。
所以,若要說個真話,她對他還真的有點感覺。
魏衡用手摸了摸唇邊留有她的那些個印記,壞壞的笑了笑,“好好好,都是夫君的錯,不過夫君還想繼續呢。”
還想繼續?
尹宛啊了一聲,怎麽著,沒完沒了了是吧。
是不是看她沒過度掙紮,就開始放肆了?
看她不狠狠的咬他一口。
魏衡早知道他的小王妃有愛咬他的習慣,當即按住她,俯身再次貼上她的櫻唇。
......
尹宛被他吻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知天南地北。
一直到傍晚,下人來傳飯的時候,他才不情不願的放了她。
這次糾纏過後,尹宛看他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那種生氣的感覺少了許多,更多的是羞赧。
飯桌上,她一直刻意避開他的視線,夾著一塊煎肉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嘴巴有些麻木,還有點腫腫的,她怕被人看見,故意坐了個背光的位置。
尹顥自是沒察覺的,一直與白王二人自在的說著話。
大舅哥看妹夫是越看越滿意。
早晨看見這個妹夫的時候,他還帶著不滿,沒想到下午就與他無話不說。
這人的關係啊,有時候就是這麽極端。
好的時候分分鍾就熟絡起來,不好的時候,說一個月都好不了。
二人又互相敬了對方幾盞酒,菜都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尹顥便放下了碗筷。
他看著始終低著頭扒拉著飯菜的小姑娘,說道,“妹妹啊,為兄發現身子好像還沒有緩解過來,睡一覺之後更痛了。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
哥哥說他身子更痛了?
尹宛啊了一聲,當即抬起頭看著他,咬在嘴邊的一塊肉失去束縛咚的一聲掉回到了碗裏。
“更痛了,那,那怎麽辦?要不要去泡個澡?”她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異樣,說話的時候都是盡量將唇瓣的幅度控製在最低狀態。
好在是背光的,尹顥並沒看到什麽。
他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頜,作思考狀。
想了一會兒,說,“嗯......也可以,不過我覺得泡澡還不如去泡溫泉。”
然後,扭頭去看白王,“對了,妹夫,你說說,凜州有沒有溫泉可以泡的?”
演戲自然要演全套的。
魏衡也沒直接說有,也作思考狀。
想了一會兒,他道,“這個好像還真有,之前聽幾個下官說過,東邊兒有一座雪峰,上頭的積雪終年不化,裏頭就有大大小小的溫泉十幾汪。”
“甚好,甚好。”尹顥連忙接話,“那妹夫,明日我們便去那處。”
而後,扭頭看向尹宛,“妹妹一道過去吧,我們再帶些吃食和酒水,你呢不是愛吃葡萄嗎,帶點葡萄,再淺酌些果酒。我與你夫君二人便一邊飲酒一邊看看風景。”
“既然都來了,那自然是要好好玩上一玩,盡興而歸,妹妹你覺得如何?”
這個當然沒問題啊。
尹宛眸子一下子變得亮晶晶的,“好啊好啊,與哥哥一起出去遊玩,我可高興了。”
不過,話畢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連忙道,“不過那些溫泉都在一起,我們怕是不太方便吧。”
男女混池當然不方便了。
但是湯池也不在一起啊。
魏衡都迫不及待的想快些到明日,他趕緊接話,“宛宛不用擔心,那湯池不在一起,山頂有一個,其餘的十幾個都依次往下分布,每個都很隱秘。”
“這樣啊?”尹宛呢喃道,“倒也是可以。行,那就這麽說定了。”
“嗯,好的。”尹顥應道。
趁著妹妹低頭之際,他看了看魏衡,又衝他挑了挑眉,表示事情搞定了一半,明日後麵的事情全部都要靠他自己了。
魏衡頷首,表示十分感謝。
飯後,幾人在花廳坐著又閑聊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
直到蒼河過來尋主子說有事要辦的時候,幾人才散去。
魏衡去了書房。
尹宛則跟著兄長在花園裏散步。
今夜無星無月,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府中燈籠掛的多,在花園裏行走倒也不覺得有問題。
兩人先是說了些父親那邊的事,後頭便將話題轉移到尹宛身上了。
尹顥在花園亭中石凳上坐下,拉了尹宛也在那處坐下。
“妹妹,你們的事我大概都知道的,這次來呢,也是想看看你們好不好。父親說了,若是殿下待你不好,我們便要為你討個公道,但是我發現殿下是真心待你的,也就放心了。”
“聽春見說你想去渭城,要與殿下和離,這件事恐怕不妥。我不知道殿下是如何與你說的,但是你要知道,陛下賜婚是絕不可和離的,若你執意如此,後果很嚴重。”
尹宛咬了咬下唇,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殿下說他傳書回去給陛下就可以了,隻會受些小罰,不會受重罰的。”
妹妹還是那般單純,別人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尹顥搖搖頭,歎了口氣,“那是殿下為了遷就你才這麽說的,忤逆陛下賜婚這件事說白了就是欺君罔上,是要被砍頭的。殿下興許不會被砍頭,但也會剝去一切封號,還會流放三千裏,一輩子不得離開那苦寒之地。”
“就算是身子骨再硬朗的人,去了那裏不消半載就會死亡,事實是很殘酷的。我覺得白王殿下是一個好歸宿,起碼他肯一心一意的為你。所以妹妹,為兄想說,你就安安心心的做好這個白王妃吧。渭城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也沒我說的那麽好。”
此時此刻,尹宛已經紅了眼眶。
她一直以為魏衡說的他傳書回去隻會受些小罰是真的,從未想過會被砍頭或流放。
他這麽說都是為了遷就她,倒是她不懂事了。
哎......要是她早知道如此嚴重,說什麽也不會吵著要和離的。
這不是在解脫自己,是在害人。
若是旁人對她說這些,尹宛還不太會相信,但是哥哥說的,她就一定信。
自己的家人是斷斷不會害她的。
罷了,以後還是要懂點事,不能如此任性。
魏衡對她這般好,那她也試著接納接納他吧,若是最後能夠與他做對恩愛夫妻便好,不能的話,到時候再看情況。
“哥哥,我知道錯了,我會好好聽你話的。”尹宛哽咽著說。
尹顥抬手像幼時那般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妹妹,我和父親最大的心願便是想要看著你過的幸福,我們最大的牽掛也是你,若是你能在凜州過的幸福安穩,我和父親在渭城也能安心護國,沒有後顧之憂。”
是了,家人的心裏始終是記掛她的。
尹宛沒忍住,一下子撲進了兄長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哥哥,我也很牽掛你們,絕不會讓你擔心的。”
尹顥一個大男子漢從不哭的,這回竟然為了這個寶貝疙瘩妹妹流下兩行熱淚。
他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說道,“我妹妹最乖最懂事了,為兄見你成長不少,很欣慰很欣慰。”
兄妹二人便這般坐在亭中,訴說著思親之情。
不知何時,起了寒風。
刮過亭簷之時,打的那風鈴上的小舌叮鈴作響。
聽了一會兒,尹顥忽然說了句很不合時宜的話。
“對了,妹妹,為兄現在練就了一身武藝,很是需要有個接班人,不然你與殿下生個小團子吧,我一邊當舅舅,一邊當師父,如何?”
尹宛忽地止了哭泣,抬眸驚訝的看著他,“哥哥,你在說什麽啊?”
怎麽忽然就說生孩子......
尹顥齜牙,尷尬的笑了笑,“呃......其實是父親說要抱外孫外孫女的,你可別這麽看我。”
......
今晚,眾人睡的都比較早。
因為明日一早便要去雪峰,路上得行兩個時辰,得趕在午後抵達,在那處過一夜。
他們吃完早膳就出發了。
馬車搖搖晃晃當真行了兩個時辰才到。
去到那山頂之上,才發現外人說的果然是真的,山上的確覆著一層皚皚白雪,裏頭藏著十幾汪溫泉。
彼時,那溫泉正在往外冒著熱氣。
山頂上有一家客棧,不過裏頭的人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給銀錢清了出去。
相當於是白王將此處包了下來。
帶來的兩個下人開始將各種吃食都拿出來,裝在托盤裏,放到他們要泡的溫泉旁邊。
尹宛是個女子,尹顥與白王便給她安排了山頂上的那汪溫泉,他們二人則去到下一個。
兩個溫泉隔得不遠。
褪去外袍後,春見便扶著尹宛進到溫泉裏。
腳一沾池底,她就感覺到一股熱氣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渾身上下都很是舒坦。
見春見在一旁候著,她喚她,“愣著做什麽,一起下來泡泡,可舒服了。”
春見連連擺手,“王妃,我得等會兒,還得去拿幹衣裳過來呢,你先泡著哈。”
尹宛哦了一聲,“那你去吧。”
春見得了機會,趕緊開溜。
溫泉的水比沐浴的水不知要舒服多少,暖暖的,柔柔的。
怪不得兄長要來泡溫泉呢,尹宛捧起一捧熱水澆在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
便是她泡過一次都還想再泡第二次呢。
泡的久了,她便覺得有些口渴,拿起旁邊的果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半杯。
這是她自己選的,沒什麽勁兒,但是還有些酒的氣味。
喝完酒,又拿著葡萄吃了些。
雪峰之上景色實在是好,溫泉是露天的,地勢比較高,旁人也看不到分毫。
她便很是放心的靠在池壁上一邊看著雪山上的風景,一邊吃著葡萄。
愜意至極。
但是沒想到,吃著吃著,就忽地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來。
以為是春見來了,連忙扭頭看去。
卻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白王。
他渾身都濕漉漉的,臉色慘白,看上去不是很好。
“殿下,你這是怎麽了?”她急忙問道。
魏衡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緊緊按著胸口說道,“宛宛,我這裏又不舒服了,興許是方才在下頭脫衣裳的時候凍著了。我怕我一會兒疼暈過去,會溺死在溫泉裏,所以想來找你給我揉揉,行嗎?”
尹宛遲疑了一下,“哥哥不是同殿下在一起嗎?我讓他看著殿下?”
魏衡腳步不停,“他不在,大兄方才泡了一會兒覺得舒坦就起來了,他說想去山下轉轉,買些農家院的小菜明日回去吃,一時半會兒上不來的,我隻能來找你了。”
“這樣啊?”尹宛想了想,“好吧,那殿下快些進來,外頭冷,別凍嚴重了。”
魏衡心中十分激動,但始終保持鎮定,愣是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他慢慢進入池中,捏住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衣襟裏,“宛宛,這裏疼,快幫夫君揉揉。”
尹宛歎了口氣,開始給他輕輕揉著。
池中熱氣滾滾,霧氣繚繞,將他們二人包裹其中。
泡了沒多久,兩個人身上都開始熱的滲出細汗,肌膚泛著一層薄薄的紅暈。
山頂上總歸是有風的。
這風夾著雪吹過來,比那山下還要冷上幾分。
尹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魏衡心知機會來了,對她說道,“宛宛,我有點冷,你可以離夫君近一點嗎?我們在一起可以取取暖。”
尹宛自己也冷,想都未想,便道,“行。”
昨日與兄長夜談後,她便不再那麽抵觸他靠近自己。
她朝他靠了過去,魏衡趁機也往前挪了挪,兩個人便一下子貼在了一處。
尹宛真是沒想到他會往前來。
過去的時候,一不小心踩了他的腳,沒站穩,摔了下去。
魏衡以最快的速度,連忙攬著她的腰身扶住了她。
便是這這時,好巧不巧,她那件濕透的中衣衣帶忽然散了,衣裳一下子順著肩頭滑落下去,泡在了水裏。
裏頭的小衣就這般露在空氣中,被魏衡看了個清清楚楚。
那方豐腴因著她仰著的姿勢,從小衣裏露出不少,白的刺眼。
她覺著挺難堪的,想著趕緊起來。
可是很可惡,居然又被魏衡快了一步。
他在她要起來的時候,突然往前靠過去,將她抵在池壁之上。
尹宛一時被他困在臂彎裏,動彈不得。
身後便是放置吃食的地方,托盤裏放著裝了滿滿一琉璃盞的葡萄。
尹宛被他帶著過去的時候,頭不小心碰到上麵,將那琉璃盞撞得晃了晃。
因為裝的太滿,當即便有一顆敷著水汽的葡萄,順著她的肩窩,滾到了那方豐腴之中。
魏衡目光隨之下移,定在那葡萄上,啞聲說道,“宛宛,為夫想吃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