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模模糊糊, 如同夢囈般的話語。
褚眠聽的不是很清楚，隻聽見他在喊自己的名字，於是便又問了一句：“我在這，你想說什麽？”
她實在是太好奇溫珣的秘密了, 所以此刻也直直地盯著他, 就怕錯過重要的信息。
然而，溫珣眼睛再次睜開, 眸底哪裏還有什麽醉意, 眼神清明透亮，仿佛比星星都要璀璨。
“你就這麽想知道嗎？”含笑的聲音倏地響起。
褚眠自然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戲謔，便也明白剛才他的醉酒模樣都是演的。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你裝的？”
二人正好是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定格的，褚眠單手撐在沙發上, 微微向下垂著眼睛，而溫珣則是靠在沙發上抬起了含笑的眉眼。
一上一下，隻不過下麵的人卻更自在淡然。
溫珣唇角微勾，“我隻是想試試，沒想到我的演技這麽好，竟然連你都騙到了。”
褚眠在旁邊坐下, 還是有些不甘心，“看來你的秘密很多, 要不要繼續喝酒？”
“我不能喝了，明天有錄音工作。”溫珣眉眼含著笑, “下次吧, 到時候給你灌醉我的機會。”
褚眠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也沒有繼續強行讓他喝酒。
“那我去洗澡睡覺了，正好喝了兩杯酒, 十分助眠，你也早點睡吧。”她起身，先是將酒瓶與酒杯一起拿到廚房，清理幹淨後才回了自己房間。
溫珣的眼神一直隨著褚眠的身影移動，直至她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片刻過後，客廳裏響起一聲輕輕的歎息，“我隻有一個秘密。”
但他知道，現在卻不是說出來的時機。
***
第二日。
溫珣昨晚雖然沒喝醉，但還是有些影響，導致他早上起得也比平時遲。
他洗漱後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了時姿的咆哮聲。
“這裏怎麽有個酒瓶？我不是把所有酒都沒收了嗎！”
溫珣先一步到達客廳，看見是昨晚那個酒瓶以後也不由一怔，因為他記得這個酒瓶昨晚是由褚眠處理的。
時姿立馬看向了溫珣，“我讓你幫我好好監督她，結果她昨晚喝了這麽多？”
溫珣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時，褚眠從臥室出來，神色無辜地說：“姿姐冤枉我了，酒是溫珣買的，也是他一個人喝的，我昨晚明明勸他不要喝酒，結果他還是喝了一整瓶。”
溫珣：“……”
他再次對上褚眠的眼神，才發現她神色裏含著挑釁，似乎是在報複他昨晚的欺騙。
時姿立馬往溫珣這邊走了兩步，先是將他周身打量一遍後，也不由皺眉說道：“確實像是你喝的，如果是她喝了這麽多，這一大早不可能這麽清醒。”
“本來就不是我喝的。”褚眠語氣委委屈屈的，“他還找我一起喝呢，被我拒絕了。”
時姿一聽，立馬把矛頭對準了溫珣，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溫珣，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守信用的人，讓你幫我盯著她，是因為她喝醉了容易出事。現在倒好，你先喝上了，還喝了整整一瓶，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溫珣自知理虧，便立馬認錯，“對不起姿姐，以後不會了。”
褚眠也有些詫異，她本來以為溫珣會將她供出來的，結果卻隻字未提。
時姿本來還想說點苛責的狠話，可看見溫珣認錯這麽快，加上態度也很好，心裏的火一下子就泄了。
“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你以後還是不要喝這麽多酒了，又不是什麽對身體好的東西。”她歎氣，“我買了早餐，有你的一份，你去吃吧，我找眠眠說點事。”
溫珣跟著便道謝，然後去了餐桌旁去看時姿帶來的早餐。
褚眠見這事結束，也趕緊去了餐桌邊上，見是各種包子以及燒麥，甚至還有豆花，便也開心地準備拿筷子。
結果，時姿走過來拍了拍她的手，“這不是你的，是我買給溫珣吃的，你吃的早餐是這個。”
一見是沙拉，褚眠便歎了口氣，“好吧。”
溫珣看著褚眠的早餐也不由皺緊了眉尖，“分量很多，可以一起吃。”
褚眠搖頭，“要做身材管理，這個就夠了。”
時姿一邊坐下一邊問：“前麵的劇本都看完了嗎？有沒有喜歡的？”
二人麵對麵坐在餐桌前聊工作，而褚眠的左手邊卻坐著正在吃早餐的溫珣，大家互不幹擾。
“沒有。”褚眠吃了口小番茄，隨即也皺眉，“裏麵有很多現偶和古偶，姿姐是想讓我接這樣的劇本嗎？”
“現偶和古偶受歡迎嘛，而且還吸粉。”時姿也沒否認，“主要是你出道這麽多年，一部偶像劇都沒拍過，對你來說也新鮮，所以就拿過來讓你看看。”
“如果劇本好，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褚眠擰眉，“可我看的這幾個劇本，劇情寫得都很奇怪，明明說有女主的成長線，結果卻成為了男主的附庸，所有的高光點都是男主來救她的情節，我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那就排除吧。”時姿露出不在意的神色，隨即將手裏的劇本推過去，“這個劇本你絕對會喜歡的。”
褚眠見時姿這麽自信，猜測這個劇本肯定很特別，於是便趕緊打開了第一頁，第一行簡介便吸引了她，隨後她看了一眼編劇。
“岑念？”
她對岑念還是很了解的，作為圈內的金牌編劇，隻要是她寫的劇本就沒有不火的，先後捧紅了不少演員。隻是對方之前一直在寫電影劇本，倒是第一次見她寫這麽一部電視劇劇本。
時姿有些得意：“這可是岑念的新作，甚至還是她時隔許久的古裝權謀劇。聽說爭搶的小花可多了，但你也知道她一向對演員很苛刻，所以想演她的劇本必須有她的同意，話語權極高。”
“《為帝》。”褚眠默默念著名字。
她本想隻看一頁劇本的，可是看著看著便沉迷進去，差點想原地看完。
“這個劇本我很喜歡。”褚眠忍住打開後麵的內容，眸底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我要演。”
與劇名一樣，女主是女扮男裝的太子，然後一路破除萬難當上了皇帝。人設是她喜歡的，而且劇本還寫得特別好。光是看前幾頁，便能知道岑念的功底，劇情恢弘大氣，邏輯更是環環相扣。
“我就猜到你會喜歡。”時姿笑著開口，“你不演的話豈不是浪費岑編的一片苦心了。”
褚眠怔了一下，“這是什麽意思？”
“你猜這個劇本為什麽剛寫完就遞給了我？”時姿得意挑眉，“那自然是因為你是岑編欽定的女主角，她說了，這個角色非你不可。”
褚眠眸底劃過震驚，“專門找我的？”
“當然。”時姿點頭，“這個劇本就是給萬茂澤來搶，他都搶不走。”
一旁的溫珣跟著看了幾頁劇本，隨即也不由讚歎道：“這個劇本寫得確實很好，也很適合你。”
褚眠心底陰霾一掃而盡，也輕輕頷首，“就定它了，我這幾天把劇本看完，順便做做人物小傳，那邊就拜托姿姐去聯係了。”
***
決定出演的第二天，褚眠便和岑念約著一起吃了飯。
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就將劇本前十集全部看完，可依舊意猶未盡。
其實在圈內，經常有編劇前幾集的劇本寫得很好，可當你入組以後，再收到後麵的劇本你會發現後麵仿佛換了一個人來寫，整個故事的內核和走向也歪七扭八。可你簽了約，不可能說就此辭演，也就隻能硬著頭皮拍下去。
一個劇本的好與不好，演員心裏也清楚，所以編劇就顯得格外重要。而岑念就是一位即使你隻看到簡介大綱以及第一集 劇本，也可以相信的編劇。
褚眠提前十分鍾來到飯店包廂，卻不想岑念竟然比她還早。
簡單休閑的衣服搭配卻也無法遮掩岑念身上的那股靈氣，再加上那張白皙幹淨的精致臉龐，幾乎沒辦法把她和那個在劇本裏刀人刀得幹淨利落的編劇聯係上。
“你來得真早啊。”岑念彎眸伸出手，“你好，我是岑念。”
褚眠回握，也客氣地回了一句，“你好，我是褚眠。”
“我們坐下聊吧。”岑念剛說完這句話，手機便嗡嗡響個不停，她看了一眼後也調成了靜音，有些無奈地說，“抱歉，家裏那個有點黏人。”
褚眠自然是知道岑念和鬱羨公布戀情的事，他們感情十分穩定但謠言卻很多，鬱羨甚至還多次在微博上辟謠分手這件事。
“這說明你們感情很好。”褚眠也彎了彎唇，“我記得岑編之前的劇本從不寫愛情，可後麵的劇本卻寫了，即使不多。”
因為被點明，岑念也有些不好意思，“隻寫一點點，《為帝》的劇本你應該看了吧？”
“全看完了。”褚眠點頭，神色認真地說，“聽到岑編想讓我來演時，我還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這個角色她太好了，我雖然不能保證會完全還原岑編心裏的那個楚翊，但我會全力以赴。”
“在我眼裏，你就是我想要的楚翊。”岑念笑著說，“我看過你之前演過的一個小公主角色，當時就在想如果有這樣一個女子不得不扮成男裝在如履薄冰的宮內該如何成長，又該如何保護自己和母親一族的安危。隻不過那時候隻是有靈感，一直沒提筆去寫。去年出去旅遊，把各個地方的博物館都逛了一遍，回來以後才下定決心要寫這個故事的。”
褚眠斟酌著開口：“這個角色給我的感覺很悲傷，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真正為自己活過，甚至連睡覺的枕頭下都放著匕首，她謹小慎微，害怕一步錯步步錯，會牽連母妃一族上千人的性命。但同時卻又很堅毅，無論多苦的境地都不曾想過放棄，殺伐果決也從不猶豫。女子又如何，她是最好的皇帝。”
岑念笑著看了她一眼，“這就是我想寫這個角色的原因，你果然是最適合演楚翊的人選。”
一頓飯，二人聊了很多，不僅聊劇情聊人物設定，甚至連生活裏的事都聊開了。
最後意猶未盡時，二人加了微信決定經常聯係。
褚眠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車上先給時姿打了電話讓她放心，之後又給溫珣打了電話。
“你在工作室嗎？”她問。
溫珣笑著回：“我在。”
褚眠抿了抿唇，“方便我過去嗎？”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令人喜悅的消息，她想與他一起分享。
溫珣輕笑著說：“隻要你來，都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