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有哪個小孩子會抗拒地了遊樂園的魅力呢？
至少池瑤這個二十歲的“小孩子”不行。
池瑤倒也不是有多麽貪玩, 過山車旋轉木馬海盜船這些項目她不是沒玩過，甚至有段時間可以說是玩膩了也不為過。
但……和爸爸媽媽一起去。
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的體驗總是讓人充滿了期待。尤其前陣子刷視頻的時候池瑤才知道，原來H市有一座全世界聞名的大型遊樂園, 被譽為H市必刷經典項目之一，去過的都說好。
網絡上好評如潮。
甚至還拉踩起迪士尼和環球影城來。
前迪士尼死忠粉池瑤頓時來了興致。
有這麽好玩嗎？
那她是不是要抽個時間去看看。
當然一個人去沒什麽意思。
和朋友去似乎也欠點感覺。
看著視頻中那隨處可見的以家庭為單位的出行隊伍，池瑤承認, 自己內心深處那些從未見過光的念頭忽然猛地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讓她撓心撓肺。
其實倒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身為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孩子, 並且無父無母過了18年，池瑤會渴望一些家庭溫暖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然從小到大都很窮。
在工作前都沒什麽機會踏入遊樂園。
可是人生中也總有那麽一兩個瞬間, 她會路過那裏，然後看著無數的小朋友被爸爸媽媽牽著手走進去。
小朋友有時候不那麽乖巧。
哪怕去遊樂園這種好地方也要哭鬧個不停。
躺在地上打滾兒要買這個買那個。
而這時池瑤多數時間會在心裏嗤之以鼻一句：
有什麽好鬧的，那玩意一點也不好吃/一點也不好玩，都是騙小孩子的東西！
但池瑤卻也不得不承認。
隱藏在嗤之以鼻的不屑下的, 其實是名為羨慕的心情。
羨慕他們有機會去遊樂園玩耍, 而自己隻能在課餘時間打零工；羨慕他們可以牽著父母的手, 可她甚至連爸媽的麵都沒見過。
更羨慕的則是他們肆意哭鬧的權利。
至少他們哭, 是有人在意的。
而池瑤隻能吸著鼻子，嗅著空氣中甜蜜的爆米花的香氣, 然後乖乖回去啃她的饅頭。
順帶再吐槽一句：“今天的饅頭有點發酸。”
……小的時候沒有，長大以後想要補償自己的心理在他們這樣的人群中也很常見。
所以池瑤賺了錢後曾去過很多次遊樂園。
她甚至在迪士尼樂園辦了年卡, 一有時間就去。
以至於後來她的粉絲看到她在微博上的po圖從一開始的驚豔再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乃至於抱怨：什麽啊, 怎麽又是迪士尼樂園？瑤瑤就不能換個地方麽？
池瑤也想換個地方。
可是她不知道換去哪裏。
而且無論去多少次, 拍多少好看的照片出來, 總覺得心中那處空洞和不滿總是無法填補。
後來她終於明白。
一個人去是不一樣的。
和朋友去也不一樣。
她總是會不自覺地將目光停留在那些小朋友身上, 看到他們，就好像看到曾經的自己。
但小孩子嘛。
總是口是心非。
所以饒是非常非常想去, 池瑤嘴上的理由仍然是：“也不是非常想去啦，就是忽然覺得我們好像沒有家庭出遊過，再加上樂姐的節目馬上就要最後一期了，我得想一個完結策劃出來，想來想去也沒什麽好主意。”
可她碎碎念著。
又圓又亮晶晶的杏眼分明就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叫人怎麽舍得拒絕她？
隻是遊樂園……
一提起這三個字，沉浸在喜悅中的池瑤沒看到的是父母忽然黯淡下去的眼神和表情。而等到池瑤終於從那股子喜悅和期待中抽身出來，池飛雲與沈浩晟卻又都非常默契地，狀似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好啊，瑤瑤想去，那我們就去吧。”
沈浩晟笑眯眯道。
不愧是大滿貫影帝，演技就是出色。
此刻的沈浩晟半點看不出一秒鍾前他還是一副搖搖欲墜大受打擊的模樣，情緒的轉換堪稱教科書級別。
相比之下池飛雲略顯遜色。
但她也勉強維持住了淡定：“可以，既然是完結策劃，那瑤瑤來定時間吧。定好時間通知我，我提前安排工作。”
隻是池瑤不知道的是池飛雲藏在辦公桌下的手已經死死按在了大腿上。池瑤更不知道的是，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遊樂園這三個字，在池家幾乎等同於禁忌。
什麽都不知道的池瑤隻覺得開心。
她高興地像小兔子一樣原地蹦躂了一下：
“好耶，素材終於有了！”
然後轉頭，她就將自己的預案發給了謝平樂。
……
謝平樂收到池瑤的消息後覺得很詫異。
“遊樂園？”
電話裏她的語氣格外詫異，顯然是沒想到池瑤會做出這樣“普通”的完結策劃。
“對啊，就是遊樂園，樂姐你知道東郊的那個樂遊世界嗎！”
池瑤的語氣興致勃勃。
與此同時，她的iPad正在B站小紅書上瘋狂查找相關攻略。池瑤是那種不做好攻略就完全無法出門的性格，雖然看上去她不怎麽像這種人，但如果有機會，池瑤一定就會做攻略。
“我知道，恐怕沒有一個H市人不知道吧。”
謝平樂說。
但她仍是很好奇：“但遊樂園這個策劃也太普通了吧，這可是完結策劃，你就打算用遊樂園完結嗎？”
“昂，普通嗎？還好吧。”
池瑤並不這麽覺得，她覺得這個策劃簡直完美。
既可以趕在夏天的末班車穿上最漂亮的公主裙，又可以將穿著公主裙在遊樂園這麽夢幻的場景用攝像機記錄下來。
簡直是天才策劃吧！
反正上輩子池瑤第一次這麽策劃的時候，無論在粉圈也好，大眾層麵也罷，確實也是好評如潮，甚至掀起了一陣愛豆遊樂園打歌的風潮。
但謝平樂如實評價道：“比起其他嘉賓的策劃，的確算普通了。你知道嗎？沈甜甜打算辦粉絲見麵會。”
“真的假的？”
池瑤來了點興趣，但不算太多。
“當然是真的，為此她至少準備了五套以上的妝造，以及不下於五個的舞台表演。”
謝平樂說。
池瑤：“……”
過了一會兒。
池瑤半是感慨半是真心地說：“她會成為頂流的，真的。”
這年頭這麽有事業心的女孩兒不多了。
隻要她不像原主一樣那麽倒黴，抓住每一個機會的她遲早會比現在更紅。
而且池瑤見過沈甜甜本人。
是一個非常漂亮也非常自律有野心的女孩兒。
這樣的愛豆不可能不紅。
池瑤簡直已經能夠想象到沈甜甜的粉絲們收到邀請卷以後入場看到沈甜甜本人以後的反應。
完全就是一個徹底被圈粉圈的死死的動作。
“也許，當年我也是看中了她這一點。”
謝平樂說。
“樂姐你跟甜甜認識？”
“對啊。”
非但認識。
還算有一些知遇之恩吧。
否則事業心如此重的沈甜甜怎麽可能拒絕《閃耀少女》的邀約，堅持繼續留在已經被挖人挖的差不多的《舞台背後》。
“也是，能來參加樂姐你的節目，肯定都是樂姐你的人脈。”
池瑤點頭道。
畢竟也算同事一場。
雖然在這檔真人秀節目裏他們並沒有什麽同框的時間。
但上次在慶功宴會上相見後，池瑤對幾個嘉賓都多少有了些認識了解。
沈甜甜是當紅愛豆。
出道三年多，如今正是事業上升期。
在池瑤沒意外走紅前，沈甜甜可以說是負責了本節目的大部分流量，是五個直播間裏人氣最高的流量。
雖然後來隨著池瑤人氣的逐漸離譜。
沈甜甜再也沒能拿過第一。
但她也一直穩定在人氣第二的位置，且不斷通過各種形式來拔高自己的直播間人氣上限。
最讓池瑤驚訝的便屬於是之前池瑤去拍攝KTM的MV.
結果沈甜甜竟然想出一個做reaction直播的主意。
本來有著KTM新歌MV現場直播這個噱頭，池瑤可以說是吸引了全部的關注。其他的直播間，無論是同節目也好不同節目也罷，虹吸效應下，或多或少人氣都有下降，可沈甜甜竟聰明的選擇了用reaction直播的方式吸引熱度，這讓池瑤格外的印象深刻。
當時池瑤就想。
這姑娘以後大有可為啊！
後來果然，池瑤從謝平樂口中得知，通過《舞台背後》的節目熱度，沈甜甜接手了一部原本輪不到她接手的S級仙俠偶像劇，可以說徹底來了個資源升級。
雖然從愛豆轉行到演員這一行難免還要經曆些磨難。
演技也多受詬病。
不過內娛如今這個現狀，除了個別團體，比如KTM這種以外，去拍戲成為小花，的確是要比愛豆上升來的更快。
池瑤是誠心覺得沈甜甜這姑娘以後前途一片大好。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都什麽打算？”
池瑤又問。
謝平樂倒也不介意告訴池瑤，因為她知道池瑤問這個純屬就是好奇，也沒有什麽“刺探敵情”的意思。
畢竟池瑤都選擇去遊樂園了，還能有什麽戰鬥欲望？
無非就是直播從擺爛開始，又從擺爛結束罷了。
於是謝平樂便告訴池瑤：“程青決定去直播麵試選秀節目了。”
“什麽？又有選秀節目要開播啦？”
池瑤很是驚詫。
畢竟在她的印象裏，圈內上一檔選秀節目《閃耀少女》才剛剛慘淡收場，聽說是直接台長下手砍節目時長，匆匆完結成團出道，但沒有在圈子裏掀起任何水花，根本無人在意。
有了這個失敗的例子在。
池瑤還覺得應該圈子裏至少一兩年不會再推選秀了。
結果事實和她想象中的簡直大相徑庭。
“想什麽呢？”謝平樂說：“自從政策放開以後，幾個大公司都瞄準了選秀這塊兒蛋糕，早就蠢蠢欲動了。《閃耀少女》的確撲街了不假，不過隻要市場還在，資本就不會放棄。”
“也是哦，那就祝福程青一切順利。”
池瑤衷心地道。
畢竟程青和原主很像，都是沒出道的練習生。
不僅如此，還都是非常卷的那一類練習生。
所以她的大部分日常直播都是在練習室裏，最長記錄是一整天十二個小時都在練習室練習。
程青還是節目組的卷王擔當。
每次觀眾們在池瑤的直播間裏看池瑤擺爛覺得實在有些罪惡的時候，就會去程青的直播間看看。
而程青卷就卷在。
每次其他人準時下班的時候，她每天都還會加班至少兩三個小時。
她的辛勤和付出被觀眾看在眼裏。
雖然直播間的內容略顯枯燥了些，可是隨著節目的整體走紅，自然程青也多了關注度。
總會有一些事業批，實力愛好者入股了程青。
成為了程青的粉絲。
眼看著節目就要結束了。
又不像是沈甜甜出道了一直會出現在大眾眼前，作為一個未出道的練習生，程青的曝光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程青的粉絲當然會非常非常舍不得程青。
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曆經一個多月的時間，《舞台背後的他和她》節目也終於像這個熾熱的夏天一樣，終歸是走到了完結篇。
顯然，對於這些粉絲們來說。
最好的道別方式就是見到程青出道的希望，告訴他們下一次見麵的時間。
所以程青這個麵試選秀的完結策劃真的是很絕。
完完全全戳中了粉絲的心。
不過——
“版權這方麵會有問題嗎？”
池瑤擔憂問。
畢竟她可是知道選秀節目麵試裏頭的貓膩的，很多節目組並不願意麵試被公開，就是因為麵試環節其實有著太多太多的“潛規則”。
如果是同台節目倒還好辦。
以如今樂姐在橙台的地位，有哪個導演會不願意。
可如果是其他台……
沒想到謝平樂輕笑了一聲：“放心，絕對沒問題。”
池瑤意識到這句話裏隱藏的含義，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嗯？難道說？”
“沒錯，她要參加的是我的下一個項目。”
謝平樂幹脆利落地承認了。
“哇靠，選秀之母又要重出江湖了！”電話裏，池瑤的聲音一下子拔高好幾度，變得異常興奮。
不僅僅是替謝平樂又有新工作而高興。
更是因為她知道這對謝平樂或者對選秀來說具有著什麽樣重大的意義。
謝平樂本來就是靠著選秀節目出名的。
當初一檔《星光少女101》橫空出世，可以說是徹底改變了這個世界娛樂圈愛豆的格局也不為過。
但後來。
謝平樂遭遇到了版權方的背刺。
失去了101的節目版權。
從此她也似乎心灰意冷，決定徹底遠離選秀。
雖然後來謝平樂也在不斷推出新的綜藝節目，也二度大爆過，但卻始終沒有再涉足過選秀。
這件事對於國內熱衷選秀的觀眾來說簡直是一大損失。
因為後來哪怕出再多的選秀節目，對於觀眾來說，卻再也沒有一個比得上《星光少女101》所帶來的感動與震撼。
至今在謝平樂的微博評論底下。
還不斷的有人請求她再開一個選秀節目。
而池瑤雖從來沒說出口過，但其實她也是其中一員。
一則池瑤也是節目粉絲。
無聊的時候她去刷過整個節目，當時是邊看邊感慨，樂姐真厲害啊。
一個選秀節目的群像竟然做得如此之好，將女孩子們之間那種最珍貴的友誼和對夢想的渴望全部拍了出來，有競爭也有互幫互助，有心機但更多是擺在明麵上的不服輸。
池瑤覺得星光少女說句史上最強選秀節目完全沒有問題。
而且池瑤又去搜索了一番當年那些練習生們的後續。
除了星光熠熠的出道組自是不必多提。
未出道組中，竟然也有不少人至今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這就是一個好節目給練習生的加成了。這事兒放在其他節目裏，哪個節目能做到？
畢竟是過來人。
池瑤知道一個好的選秀節目和一個好的節目導演對練習生來說意味著什麽。
這個圈子其實遠比表麵上更黑暗。
像《閃耀少女》這樣打著夢想為名，實際上摧殘夢想的節目並不在少數。
練習生的青春期又短，多少練習生就因為一檔垃圾節目，徹底毀掉了人生從而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所以其實站在這個立場上。
池瑤也非常支持樂姐重出江湖。
而電話裏，謝平樂輕歎一口氣，語氣裏有疲憊，但更多的則是期待：“其實我也想休息休息，畢竟《舞台背後》這個項目其實才剛剛要完結，讓我無縫開一個項目，我又不是鐵人怎麽扛得住？”
“不過剛好我的手裏的確也一直有個策劃，再加上《閃耀少女》的失敗。這事兒吧據我所知讓很多練習生其實都非常絕望，我覺得這個時候如果再不給她們一些希望，可能很多人都要被迫離開這個圈子裏，我個人來說，非常不願意看到這個畫麵。”
在這個圈子越久。
其實謝平樂就愈發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越重。
《舞台背後的他和她》這麽紅，又賺的盆滿缽滿，謝平樂其實大可以借此機會好好休息。
但《閃耀少女》的失敗被她看在眼裏。
她其實並不惋惜隔壁友台的失敗，但隻是覺得，那些沒有什麽背景的練習生們很可惜。
有些人可能等了一整年，舞台下準備了許多年。
結果等來這麽一個結果。
怎麽會不心灰意冷呢？
一想到今年夏天以後又會有不少原本非常有實力的練習生黯然離開這個舞台，謝平樂就覺得非常非常可惜。
所以當某投資商提出推出由她主導的新選秀時。
謝平樂幾乎沒猶豫太久，便選擇了答應。
雖然身體很累，但精神其實是亢奮的。
因為謝平樂知道一旦風聲放出去以後，一定會有大量的練習生又重新燃起希望，來接受麵試選拔。
雖然無法做到全部讓她們有一個好的結局。
但謝平樂想，至少，她會讓一些努力的孩子沒有被努力所辜負，讓一些蒙塵的優秀孩子重新煥發光彩。
而這也就是她當導演的目的。
僅此而已。
於是電話裏，謝平樂自然而然地話鋒一轉：“所以你呢，瑤瑤，你怎麽看？”
“我？我能怎麽看啊，我當然是恭喜你了，樂姐，到時候我會成為你最最忠實的觀眾的。”
池瑤說。
謝平樂卻一改常態，語氣認真起來：“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問了，我的節目，你願意來參加，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嗎？”
“……”
池瑤沉默了片刻。
當然，這是樂姐的節目，池瑤知道一切不會像原著劇情裏發展的那樣離譜。
池瑤更是知道。
所謂的原著劇情如今早就已經完全麵目全非。
錦鯉女主也沒有了錦鯉運。
她不再是對照組了，也沒有那種倒黴buff纏身的鬼劇情會出現。
而且她如今還有非常強大的粉絲基數，甚至她還有粉絲後援會，專門的站姐。
出道對她來說不說探囊取物，但應當也不算太難。
她想如果此刻換做原主。
一定會想也不想同意樂姐的邀請。
可此時正在電話裏和樂姐打電話的是池瑤，所以沉默片刻後，她僅僅隻是微微笑著，然後輕描淡寫地說：“哎呀，我就算了，說好了不進娛樂圈的。”
“瑤瑤你知道的，這些話不能成為你的借口和理由。”
謝平樂道：“如果你真的想成為一個愛豆，沒有什麽能阻礙你。”
但池瑤說：“我知道。”
她知道如果她改變主意，又去參加選秀決定出道，不會有任何人責怪她。
粉絲不會，家人也不會。
也許會有路人和黑粉拿之前的話來嘲諷她吧。
可是那又算得了什麽？
出道後公司不作為，飽受各種惡評攻擊的池瑤早就不把這些東西看在眼裏。
池瑤甚至可以麵不改色懟回去，說：“我就是說話不算話，怎麽了？”
可是……也許以後池瑤會改變主意吧。
但此時此刻，在池瑤的心中，有一件事已經比“成為愛豆”在舞台上發光發亮對她來說更具有重大的意義。
“可是我還是更喜歡遊樂園呀樂姐，我跟他們已經說好了，到時候我們會一起去。”
池瑤道。
謝平樂：“他們？你們一家人？”
“嗯啊，一家人。”
池瑤的語氣很是輕快，她滿懷期待地幻想著那一天的到來：“爸媽已經答應我了，大哥和熙熙那邊我還沒來得及去說，但如果那天他們恰巧沒有工作的話，應該也會願意陪我去吧？”
“一定會的。”
不等謝平樂回答，池瑤自己回答了自己。
她又不經意地念叨：“到時候希望跟拍攝影大哥們一定要從頭到尾好好把這一天拍攝下來，然後我就把這個視頻刻成光盤，總算……”
“總算我沒有白來這世界一趟。”
池瑤這麽想。
當然她沒有將這句很容易引起歧義的話說出口，免得樂姐擔心。
但無所謂。
此前的一番話也讓謝平樂完全了解了她如今的心意。
而知道她的出身。
也知道她這十八年應該過得非常辛苦的謝平樂頓時了然，也對讓池瑤重新回到舞台上這件事看開不少。
“也罷，既然如此瑤瑤你就好好和家人在一起吧，等你什麽時候決定重新回到舞台上了，再來找我，我答應你我隨時奉陪。”
電話掛斷前，謝平樂如是給池瑤保證道。
“那我可當真了哈，畢竟是金牌導演選秀之母的保證，我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裏。”
池瑤笑著道：“說不定我以後真改變主意了呢。”
畢竟全職女兒當久了。
保不準過上了兩三年時間長了爸媽也覺得她在家裏躺著礙眼。
到時候她去回歸老本行也還算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在此之前。
池瑤就還是繼續當著吧。
月薪十萬，雙休五險二金。
傻子才會放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