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寧果果覺得不忿。
為什麽還必須要出示這些東西才能證明她是粉絲？
難道路人粉就不能算粉了嗎？
她也可以是今天才見到池瑤第一麵, 結果就被池瑤的魅力所吸引到的粉絲。沒時間關注超話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更何況。
她現在也可以關注。
寧果果不甘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便這樣對保鏢說明了。又拿出手機，一臉真誠的模樣：“必須要關注超話才行嗎？那我現在關注可不可以, 拜托，哥哥我真的很喜歡瑤瑤。”
“不可以。”
保鏢卻仍舊無動於衷。
“為什麽？”寧果果終於忍耐不住，質問保鏢時的表情扭曲了幾分。往日總是透著單純無辜的麵容因為此刻的扭曲也顯得有些奇怪。
但隔著墨鏡。
事實上沈熙並沒有看清她的神情。
沈熙拒絕寧果果的理由很簡單：
第一, 她看上去的確不像是粉絲。
第二, 他姐要休息了。
“不為什麽, 還有別叫我哥。”沈熙冷冷地回應過寧果果後，再也沒有對她說任何話, 轉身扭頭欲走。
“喂！”
寧果果試圖叫住他。
可這位保鏢竟頭也不回，半點不帶猶豫。
看著他離去的挺拔背影，寧果果不禁心生鬱憤，想, 為什麽連一個保鏢都可以這麽欺負她？
就因為她貧窮, 沒有名氣嗎？
尤其是順著他離開的方向。
寧果果可以清晰看到, 她的目標人物池瑤竟不知何時也離開了。
原本熱鬧的甜品台此刻空空如也, 冷清地像是從無人問津一樣。可事實上就在兩分鍾前，這裏還是人滿為患。
“為什麽？”
寧果果失落的站在原地。
看上去有些無措。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沒想到池瑤身邊帶著的保鏢竟然這樣難纏，自己信心百倍的計劃竟然失敗了。那她還有什麽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池瑤呢？
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而且池瑤人也離開了。
好在終極道具沒有使用時限。
隻要她一日不使用, 道具就會一日停留在她身上。
想到這裏, 寧果果饒是不滿卻也終究是暫且咽下了這口氣。她決定離開, 然後再伺機另找機會。
……
而另一頭。
池瑤正在忙裏偷閑。
“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打發走圍在自己身邊問東問西的各路人馬, 池瑤在沈浩晟和池騁的掩護下, 終於是找到了個空隙從人堆裏溜出來，找到了個安靜的角落一屁股坐下。
而沈浩晟在她坐下以後, 連忙是將手中的毛絨披肩給她蓋在了腿上：“小心，這種裙子可不能這麽坐。”
“可是我好累哦爸爸。”
池瑤可憐巴巴。
她將鞋蹬掉，腿縮了起來，於是整個人看上去仿佛一隻小貓一樣窩在寬大的毛絨披肩裏，看得人格外心生憐惜。
誰能想到慶功party會是這個進展啊？
走紅毯也就罷了。
頒獎儀式也完全可以忍受。
卻不成想池瑤最期待的燒烤派對開始後，麵對堆積成山的美食，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吃掉一串烤肉，就已經迎來了三波訪客，被迫進行了三次社交。
雖然這三波訪客在她看來也是那種不得不去社交的類型。
可池瑤臉都要笑僵了。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和儀態管理，隻想化身一條沒長腿的鹹魚。
最好是再給她這條鹹魚變出一張床出來。
她就直接撲上去鑽進被窩裏，然後任天崩地裂都不出來。
“美麗是有代價的。”
沈浩晟溫柔笑著安慰女兒：“不過紅毯都結束了，既然瑤瑤很累，要不我們回家？”
話不多的池騁也在此時幫腔：“對，可以早退。”
雖說早退在娛樂圈不是什麽好事。
可瑤瑤又不是娛樂圈人員，又何必遵循娛樂圈規矩？
父子倆的邏輯很簡單，女兒/妹妹累了，那就休息好了，不會有任何人怪罪她。
卻不成想方才還叫嚷著好累好累的小姑娘聽完這話卻忽然話鋒一轉：“哎呀，其實也沒那麽累。”
“嗯？”
沈浩晟從女兒的表情上意識到不對勁。
隻見池瑤眼神閃爍，完全不敢直視老父親眼神，語焉不詳地道：“也不是為了待會兒的烤全羊啦，就是我還沒見到樂姐呢。好不容易來參加活動，沒見著導演怎麽行？”
“哦，原來是為了烤全羊啊。”
沈浩晟總算了然。
這話是剛剛從主辦方負責人那裏知道的。
負責人恐怕就是隨口提一句，說這次燒烤派對他們特意請人在內蒙古買了整羊，還請來了內蒙專門做烤全羊的師父，希望所有人吃好喝好玩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沒想到就這麽被池瑤記掛上了。
作為家中大廚，沈浩晟對於這種事自然是不屑一顧。他非常有信心地說：“瑤瑤放心好了，明天咱家也可以吃烤全羊，爸爸跟你保證。”
“爸爸。”
池瑤感動地差些淚眼汪汪：“那也可以一起做烤雞烤鴨還有烤牛肉嗎？”
“這……”
工作量有些大，但麵對女兒的請求，沈浩晟說什麽也不能說不行。他咬著牙，英俊的臉上滿是英勇就義的表情：“行，瑤瑤想吃什麽，都烤。”
“那芝士蛋撻，肉鬆小貝，虎皮芋泥卷也可以嗎？”
“……”
“要不瑤瑤還是在這裏吃吧。”
思前想後，沈浩晟最終一臉真誠地誠懇建議。
因為肉眼可見，主辦方把這個燒烤派對辦得非常好。
各類烤肉啤酒紅酒香檳甜品，冷菜熱菜一應俱全。
倒是的確沒有沈浩晟不會做的。
但要把這麽多花樣全部在家裏複現。
體力上確實有難度。
而且他也算看出來了，瑤瑤這個小吃貨這會兒早就被燒烤派對上那些食物給勾去了魂魄。
哪怕人這會兒在凳子上攤著。
信不信隻要烤全羊來了，她一定比任何人都積極。
“好嘞爸爸 。”
池瑤杏眼眯起，笑得露出淺淺梨渦。
顯然她等得就是沈浩晟這句話。
不過——
“今晚看上去也沒什麽事兒了，要不你們倆可以先回？”
池瑤話音剛落。
消失已久的沈熙忽然現身。
“不行，要有始有終。”
沈熙道。
“小熙剛剛去哪裏了？”池瑤好奇問。
“幫你打發走了一個假粉絲。”
“哈？”
池瑤表情有些懵：“你怎麽知道他是假粉絲的？”
“連你超話三級，直播間六級都沒有，肯定隻是來蹭熱度要合影的，我就攔住了她。”
沈熙麵色不變道。
池瑤沒忍住睜大瞳孔，給親弟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啊熙熙！”
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幫她規避無效社交。
誰聽了不誇一句好弟弟。
尤其是，沈熙的標準事實上真的也不難達到。
池瑤是知道的，超話三級不需要在超話裏多麽活躍，隻需要簽到幾天就能拿到，至於直播間六級就更容易了。
橙台采取的是自己獨有的粉絲升級體係。
直播間等級從低到高1至100。
池瑤親身體驗，六級真的是再簡單不過，隻需要發兩條互動彈幕，觀看直播超過兩小時就能達到。
正如弟弟所說。
如果一個自稱是她粉絲的人連她兩小時的直播都沒看過。
又是怎麽成為她的粉絲的？
別不是隻看臉。
今天看完紅毯就忽然原地轉粉吧。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今天的紅毯忽略那三張麵膜的笑話外，池瑤表現的確實出色。
不過倘若真是如此。
那也的確是沒什麽合影的必要。
畢竟若是人人都這樣想上來合影，那池瑤幹脆啥也別幹了，就站在那裏跟人合影。
池瑤是萬萬不樂意的。
“本職工作罷了。”
沈熙說。
沈浩晟看著一臉嚴肅的兒子卻忍不住笑出聲來：“真乖。”
“不過熙熙說的對，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我們人都來了，今天肯定是要好好完成工作，護送到瑤瑤平安到家為止。”
沈浩晟說。
池瑤想了想，主動提議：“那我給你們發工資！”
沈浩晟好奇：“瑤瑤打算發多少？”
池瑤：“一人十萬。”
沈浩晟睜大了眼睛：“這麽多？”
“多麽？”
可是她的加班費通常也是這個水平啊？
而且池瑤如今的銀行卡餘額可謂是蔚為壯觀，全職女兒工資獎金是一個勁兒的往裏麵轉，而她卻也幾乎沒什麽花錢的餘地。
哦，也就上次送小雯生日禮物花錢了。
可錢才剛出手沒多久。
後腳大哥給她轉了二十萬，說是這兩天辛苦工作的獎金。
一來一回下來，池瑤還賺了。
正愁沒地方花。
今晚哥哥弟弟爸爸都給她當兼職保鏢，這筆工資說什麽也得花出去。
“就這麽定了，都不許推脫。”
池瑤道。
其他三人倒也沒推脫，因為錢著實也不算多，隻是池瑤的一個心意。現在池瑤給了，過陣子他們再找借口送回去就行。
沈浩晟於是笑著：“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池瑤：“爸爸應得的。”
池瑤說給就給，當即就要掏手機出來給三人轉錢。不過手機拿出來一看，還差五分鍾九點整。
“負責人剛說九點整上烤全羊。”
有人於是開始蠢蠢欲動。
池騁道：“我也這麽記得。”
池瑤果然來了精神，飛快用手機給三人轉好了今晚的工資後，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凳子上重新站了起來，完全看不出方才的疲憊：“準備出發！”
沈熙卻看了眼池瑤身上的裙子：“不換身衣服？”
池瑤怔了下：“這？”
沈熙倒也沒覺得是這裙子價值三十三萬太金貴，隻是覺得腰線的地方看上去有些緊，不適合待會兒吃烤全羊他姐敞開肚皮。
池瑤低頭看了眼也這麽覺得。
而且她還是有些心疼自己這條“戰袍”的。
能夠這麽合身這麽驚豔的裙子這年頭可真是不多見，萬一被燒烤醃製入味了怎麽辦？
想了想。
池瑤說：“那我先去休息室換套衣服吧。”
反正衣服大哥也帶了。
接下來也沒什麽正式場合，負責人說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大家聊天happy吃烤肉。
吃烤肉的話穿常服也行。
“好，你把衣服拿上，然後我們就在休息室外等你。”
池騁道。
“沒問題。”
……
許是今晚過得太熱鬧也太開心。
池瑤幾乎已經忘了自己頭上其實是頂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引燃。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正宗烤全羊，她哼著小調，好不開心地抱著衣服走進了休息室裏。
不得不說主辦方實在是太貼心了。
不愧是遠近聞名的大手筆，最佳金主爸爸沒有之一。
整個紅毯布置暫且不提，休息室這種細節竟然也安排地妥妥當當，又大又寬敞，完全不會讓嘉賓覺得半點不舒服。
池瑤選了一個沒人的房間進去以後，發現這休息室都快頂的上一個臥室大小了。
而且休息室裏沙發，飲水機，衣架衛生間通通一應俱全。
無論是嘉賓有什麽需求都可以完美滿足。
要不是心心念念著烤全羊，那池瑤真是恨不得在裏頭睡一覺再出去。
不過此刻還是烤全羊比較重要。
想了想，池瑤先是將門反鎖。然後再將身上的裙子脫下來裝進袋子裏，換上了出門前提前裝好的一套常服。
說是常服。
其實也不便宜。
這件是香奈兒的成衣，一條也要三五萬塊。
不過成衣和高定自然沒法比。
尤其是這件成衣裙子的腰很寬鬆，是A字裙，非常適合池瑤此刻想要大開“吃”戒的衝動。
換好衣服以後。
池瑤幹脆連鞋子也換了。
鬼知道大哥的雙肩包裏頭是不是連接著異次元空間，竟然塞了那麽多東西不說，還多裝了一雙平底運動鞋。
可能是真的怕那雙高跟鞋會斷吧。
池瑤想。
不過也確實，高跟鞋穿著的確不如運動鞋舒服。她雖然也對高跟鞋沒那麽排斥，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做不得假，腳丫子離開高跟鞋後一瞬間那種舒適感簡直要直衝天靈蓋。
登時池瑤渾身放鬆了下來。
原本進門換衣服前她覺得自己可能充其量吃個十分之一烤全羊吧，今晚太累，不太餓。
而現在的她：
那隻羊放在哪裏都不要動，讓我來！
咳咳，開個玩笑。
池瑤當然沒法吃一整隻烤全羊。
她還要留著胃給其他食物呢。
但總而言之就是，池瑤這會兒的心情非常好，身體狀態也非常輕鬆愉悅。換好衣服後，她邁著輕鬆的步伐打開反鎖的房門，打算就這樣一直保持著歡快的心情去迎接美味的烤全羊。
然而就在這時。
異變突起。
“不，不要過來。”
“小姑娘怕什麽，你跟我來這裏，不就是意味著默許了嗎？”
“才沒有，我隻是想求你幫我一個忙罷了！”
“嗬嗬嗬嗬，要不要這麽天真？這世上哪裏有免費的午餐。”
“那我現在不要了行不行，你放我走行不行？”
“哼，別不識抬舉！”
中年男人冷笑著，在安靜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裏，將一個瘦弱的女孩兒逼至牆角。
女孩兒看上去害怕極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聲音裏也帶著哭腔。
照理來說。
遇到這樣喪盡天良的一幕。
池瑤該想也不想，立刻把她手裏提著的細高跟鞋拿出來，然後用這雙鞋的尖跟狠狠讓男人吃到苦頭。
然而從池瑤這個視角看去。
正好可以看得到女孩兒那張驚恐無措的臉。
哪怕是這個角度，這個距離，仍看得出女孩兒五官清秀，氣質不俗，但——
池瑤死都不會忘記這張臉。
她不會忘記這張臉的主人就是這本書的主角。
不會忘記這張臉的主人有多麽幸運。
當然，她同樣也不會忘記，原主池瑤是怎樣在寧果果的錦鯉光環下變得格外不幸，隨後夢想破碎度過自己痛苦又無奈的一生的。
可是……難道她真的能狠心就這麽見死不救嗎？
電光火石的一刹那。
現實中隻過了數秒。
然而池瑤的心中卻已經仿佛度過了一整天那麽漫長。
她不禁想。
為什麽？
寧果果為什麽會在這裏？
寧果果身上不是有著錦鯉係統的助力麽？按理來說，有了錦鯉係統的她將會一生順遂，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像現在這種情形，在原著裏根本不可能發生。
就算發生，也很快會被寧果果所化險為夷。
可池瑤都在原地等了足足一秒鍾了，為什麽這一秒鍾的時間裏事情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等等，那些書裏的男主角男配角呢！
你們不是那麽的威風？
為什麽這種時候偏偏卻又消失不見。
難道是自己穿書的蝴蝶效應？
但蝴蝶效應也總不能把錦鯉係統搞沒了吧。
池瑤心中不禁長歎一聲：
真是造孽。
想到原著裏原主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想到寧果果對原主的態度，還有她所幹出來的那些事。
若是遇到其他情況，池瑤是鐵定扭頭走人，不願和寧果果產生任何接觸。
可是現在這個情形。
要是她不出手，寧果果就要被這個王八蛋欺負了！
池瑤並非聖母。
但她唯獨隻是覺得。
寧果果就算要倒黴，也不該在這裏。
想到這兒，池瑤終於不再猶豫。
又或者說她壓根兒沒有猶豫，方才隻是認出了寧果果所以過於震驚，頭腦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當她終於反應過來以後。
她十分果斷，想也不想徑直就從袋子裏將那隻剛剛換下的高跟鞋拿了出來，隨後——
砰！
精準砸在了那個中年油膩男的頭上。
同時厲喝：“住手！”
霎時。
世界安靜了下來。
中年油膩男和寧果果幾乎是同時轉頭看向池瑤，兩人的神色裏均是大寫的震驚。
但油膩男震驚的是。
竟然有人敢用高跟鞋砸他，竟然敢砸他的也是一個小姑娘。
而寧果果震驚的是，方才她在心中祈求老天爺，祈求係統，卻絕沒有想到老天爺也好係統也罷都沒回應，出現的會是池瑤。
分明就在不久前。
她怎麽都找不到她。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
她以為池瑤會袖手旁觀，畢竟池瑤自己也隻是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然而此刻池瑤就這麽氣勢淩厲地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那個惡心的男人，替她撐腰。
“你敢砸我？”
男人終於緩過神來，摸著後腦勺處，結果摸了一手血。登時他麵露凶狠：“你給我等著。”
“我非但敢砸你，還敢砸第二次呢。”
池瑤冷冷地笑著，又從袋子裏掏出自己第二隻鞋。
不得不說，這玩意有時候真的能當凶器使，主要是鞋跟夠細鞋頭夠尖。這個傻逼玩意一下子就被砸破了腦袋，出了血。
“你給我等著！”
中年男人被猛不丟砸了兩下後終於破了大防，開始像所有小說中千篇一律一章死的反派一樣大喊大叫：“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砸我，有本事你別跑，否則我遲早弄死你！”
池瑤：“哦，你誰啊，我還真不知道。”
中年男人還想自報家門嚇唬池瑤。
池瑤卻半點沒給他機會，直接掏手機打電話：“喂爸爸，你們能進來一下嗎？我這裏遇到點麻煩。”
而幾乎是電話剛一掛斷。
三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壯漢保鏢急匆匆出現。
中年男見狀當即嚇得咽了口口水。
“有，有保鏢啊。”
那怎麽不早說，早說他早跑了。
“瑤瑤怎麽回事？”沈浩晟皺著眉頭掃了中年男一樣，雖然他開口問女兒，但事實上場上的情形光是看也猜測的出來。
無論場合如何正式，似乎這種宴會上總少不了類似事件。
而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和妻子才要求瑤瑤必須帶保鏢出席。
本以為有他們三個在，瑤瑤今晚應當不會遇到這種事，卻沒想到還是過於掉以輕心。
而池瑤一見自家人來了，氣焰就更是囂張，指著那個傻逼就說：“就是他就是他，欺負人不說，還放狠話說要弄死我。”
“弄死誰？”
池騁冷冰冰像刀子一樣的眼神當即掃在了中年男身上。
沈熙亦如是。
這會兒中年男早已不見方才的威風，捂著流血的後腦勺腿抖得仿佛篩糠般：“沒有沒有，都是誤會。我不是有意要招惹貴千金的，都，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滾！”
說罷他被嚇得竟奪門而逃，屁滾尿流的模樣。
就連地上的手機都忘記帶。
池瑤正想追出去再罵兩句。
這時沈浩晟卸下墨鏡，說：“瑤瑤別氣，我知道他是誰了，之後再替你教訓。”
池瑤隻得悻悻收嘴：“好的爸爸。”
“先去看看她的情況吧。”
沈浩晟用眼神看了眼仍然在牆角龜縮著的寧果果，對池瑤道。
畢竟現場除了池瑤外都是異性。
女孩子剛剛經曆過這種事件，當然是要同性上前安慰會更好一些。
而池瑤也明白這個道理。
於是鬆了口氣後，她走向寧果果。
她看著寧果果，而寧果果也在看她。
她不知道寧果果其實認識她。
寧果果也並不知道池瑤其實認識自己。
兩個明明就彼此認識，且都非常在意對方的人，終於在這一刻，真正意義上的會麵了。
短短一段距離。
池瑤覺得自己仿佛跨越了千山萬水一般。
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縱然是她對寧果果有再多的意見，看不慣，她也願意去伸手，把她拉起來。
因為對池瑤來說。
此刻的寧果果不再是什麽娛樂圈錦鯉，小說女主角，她隻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女孩子而已。
池瑤平等地想幫任何遇到困難的女孩兒。
而池瑤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寧果果卻如同她方才一樣，心頭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戰。
“要不要借這個機會去觸碰到池瑤？借機觸發道具效果。”
寧果果糾結極了。
平心而論，她是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因為她和池瑤的世界相差太大，如果這次不出手，那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兩人下一次碰麵的機會。
可如果真的出手的話。
她成什麽人了？
池瑤才剛剛那麽幫助過她，幫她趕走了那個惡心的老色狼。結果她就要這麽恩將仇報，奪走她的氣運。
這不是白眼狼是什麽？
寧果果生平最討厭白眼狼了。
她不想讓自己也成為這種人。
可是……她瞥見池瑤身上衣服的logo，又看到地上沾了血的高跟鞋，內心無比悲涼。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
可是，窮人哪有高尚的資本呢？
她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麽下去吧！
池瑤一步一步的靠近。
容不得她再繼續糾結。
鬼使神差下，寧果果顫抖著身體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胳膊。
其實她並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但她想，就把未來交給命運好了。
她就維持著現在這個動作不動。
倘若手僥幸碰到了池瑤，道具生效，那她就順勢而為。
倘若沒有碰到，那就說明上天也不讓她使用這個道具，她就從此放棄。
可也許今夜注定是要讓寧果果推翻一切假設的夜晚。
分明她都已經決定不動了。
池瑤卻主動拉起了她的手，沒有任何設防地：“你沒事吧，還能不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