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孫長河在原地愣了快五分鍾。
終於後知後覺。
首先, 雖然平時們粉絲總是C神C神的叫著，但其實，C一直是池騁的藝名。很少有人知道, 他的大名叫池騁。
其次，雖然大多數粉絲都不知道這件事。
但其實，孫長河作為簽約池騁進門的公司老板, 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孫長河將目光投在池騁身上, 看著他麵無表情高冷的模樣, 沒忍住還是問：“怎麽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有這麽一個妹妹？”
但肉眼可見。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
池騁本來就沒什麽表情的麵容瞬間刷的一下變得冷淡無比。
他站起身來，走近孫長河, 居高臨下。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讓他看上去壓迫感極強。
孫長河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害怕地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幹嘛？”
“別提我妹妹。”
池騁冷冷地看著他，隨後將手中的礦泉水瓶捏扁, 咚——的一聲, 精準無誤地砸進了後台的垃圾桶裏。
孫長河快嚇尿了。
池騁這個人生起氣來怎麽這麽誇張！
他還是第一次見池騁露出這種狼一樣的眼神。
雖然平日裏, 池騁都是副冷酷的模樣。但他平時話不多, 也很少和孫長河打交道。所以孫長河理所當然以為池騁是紙老虎。
什麽C神不C神的。
在孫長河眼裏不都是賺錢工具。
頂多是不同類型的賺錢工具罷了。
哦對，池騁還會寫歌。
這倒是讓孫長河對他另眼相看。
也因此孫長河這次事件中選擇拿池騁開刀, 一則，池騁這事兒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其他人目前沒有任何緋聞；二則, 池騁會寫歌創作, 他可以說是KTM的核心人物, KTM要想繼續運轉下去不可能少了他的。
孫長河卻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鬧出這麽大一個烏龍。
竟然是妹妹。
親妹。
池騁池瑤……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孫長河懊悔不已。
但此刻事已至此, 他就算是懊悔也沒用了。
網絡上的輿論不用看了，肯定是翻車的厲害, 他精心布局的一切也都會因為這一個翻車而徹底出現缺口。
實在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孫長河隻好厚著臉皮，又換出一副卑微可憐的模樣去看其他成員：
“阿榮，剛剛那都是誤會，我們再重新商量商量續約的事情，行嗎？我保證續約條件都好說。”
“滾！”
……
除了一個滾字。
栗榮真的對孫長河無話可說。
可饒是說了滾，孫長河仍是死皮賴臉又在後台賴了許久，直到實在待不下去了，幾個成員都開始完全忽視他，自顧自吃飯喝水聊天，他方灰溜溜的離開。
而幾乎是他剛一走。
栗榮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雞胸肉三明治，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說：
“孫長河哪裏來的臉來找我們續約！”
Leo說：“他要是真有臉皮，當初雪藏我們之後就該跟我們解約的。”
遊霄也認可道：“對，這人就是沒有臉皮。”
栗榮臉上的表情管理也已經有些維持不住了，雖然作為隊長，他總是提醒自己要微笑，微笑著麵對一切，才能讓粉絲們也好，成員們也好，都感受到積極的正能量。
可是就算是再怎麽積極的人遇到這種糟心事兒也笑不出來了吧？
但此時此刻。
比起自己的糟心，栗榮其實更擔心的是池騁。
“老五也不知道咋樣了。”
他憂心忡忡地道。
其他成員也不由得看向了池騁離開地方向。從方才賭氣離開後，池騁到現在都沒回來。
說實話，大家的內心也都有些發怵。
因為雖然認識池騁這麽多年，也還是第一次見池騁這麽凶的發脾氣。
孫長河該死就不說了。
問題是……他們現在該不該去安慰池騁呢？
還是說讓他自己一個人呆一呆會好一些。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栗榮沒忍住，他兩口把三明治吃完：“不管了，我是隊長我去問情況，你們留在這裏收拾吧。”
說罷，栗榮長腿一邁。
便也跟著出去了。
那道門出去以後便是一大片光禿禿的天台，此刻天台上燈沒開，黑漆漆的一片，唯獨不算明亮的月光帶來一絲光線。
但栗榮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池騁。
因為顯然池騁正在玩手機。
手機屏幕的燈光在黑暗裏仿佛一個燈泡一般暴露了他的位置所在。
栗榮看到他以後，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然後才帶著笑容小跑到池騁身邊，拍他的肩膀：“原來你在這兒啊，穿這麽少，不冷嗎？”
池騁沉默地搖了搖頭。
栗榮對他的冷淡早已習以為常，但今天的情況又是比較特別。
池騁身上的低氣壓已經嚴重到栗榮也快被凍死了。
身為隊長，也是身為大他五歲的隊內大哥，栗榮覺得自己有責任開導他。
“別生氣了，今天以後我們就跟孫長河徹底說拜拜，以後他再也不可能忽然出現惡心我們，我們可以更自由更放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音樂。”
池騁卻仍是搖頭：“不是因為孫長河。”
栗榮愣了一下：“不是他，那是什麽？”
栗榮一直覺得池騁這麽反常的原因是孫長河。
也因此，他覺得隻要孫長河滾蛋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卻沒成想，讓池騁心情忽然低落的其實另有原因，孫長河的那句話，隻是導火索罷了。
“大家都不知道我有一個妹妹。”
池騁忽然開口道。
栗榮點點頭：“確實，這麽多年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就連我們也隻知道你有個弟弟。”
所以更別提粉絲和孫長河了。
成員們也是最近才知道還有池瑤這麽一個存在。
甚至最開始的時候，就連成員們也差點誤會池騁是戀愛，也就栗榮無意中加入過池家的家庭視頻，這才立刻解除了誤會。
“是吧。”池騁低頭，看著手機裏正在實時瘋狂刷新的評論和感慨，難以言喻的心情複雜。
明明事情已經完美解決了。
因為是妹妹，所以接機也好轉發也好。
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是妹妹，所以演唱會帶著一家人出現，也非常好理解。
所以幾乎是瑤瑤發了澄清微博以後的一瞬間。
輿論就得以輕鬆逆轉。
無數的粉絲蜂擁而至，口口相傳，很快，謠言不攻自破。
而且瑤瑤還和聞訊趕來的粉絲們友好互動了起來。
在這條澄清下，她活躍地像個假號。
粉絲問她，近距離接觸KTM的感受是什麽？
瑤瑤寫了一長串認真的回答：
“門麵皮膚特別好，臉小身材好，素顏也超能打。小天使的笑容是永遠的必殺技，他見誰都笑，像洋娃娃。主舞大人的腰細的盈盈一握，卻又非常有力量，走路的姿勢特別輕盈，像是古代那種武俠小說裏的高手淩波微步一樣。另外再說一個tmi，主唱的眼睛圓的好像小貓咪哦。”
粉絲又問她，演唱會好看嗎？
她回：
“隻用好看這兩個字來形容這場演唱會簡直是褻瀆的程度，是藝術品啊藝術品！現場的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了極致，成員們每個人的狀態也都特別好，如果是粉絲的話，有條件的一定要現場看一次演唱會。”
然後她放出了一大波高清現場圖片。
不僅如此，她還替KTM反了一波黑。
池騁知道，當他們決定在全世界進行巡演的時候，國內一直有不少聲音認為他們是打腫臉充胖子，故意營造出團在海外也很紅的假象，然後營銷世界頂流。
池騁和隊友們因為忙於巡演。
再加上公司一直拖後腿的緣故，對於這種聲音也一直屬於很無奈，但也沒精力去澄清的狀況。
然而瑤瑤竟然發出了一個長達兩分鍾的現場小視頻。
小視頻中清晰可見，她周圍的外國粉絲們拿著應援棒，眼含熱淚跟唱歌曲，尖叫歡呼。
根本不是有些人口中的贈票也沒人看的虛假營銷。
也因此瑤瑤憤憤不平地說：
“到底是誰在說KTM國外虛火啊？簡直實紅好嗎，我周圍全是老外，而且他們每首歌都會跟唱特別狂熱，完全就是死忠的程度！”
這條微博最後的評論數據眼看著就要突破十萬而去。
這才過了多久，也許還不到半小時吧。哪怕在娛樂圈，這也絕對是一份相當可觀的數據。
而且通過這條微博的澄清與回應。
瑤瑤似乎也在他們的粉絲麵前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雖然出現的方式烏龍了些。
但很多粉絲對她的觀點表示格外讚同：
“對，演唱會就是藝術品！”
“那我們Leo的外號就是人間小貓咪嘛，以後再有拒絕貓咪塑我直接就拿妹妹的話出來打臉。”
“哈哈哈，KTM在國外的確是實紅啊，有些人真的睜開眼看看吧，別整天窩在屋子裏拿著個手機尬黑了。”
也有不少人誇瑤瑤：
“妹妹的身材好好啊，不愧是我C神的親妹妹！”
“辣妹我直接斯哈斯哈，也理解導播為什麽會給妹妹公屏，這麽漂亮的妹妹我是導播我也想讓全世界看見。”
“明人不說暗話，C神我以前想當你老婆，現在想帶你妹夫！（狗頭保命）”
池騁應該感到心情愉悅的。
因為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他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妹妹。
然而，卻仍有不少評論讓他感到刺痛，隻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心情鬱結。
“怎麽從前沒聽說過C神有這麽一個妹妹？”
“妹妹也出現地太突兀了吧？”
“要說長相，仔細看倒的確挺像的，應該不是臨時拉出來圓謊的。但既然有這麽一個頂流哥，為什麽之前不幫她呢？”
尤其是最後這句。
“為什麽之前不幫她呢？”
因為這句話，池騁才知道瑤瑤從前過得並不好。
雖然這應當是非常顯然的事實。
但父母從沒提起過這件事。
池騁也陷入了妹妹終於回家的喜悅之中，巡演的忙碌之中，以至於他甚至忘了，從前他是有多麽擔心獨自在外的妹妹受苦。
而後順著評論的指引。
他終於找到了池瑤的小紅書，翻到了她從前的生活日常。
便利店盒飯。
特價水果。
舊到後殼和前屏都碎掉的手機。
池騁呼吸一滯。
攥著手機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他隻敢看了一個視頻，剩下的卻是連點開都不敢點，尤其是他還發現，原來瑤瑤曾經是一個練習生。
瑤瑤和他是同行。
算他的後輩。
然而他過得什麽日子，瑤瑤又過得什麽日子呢？別說他了，就算是公司裏那些仍舊在孫長河手下討生活的練習生，也比瑤瑤好太多倍。
一想到這裏。
池騁就再也開心不起來。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茫然。
他問栗榮：“我該怎麽辦？”
栗榮也在和池騁對話中逐漸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同時他也非常驚訝，沒想到看上去那麽活潑幸福的瑤妹，竟然流落在外多年，受過那麽多苦。
栗榮更沒想到的是。
瑤妹竟然也是愛豆。
雖然是沒有出道過的愛豆。難怪了，她參加的那個節目叫《舞台背後的他和她》，當時轉發微博宣傳的時候栗榮還納悶過，直播全職女兒的生活，怎麽就舞台背後了？
卻沒成想其中還有這樣的原因。
栗榮是獨生子，並沒有兄弟姐妹。
但他生性溫柔，也很寵愛家裏的一些堂弟表妹，是個孩子王。
他忽然就想到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問池騁：“要不，我們把瑤妹簽過來吧？”
“什麽？”
池騁心頭一驚。
栗榮卻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有戲，他興奮地道：“現在公司是我們五個人做主了，再也沒有孫長河。運營我們一個團也是運營，再多一個團也是運營。或者瑤妹不想成團的話，當solo藝人出道也可以啊。”
池騁：“……”
栗榮：“簽約別的公司你擔心，但簽約我們的公司，你還擔心什麽！”
池騁想了想，說：“的確不需要擔心。”
有他在，誰敢欺負瑤瑤？
更何況其他成員他都也非常了解。
他們都是交情過硬，一起走過多年風風雨雨的兄弟。
從之前接機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他們也會把瑤瑤當自己的妹妹那樣照顧。
而且愛豆最為重要的音樂和舞台上。
他們公司也有保障。
遊霄是舞蹈天才，從小練舞，拿獎無數，無論什麽樣的編舞都能最快融會貫通，舞蹈上有什麽問題找他，絕對可以最快速度解決，同理Leo，在vocal方麵也是卓有成就。
其他成員也各自都有不可替代的絕活。
不是池騁自誇自擂。
隻是如今的KTM的確是放眼全世界都最頂尖的愛豆團體。
栗榮又說：“本來等以後公司運轉起來以後，我和遊霄他們也說過，可能也是要推出一些新團的。現在隻是將這個計劃提早罷了。”
“可是這樣……”
“沒有可是！”
栗榮一錘定音：“我們現在就回去和其他人商量。”
說罷栗榮拽著池騁就往回走。
明明已經是辛苦了一整天的五個人卻在深夜裏仍然活力無限，在酒店房間裏聊天了一整夜。
以至於第二天國外有海外無良媒體傳出了：KTM五人深夜聚眾XX的離譜八卦。
當然這新聞傳到粉絲耳朵裏就自動變成了另外一個版本：
喂，你們五個別太有團魂了！
時時刻刻都要黏在一起是吧？
但無論如何。
忽略這些小插曲，最後的結果就是五人一致同意簽約池瑤。
池騁因為這事兒還罕見感性了一番。
冷酷rapper的人設可謂是崩的不能更崩。
然而兩天後。
當連續工作了整整六個月的池騁終於坐飛機回國，在一家人的飯桌上興高采烈宣布這條消息時。
池瑤的反應卻是——
嚇得筷子上的雞翅都掉了。
“瑤瑤？”
池騁一開始覺得池瑤也許是過於驚喜，畢竟這個消息說給全世界任何一個愛豆聽，恐怕都會驚喜萬分。
但很快，他看到那雙明亮的杏色眸子裏一瞬間露出的恐懼。
他意識到，那似乎並非驚喜。
但池騁沒有退卻：“瑤瑤你是什麽想法？”
他問道。
池瑤猶豫了一小會兒，但最終決定實話實說：“對不起大哥，但我已經決定不當愛豆了。”
池騁怔了下，固執問：“為什麽？是因為遇到了什麽困難嗎？”
池瑤睜圓了杏眼，說：“因為辛苦啊！”
“……”
池騁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複這句話。
的確。
瑤瑤說的沒錯。
愛豆這一行是個很辛苦的工作。
池瑤又碎碎念道：“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愛豆，每天都需要泡練習室，健身房，維持身材；這就不說了，一個合格的愛豆不僅要身材好，還要唱歌好，表情管理好，會營業。就算這些都輕鬆做到了，你得天天準備舞台吧？”
沒有舞台的愛豆是沒有生命的。
池瑤深知這一點。
但這就又意味著努力，加班！
尤其是要產出像KTM那樣驚豔絕倫的舞台，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這可半點不誇張。
死在帶貨台上的時候。
池瑤回首自己努力勤勞的一生，想：值得嗎？
其實是值得的。
在舞台上努力演出後，看到台下粉絲那欣喜若狂的表情，看到粉絲們激動的淚水，池瑤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要問她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要不要當愛豆了？
池瑤的答案肯定是否定。
尤其是這輩子，她如今有了不同的出路。
有爸爸媽媽大哥弟弟在，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溫度，池瑤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過得很開心。
想睡懶覺就睡懶覺。
想吃東西就吃東西。
偶爾陪弟弟去電玩城打遊戲，然後下午就坐飛機一家人一起去國外參加大哥演唱會，隔天再坐私人飛機飛回來。
這生活池瑤不能更滿意了。
哪怕是不考慮那個令人頭疼的錦鯉女主原著劇情。
池瑤也不會選擇回去重新當愛豆。
畢竟——
雞翅不香嗎？
紅燒排骨不香嗎？
就算這倆東西都不喜歡，都覺得不香。
那大米飯總該覺得香了吧！
想到這裏池瑤狠狠地吃了一口白米飯，說：“香！”
而池騁則在她這個動作結束以後。
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碗裏。
嗯……是粗糧糙米。
因為要保持身材，池騁和所有隊友一樣，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嚐過白米飯的味道。
除了米飯。
雞翅不能吃，因為雞翅皮的脂肪含量太高。
排骨適量吃，但隻能吃清燉的。
爸爸倒是專門替他清燉了一部分，可是清湯寡水的排骨怎麽能跟其他人麵前濃油醬赤的那份比？
池瑤吃的太香了。
池騁甚至沒忍住咽了口口水。
但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回歸專輯，池騁深呼吸了一口氣，默默放下了筷子。
“我覺得瑤瑤說的非常對。”
池瑤又夾了一塊兒排骨放在碗裏，嗅著香氣說：“對吧哥哥，排骨多香啊。”
池騁深以為然：“沒錯。”
池瑤笑了笑，聲音清甜：“大哥，咱家有你這個愛豆就夠啦，我們都會永遠支持你，為你感到驕傲，成為你身後最堅固的後盾。至於我就算了，我的天賦也不能算頂尖，當一條小鹹魚挺好的。替我謝謝其他成員哥哥們，謝謝他們的好意，告訴大家我會好好保存他們的簽名拍立得的，以後有機會，我還要去現場支持你們。”
“好。”
這一次，池騁沒有在反駁，亦沒有追問，而是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與此同時爭分奪秒點開一個視頻。
沈浩晟有些驚訝：“小騁，這就不吃了嗎？”
池騁搖頭：“不能吃了，馬上要拍新MV。”
沈熙見狀很是驚訝，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難怪我姐不想當愛豆。”
身高一米□□的大哥吃的竟然比一米六五的姐姐還少。
要是繼續當愛豆，他姐要減少多少食量，簡直不敢想象。
“你們的日程也太緊張了。”
沈浩晟無奈的搖搖頭，很想勸兒子多吃一點。
可演員出身的他當然也明白，這是職業素養。曾經他為了角色控製飲食的時候，可能比小騁還誇張。
但沈浩晟不解的是：“日程已經緊張到連放假都要看視頻學習嗎？你看得這是什麽視頻？”
池騁抬起頭來一臉認真：
“愛豆wink教學，進階版。”
“？”
……
該說不說。
可喜可賀的是，池騁終於意識到能讓妹妹感到開心的並不是幫助她繼續成為愛豆，而是努力讓自己成為更受妹妹歡迎的愛豆。
隻是恐怕他需要過很久很久才能意識到。
wink是一種天分。
可愛也是。
有些人的眼皮肌肉構造注定了，無論他怎麽努力都不可能wink成功。
當然這都是後話。
總之，除了wink練習有些過於艱難受到了阻礙以外，池騁在家的這兩天過得很開心。
有了池瑤在。
家裏比從前熱鬧了一百倍。
雖然池瑤也沒幹什麽，可是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就總是會充滿了各種歡聲笑語。
池騁很快發現其他人也因此改變了不少。
比方說，總是一臉嚴肅焦慮的母親，如今偶爾也會露出平和溫柔的笑臉；又比如說，本來就非常溫柔，但其實性格情緒都很敏感，經常會憂慮沮喪乃至於流淚的爸爸，如今天天笑臉完全不會憂慮，人都看上去年輕了幾歲。
就連他本以為。
理應對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姐姐毫無感情的弟弟沈熙。
竟然也不知什麽時候和池瑤混熟了，兩人經常湊在一起打遊戲。
家裏的變化可真大。
池騁感慨的同時，也不由得徹底放下了對妹妹沒能完成的愛豆事業的執念。
這樣的生活也的確是挺好的。
又何必非要讓瑤瑤和自己一樣過辛苦的日子呢？
雖說池騁本人並不覺得這件事辛苦。
但實事求是的說，的確也不輕鬆。
而想清楚了這件事後，等到又歸隊訓練的時候，池騁就在練習室裏當著團所有人的麵告訴大家：“抱歉，我妹妹恐怕不能簽約我們的公司了。”
“啊？”
看得出，大家的反應都很驚訝。
尤其栗榮。
栗榮是一開始就提出簽約池瑤的人，這事兒也是他一直特別積極的在推進，忽然一下子說不來了，栗榮急得不行：
“到底怎麽回事？老五你該不會沒把話說清楚吧，要不你把手機拿過來我來給她打視頻，我這兩天看了下她的舞蹈視頻她是真的有天賦吃這碗飯的，你不會誇人讓我來。”
池騁卻搖頭認真道：“是她自己覺得現在的生活很滿足，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
練習室裏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遊霄開口：“我看過她直播錄屏，她現在的日子確實挺讓人羨慕的，尤其是吃東西。”
Leo當即也回過神來附和：“對，我也看了，瑤妹吃東西是真香啊，我都把這個節目當吃播看了。”
“喂，你們怎麽私下裏都看瑤妹的綜藝啊？”
丁問嶽一臉你們竟然偷偷看視頻不分享出來的表情，他表示：“隻有我這幾天在忙著給她想合適的出道概念還有妝造嗎？”
“哈？你這次竟然這麽靠譜。”
“那必須，我們瑤妹的出道妝造，必須完美。我都給她想好了，就走華麗公主風！太合適了！可惜。”
可惜——
眾人麵麵相覷一眼。
過了會兒，遊霄亦是輕咳一聲：“唉，其實我也稍微給她想了想編舞。”
池騁開始覺得這事兒有點離譜了：“連曲子都沒有，你怎麽想的編舞？”
Leo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那當然是因為我倆在一起想的。”
……Leo作為全能主唱，當然也是會寫歌的，不過他寫的歌大多以輕柔旋律為主，沒有rap部分。
對於KTM這種勁舞團來說。
Leo的歌一般會作為非主打曲。
可對於池瑤來說，這種風格就剛剛好合適。
說實話。
池騁挺感動的。
他沒想到成員們竟然對瑤瑤的事這麽上心，在放假時間竟然也半點不停歇的提前準備好了這麽多東西。
雖然成員們之間不常道謝。
但此時此刻，池騁還是非常想對所有人說一句謝謝。
可他的謝謝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見成員中總是麵帶微笑，總是像太陽一樣溫暖照耀著所有人的栗榮罕見苦著一張臉。
“怎麽辦啊？你們也就頂多是想了想編舞妝造之類的，寫好的歌派不上用場自己也能唱，但我可是實打實的提前準備了一個驚喜。”
“什麽驚喜？”
所有人好奇。
栗榮眨了眨自己無辜的眼，說：“我在昨天的直播裏沒忍住跟粉絲預告，說我們的新MV會有神秘女嘉賓加盟，大家都猜到是瑤妹，所以特別期待。”
“要不現在我去請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