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大殿頂部有多處破損的瓦洞,明亮的天光從中泄露進來。

因此即使大門突然被關上,殿內並沒有陷入到黑暗之中。

隻是光線黯淡,視物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三個年輕人陷入絕對的駭然之中。

他們進入大殿就觀察起那些佛像,兩個男孩沒有像女朋友那樣合掌拜。

而是漫不經心如探險那般在四周摸索。

那扇小門與一座傾斜的佛像緊挨,大家的注意力下意識落在佛像上。

而從傾斜的佛像上有經幡垂下,半擋住小門。

是以變故發生之前,誰都沒有發現這裏還有道小門。

墨鏡男孩幾乎條件反射地拉住短發女孩,拔腿往大門衝。

卻在衝的時候猛地想起被拖走的是朋友,又硬生生頓住。

挑染男生在兩秒後,反應過來自己的女朋友被拖走,想也不想地往前衝。

被短發女孩一把拉住。

女孩臉色發白,思緒混亂,聲音因恐懼而抖得厲害:

“先別進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那是我媳婦!”挑染男生用力甩開她的手。

“那也是我好朋友!”

短發女孩眼淚飆出來,他們都明白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從來沒有過的危險經驗讓他們大腦空白:

“但我們必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才能找到辦法救周靜!”

挑染男孩心急如焚,卻也聽進短發女孩的話。

而隨著飆升的腎上激素漸漸退散,恐懼潮水般地湧上來。

昏暗的寂靜中隻聽得到三人急促的喘氣聲,在大殿內**起不詳的回音。

他們死死盯著那扇被打開的小門,內裏一片可怕的漆黑,什麽聲音都沒有。

周靜是被什麽拖進去的?

是某種速度很快的動物嗎?

可大門又是被什麽關上的?

“先報警。”

墨鏡男孩聲音同樣發抖,他迅速點開手機,卻發現原本滿格的信號顯示著一個“X”。

短發女孩丁妙從喉嚨裏發出氣音:“我的也沒有信號。”

她很確信變故發生之前是有信號的,因為她才剛發了一個朋友圈。

挑染男生咬著後槽牙,將視線從黑洞洞的門口收回,跟著翻開手機,同樣沒有信號。

他依舊撥了110,久久沒有回音。

“無論如何我得進去。”

挑染男生抹了把慘白的臉,悶頭撿了塊掉落的瓦塊,打開手機電筒,一步步朝小門接近。

“我和你一起。”墨鏡男孩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隨後把女朋友往大門處推了下:“你出去外麵找人。”

丁妙沒有逞能,重重點頭,大步跑向大門。

然而她用盡全身力量,卻連大門一絲縫隙都沒拉開。

更詭異的是,大門好似極地寒冰,凜冽的寒意鑽進她雙手,沿著全身蔓延。

她看到自己竟呼出一口白氣,感覺全身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

丁妙不得不放開大門。

她回過頭,兩個男生已經進入了那扇黑洞洞的小門。

他們明明是頂著電筒光進去的,她卻沒有看到絲毫光線。

是他們走得太遠,還是……

丁妙無助地抱緊自己仿佛冰塊一樣的胳膊。

她無法繼續讓自己獨自待在這片冰冷空間。

在將朋友們的名字喊了一遍、沒有得到回應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那刺入骨髓的冷意硬生生壓下去。

同樣撿起一塊磚瓦,用力握住。

丁妙心中再度求佛祖保佑,盯著黑洞洞的門口看了幾秒,毅然絕然地走了進去。

冷。

比大殿的冷還要深,這是丁妙最直觀的感受,冷到她快要窒息。

手機自帶的電筒光仿佛被無盡深淵吞沒,隻堪堪能照亮自己身前一米。

丁妙確認,他們遇到的不是某種動物攻擊。

而是更詭異可怕的靈異情況。

用更能理解的詞來形容:他們撞鬼了!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此刻正在麵臨的現象。

鬼把這裏變成它的空間,關上大門讓他們沒有逃跑的機會。

再拖走周靜,讓他們陷入到害怕恐懼的情緒裏。

丁妙是典型的:

喜歡看鬼片可又害怕看鬼片;

每次看了必會嚇得好長一段時間獨自一人不敢睡覺;

恢複之後又會繼續看鬼片,如此反複循環的鬼片愛好者。

所以她推斷他們此刻撞鬼。

用力咬了下嘴唇,疼痛的襲來讓丁妙精神一震。

為了自己、為了朋友,她壓下所有恐懼,拚命回憶那些看過的鬼片。

試圖從裏麵找到能否有用的記憶。

這時,她清楚地感知到有什麽東西盯著她。

那視線過於灼熱,或者說過於陰涼,可怕的窺視感沿著脊背上躥,她渾身血液幾乎凝結。

——暗中窺視他的“東西”貼了上來。

就在她背後。

一寸一寸接近。

然後,她失去了意識。

……

姚豐倚著斷裂成兩半的地藏菩薩佛像,他臉色是重傷未愈的青白,左臂光禿。

那一劍不僅僅斬下他的手,從劍中透出的能量鑽進他體內,破壞他的身體。

加上陣法施展成功後反噬的代價。

他能活下來是有幾分運氣存在的。

當然,其中還得多虧他煉製的幾隻鬼仆。

這些鬼仆想趁他虛弱噬主吃掉他。

但契約存在,哪怕他壓製不了它們,最終它們在噬主的途中反倒會被他吞吃。

隻不過過程極為痛苦而已。

為了保證活下來,煉製的七隻鬼仆,它們在噬主後慘遭契約反噬。

姚豐吞吃六隻才保住了命,留下最後一隻保護重傷的他。

這隻鬼仆是七隻中最強的,按照實力劃分,相當於三級厲鬼。

姚豐逃到山神廟,他僅一口氣撐著。

要不是這隻鬼仆,槐樹的槐心他都不一定剝得出。

姚豐需要陰物滋補,其實可以派鬼仆去抓捕。

但他的傷光是驅使鬼仆剝奪槐心已是不易。

即使槐心讓他傷勢穩住,繼續驅使鬼仆,仍然會損傷他。

不到萬不得已時,姚豐不會再驅使鬼仆。

四個忽然闖進山神廟的年輕人,於現在的他來說,好比羊入虎口。

動手之前,他認真想過。

一瞬間朝四個無辜的普通人下手。

天道不會放過他。

轉念又想,他之前做的,天道早不會放過他。

不差這一筆。

是他們運氣不好,自己送上門來。

姚豐不再猶豫,垂下冷酷的眼皮,驅使鬼仆動手。

都是普通人,鬼仆動起手來輕而易舉。

他作為驅使者,也不用像對付陰物那樣費神。

這點小消耗相比起四人帶來的滋補,不算什麽。

沒過多久,四個年輕人整整齊齊被鬼仆送到姚豐麵前。

姚豐定晴一看,臉上陰冷的法令紋聳動——他竟露出一個森涼的笑意來。

中年邪師視線定格在短發女孩丁妙身上。

此女竟是陰月陰時出生,雖比不上特殊的玄陰之體。

四舍五入算得上十分之一的玄陰之體,屬於陰物。

煉製一番,於他的效用不比槐心低。

再加上另外三人。

他的傷勢至少能好一半。

有那麽一瞬間,姚豐甚至覺得天道也不過爾爾。

他到現在依舊有氣運加身。

冷冷笑了一聲,他沒有耽擱,立刻讓鬼仆幫忙煉製。

為了能滋生他們的怨氣,煉製出來的效用會越強。

過程中姚豐讓四人蘇醒過來。

在看到他們醒來後驚慌失措的恐懼模樣時,中年邪師毫無溫度的冰冷目光滿意地掃過他們。

長發女孩周靜是茫然的,她被拖進小門內立刻暈了過去,都沒能意識到自己具體發生了什麽。

此時醒過來,發現朋友們都在,還有些混沌的思緒並沒覺得哪裏可怕。

“我們這是在哪?”

她懵懵地詢問靠近來將她抱住的男朋友。

挑染男孩臉色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她感覺到他抖得厲害,連牙齒都在上下打顫,發出嘚嘚的聲音。

周靜下意識緊緊回抱他。

心裏還在想這是怎麽了。

然後她看到同樣麵色慘白的好友丁妙,以及她的男朋友。

他們好像受到很大的驚嚇……

這時,周靜的餘光捕捉到一道影子。

她身體猛地一僵。

終於意識到朋友們的異樣來源是什麽。

……那是懸掛,不,漂浮在半空中的鬼影。

它麵色是死人的無機質灰白,嘴唇烏紫。

眼睛呈死寂白,中間僅有一點針尖大小的黑瞳,正幽幽地盯著他們。

寒意籠罩周靜全身。

或許害怕值達到頂點,驚恐至極的她竟完全失了聲,死死和鬼影對視。

下一秒鬼影分出四條扭曲的仿佛觸手一樣的東西,裹纏住他們,將他們提拎至半空。

四個年輕人本能掙紮,卻似乎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如提線木偶般眼睜睜看著自己吊起來。

此時他們甚至已經無法發出聲音。

但意識無比清醒。

陰森恐怖的鬼影按照指令先到周靜跟前,挑染男生顧不上害怕,目眥欲裂。

周靜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它靠近,眼中無意識地滾出大顆淚珠。

她在害怕,也在後悔。

是她提議來這座荒廢的山神廟。

如果不是她的提議,他們不會來,不來就不會遇到鬼。

是她害了他們。

要害就害她一個人好了,為什麽要把男友和朋友牽扯進來。

周靜眼中的懼意漸漸轉化成悔痛的恨意。

丁妙或許因為體質稍顯特殊,她對自己的身體奪回兩分控製權。

然而,這僅僅隻能讓她掙紮一兩下而已。

但她不想死。

父母隻有她一個孩子,她要是死了,爸爸媽媽怎麽辦?

還有男友,他也是獨生子。

好友和她的男朋友也都是家裏的掌中寶。

他們四人從高中便認識。

不管是自己、男友,還是朋友們,她不想讓任何人死在這個可怕的廢棄山神廟。

可丁妙沒有任何辦法,她拚命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

最終也隻能任由絕望在胸口中爆發。

她在心裏喃喃:佛祖為什麽不保佑我們?

都遇到鬼了,滿殿佛像為什麽一點作用都沒有!

丁妙眼中泛起不甘的恨意。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鬼影突然毫無預兆地鬆開他們,四人紛紛落地,身體重新奪得控製權。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恐怖鬼影張開烏紫的嘴唇,發出一聲充滿痛苦意味的淒厲慘叫。

四人緊縮在一起,驚恐又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下一秒,一團溫暖卻不刺眼的白色光芒籠罩過來。

鬼影在四人眼中宛如泡沫般化成虛無,消失得幹幹淨淨,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與此同時,籠罩在身上的白色光芒,讓四人感覺到令血液凝結的可怕寒意也在傾刻間消失。

呼出的氣息有了暖意。

四張年輕人臉上的驚恐化為茫然。

緊接著茫然齊齊變成震驚。

在他們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小身影。

她穿著黃色的小鴨背帶褲,露出白生生的小胳膊小腿兒,斜挎一隻同款小黃鴨包包;

自然小卷的頭發紮成兩隻略有些粗糙的辮子,兩邊各夾一枚卡通發夾。

漂亮得像隻洋娃娃的小女孩就這樣出現在四人麵前,宛如從天而降的小天使。

小天使手指間還閃爍著熟悉的白色光芒。

他們瞬間判斷出,就是這個光芒讓鬼影消失的。

……所以,她真的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天使吧!

丁妙喜極而泣。

一定是佛祖聽到了她的求救!

等等——

四人視線被一個不斷扭動的東西吸引注意,凝目看去。

“!”

那分明是一隻猙獰詭異的左手,上麵插著三麵搖晃的小黑旗。

手肘中間套著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被小天使牽著。

……畫麵看起來似乎小天使在遛這隻斷手。

緊接著小天使一腳踩在斷手上麵,氣哼哼地發出帶有奶意的軟糯嗓音:

“壞蛋,你逃不了啦!”

四人一愣,順著小天使的目光看過去,他們才發現那裏居然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

先前他們完全沒有注意。

四人智商在線不是傻子。

小天使的“壞蛋”二字,足夠說明他們遭遇的這場危險是由此人主導。

不僅僅是這個中年男人。

緊接著他們又看到兩個人,兩個眉目慈善的老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中年男人兩邊不遠處。

那樣的站位和小天使形成三角形,牢牢將中年男人包圍。

同時,他們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位身形修長、顏值出眾的青年。

青年微垂的漆黑睫羽形成一道優美陰影。

昏暗的光線交織在他精致側顏,透著難以言喻的光暈。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小天使身上,似乎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微微偏頭:

“你們還好嗎?”

蘇時若是替小孩兒問的。

他加入不了戰鬥,隻能做做後勤——關心下四人身心健康。

四人原本嚇得不輕,可謂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

但救援來得及時,右右的出現被他們當作小天使,心中的驚懼隨之減弱。

人生安全得到保障,年輕人精神恢複得快。

劫後餘生的他們甚至開始好奇所看到的畫麵。

思緒發散,意識到自己可能接觸到世界不為普通人所知的另一麵。

竟興奮起來!

“沒事沒事,我們非常好。”

墨鏡男孩臉上已經恢複血色,激動道: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

再晚一點,他們大概無法再睜開眼睛。

從肉眼蘇時若無法判斷他們有沒有受到什麽侵害。

不過看他們的精神狀態,應該是沒有大礙。

那是因為右右物理超度鬼影的同時,給他們施了一個驅邪咒,讓他們短時間內恢複些許精力。

按捺住紛雜的思緒,丁妙忍不住問:“你們是……?”

卻見對方已經轉過眸光,他們隻好把所有疑問咽回肚子裏,互相扶持著觀望。

蘇時若重新將視線投向那團小身影。

當二老說廟裏有人進去時,小孩兒立刻急了,二話不說立刻帶著他們“殺”進去。

吳老和江老其實有點猶豫來著——

萬一進去的人沒事,他們一下子衝進去,刺激到姚豐拿人質威脅他們。

這種事情時有發生,他們曾經遇到過多次。

可小家夥已經衝進去,他們隻好跟上。

旋即想到,他們現在是“隱身”狀態,小家夥肯定有把握才會直接莽。

事實證明小姑娘的計劃很正確。

他們衝進來得及時。

多耽擱一會兒的話,四個年輕人即使救下來,大概也會留下不小的後遺症。

……

鬼影剛出現問題時,姚豐瞬間便發現。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靈感才瘋狂地開始示警。

姚豐沒有逃。

他也逃不了。

他無法再施展陣法脫逃,先不說身體短時間內承受不住連續的反噬代價。

光是缺少一隻胳膊,符陣少一部份,這個以身為基的陣法便無法啟動。

於是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人現身。

看清是右右時,姚豐沒有一點驚訝。

他死死盯著右右,過了會兒神經質地笑起來。

一開始聲音壓得很低,慢慢轉為瘋狂,五官因怨毒扭曲。

吳老和江老隔空對視一眼,二者指扣符籙往前一揮,封鎖定住姚豐的身形。

姚豐硬生生止住聲音,似乎是冷靜下來,他麵容恢複正常。

半眯著眼覷向右右,冷冷道:

“小丫頭,小小年紀便如此毒辣,你和我又有什麽區別?”

右右歪了歪頭,雖然討厭壞蛋,但她還是認真地澄清:“我沒有毒,也一點都不辣。”

姚豐:“……”

蘇時若莞爾。

孩子太小,聽不懂垃圾話。

姚豐吐了口氣,視線落向自己的斷臂,隱約明白他們能找到他的原因。

“罷了,技不如人,栽在你手裏,我認了。”

中年邪師突然噴出一口血,剩下的右臂從禁錮中解脫。

手腕翻轉,竟多出一把刻滿符紋匕首,在眾多沒有預料的目光下,反手狠狠刺入自己心髒。

四個年輕人響起抽氣聲。

蘇時若蹙起眉峰。

他是外科醫生,對人體構造極為熟悉,姚豐的那一刀完完全全對準的心髒。

以匕首的長度,可以直接紮進心髒。

吳老和江老也是一愣。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姚豐屬於一流玄術師。

哪怕重傷,不到最後一刻肯定不會束手就擒。

知道自己打不過,沒有逃生機會,所以直接自殺?

既合理又不合理。

自殺或許是想給自己一個體麵。

二老心情複雜地看著栽倒在地不現動彈的姚豐。

而右右腳下的斷手也在同一時刻徹底死亡,扭動的五指再度僵硬。

右右瞄了眼斷臂,腳尖踹了踹,確認它“死”了。

小臉微鼓,似乎是有些不開心沒有遛彎的玩具。

片刻後小姑娘彎腰把插在上麵的小黑旗拔出來。

吳老檢查完姚豐的屍身,確認死亡,將姚豐的屍體放平。

他歎了口氣,詢問右右還要不要再“玩”斷臂。

得到小姑娘搖頭答案後,老爺子將斷臂放在姚豐身邊。

好歹拚出一個全屍。

他們都很清楚,如姚豐這樣的邪術師,一旦身亡,魂魄連冥府都去不了。

天道會根據他作的孽判斷他的罪行。

是魂飛魄散還是無休無止的懲罰。

“唉,何必呢。”吳老感歎一聲。

姚豐年輕時拜入太一門,他其實見過幾次。

印象中是個很有禮貌的靦腆孩子。

若與別人起爭執,總是不聲不響地退讓。

接下來自然是聯係警方來處理後續事宜。

包括四個年輕人也要帶回警局,做個筆錄,順便再給他們檢查身體。

也就是說沒有右右的事啦。

她可以和二哥哥回家了。

但是小姑娘並沒有立刻離開。

她盯著姚豐的屍體仔細打量。

吳老在聯係警方,江老見狀連忙問:“右右,有什麽問題嗎?”

過了好會兒,小姑娘似乎確認,指著還插在姚豐胸口的匕首說:“壞蛋的魂魄藏在裏麵。”

江老:“!”

臥了個槽——!

老人家在心裏爆了個粗。

難怪自殺得這麽幹淨利落,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他和老吳都沒看出匕首的特殊。

隻要姚豐的魂魄藏在匕首裏,他總能找到機會逃離。

“江爺爺不用擔心哦。”

小姑娘拔出匕首,掌心冒出白色火焰,沒幾下匕首就化成一撮小灰。

她把灰一揚,再拍拍手上的殘灰,開開心心地說:

“壞蛋沒啦~”

“……”

江老瞅瞅那灰,長胡子輕輕抖了抖,幾秒後緩緩朝小姑娘豎起大拇指。

“江爺爺,這個壞蛋好聰明,右右把他一起燒了。”

小姑娘指著壞蛋的屍體,想表達“以絕後患”的意思,奈何她沒學過這個詞。

於是換個方式形容:“免得他詐屍!”

江老當然不會拒絕。

不遠處四個年輕人想過來和小天使說話。

剛走兩步,就看到小天使一臉軟萌純真的把人燒成一小團白灰。

緊接著小手一揮,白灰糊了滿地。

“……”

真·挫骨揚灰。

四個年輕人默契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