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原來星空娛樂的老板不是木仔的朋友,而是木仔本人!

酈慧心驚訝。

但一琢磨,似乎又在意料之內。

那樣離譜的合同。

無底線捧朋友的女人……

這得是什麽交情才能做到?

是木仔本人才最說得通。

如此一來,木仔到底有多少身家就成了一個問題。

當年報紙上隻說他被林爺一把火燒成了焦炭,根本沒人猜測他活著。

因為,林爺稱霸三十年,簡直是當地的閻王老爺。

叫誰三更死,那人不可能活到五更天。

不僅外人沒懷疑過木仔的死,怕是林爺都從未懷疑。所以也就沒人把他跟另一件事扯上關係。

當時,整個港城可以講是大地震。

因為四合會核心人員被抓,又鬧出林爺收藏各種藏品財物的秘密地點被破的事。

整個四合會的人都以為是其他幫派聯合差佬趁火打劫。

尤其是好幾樣鑽石首飾出現在跟其他幫派成員有關的女人上,市麵上還流出了一批古董後,這個說法就被坐實了。

而據說林爺收藏這些東西的地方非常隱秘,密室就足足有八間。

自然,這都是港媒披露的。

而港媒向來誇張,用詞奇葩。

酈慧心猜,八間大概不可能。

不過林爺後麵幾年的發瘋,跟其他幫派越鬥越狠,變相說明他的確損失巨大。

木仔當年引爆了警察跟四合會的鬥爭,還蝴蝶效應搞得港城幾大幫派鬥生鬥死,那他……有沒有可能也在林爺半輩子的珍藏裏分了杯羹?

因為除了林爺本人,誰也不知道具體損失了什麽?

分贓的人都藏著掖著,這自然成了一筆糊塗賬。

他完全有可能是利用了所有人的心態。

利用了信息間的不對等。

否則,以內地前些年更封閉的狀態,孤身一人的他如何發家的?

想到這兒,酈慧心心裏猛地一驚。

總覺得越思索,越接近危險。

她讓自己趕緊打住。

不管點樣,如今沒有木仔,隻有暨和北!

而暨和北如今是她老板,大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如果木仔吞了林爺的東西,這麽幾年下來以他的心機手腕,應該早就把那批財物處理妥當了。

最重要的是,林爺如今分身乏術,哪有空跑內地逮木仔呢?

當年木仔能搞他,如今一個正值盛年,一個已經老了,就算林爺來了內地,未必能幹得過木仔。

心思如此縝密的人,不可能回到內地就成了綿羊。

而事實上,林爺當天剛被氣昏過去。

安在深市的手下聯係不上,好不容易拿錢敲開的某區公安局內線前一秒打電話講中央來了特別小組。

後一秒也聯係不上了。

不用說,被控製了。

緊接著,自己派出去打聽情況的人剛過關,就被抓了個正著!

林爺明白,這是內地方麵給他的警告,也是給試圖在內地搞三搞四的其他幫派的警告。

畢竟,眼下回歸時間還未到,港城名義上還是在英國人的手裏。

內地想要到港城抓人必須得跟港英政府申請合作。

而港城如今黑she會勢力壓過公家力量,內地公安若是到了港城,那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做決策的人又不傻,怎麽會主動跳進港城這個漩渦呢。

於是選擇殺雞儆猴,先把所有伸進內地的爪子全都砍掉。

林爺正是想明白這點,才被氣得差點腦溢血。

要知道,內地那條線每年給他提供的資金高達幾個億,尤其是毒品,是資金的大頭!

現在莫名其妙一點消息都沒漏出來就廢了?!

還有被抓的那批人,他們會不會吐露更多?

會不會回歸後,內地政府接管港城後再跟自己秋後算賬?

個人再牛,幫派再牛,到了國家機器麵前都是大象腳下的螞蟻。

“阿虎啊,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港城一段時間吧。”

林爺情緒平緩後,當機立斷要離港。

二當家虎爺卻覺得他過於小心。

“大哥,你是不是擔心太過,法不責眾咯!”

“又不是隻有我們幹這個生意,喪彪他們不也一樣?除了內地的生意在繼續,大家這些年在港城可是正兒八經的納稅大戶。就算內地接管港城也不好一下子把我們都打掉吧。”

“那港城經濟得垮一半!”

“放寬心,人在青山在,內地不行,那就轉移到附近那幾個小國家就是。”

林爺陰沉著臉。

“沒那麽簡單。”

虎爺也心疼嘩嘩的鈔票。

這不是幹不過嗎,那隻能想開點。

“不管簡單不簡單,反正不走。”

外國哪有自家呆得舒坦?

虎爺態度堅決:“我就算死,都不做客死異鄉的鬼!”

道上的怕什麽死啊?

死前就要享受個本,死了也不虧。

林爺卻不想死,大佬當久了比普通人更加惜命。

他定定看著虎爺:“阿虎,你確定不跟我一道走?”

虎爺擺手,十分自負:“大哥你走吧,我留下善後。”

林爺深深看了他一眼,老而彌辣的眼神格外幽深。

半晌。

“好兄弟,下輩子我們還是兄弟!”

耿老二近來很得意。

通過利用老師們的責任感,真叫他發現了幾個又貧窮又美貌的小姑娘。

雖說比不得叢琦那樣讓人一見就難忘。

但****,也是上等貨色。

他打算回去就搞一個拍賣party。

看看能拍出多少錢。

在拍賣前,最好還是把她們送到“特訓班”培訓培訓。

某些大人物就是有一些特殊癖好。

如此既能賺皮肉錢,又能拉關係,一舉兩得。

他想的正高興。

渾然不知已經被偷家,深市整個黑色產業鏈都在被清掃中。

就連好不容易搭上的幾柄保護傘也都倒在了特別調查組的雷霆手段之下。

如今,能定他罪的證據堆積如山了。

耿老二哼著小曲,慢悠悠上樓。

他買了後天的機票,打算先回去。

那幾個工作人員再陪其他“員工”坐火車到深市。

這麽一來,就算有人意識到有問題,也不至於第一時間就查到他身上。

而按照慣例,這些男孩女孩被騙過去後,他會定期拿出他們賺到的皮肉錢裏的一小部分寄回他們家。

過上三五年,工資就不用寄了。

大多數家庭都會以為孩子翅膀硬了,不想給家裏做貢獻,故意不跟家裏聯係。

罵罵咧咧幾句也就結束了。

就算有人懷疑,選擇報警,姑娘小夥子的線索也早就沒有了。

大部分隻能定為失蹤。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耿老二早就見慣了。

而這麽多年的順風順水叫他自信過頭。

完全沒察覺到這半個月來周圍隨時都有警察。

甚至不是一隊,動不動就是兩三隊人。

於是——

耿老二就不願意死心。

想在回深市前再跟叢琦認真談一次,才又來了四中姐姐家。

這陣子他跟小侄女聊過,也跟周圍人打聽過。

知道一樓的叢琦是個拍了小廣告但不怎麽出名的小明星。

恕他直言,這種有明星夢的姑娘最蠢,最不切實際,也最好哄。

自恃貌美。

隻要告訴她你能給她開電影,能讓她被全國人民看到能讓她紅,她就會迫不及待鑽進套兒。

這樣踏進紅燈區的漂亮蠢姑娘,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耿老二是抱著必定能成的好心情來到姐姐家的。

他沒發現,他剛上三樓不久,整個四中教職工小區就被包圍了。

院子裏擺龍門陣的住戶,玩耍的孩子都在茫然震驚中被勸回家中或是到小區外麵等待。

公安對普通市民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整個過程中大家意識到事情嚴重性,都安安靜靜的。

隻花了兩分鍾,整個小區就清場完畢。

而就是這麽不巧,今天曲苗苗也正好回了娘家。

前陣子因為警察上門問她耿老二的事,曲苗苗這幾日都窩在屋裏,沒怎麽出門。

她擔心警方派了人監視自己。

怕警察以為她跟耿老二有什麽瓜葛,就連預定要買房的那幾萬塊錢都沒敢動。

倒不是她不想動,而是陸城提醒了她。

如果耿老二真被查出問題,這筆款子作為贓款,定然要被追回。

房子買了也是白買。

到時候要麽房子被追繳。

要麽拿錢,而六萬六就是他們目前拿不出來的數目。

如果髒款還不上,又被張揚開來,還會牽連到剛起步沒站穩腳跟的公司。

公司和一套房,曲苗苗當然選公司這個金雞母。

隻是,經過這件事她就發現陸城比之前強勢了許多,甚至有些說一不二。

這種強勢讓她很陌生。

她忍不住想,難道訂婚給人的改變這麽大嗎?

明明以前雖也有莫名其妙的堅持但總體是個溫和的人啊。

曲苗苗反正沒想過陸城重生的可能。

在她的邏輯裏,上輩子的陸城唯愛叢琦又那麽溫文儒雅,跟任何人說話都彬彬有禮。娓娓道來。

如果真重生了,肯定不會跟她過日子。

也不會那麽期待肚子裏的孩子,他一定會轉頭重新追求叢琦。

畢竟,那是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兩人又有一個那樣聰明的孩子。

如果他是上輩子的陸城,有什麽理由放棄叢琦呢?

但可惜,恰恰最不可能的才是事實真相。

而曲苗苗卻沒有一絲絲警覺。

在陸城刻意布下的溫柔陷阱裏,反倒越陷越深,不知不覺間,越來越聽他的話了。

於是,陸城叫她回家通知爸媽別動舅舅給的存折,免得牽扯進去後影響到自家影響到兒子,她就來了。

“舅舅?!你怎麽來了?”

曲苗苗打開門,看到門外的耿老二,驚訝不已。

“怎麽,我來不得啊?”

耿老二臉一沉,好心情被大侄女的質問毀了個幹淨。

“不是,我就是太驚訝。”

曲苗苗腦子裏亂糟糟的,都已經過去十多天了,警察為什麽還沒抓他?

難道——

是證據不足?

會不會上輩子也是因為證據不足放過他,才會在十年後落網?

這樣的話,那錢……

想到拆遷賠付的房子,曲苗苗對這筆禮金依然存了僥幸。

她忍不住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舅舅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線被抓。

然而希望總是事與願違的。

耿二舅剛坐下,一杯水尚未喝完,門又被敲響了。

屋裏三人都沒在意,以為是鄰居借醬油借簸箕什麽的。

結果曲苗苗一拉開門,門外站著四個荷槍實彈的人民警察。

她呆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

還沒回神呢,耿二舅已經如條死狗被按在地上了。

十年後的新聞裏那個令人惡心痛恨又害怕膽寒的人販子小頭目,離開了深市竟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當初在新聞裏他還敢叫囂“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背後大老板是誰,你們敢搞我,我老板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今臉頰被狠狠按在地麵,按到變形。竟隻敢說:“做咩抓我,我犯了咩事啊,警察大哥,我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啊,不要冤枉我啊……”

耿又琴聽到陌生的粵語臉上一片茫然。

嘰哩哇啦到底在說什麽?

但常經業作為一名老練的公安,顯然不打算跟犯罪分子打嘴炮。

別說粵語,換成外國話,也照抓不誤。

示意下屬把人拷上,推著就要下樓。

“公安同誌,這是……這是怎麽回事啊?”耿又琴還是懵的。

“耿又龍涉嫌惡劣的犯罪行為,你們倆作為親屬,也得到局裏做份筆錄,一塊走吧。”

“啊?我們也要去,公安同誌,不管他做了什麽我們都是不知情的,好多年沒聯係今年才聯係上的,公安同誌有什麽你們就在這裏問好不好,我保證,隻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能不能不去公安局?”

耿又琴有姐弟情,但也不多。

這要是跟著警車到公安局,還不得分分鍾傳成她是犯罪分子啊。

這叫她臉往哪放??!

常經業拉開耿又琴的手:“嫌疑人在你們家被抓,不管你去不去局裏負麵影響都是存在的。當然,如果你強烈要求筆錄在家裏做也可以。”

原則上講,做筆錄並不要求一定得在公安局。

隻要兩個公安在場,沒有外人就行。

曲苗苗拉住耿又琴,搖搖頭:“算了媽,還是去一趟吧。”

“去了再回來不是更加能證明我們一家的清白嗎?”

做完筆錄,她就直接從公安局回自己家,免得麵對樓裏叔叔阿姨異樣的眼神。

家裏出了罪犯,放在什麽年代都是影響非常壞的一件事。

曲苗苗自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耿又琴這會兒六神無主,腦袋打結。

大閨女這樣一講,她就喃喃應了:“也對也對,哎,你說你舅舅到底幹什麽缺德事喲,還連累到我們頭上,哎,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曲苗苗心情也很浮躁。

沒心情安撫親媽,隻是挽著她跟在常公安身後下樓。

走到一樓時,小區裏這個點在家的鄰居們已經從家裏出來了。

七嘴八舌問:

“老耿,你弟弟犯什麽事了?”

“這陣仗,有點嚇人哦。”

光是小區門口就停了四輛警車,從學校路口到這邊都拉了警戒線,甚至小區庭院裏幾棵樹上都蹲了人。

這可不是抓小偷小摸的待遇。

這高低也得是個殺人犯吧?!

一想到這人可能殺過人,先前還跟大家擺過幾次龍門陣,這會兒所有人心裏感到一陣後怕。

毛骨悚然啊。

“你和苗苗為啥子也要去公安局呢?”

“是不是你們知道些什麽?那就不仗義了,一個樓幾十年的鄰居,你怎麽不跟大夥兒通通氣呢?”

“就是。”

“哎喲,這麽危險的人在我們小區進進出出,想想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老耿你們一家子不道義啊。”

“……”

耿又琴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隻能賠笑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等從公安局回來我再好好跟大夥兒解釋,現在先去做筆錄了。”

曲苗苗則是埋頭朝前走。

她臉上火辣辣的。

盡管大家說的話不算很過分,但“罪犯親戚”幾個字還是叫人不自在,頓覺沒臉麵見人。

偏在她覺得自己最沒臉的時候,還遇到剛好回家的叢琦。

一個窘然低頭,一個豔光四射……

曲苗苗覺得臉更燒了。

叢琦卻沒落井下石來嘲笑她,隻是看了一眼,又回頭往門口警車瞥了瞥。

大概能瞥到被拷得牢牢的耿老二。

她雙眼亮了亮,心裏小人原地歡呼,恨不得拿個喇叭大喊惡有惡報。

不過叢琦有分寸。

知道深藏功與名,最好一輩子不讓人知道暨和北幹了啥。

畢竟,誰知道耿老二還有沒有別的同夥呢?

這些人販子喪盡天良,惡事做盡。

能從各地拐賣人口就必定有數不勝數的下線。

要把他們完全掃幹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斷人財路又無異於殺人父母,萬一有窮途末路之徒找上門跟他們同歸於盡怎麽辦?

於是,叢琦立刻拿出眼下最精湛的演技。

屁顛顛湊到離自己最近的陳奶奶身邊。

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陳奶奶,耿阿姨他們怎麽了?車裏抓的誰啊看不清,不會是曲老師吧?曲老師天天在學校小區兩點一線,能犯什麽事呢?”

陳奶奶一腔傾訴欲正無處發泄。

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能聊的就是耿老二到底幹了啥?

但現在來了個剛回家什麽都不清楚的叢琦,她立馬重拾了分享八卦的快樂。

“誒呀,當然不可能是曲老師嘛。”

叢琦聞言,佯裝鬆了口氣。

還輕輕拍了下胸口:“那就好,我也覺得曲老師那麽老實的人不可能違法犯罪。但不是曲老師,是哪個咧?難道是耿阿姨弟弟啊?”

“就是他!”

“……啊,天呐,他還給我們所有人送了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可不是嘛,我現在脖子後麵還發涼呢。”

“那他到底幹了什麽,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公安出動呢。”

“等耿又琴母女回來問一問就知道了嘛。”

“也是。”

“……”

警車開走,整個小區陷入了嘈雜的猜測中。

叢琦沒回家。

而是從眾的跟大家紮堆討論。

雖然她早就知道真相,但不能表現得太突兀。

也跟著胡說八道,提供了好幾個離譜的猜測。

等耿又琴回來,已是麵如菜色。

丟麵子叫她惱恨,丟錢,那是實實在在的挖她心肝啊。

盡管她咬死不承認那筆錢是弟弟給的,但公安局竟調了老曲這些年的工資單。

還查到前幾年教職工宿舍由公改私,學校讓補一部分房款下房本時自家跟樓裏好幾個鄰居借過錢的事。

證物、證詞互相印證,公安局斷定存折不是屬於她的,若不是耿老二贈與,那就要她交代明白存折是誰的,是否涉及偷盜?

耿又琴被這麽一唬,手腳發軟,頓時什麽都交代了。

她的十萬沒保住,曲苗苗手頭的六萬六被追回更是毫無懸念。

沒錢在手,她心裏就空落落的。

想到上輩子的叢琦,她暗暗發誓自己絕對不能成為跟社會脫節的家庭主婦。

於是再次提出要進公司幫忙。

這下就輪到陸城頭疼了。

這些叢琦都不知道,知道了她大概又要幸災樂禍高歌兩曲了。

耿二舅落網後,她和暨和北二人反複跟設計師溝通好星海花園的裝修風格,讓暨和北盯著後。

連夜跟酈慧心趕去西安試鏡了。

同行的還有同公司的三個藝人,一女兩男。

“你們好,我是叢琦。”

“你好,我是成舒。”

“琦琦姐,我叫陸昂。”

“叢琦你好,我叫傅季同。”

陸昂看著年齡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單眼皮小帥哥。

傅季同比較成熟,五官硬朗,身材高大,換上古裝演個將軍絕對沒人懷疑。

不過叢琦最感興趣的是成舒。

成舒模特入行,麵部輪廓偏硬朗個性。

她比叢琦還要高半個頭,遠遠看去,真真的九頭身美女,除了胸就是腿,叢琦眼睛都看直了。

她是個很愛誇誇別人的人,又是一個公司嘛,誇起來就更真誠了。

“天呐,你是酈姐經常說的舒舒吧?你也太帥了吧,你的腰是不是不到60?腿還那麽長,真不愧是當模特的人啊。”

成舒別看相貌挺禦姐,性格卻有點社恐。

麵對叢琦的熱情,她有點手足無措,下意識求救似的看向酈慧心。

叢琦意識到了,忙離她遠一點:“抱歉抱歉,我看到帥哥美女就容易激動,是不是嚇到你了?”

成舒搖頭,略顯僵硬的笑了笑:“沒有,我隻是不習慣跟人打交道。”

酈慧心也挺看重成舒的。

不想叢琦對成舒印象不好,主要還是怕她身後蹲著的那隻護短虎。

她樂嗬嗬道:“對,舒舒比較內向,琦琦你平時可以多帶她玩的。”

又扭頭看成舒:“舒舒,琦琦人很好的,大家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在外你們要互幫互助啊,有什麽不太懂的都可以跟她聊聊。”

成舒是她從一個偏遠蒙昧的山村挖出來的。

大山留在她身上的印記太強,模特這一行呢最需要的就是自信。

成舒先天條件不錯,但性子確實不夠要強。

酈慧心才想著叫她到劇組混一混,改一改她骨子裏的內向膽怯。

恰好,她社恐,叢琦卻跟誰都能玩,很社牛。

何況,跟老板娘交好總不會出錯。

酈慧心倒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錯,作為經紀人,利用一切能用到的資源,將它們最大化是最基本的操作。

多捧出幾個,除了自己抽傭金,賺更多的其實是公司。

若不是摸不準暨和北隱瞞自己老板的用意。

她都能把這事攤在叢琦麵前談。

畢竟她是老板娘。

老板娘照顧手下藝人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她相信叢琦也不會拒絕。

但,這不是怕暨和北想給叢琦一個驚喜,想讓她自己發現嗎?

那就不能戳破了。

而叢琦確實不在意這個,隻要對方好相處沒什麽壞心眼,她也很好相處的。

爽快道:“對啊,無聊可以找我聊天,如果我也不懂,那咱們就去找個懂的問。”

這話恰好戳中了成舒敏感不安的心。

看著叢琦燦爛的笑容,她有一瞬間失神。

加上對酈慧心的信任。

酈慧心誇讚不已的叢琦,其實她內心是想認識的。

成舒忍不住想,是不是多跟她說說話,自己也能像她一樣自信呢?

“叢……琦琦……”

能喊出對方昵稱,成舒仿佛有了一點點勇氣。

她真的很好奇。

“如果有人嘲笑你這也不懂那也不懂,你會不會,會不會……”

自卑呢?

最後兩個字她說不出口。

叢琦卻領會到了。

她挑眉,自信張揚道:“自卑嗎?我不會呀。我也有很多優點的,我會的別人未必會,那別人會的我不會也很正常,就像你,肯定也有自己會而我不會的,不是嗎?”

“如果有人嫌你不懂a,那你就同樣嫌她不懂b,如果她說a比b高級,那你就說她人格低級。講道理嘛,有嘴就行。”

成舒:……!!

還能這樣的嗎???

無聊等登機的另外仨要麽目瞪口呆,要麽若有所思。

認真一想,這話很有道理啊。

所有人都有所長有所短,大家該做的是揚長避短。

而不是鑽牛角尖拿自己短處跟別人的長處比。

然後因為比不過,整個人陷入灰心喪氣,灰頭土臉的狀態。

其中傅季同感慨最深,聞言竟豁然開朗了。

想想當初觀眾,媒體都嫌棄他是奶油小生,他又擼鐵又曬黑,現在倒是硬漢了,卻又比不過武打出身的硬漢們。

隻能陷入不尷不尬的狀態。

自己當初若是有這麽好的心態……

不過,從現在接納自己似乎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