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個年對叢家來說是變化比較大的。
今年一家子都忙,沒有像往年那樣,一過臘月二十就開始購置年貨。
接下來每天都在為大年三十做準備。
叢琦又要學車,又要上課,完了還得給家裏人準備新年禮物。
而許慧英的寒假突擊班一直上課到臘月二十八。
除了中途挪了半天參加訂婚酒,別的時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因為辦補習班和單純在學校上課不同,要考慮的事情非常多。
許慧英一個人忙不夠往往還會拉上叢智淵,兩口子都陷入了又累又興奮的工作裏。
但結果也是喜人的。
光這個寒假的前十八天,家裏收入足足增加了五千多。
補習班結束,兩口子本打算大采購一番。
被暨和北勸住,說他都準備好了。
許慧英心想新女婿第一年團年,求表現嘛能理解,也就揮揮手說行,全交給他來。
結果交到暨和北手裏的結果便是大年三十下午,他倆出門不久,就有一輛麵包車停到小區門口。
一大車東西全是送到他們家的。
大到洗衣機,小到對聯窗花……
別說許慧英兩口子驚呆了,整個家屬大院的鄰居都震住了。
曉得慧英家女婿有錢,但隨便一出手就是拉一車來,還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隨即又酸起許慧英兩口子來。
誰讓兩口子精明,生了個女兒也是大智若愚的,瞅瞅人家挑的對象,有房有車,沒爹沒媽!
“慧英,你女婿大方哦。”
“確實大方,千把塊的家電說買就買,我看看都有些什麽。”
“……你們這是賺了個上門女婿啊。”
許慧英不樂意聽這樣的調侃:“可別瞎說,小暨和我們家琦琦就是正常談對象結婚,沒有上門的哈。”
“較真了不是。”
許慧英:“有些說法還是該較真的。”
暨和北沒親人的消息不是許慧英說出去的。
而是他自己沒當回事,黃琇晶他們問,他就說了。
所以家屬院都知道他親緣淺。
再看這架勢,明顯要把丈母娘老丈人當親爹媽孝順嘛,自家有女婿的,一比直接比成渣,可不就忍不住酸兩句。
“好好好,我錯了,來來來,我們幫你和老叢搬。”
許慧英看著一地東西頭疼死了,如果暨和北在跟前,她一定要像揪叢琦那樣揪他耳朵開訓。
這麽多東西,也不看看家裏放得下不?
真是添亂。
而被念叨的暨和北則是趁叢琦做造型的時間安排今晚的驚喜。
應奇正這個最得力辦事最妥帖的下屬自然跟著忙起來。
一切就等著正主工作結束了。
七點半,叢琦工作結束,商場還在搞抽獎活動。
獎品很豪橫。
特等獎是一輛車,一等獎是大彩電,二等獎自行車,三等獎一袋大米。
凡是參與的至少能拿個參與獎,能領一包衛生紙。
因為獎品豐厚,叢琦退場時除了少數人往她離開的方向瞥,大部分人還是更關注抽獎。
這讓她很順利就跟等在旁邊的暨和北匯合了。
這才有了那段出名不出名的對白。
叢琦本想立刻回家的,年夜飯當然要一家團圓才有年味兒。
不用問都知道,爸媽肯定在家等著他們回去開飯。
暨和北聞言,也想起年夜飯了。
心下懊惱,他隻顧著驚喜,忘記考慮家裏父母等待的心情了。
“怎麽了?”
叢琦見他表情古怪,狐疑問道。
暨和北:“突然發現自己頭腦發昏,做了一件不周全的事,現在在苦惱怎麽辦?”
不周全?
叢琦皺眉,懷疑的小眼神上下掃描。
心裏不斷咂摸這個詞,到底是什麽不周全的事?
“準備了一下午的求婚儀式,卻忘了爸媽還在家裏等咱們……”
暨和北語氣有些低沉。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出紕漏如此嚴重的事。
滿心想著要在96年的最後一天求婚,忘了叢琦工作結束,其實已經過了團年飯時間,若是他折騰的那一個流程走完,回家得十點……
一邊是精心安排的求婚,女朋友的期待。
一邊是嶽父嶽母的印象分。
暨和北環住叢琦,一臉抱歉:“對不起,驚喜又沒了。”
叢琦呆了呆,但很快回過神。
她沒生氣,反而覺得很好笑。
還有心情調侃暨和北:“看來我對浪漫不過敏沒用,你對浪漫過敏嚴重!”
“不過算啦,這次原諒你,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沒了就沒了吧。”
大過年的不興生氣,否則明年會不順一整年的。
何況,這好像也不值得生氣,雖然有點小小的失落。
她越不當回事,暨和北越愧疚了,“也不是直接沒了,就是沒驚喜感,咱們動作得快點。”
叢琦:……????
沒聽懂。
緊接著,就看暨和北給誰打了電話。
然後像拍生死速度電影一樣。
叢琦被他拖著跑到前方轉角一家店裏,暨和北遞給她一張抽獎券。
服務員接過抽獎券後表情浮誇的宣布她中了今天頭獎,一千元。
一看就是演的。
叢琦還懵逼著呢,又被拽到下一個地方。
這次不用她抽獎了,隻是路過就被人叫住。
理由更奇葩更敷衍了,店員說她是今天第6666個路過美容院門口的幸運路人,贈她一張終身免費VIP卡。
嗯,不用問,又是演的。
此刻叢琦已經從震驚到麻木再到死灰複燃的期待。
她居然開始期待這些驚喜能在多短時間內體驗完。
如此趕著投胎一樣的驚喜,怎麽不算有意思呢?
以後跟別人聊求婚儀式,肯定是獨一份的。
這心態一換,原本的驚喜就算變了樣,就算已經被暨和北預告過了,好像也生成了新的樂子。
“後麵還有多少道程序啊?”
叢琦揣著VIP卡,大衣口袋裏裝著一千現金,被暨和北拽著朝前跑。
今兒個是有風的。
但她一點沒覺得冷,此時因為跑了幾分鍾,兩人緊握著的掌心甚至開始冒汗了。
“前麵就到了。”
叢琦這才發現兩人已經跑了兩條街。
當他們進入小廣場時就開始有孩子笑嘻嘻的跑過來給她送花。
一朵、兩朵、三朵……
“這也是你安排的?那到底有多少朵,不會是999吧,那我抱不了那麽多。”
“唔,不是999,是99。”
“哦,那還好。”
叢琦先是舒了口氣,而後看著才十幾朵就已經占據懷裏很大位置的玫瑰。
無奈承認還是不行:“也不好,99也太多了,來,這些給你。”
懷裏的花越來越多……
叢琦開始把花塞到暨和北懷裏,讓他分攤負擔。
暨和北不敢不接,女朋友塞過來多少他就接多少。
最後小廣場上就看到一對高個兒情侶懷裏抱著好多玫瑰花。
正巧廣場上有個記者在記錄榕城市民跨年麵貌。
一看到孩子們挨個兒送花就猜到這大概遇到求婚現場了,眼睛一亮,這可不就是好素材嗎?
他舉著相機還等著看花送完這兩人要幹嘛呢。
會不會是哪裏冒出個彩燈車開始放音樂,然後跪地求婚什麽……
結果孩子一散開,這對高個兒情侶就開始往前狂奔,渾似身後有狗在攆似的。
記者愣了幾秒,果斷哢哢幾下。
按下快門。
就拍到一張側臉,兩張背影。
但不得不說,就算這麽奇葩的故事走向,拍出來居然莫名有電影大片的氛圍感。
暨和北二人不知道自己被拍了。
拿了花,他們得趕到噴泉。
應奇正安排了人在那兒賣氣球,其中最特別的當屬被扭成巨大玫瑰花的一隻。
在氣球底托裏藏著暨和北高價從別人手裏買過來的古董鑽戒。
叢琦按照暨和北的提示,取出戒指。
那是一枚有著大海顏色的戒指。
叢琦不太懂戒指用了哪些工藝,隻覺得這枚戒指美極了。
戒指設計造型獨特,是並排卻又不刻板的三條曲線,重疊交纏,很動感飄逸。戒麵處鑲嵌著一圈藍鑽,如天上繁星,閃爍不止。而藍鑽兩側,是稍小一些的粉白鑽相間排列。
給人的感覺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公主。
“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
叢琦點頭,將戒指放在暨和北掌心。
她伸出左手,傲嬌地抬起下巴:“幫我戴上。”
見她歡喜,暨和北也很歡喜。
也怪這枚戒指到得不湊巧,他一整天都處於激動狀態,以至於難得犯了傻。
這會兒確定叢琦確實挺開心,他心裏那些忐忑懊惱也都化為了滿足。
暨和北拿起戒指,單膝跪下。
叢琦原本昂著脖子,眼珠子上挑,往旁邊的氣球上瞥呢。
她邊裝淡定的看氣球,邊用眼角餘光偷覷暨和北。
想看看他給自己戴戒指的表情,就發現餘光裏高大的身影驀地矮了一截。
意識到什麽,她心髒立刻怦咚怦咚加速跳了起來。
叢琦猛地垂首,正對上暨和北抬眸。
眼神交匯,腦子裏就什麽都想不起了。
就連左手被拉過去叢琦還是懵懵怔怔的看著。
半晌,叢琦回神。
明明這就是她想象過的浪漫環節,可真置身其中時,不單單是激動,而是還有開心、感動再夾雜著一絲絲的驚慌。
“琦琦,我可能不是很懂浪漫,但我想跟你共度餘生不懼未來,你願意嫁給我嗎?”
叢琦眼眶微微發熱。
鼻子還有點酸。
這情緒來得特別突然,但好像氛圍到了這兒,眼淚就不請自來了。
“笨蛋,你先起來。”
叢琦看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點點頭,破涕為笑:“願意的,給你十次浪漫實習的機會!”
“等到第十一年結婚紀念日,你的浪漫學如果還不能畢業,那我就要懲罰你了。”
“好。”
暨和北笑著。
緩緩靠近。
而後一手托著她後頸,一手攬在她腰肢上,珍惜萬分的吻了上去。
接吻時兩人沉浸在纏綿膩歪的氣氛裏,顧不得旁邊賣氣球的商戶和路過行人。
好似天地間就他們倆。
但吻畢,久違的害臊重新回來了。
叢琦小臉緋紅,一雙狐狸大眼水潤晶亮。
麵對路人停頓鼓舞看新奇的眼神,她隻想現場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然後壞心眼的讓暨和北一個人承擔圍觀者的熱情。
這次換叢琦拉著暨和北奪路狂奔,連散落在地上的花都忘拿了。
“這邊。”
“可車不是在商場那邊嗎?”
叢琦埋頭正跑呢,被暨和北拽回去傻乎乎問道。
“已經叫人開過來了,就在前麵路口。”
“哇哦,真棒!真有先見之明。”
叢琦開心地給他拍了個巴巴掌。
拍手時,戒指的微光若隱若現。
“可惜了,本來今晚是想先讓你抽幾次獎開心開心,就當開啟幸運的一年,再慢慢引你去拿花拿戒指,結果被玩成了通關遊戲。”
“要不,等抽空再求一次!”
“噗——”
“不要,誰求婚像我們這樣跑三條街?這麽獨特的一天其實我覺得挺有趣的。”
不是違心之言。
叢琦真的覺得很有意思。
她覺得以後老了把這段說給兒子孫子聽,他們的反應肯定很好玩。
就怪期待的。
“真不用?”
“不用不用真不用,快開車,現在8點02分,我們可以趕在8點半前到家。”
“八點半開始吃年夜飯,應該不算晚。”
往年家裏年夜飯其實也在七八點。
這一天呢,他們家就是院裏最冷清的一家。
既沒有親戚可以團年,學校又不像廠子還搞聯歡活動。
爸媽的同事們都各有各的親戚要走,人情往來。
再不然呢,人家家裏孩子多,跟自家還是不一樣的。
因為家裏人少,叢琦前兩年在藥廠時也沒參加過廠裏的春節晚會。
總不能她在廠裏熱熱鬧鬧,爸媽兩人在家裏冷冷清清吧。
叢琦側首看專注開車的男人,唇角抑製不住的往上揚了揚。
今年就很好!
家裏多一個人了,肯定會熱鬧許多。
叢琦時間掐得很準。
車子開到小區時,正好8點28。
小區裏很熱鬧。
雖然庭院裏沒人。
大多數家庭也關著窗,但暖和的燈光透出來,模模糊糊的歡聲笑語,以及窗戶上不斷走動的身影。
都顯得這一天和平時不太一樣。
“媽,爸,我們回來了。”
家裏有人時,就算帶了鑰匙叢琦也不喜歡自己開門,非得敲門讓父母開。
許慧英說了她無數遍,這毛病她打死沒改。
果不其然。
許慧英一拉開門又是一句:“你包裏不是有鑰匙嗎,非得我和你爸走這幾步啊?”
“媽媽~~~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們開門迎接我的感覺嘛。”
這種時候,當然是撒嬌最有用了。
“馬屁精。”
許慧英拿她沒轍。
輕輕捏了下女兒滑溜的臉頰,略嫌棄的嘖了一聲:“你臉上這是塗了一斤麵粉嗎?”
叢琦伸手摸了摸,好像確實有點厚。
她趕忙跑到牆上的鏡子前瞅了瞅,第一眼不是看到底妝,而是看到被吃出唇線的口紅。
想到兩人在大庭廣眾下忘我的啃嘴巴,臉驀地臉紅了。
也不知道媽看到口紅沒。
感覺被父母撞破自己跟男朋友幹嘛幹嘛,好羞人啊。
叢琦抬手使勁擦了擦嘴巴,忙不迭跑去卸妝。
許慧英眼神柔和,自己生的女兒屁股一撅就知道她在幹嘛。
這會兒指定躲屋裏害臊平複心情去了。
她收回視線。
轉而招呼暨和北:“快洗手去,菜早就上桌了。”
自從暨和北坦白後,許慧英兩口子著實別扭了兩天。
不過他倆都不是老頑固。
冷靜了兩天,看著嘻嘻哈哈傻開心兩孩子,也就想通了。
而後呢,就比從前更親近了一些。
以前還會喊個小暨小暨,說話做事都會斟酌一下語氣,現在已經跟叢琦待遇差不多。
就是“你你你”,嫌棄起來完全是對自家孩子那樣。
暨和北多敏銳的人啊。
察覺到這點變化,待兩位長輩自然就更加用心了。
那一車東西就是這麽來的。
雖說送禮送到了馬蹄子上,但怎麽能不算“用心”呢?!
暨和北:“知道了,媽。”
這也是一個變化。
嘴瓢後他索性不改口了,許慧英和叢智淵聽著聽著也就默認了新稱呼。
暨和北去洗手。
叢琦則卸妝洗臉,回房換衣服。
她動作不慢,隻是被老媽撞見嘴巴上接吻遺跡後需要花點時間重塑她的厚臉皮而已。
許慧英也懶得等她。
反正不是外人,直接喊暨和北開飯了。
等叢琦素麵朝天,臉頰不紅後出來,三人已經吃上了。
“過分,你們不等我。”
“嗬,吃個飯還要人等,要不要我端到你手裏啊?”
“也不是不行。”
叢琦吐吐舌頭。
視線轉移到餐桌。
桌上有魚有老母雞,還有她再三懇求的東坡肘子和梅幹扣肉,整整一大桌子菜。
叢琦數了數:“媽,這也太多了吧。以前過年我們頂多做三個大菜,今年加一個人,你和我爸居然搞出了八道菜,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加人口是好事,多弄幾個菜喜慶喜慶。”
吃不完剩下了也不要緊,反正冬天不會餿,扣肉和肘子多熱幾遍更好吃呢。
許慧英還記得她爹過世那一年。
正好在臘月,一家子回老家奔喪,順道在那邊過年。
她娘家本就在城郊,其實和農村沒什麽區別,一到過年那是大大小小的壩壩席。
紅白喜事辦大壽都有。
席麵反正是固定的,扣肉,肘子,切得四四方方的坨子肉,還有肥肉片剖開塞紅糖芝麻花生碎的喜沙肉……
那個臘月,許慧英從一開始感歎熱一熱比頭道菜還好吃,到最後看到肘子坨子肉就反胃。
但很久不吃席呢,又總是忍不住懷念這些蒸菜的味道。
這不,今天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現在咱家才多一個人你就做八個菜,如果明年多兩個多三個,咱家這餐桌就擺不下了。”
“可以啊,明年再多人咱們就到星海花園過年嘛,那邊大桌子擺得下的。”
許慧英眼皮子都懶得撩,一點沒在意叢琦滿嘴跑的火車。
暨和北倒是瞥了叢琦一眼。
六月才結婚,明年過年家裏就要多一個人,好像不太現實。
他側首問叢琦:“要不,結婚時間提前一點?”
叢琦:???
暨和北:“你不是想過年時孩子也在嗎?”
“……”
什麽孩子?
叢琦反應了兩秒,終於聽懂了。
又羞又惱地錘了暨和北一下:“我開玩笑的啊,哎呀你怎麽抓錯重點,吃你的飯吧。”
說完,報複性的夾起一片又厚又肥,不帶一絲瘦的扣肉放到暨和北碗裏堵他嘴巴。
電視上正在演小品。
紅色背帶褲,紮著麻花辮的女人唱著“地上種著什麽瓜”,男的接道“這個問題難不住我”。
狹窄的客廳裏,一家人溫馨的吃著飯,看著電視,聊著明年的計劃……
吃完飯,叢智淵尋了副撲克牌。
打算鬥地主打發時間,等著新年的到來。
往年也是一家三口鬥地主鬥到十二點,不玩錢,而是玩花生或者瓜子兒,等聽完《難忘今宵》才回房睡覺。
今年多了個暨和北,流程沒變化,隻是打牌的人換成了他,叢智淵和許慧英。
至於叢琦呢,端著飲料一會兒看爸的牌,一會兒看媽的牌,最後又看暨和北的。
她不說別人手裏牌的信息。
但每次看到大小鬼和四個二,或是別的炸彈,那眼珠子就開始咕嚕轉了,時不時露出小老鼠偷到油的得意表情,叫人不注意都難。
暨和北一心二用,一邊打牌一邊觀察叢琦的表情。
就發現隻要看懂了她的表情,幾乎不用算牌,就能精準判斷出嶽父嶽母手裏是什麽。
幾次過後,許慧英也發現了叢琦這個小奸細。
直接把她趕到暨和北那一方。
還冷酷無情的在沙發上畫線,要求她不許再過來看牌。
叢琦眼睛瞪得可圓了。
她覺得自己太冤了,比竇娥還冤。
“媽,我明明什麽都沒說,哪有做奸細啊,你輸牌不開心就不開心嘛,做什麽冤枉我呢,我好可憐啊。”
許慧英似笑非笑地瞥了她幾眼。
又看向嘴角含笑的女婿,道:“你嘴巴沒說,眼睛說了!”
叢琦:“……我有嗎?”
老媽那麽篤定,搞得叢琦都忍不住懷疑自己,難道她真的下意識使眼色了?
不過真要一個眼神就懂了那不是說明他們倆默契度百分百?
這樣一想,叢琦臉上的困惑瞬間變得美滋滋了。
“……那肯定是我和北北心有靈犀啊,媽,要不你也用眼神跟爸作弊?我們尊老會當做沒看見!”
老?
四十出頭,正風華正茂的許慧英&叢智淵:……這女兒太氣人了,過了初一一定得收拾她。
暨和北笑容也微微一頓。
這話是能說的嗎?
看著笑得洋洋得意的叢琦,他選擇精神上支持她挑戰父母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