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哎、”袁力赫的女友看夏夏她們居然沒走林間小路,而是朝著西麵去了,頓時開口喊她倆。

“走這邊,這邊有路。”

夏夏不吭聲,轉頭看衛雲沛。男人開口回:“這邊近。”

山裏動物們也會到水源地飲水,所以有很多小徑。如今四組人三組挑的都是比較好走的,隻有他挑了個不好翻的。聞一下空氣中的味道,他判斷從這邊走的話一點左右能到水源地。可要跟著她們一起,至少要多出一倍的時間。

“去哪兒啊?什麽近不近的。”說完耿旋從衣服兜裏拿出一袋壓縮餅幹。“你倆沒帶幹糧吧,勻你們一袋。”

夏夏笑著道謝:“不用了,留著自己吃。拜拜,等會兒見。”

說著她和衛雲沛與大家分道而行,攝像組負責跟拍的倆人跟著他倆一起走。其餘三組走的是一條道,不過越走間距越大。

攝像組什麽都不說,一路扛著攝像機跟在後頭爬高下低。這麽不好的路況導致倆人體力不支,累的喘氣越發粗重。

主攝像老師今年三十多,平時經常鍛煉以體能卓越著稱。可今兒跟在這倆身後,愣是累的滿頭大汗。

“十二點了。”副攝像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看衛雲沛手裏的竹片已經做成了弓,削尖的木頭勉強也能做箭使用。他開口想提醒對方,你要是真有本事搭弓射箭獵取獵物的話就開始吧,我走不動了。

衛雲沛抬手看看時間,確實已經十二點。“再走半小時,很快的。”

嘉賓這麽說,這倆沒辦法,扛著機器跟在後頭繼續。夏夏也累的很,林子裏太陽不大,但這路實在不好走,忽上忽下的根本不是給人走的,山羊來走還差不多。

“哎,十五你看這是什麽?”

衛雲沛拿著自製的弓箭,彎腰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坨黑色的小珠珠。抬頭衝她笑笑,看著她因為運動而泛紅的臉,他將背上的包朝前,然後彎腰在她麵前蹲下。

“我背你。”

他負重大氣都不喘,她什麽都不拿手裏還拄著跟木棍卻氣喘籲籲。如今讓他帶著包再背著她,這事兒她做不出來。

“不、不用。”

倆人站在原地,衛雲沛從包裏取出水壺遞給她。“喝點兒水緩緩,很快就到河邊了。”

攝像組也聽到了水聲,累的在原地大喘氣,身子朝著水聲張望。副手從包裏拿出兩瓶礦泉水一人一瓶咕咚咚往肚裏灌。

“嗖、”

支好機器倆人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一邊喝水一邊喘氣,正是放鬆的時候。忽然一聲破空之聲傳來,所有人的腦袋都抬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麽抬頭的工夫,破空聲結束後一聲動物的哀鳴傳進了耳朵。

副攝像驚訝的站起來,墊著腳想看看打到了什麽獵物。夏夏笑著一點兒不驚訝的坐一旁等,有衛雲沛在,她知道自己餓不著。

“他用的什麽武器,不會就是那自己做的弓箭吧?”攝像剛才也在喝水休息,壓根沒看到他的動作。

“估計是,不然不會這麽遠。”副攝像回。“好厲害啊,我還以為他就是唬人而已,沒想到那弓箭真有殺傷力。”

“不知道是什麽獵物。”

“也許是……”話說半截衛雲沛已經飛快的回轉,離近了他看清了那是什麽獵物。“是兔子。”

衛雲沛很快提著兔子回來,一邊給夏夏看一邊跟她解釋。“你剛才看到的是羊糞,說明這裏有山羊出沒。但是山羊是保護動物,所以我剛才看到也沒出手。”

說完他轉頭問倆攝像的。“大雁、鴿子、麻雀、山雞、田雞,這些哪種能吃?”

攝像搖搖頭。“都不能吃。不過、河裏的魚可以吃。”

男人說完看衛雲沛一臉鬱悶,他開心的哈哈大笑。這男人一臉淡定從容,這忽然間的鬱悶還真的挺好玩。

之前跟嘉賓說過了,他們在這裏舉辦節目,事先已經買了很多放養的養殖動物。兔子、山雞、山羊,哦,還有幾隻狐狸。隻要你能抓到,盡管吃。看來夏夏沒告訴他。

夏夏怎麽可能允許旁人如此笑他,頓時開口:“能抓到的都可以吃。”

衛雲沛頓時眼睛就亮了。剛才在路上夏夏跟他科普保護動物,他鬱悶了一路。如果什麽都不可以吃,那還舉辦什麽野外求生。

“你等我一會兒。”

夏夏剛對上他興奮的眼眸,來不及說什麽他已經轉身跑了。丘陵地段上下跳躍,靈活度堪比山羊。

他不知道幹嘛去了,攝像組拿出攜帶的幹糧來就著礦泉水開始進食。夏夏早餐吃的晚如今還不算太餓,可看到這倆居然拆開了一包燒雞,頓時也忍不住咽口水。

“哥,給我一塊兒行不?”

副導演看著漂亮姑娘可憐兮兮的討要,心裏真想給她。“不行,這樣違反規則。”

好吧。被拒絕了夏夏轉身不再看這倆。也不知道衛雲沛幹嘛去了,這家夥不會先把那隻兔子烤了再說其他嘛。

剛生了怨念,衛雲沛就飛快的跑回來了。手裏捧著仨蛋,也不知是什麽蛋。大小跟雞蛋差不多,但是是綠皮的。

“走。”

他背著包提著兔子在前,夏夏想著馬上要有好吃的了緊跟其後。導演組倆人也飛快的往嘴裏塞了兩口後緊緊跟上。

嘩啦啦的水聲由遠及近,很快到了河邊。衛雲沛拿出刀子來處理食材,夏夏四處尋找幹枯的木材用來點火。

他們包裏帶了調料和打火機,很快篝火升了起來,那隻被塞了野蒜、塗抹了燒烤料的兔子被放在了火上。仨蛋埋在了火堆旁很近的地方,另外一根木棍上穿的是兔子的內髒。

凡是能吃的都不放過,很快空氣裏就有了燒烤的香氣。野外燒烤,香的導演組倆人都有些垂涎,頓覺手裏的燒雞都不香了。

“哎,能用你的火烤烤我們的燒雞嗎?”

衛雲沛回頭看夏夏,夏夏笑著回答:“不行,這樣違反規則。”

好,現世報來的如此之快。倆人無奈一歎,就著涼水吃幹糧,躺在草地上仰頭看天。

這邊倆人準備著燒烤大餐,那邊三組一直選擇的是一樣的路根本沒分開。中午餓了就拿出攜帶的幹糧來,同樣找了個陰涼地就著涼水在進食。

袁力赫的女友嫌壓縮餅幹太幹,吃了一點兒不想再吃。袁力赫接觸到女友的目光,溫和一笑開口勸她。

“得吃,不然下午沒體力。”

“好吧。”

林瑩也不想吃壓縮餅幹,這玩意幹吧硬的跟磚頭一樣。看到導演組居然有燒雞,頓時更加氣的咬牙。

“為什麽我們沒有燒雞?”

導演組回問:“你說為什麽?”

許柏兄弟倆同樣就著涼水啃壓縮餅幹。這倆包裏壓縮餅幹裝的不算多,之前看過節目組的規定,這裏放了很多放養的動物,可以抓來吃。但一上午就看到一隻兔子,結果還一眨眼跑沒影兒了。

“哥、咱們想抓獵物,是不是得有工具啊?”

許柏就著水將餅幹咽了進去。“弓箭咱不會用,也不會弄。要不咱下午找地方挖陷阱?”

他弟弟亮眼放光。“怎麽挖?”

許柏沉默了,轉頭看向袁力赫。袁力赫農村出身,頓時開口出主意。“挖個坑,裏頭用木頭削尖了做工具,然後上頭覆蓋上木棍和雜草。”

許柏弟弟湊過去,討好的衝人笑。“力哥,咱們合作吧。我會挖坑。”

袁力赫點頭。“行。等會兒吃完飯咱們分工合作,我去找合適的木棍。”

男人組達成了合作,隻剩林瑩和搭檔自己了。她的搭檔是專門找來的健身教練,沒想到這家夥體能不錯,但對於打獵卻是沒一點兒頭緒。

“咱也挖陷阱?”她提議。幹糧不好吃也不夠吃,得想辦法弄吃的。

“行。”說完男人四處瞅瞅。“下午咱們到處找找,看有沒有蘑菇什麽的。”

“好。”

這廂中午都吃的壓縮餅幹,夏夏那邊卻是燒烤飄香。衛雲沛將先烤熟的兔子內髒遞給她,咬一口腰子滿口香。

“好好吃,辣椒恰到好處。對了,這辣醬是你自己做的吧。”

這是陳訴句,他的手藝她一吃就明白。衛雲沛點點頭,將烤好的心也給她。兔子腿肉勁道,等烤好也是先給她。

一旁倆人坐著嘴饞,想著晚飯自己也生火。他們有後勤保障,食物充足。也就生火的事兒。

“這男人是夏夏男朋友嗎?她這簡直女王待遇啊。”

“是不是男朋友不知道,也許還在追求階段。”

“男人真難,找對象都這麽卷了嗎?”

“少胡說,人家自己樂意關你什麽事。”

“我就偷摸吃個瓜。聽說這男的是衛家的,這小新人抱的腿夠粗。”

“衛家?”男人搖搖頭,“估計也就玩玩吧。”

“玩兒的這麽認真?”

倆人嘀嘀咕咕半天,剛想說躺下睡會兒,兩塊兒兔肉分別遞了過來。一抬頭對上了衛雲沛的臉,這倆一臉驚喜和問詢。

“給你們吃不違反規則。”

“謝謝。”

“謝謝。”

這還說什麽呢,有肉不吃那是傻瓜。倆人也吃到了噴香的烤肉,吃完了意猶未盡,在心裏琢磨這烤肉的調料在哪兒買的。

如今在錄製階段,不能跟嘉賓太深入的交流。烤肉吃完了舔舔嘴巴,想著等會兒調出之前的錄像來看看,讓後勤照著去買。

午後清風徐來,倆人吃飽喝足支好攝像機後輪替著躺著睡覺。順風將烤肉的香味吹到了那邊三組,香的本來已經準備午休的三組人都坐了起來。

袁力赫更誇張,一個翻身蹦了起來。“什麽味兒,好像燒烤啊。”

他未婚妻吸吸鼻子。“就是燒烤。好香,比路邊烤的更香。”

林瑩的搭檔開口質問導演組:“你們也太不敬業了吧。嘉賓得遵守規則,你們導演組居然燒烤?”

導演組的人冤死,但還是謹慎的先用對講機聯絡了一下。“是另一組嘉賓在燒烤。”

林瑩這回激動了起來,“不可能。這才多長時間,她怎麽可能弄到食材?”

公司不是說好了捧她嘛,意在給她塑造颯爽人設。四組嘉賓隻有她跟夏夏是女性,明顯的競爭關係。她這邊剛打算下午找蘑菇找鴨蛋獵山雞,那邊怎麽都吃上了?

“事實就是她已經吃上了。”

導演組一個助理吸了吸鼻子,覺得晚上得生火了。熱氣能激發食物的香味,晚上換班後回原地升起篝火,他們也吃燒烤。

林瑩被男人暗暗拉了一下,她低頭不說話了。幸好這節目是錄播,不利於自己的可以後期剪輯掉。

這邊三組吃了幹糧後都找了地方休息,不過野外可不像室內,想找塊兒平整的草地都不容易。

袁力赫靠著大樹坐著,讓女友枕著他雙腿當枕頭。樹下可以遮陰,中午沒有蚊子,他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許柏兄弟倆同樣找了大樹靠著休息。林瑩那邊將攜帶的墊子拿出來,充氣後居然還有枕頭,躺著可比草地舒服多了。

三組人休息的地方有一定距離,袁力赫的女友耿旋小聲的跟男友說:“本來我想拿那個的,結果她伸手搶走了。”

袁力赫低頭衝噘嘴的女友笑,伸手拍拍她。“那個充氣的泵是用電的,等沒電了就得靠嘴吹。那泵我看用不了幾次,不用可惜。”

“好吧。”

“睡吧,醒了我們找合適的地方挖陷阱,爭取晚上吃到肉。”

“好。”

夏夏那邊吃完了也找了個地方午休,衛雲沛和袁力赫一樣靠坐在樹下,拍拍自己大腿示意她拿這個當枕頭。

這動作太親密了,夏夏笑笑搬了塊兒鵝卵石。看她打算拿石頭當枕頭用,男人從包裏掏出一個墊子給她鋪好。

導演組的倆人已經響起鼾聲,她倆也弄好後睡覺。她躺在墊子上,腦袋枕著光滑的鵝卵石,鵝卵石上頭墊著墊子一點兒也不膈。樹林裏遮陰又有輕微的風,大中午的好像睡在空調房裏一樣舒服。

衛雲沛將自製的藥粉撒在她身邊,這麽一來不僅沒蚊子、地上爬的也都不敢過來。無蟲打擾的她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來後迷迷糊糊的,一瞬間還以為在自己家裏。

緩緩的坐起來,看到衛雲沛彎著腰在河裏。手裏拿著根木棍,聚精會神的在叉魚。岸上還有一條猶自在撲騰,估計是徒手抓到的還活著。

“啊、總算找到水源了。”耿旋開心的從東麵跑來,邊走邊脫掉鞋子,光腳想往水裏進。

“我天、”袁力赫望著衛雲沛驚呼:“你們這是抄小路中午就到這邊了是吧?早知道這樣,我也跟你們走多好。”

耿旋此時已經光腳丫進了河裏,被太陽曬到溫熱的河水讓她發出愜意的驚歎。開心的回頭招呼男友,結果沒說話呢視線先對上了衛雲沛棍子上的魚,頓時出口的話轉了方向。

“哇塞、你居然用棍子叉魚。好大一條,這有三四斤吧。”

衛雲沛含笑點頭,拿出軍刀處理草魚。他身穿藍色的防曬衣,上身捂的嚴嚴實實。

普通人幹活時都會挽起袖子,這樣的天氣在場很多男人都隻穿了兩股筋的背心。他這樣好另類,耿旋剛想說你是不是怕曬黑,他已經提著魚飛快的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