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大早,賀朝霞給金春慧帶來了大碴粥和兩個大餅子。
賀朝霞聽金春慧準備加熱昨晚的剩飯:“昨晚那點飯都沒吃完,是不是沒胃口?”
賀嬸子帶了早飯過來,金春慧就把沒來得及熱的剩飯留中午吃:“有胃口,有胃口,特別好吃,我吃飽了,實在吃不下,打算剩著當今天的早飯。”
她昨晚確實吃飽了,再吃下去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胃口這麽小,能吃是福啊,多吃點。”
上個說金春慧胃口小的人還是丈夫嚴劭,別人看見金春慧的身形,都勸她少吃點,再吃下去很難看的。
金春慧對賀嬸子的好感上升:“我會盡量多吃點的。”
早上的大碴粥和大餅子,金春慧仍是沒吃完……
“剩著和午飯一起吃。”賀朝霞在她吃早飯的時候去外頭了,回來看到她剩下的早飯,估摸出她的飯量,決定下頓少做點。
金春慧覺得自己飯量不算大也不算小,實在是賀嬸子給的分量太實誠了。
“這碗裏是小孩子們摘的漿果,這兩個大柿子是我給你挑的,你上午肚子餓了可以吃。”
碗裏漿果什麽顏色的都有,黑色白色紅色,年年看到,伸出小爪爪去摸。
金春慧沒攔著自家小姑娘吃漿果,自己往嘴裏送了幾顆:“嬸子,我過會兒要去洗衣服,能麻煩你幫我看著孩子嗎?”
年年吃過兩顆漿果就開始捏漿果玩,金春慧及時發現,立刻阻止孩子捏漿果的行為,好在發現得快,沒有釀成“慘案”。
她家小朋友剩下的幹淨衣服全穿在身上了,如果把身上的衣服弄得髒兮兮,其他家屬突然過來,看到髒小孩,會覺得是她這個當媽媽的邋遢,小孩才會如此邋遢。
不想為孩子借衣服,金春慧將漿果放到孩子夠不著的地方。
賀朝霞:“我跟你一起洗,小孩放邊上就行。”
“我家娃會搗亂,嬸子你幫我看著才省事。”
賀朝霞最後沒拒絕了,金春慧洗衣服,她坐在旁邊逗小孩。
年年不排斥這個熱情友好的長輩,賀嬸子還能把她逗笑了。
“昨晚沒瞧仔細,今個瞧仔細了,你們母女都長得俊,娃娃白白胖胖的,誰瞧了不迷糊?”
年年不是瘦弱的小娃娃,肥嘟嘟的,說白胖不算過分。
金春慧:“我這個親媽也經常迷糊。”
“幸好閨女像你,要是像爸爸,那可就不好看了,沒說小劭不好看,小劭俊得很,就是長得太硬氣,閨女像他,那是女生男相了。”
“是,我就希望閨女長相隨我,身子骨隨她爸,硬朗。”
賀朝霞在她洗衣服的時候,把昨晚沒交代的事情交代完,金春慧洗完衣服能空出手帶孩子了,她就先離開招待所,下午再過來問問母女倆晚飯想吃什麽。
賀朝霞挺有邊界感,給母女倆留足空間。
半下午的時候,金春慧準備吃柿子,帶閨女坐在院子裏吃,還給閨女圍上了口水兜。
把柿子皮撕開一道小口子,就著撕開的小口子開始吸果肉。
金春慧滿足地吸了一口柿子,換女兒吸柿子。
女兒不是吸柿子了,女兒在用柿子洗臉,她不確定女兒吃了多少,隻看出女兒嘴邊一大圈橙黃的柿子果肉。
她把柿子拿開,女兒還喊著:“媽媽,我吃,我吃。”
女兒在表達還要吃柿子。
金春慧:“好吧,給你吃。”
剩下一個,她準備趁著女兒睡覺的時候,自己偷吃了。
女兒這樣吃也太埋汰了。
年年不知道媽媽的想法,繼續美美地用柿子洗臉。
...
在招待所待了整整三天時間,金春慧反而不那麽想念丈夫了,日子過得安逸,賀嬸子不像她婆婆,她婆婆管天管地,賀嬸子沒事情不來打擾她,知道她愛吃柿子,每天都給她帶柿子。
她說想要塊肥皂,賀嬸子就拿全新的肥皂給她,不拿自家用了半塊的肥皂糊弄她。
她要洗澡就幫她燒水,還告訴她這裏冬天怎麽洗澡的。
天氣不冷的時候自己在家燒水洗澡,冬天太冷了,他們會隔十天半個月,去城裏國營澡堂搓澡。
賀嬸子說自家搓澡還算勤快,條件不那麽好,或者比較邋遢的人家,兩個月都不見去搓一次澡。
部隊家屬院裏有澡堂,不如城裏國營的大,每周日燒熱水,想洗澡記得周日去洗,平時洗不到的。
金春慧把她說的話都默默記在心裏。
又過去一天。
趁著女兒睡午覺,金春慧拿出今日份的柿子,到廚房吸柿子,坐在灶膛前享受每日悠閑的吸柿子時光。
她現在吸柿子都用盤子墊著了,盡量不把手弄得太髒。
剛吸一口柿子,有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突然進來。
見到來人,她加快吸柿子的速度。
來人是一點不見外,搬著小板凳坐到她旁邊:“怕我搶你吃的?”
金春慧沒回話,把柿子能吸出來的果肉吸完後,將整個盤子遞給坐自己旁邊的人:“給你吃皮。”
柿子皮裏還附有果肉,沒被吸光,她對自己男人也不算太壞。
賀嬸子說了,有別的家屬過來,她會提前通知,她自己沒空也會讓楚楚過來通知她。
前頭她聽見開門的動靜了,以為是賀嬸子過來,見到丈夫還真是意料之外。
嚴劭直接將剩下的柿子皮吃進嘴裏,都不帶吐皮的。
“賀嬸子放你進來的?”金春慧早決定不給他好臉色了,現在頭轉向另外一邊,臉都不給他看。
嚴劭:“這話說的,我是狗嗎?”
“你不是狗,你是狗男人。”她早想過無數次和丈夫見麵的場景,沒成想是在她吃柿子的時候。
不管哪種場景,堅決不給好臉色。
嚴劭:“是賀嬸子給我開的門,開完門就走了。”
金春慧:“你起開,我要洗手睡午覺了。”
他坐自己旁邊,把她路擋住了。
明眼人都注意到她在發火,嚴劭識趣,起開不擋著她的路。
金春慧洗過手後,從炕櫃裏又拿了一床被褥。
屋裏的炕也是大通鋪,多放一床被褥不占地方,鋪好之後,她依舊不看丈夫:“你愛睡就睡,睡不著到外麵涼快去,別吵我們母女倆午睡。”
嚴劭選擇躺下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