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年年是一家三口裏吃飯最快的, 她吃完了,爸爸在狼吞虎咽吃飯, 媽媽在慢悠悠細嚼慢咽吃飯。
年年吃完,自己下去椅子,拿了布娃娃後,坐回椅子上,陪著爸爸媽媽,主要是陪著媽媽。
媽媽吃完飯, 她的午飯才算吃完。
爸爸嘛……等媽媽吃完,爸爸也吃完了。
金春慧吃完,見丈夫要再去盛一碗飯, 她把涼拌豬頭肉端走:“不許再吃了,你都吃幾碗飯了?剩下的晚上給你吃。”
嚴劭去盛飯的腳步頓住,最後把碗放到灶台邊上:“好吧,不吃了。”
“午休結束去部隊前別想著偷吃,被我發現, 我下午就把涼拌豬頭肉吃光, 答應你等你拉練回來再做給你吃的涼拌豬頭肉也沒了,我現在很清楚盆裏的肉什麽樣,偷吃一塊都能被我發現。”金春慧就差瞪他了。
嚴劭:“不會偷吃的,晚上還吃米飯對吧?”
“對啊, 今天中午做了很多米飯, 就是準備晚上給你吃的, 你看看你中午吃多少了,你把晚上的份都吃了一半, 晚上還是加水煮成稀飯算了。”
“煮成稀飯也行。”他不挑剔。
吃過午飯,嚴劭去收拾行李, 夏天的行李沒比十月份涼快的時候少,還是很沉。
金春慧:“要不要給你帶上花露水?”
“給我吧,我睡覺用。”夏天的蟲子比秋天,隻多不少,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用點,防蚊好了。
金春慧就拿了一小瓶花露水給丈夫,方便攜帶。
...
“報告副團!西北方向兩公裏外有兩名可疑人物靠近!”負責偵察的士兵趕過來報告。
聽到本次拉練的偵察兵過來報告,嚴劭表情一凜:“衣著相貌有哪些特征?”
這次拉練,他依舊是充當營長,正常拉練過程中,即使己方士兵扮演敵人突襲,也不可能犯錯誤叫他副團。
開始拉練就必須喊他營長。
士兵們隻有分布在周圍兩公裏範圍內的幾個偵察兵知道具體“突襲”時間,剩下知道的人隻有他和在此次拉練中擔任副營職位的營長以及本身是教導員,拉練還是教導員的教導員知道。
喊他副團,說明不是演練,確實有危險靠近。
此處靠近邊境,不是擁有高大樹木的森林地帶,而是當地極少的叢林區域,周圍植被覆蓋率較高,這塊區域部隊設置了關卡,會有士兵巡邏禁止普通民眾進入。
能進來的隻有偷渡者了,至於偷渡者意圖如何,他還要再得到一些信息。
偵察兵:“臉用黑布遮擋住,隻露出眼睛和鼻子輪廓,高鼻深目,身上穿暗綠外套長褲,黑色短靴,背著近一米長的背囊,兩人身高,一個比較高大,身高瞧著一米九,另外一個矮半頭,應該有一米七近一米八。”
嚴劭已經有了結果,跟身邊的營長和教導員討論,一致認為有可能是雇傭兵。
嚴劭:“周圍還有沒有看到別人?”
不能掉以輕心。
“兩三公裏範圍內隻出現了這兩人。”偵察兵不是隻有一位,幾個偵察兵之間信息會相互遞送。
幾個偵察兵相互確認過,附近除了自己人,沒有別人了。
商量過後,嚴劭下達命令:“帳篷都拆了。”
士兵們沒多少意見,部隊不踢木板,不劈磚頭,搭帳篷卻是必須訓練的項目。
新兵開始搭帳篷的時候,他們費力搭好,訓練的教官沒讓他們開心幾秒就叫他們拆下來。
度過新兵期,後期就是搭帳篷比賽,比速度,輸的要接受懲罰。
嚴劭吩咐拆帳篷,大家聽令拆帳篷,動作很利索,好幾個帳篷立刻被拆開收起來。
帳篷拆完了,嚴劭進行下一步部署。
部署完畢,整片叢林仿佛隻剩下嚴劭和營長教導員三人。
部隊防彈衣較為珍惜,此次拉練隻有他們三人和偵察兵穿上了防彈衣。
他們三人穿的還是部隊至今為止最好的防彈衣,防彈衣給他們這些軍官保命用的,是他們貪生怕死嗎?
恰恰相反,他們有事就得在最前方頂著。
出現兩名可疑人員,他們不能躲開,他們要去抓人,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約莫半小時過去,三人終於見到兩個可疑人物。
兩個可疑人物即使蒙麵了,也能從眼睛鼻子輪廓看出是外國人。
嚴劭發出口頭警告,用了兩種語言,一種是普通話,一種是與他們國家接壤的鄰國國家語言。
對方並沒有逃跑,而是試圖靠近,並且舉起兩隻手,似乎是告訴他們,他們沒有武器,很安全。
其中高個開腔了,他說的既不是本國語言,也不是鄰國語言。
嚴劭見他們靠近,直接鳴槍警告,讓他們不許靠近,話還沒問完。
危險人物沒有手持步ll槍,不代表沒有手ll槍,突然掏出手ll槍就危險了,現在這個距離正好超出手ll槍有效射程。
之後是教導員出麵,此次拉練的教導員會五國語言,比嚴劭會的語言更多,外國人說的話正好是他會的語言,他來溝通。
三人手中都有步ll槍,外國人兩手空空,但誰能確保他會不會趁他們不防備掏出輕型手ll槍,小心謹慎為好。
一番溝通交流持續了近半個小時,兩個外國人堅稱是走錯路,迷路,他們是動物學家,研究野生動物。
問他們有無入境卡、簽證、護照,他們又說不出所以然。
嚴劭信他們是動物學家就有鬼了,哪個動物學家大夏天臉上蒙著黑布,就差把壞人紋在臉上了,他表麵客氣,表示要帶他們調查,隻要證明他們安全沒有危害,確實是所謂的動物學家,他們會把兩人從哪裏來送回哪裏去。
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烏沉沉的天空發出雷鳴,雨點很快落下來。
嚴劭朝身邊兩人打了個暗號,抱著槍靠近兩名外國人,外國人看見他靠近,終於有了後退逃跑之意。
部隊是有很多暗號的,就連嚴劭走路的停頓次數時間也是暗藏玄機,營長接收到了嚴劭的信號,立刻發出信號彈,讓所有士兵集合。
兩名外國人看到信號彈終於“現出原形”,隻見他們從口袋裏拿出小型槍,動作迅速將子彈推入槍膛,手ll槍上膛完畢,毫不猶豫開槍。
營長和教導員都在射程外,嚴劭在射程內,看到兩人上膛動作,迅速臥倒,教導員和營長也是繞到兩側臥倒匍匐前進。
既然對方先攻擊,他們可以直接開槍了。
嚴劭開槍打中其中一人腿部,在他開槍並且成功打中後,外國人身後埋伏的幾十個士兵立刻解除偽裝狀態,飛快衝向兩名外國人。
他們人數太多,且都帶槍,被製伏後,兩個外國人放棄無謂的抵抗了。
...
兩個外國人確實是雇傭兵,甚至是攜帶運送毒ll品的雇傭兵。
牽扯到毒ll品,這不是部隊該管的事,兩名外國人被押到公安機關,該怎麽處置他們,全憑法律規定。
解決掉兩個運送毒ll品的雇傭兵,拉練繼續。
之後幾天天氣不好,天天在下雨,嚴劭按照計劃,將一行人帶到另一處地方拉練,到另外一處還是要淋雨,非要說不同,大概是相對叢林,這地方更安全些。
嚴劭沒有在拉練過程中回到部隊,家屬院也沒回去。
隻他和雇傭兵“鬥智鬥勇”的事情被傳到家屬院了,而且越傳越離譜。
他剛回到家就被媳婦抱住,媳婦哭著說,以為他死了。
大家都說他重傷躺在醫院裏不能動彈,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唐團長大概是聽說了這件事,讓家凝專門來找她,向她保證嚴劭沒出事,甚至沒受什麽傷,人好好的。
婦女隊長同樣出麵讓討論嚴劭受傷犧牲的家屬不要再說這件事,嚴副團沒受傷,沒受傷。
要受傷也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不嚴重。
婦女隊長都出麵了,家屬們不再談論這件事,金春慧作為嚴劭的家屬,沒有親自看到嚴劭,心中是不可能安定下來的。
好在嚴劭沒出事,平安出現在她麵前了。
嚴劭抱住她安慰她,年年感覺出好像是爸爸惹媽媽哭的,但是又從媽媽身上感覺不到對爸爸的排斥,小朋友就不幫媽媽罵爸爸了,去拿了兩張草紙,給媽媽擦眼淚擦鼻涕。
金春慧在女兒遞草紙過來的時候,稍微冷靜下來,接過女兒遞來的草紙開始擦眼淚擦鼻涕,擦的時候讓丈夫把背囊放下來了。
他剛回家還背著背囊,這背囊怪重的,先放下來吧。
嚴劭放下背囊,坐到椅子上,和她說當時的事情。
金春慧坐在他旁邊,吸了吸鼻子,問北方邊境也會有毒ll販嗎?
她在住到家屬院後,了解了不少和她看似沒多大關係的事情。
這些事情背後都有一群人默默在負重前行。
其中一件有關毒ll品的,就在前年,我國南省成立第一支禁毒隊伍,南省接壤幾個國家,邊境線阻隔不顯,很容易出現偷渡者,也有販ll毒的人,毒ll品泛濫,她現在所在的省也接壤別國,然而有高大山脈作為阻隔。
常人很難越過這裏的邊境線。
盡管被抓的兩個人都不算常人。
嚴劭:“可能也是和緝毒警察的出現有關?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具體我不太清楚,我沒問出來,之後的事情都是公安機關的事情了。”
金春慧不問太仔細了,讓他脫下外套給自己看看。
嚴劭深知媳婦要看什麽:“先讓我回部隊洗個澡,我把睡衣帶過去,洗完回來再看,現在一身臭汗味,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家,還沒給我的上級們報告工作。”
“好吧,你先走吧。”
已經是半下午了,嚴劭惦記著晚飯:“所以有豬頭肉嗎?”
他聞著家裏沒一點味道。
金春慧聽他說起豬頭肉,氣不打一處來:“你好意思吃?我都快擔心死你了!行吧,我過兩天做給你吃,往死裏加辣椒,把你嘴巴辣腫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
“我這嘴巴一天天的,不是被打腫就是被辣腫,太慘了。”嚴劭說了句玩笑話,去拿睡衣了。
隻拿睡衣,老頭背心穿外套裏麵看不出來,短褲就不用拿了。
他不拿短褲,金春慧把新做的褲衩子給他,跟老頭背心短褲一樣的顏色,都是灰色的。
嚴劭親了她一口,拿上要帶的東西,騎車回部隊了。
...
夜裏,金春慧給嚴劭檢查,身體確實沒受什麽傷,隻有手上臉上有輕微擦傷。
“我們去叢林是不可能穿短袖的,捂得很嚴實,最多露一張臉,在帳篷裏睡覺才會露出胳膊大腿。”
金春慧讓他仔細講當時的細節,什麽都不要漏掉。
他下午說得太過粗略,隻把關鍵事情說了,沒說更多細節。
她想聽,嚴劭就仔細說給她聽了。
“原來你還會外語。”金春慧聽著很是詫異。
看不出自家男人是全才。
“會一門而已,隻能簡單溝通,我還上過軍官學校,你可以理解成軍人上的學校,軍官不能太沒文化了,所以我們一撥訓練比賽成績比較優秀,各項能力突出的軍人會被送去軍官學校讀一陣子書,像是教導員指導員這些人,他們本身可能就是軍校生出身,不像我們,半途被拉去補文化知識,讀書考試還是挺痛苦的。”
“文盲當軍官,會鬧出不少笑話吧?”
沒有看不起文盲的意思,隻要在家國的事上能拎得清,“文盲”就是保家衛國的中堅力量。
嚴劭:“鬧出笑話,部下也不能笑啊,不過在現在這個相對和平的年代,軍官確實不能是目不識丁了,不然工作很難做下去。”
現在部隊不用頻繁打仗上戰場,所以有時間規範內部了。
“你槍打得那麽準,是因為一直在練嗎?”金春慧問另外一個問題。
“每天都在練,不過在部隊裏練的都是空彈,沒什麽危險。”他略去了對方向他掏槍射擊的事。
這事說出來,慧慧晚上又不平靜了。
金春慧這下沒有疑問了,說起另外一件事:“既然你已經回家了,我後天準備進城去看看店麵,順便買你惦記的豬頭肉。”
“你一個人去看店麵沒問題嗎?要不要等我放半天假陪你去?”
“等你放半天假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我自己帶孩子去。”
“你已經有目標了?”
“是有目標了,不過目前不知道房東是誰,後天再仔細打聽。”丈夫沒事,她心裏擔憂的事少了一件,要去忙活租店麵準備工具的事了。
等到九月再忙活就來不及了,這裏的秋天實在太短,十月就開始下雪了,十一月溫度急劇下降,能把人凍壞。
嚴劭:“行吧,你要當心,大不了你出去亮我的身份,想來有我的軍人身份,不會有人敢來騙你了。”
“別吧,現在軍人身份代表收入高,平安縣不是多發達的地方,大家都窮,可能人家聽我是軍人家屬,頓時覺得我就是一條大魚,把我的錢騙走後溜之大吉,你是軍人也不可能抓到他。”這個地方豬肉供應沒老家足,然而價格卻比老家的便宜。
說明當地收入水平不是很高,騙子很有可能打上軍人家屬的主意。
嚴劭:“說得有理,既然這樣,等你交錢那天,我有空就來陪你,讓那個人直接麵對軍人好了。”
“嗯,交錢的時候有你在比較安心,想起來了,下午你走了之後,我已經把米酒送給奚嫂子,她回了我一塊醬油肉。”奚嫂子就是二團團長的妻子。
年紀比她大,她見到人家就喊嫂子了。
她這個人不知道怎麽的,總是容易尷尬,特意讓何善陪她去送的。
奚嫂子送了她一塊自家做的醬油肉。
醬油肉拿回家沒做給嚴劭吃,她已經定好晚上做什麽,就先把醬油肉放邊上晾著。
嚴劭:“我說家裏怎麽掛了塊沒見過的肉,也挺好,米酒換肉,聽起來不虧。”
他胃口被養刁了,看到一塊醬紅色的肉,猜測是醃製肉,可能很鹹,沒有吃的欲望,就沒問媳婦哪來的了。
“是不虧,以後再做米酒了,可以給他們家送碗過去。”
...
“價格這麽貴的?”金春慧聽到價格吃了一驚。
她相中了離百貨大樓不遠的兩個小店麵,兩個都關門了,找不著房東。
找不著房東,她去附近問人。
大家都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房東是誰,一直空著。
一直空著可能是沒有房東,屬於公家的。
她今天不想白來,準備去找雷姑姑問問這裏哪個部門是管店鋪的。
剛走幾步就被眼前的人喊住,問她是不是要看房子。
她說她是來看店麵的,想要租個小店麵做卷餅,暫時隻租兩個月試試。
對方拿出鑰匙請她進其中一個小店麵裏頭,告訴她,他就是房東。
還說店麵可以不用短租,位置這麽好,直接賣給她,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是挺便宜的。
她故意說反話而已。
身為軍人家屬,她直接說一千塊錢便宜,她的名聲又要臭掉了。
“你打聽打聽附近店麵買下來的價格,我這裏已經是最低價,價格不能再壓了,你不要了就給別人,有的是人想買。”男人的意思是想要的話,盡快買下來。
房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麽低的價格,很難再遇到了。
在這個縣城,一千塊錢的住房是太貴了,一千塊錢的店麵不算貴。
金春慧自己就覺得不貴,自行車都要兩三百塊錢。
店麵要一千塊錢怎麽了。
“你讓我想想,我得回家問問我老公的意思,交錢的時候他得在場,不過你也不用等我,我不一定買下來,我住的地方離這裏挺遠。”
“請問你先生是做什麽的?”
“我先生啊,他當了十幾年軍人,部隊裏的人。”
“這樣啊,有個軍人丈夫很有安全感了,你回去商量商量,心動了再過來看看店麵。”
“好的。”
金春慧帶著女兒離開,兩人沒留下任何聯係方式。
她走出店麵,就帶著女兒去找雷姑姑了。
雷叔進城有別的活,雷姑姑大多時候待在客車裏縫補東西做毛衣貼補家用。
“遇到騙子了?給姑姑說說發生什麽了。”雷姑姑暫時放下手頭的活計,問金春慧怎麽回事。
春慧上來就說自己遇到騙子了,她很好奇發生什麽。
金春慧一直覺得剛才那個人是騙子:“我問半天,附近的人都不知道兩個小店麵的房東是誰,說沒見過,這人上來就拿鑰匙打開門,跟我談了起來。”
還讓她去附近打聽打聽店麵價格。
附近店麵的老板都是房東本人或者房東家人,她去打聽,說要用一千塊錢買下店麵,她想他們都怕她跑了,巴不得她買下來。
她自己還是更想租閑置的房子,來去自由。
雷姑姑:“你的直覺沒錯,周圍人都說沒見過房東,那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很可能是騙子小偷,自己偷偷配了人家店麵的鑰匙,也有可能是鎖本身就好開,鐵絲都能打開,隨便一把鑰匙也能打開,最後一個可能,人家幫忙管房子,隻要房東不回來就不會出事,等房東回來,他早跑得不見人影了。”
因為意識到那個人鐵定是騙子,金春慧就沒有聊下去的想法,人家聽她丈夫是軍人,付錢的時候丈夫會盯著看,也沒強行留住她了。
她隨後就問雷姑姑這裏管房子的公家是誰,她想去找公家問問,如果店麵是公家的,她可以直接問公家,這樣更安全。
“沒聽說擁有店麵的公家能把房子空這麽久,公家店麵房子都是他們自己用的,要麽當辦公室要麽當倉庫,對了,你可以去一處問問。”
雷姑姑告訴了金春慧一個地方,負責登記房屋住址人口的地方,去那裏打聽,或許能找到她想知道的事。
雷姑姑給的地址不是很遠,金春慧就按雷姑姑找到地址去詢問看看。
到了地方,金春慧還真知道房東是誰了。
幸虧她留了心眼記下街道和門牌號。
兩個小店麵房東都是同一個人,工作人員平時會查看空房,再根據她提供的信息,給她的結論是房東應該不在縣裏了。
不在縣裏,也沒有任何聯係方式,這可愁壞了金春慧,她還得再看看。
房屋登記處的工作人員見她苦惱,又告訴她百貨大樓附近另外一片區域也有幾家店麵,那邊離百貨大樓稍微遠點,不過勝在住戶多,集市也在那一片。
金春慧聞言,準備去看看了,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折騰了一天,金春慧終於談好了一家店麵,和房東約定好後天簽材料交錢。
對方尊重她的意思,沒有說要把店麵直接賣給她,聽她要做卷餅生意,還給她推薦了什麽柴火煙比較少。
貴是貴點,但是沒那麽嗆人,隻要錢交好了,房東就直接給她砌灶爐了,灶爐類似小型灶台,就是用來燒鏊子的。
灶爐的錢由金春慧付,前期付全部,等她兩個月租期結束了,房東會退還三分之二。
明年她再來租店麵的時候,就不用再付灶爐的錢了。
灶爐砌起來不算很貴,房東還能退三分之二的錢,這點金春慧很滿意。
房東是實誠人,她也實誠,知道店麵是通電的,直說自己要買冰箱,可能會比較費電,電費等她租期到了一起算吧,她走了會把冰箱帶走的,兩邊把該說的事情都說清楚,彼此沒任何意見,隻等後天交錢簽材料了。
回到家裏,金春慧就跟丈夫說了店麵的事:“那家店麵還挺大的,比我想象中大,幸好我沒著了前頭那個騙子的道,直接走人了,最後決定下來的店麵,我覺得我夏天也願意去幹活了!房東對我用冰箱沒任何意見!”
見媳婦這麽興奮,嚴劭替她開心:“很不錯啊,我們家慧慧渾身八百個心眼子,誰都別想騙得了慧慧。”
“這話說的……是我小心警惕,什麽八百個心眼子!”
嚴劭這會兒開始裝可憐了:“唉,就留我一個人在食堂吃苦兮兮的午飯好了,我真是沒人疼沒人愛啊。”
“會提前給你留點菜,讓你裝飯盒裏帶走的,你不想在部隊吃就留在家裏,中午回來吃,別給我賣可憐了,你都算可憐的人了,真正可憐的人該怎麽辦?”
“好吧好吧,媳婦,你多給我留些肉,你知道我愛吃肉,素菜就不用專門留給我吃了。”
“不吃素菜怎麽行!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都把你慣挑食起來了,一天給你素菜,一天給你肉菜,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肉菜也得放蔬菜進去。
嚴劭撇撇嘴,一臉委屈樣。
活像是被誰欺負了。
金春慧沒管他,說起自己後天的行程,簽完就要去百貨大樓看冰箱,冰箱看好了,等搬進去當天買下來,再去賀嬸說的小鎮定做鏊子。
事情還真不少。
“媳婦,你理理我。”嚴劭看媳婦專注寫著東西,戳戳媳婦後背。
金春慧覺得事情很多,正在寫要做的事情,要買的東西,嚴劭在身後騷擾她,她也沒多少反應。
嚴劭戳了三四下就不戳了,坐在她身邊看她寫東西。
待在炕上的年年看爸爸媽媽坐在一起寫東西,也要過來湊熱鬧。
嚴劭就把女兒抱起來,一起看慧慧寫東西。
年年在邊上說話,金春慧不覺得煩擾,一邊寫還一邊問有沒有漏掉什麽東西。
爸爸和女兒都提供了一些思路,女兒說的約等於沒說,爸爸倒是給出了一些有用的思路。
...
在年年去幼兒園前,金春慧的卷餅店火速開起來了。
卷餅店的名字都有了,就叫卷餅店。
沒有任何具體名稱,樸素無華的店名,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賣什麽東西的。
她的第一個付錢客人是房東本人,房東沒要卷餅,買了涼拌豬頭肉回家吃,金春慧附贈了一小碗米酒。
大方的女房東很有可能是以後的常客了,房東本是看她開業第一天,來看看情況,這一看情況,嚐了點菜就把錢花出去了。
房東本人還開玩笑,說自己再嘴饞些,房租都白賺了,還得倒貼。
卷餅店外麵放了塊小黑板,標了基礎卷餅多少錢,加料另外加多少錢,米酒和涼拌豬頭肉還被單獨分出來,涼拌豬頭肉多少錢一斤,米酒多少錢一斤。
米酒和涼拌豬頭肉也算是她店鋪的一個特色了,米酒就放在冰箱裏,客人想要她再拿出來。
提前鹵好的豬頭肉隻切了一部分涼拌起來當卷餅肉菜,剩下大部分沒切,就放台子邊上,客人想買來嚐嚐,她再現切現拌。
年年小朋友待在店裏麵用小木板畫畫,畫得很是專注。
店裏有電風扇,電風扇對著食材吹,金春慧自己拿出蒲扇扇風,等著下一個客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