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年年是個聽勸的小朋友,知道改正讀音,然而讓她再喊一遍,還是喊錯了。

馬仙音沒出來,隔壁人家出來應話:“馬仙音最近都在部隊禮堂練打鼓,白天不在家。”

金春慧疑惑:“她是部隊女兵嗎?”

她沒聽嚴劭說部隊有女兵。

女人回她:“她不是女兵,下個月國慶,部隊為國慶做準備,組織女鼓手隊,從家屬裏抽了幾個人,馬仙音從小打鼓,是領隊,我們部分家屬也沒閑著,待在家裏趕製一批軍裝。”

金春慧沒有疑惑了:“她在部隊禮堂啊,這可怎麽辦,她姐姐在門口等她,我能進部隊找人嗎?”

她心裏嫌麻煩,不過都接下這差事了,沒法半途不管。

“我不確定,你可以跟站崗的哨兵說明情況,部隊門口站崗哨兵有兩位,他們其中一人應該能幫你進去找人。”

“好的,謝謝,能冒昧打聽一下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何善。”

金春慧眼睛一下子張大:“我說怎麽長得那麽像,原來真是母女,你好,我是金春慧,我女兒叫嚴金意,小名年年,之前你女兒喬喬有帶年年玩遊戲。”

她不太確定自己和女兒除了白胖有什麽共同點,她確定何善和喬喬是長得真像。

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母女。

“我知道你,家屬院有新的家屬過來,大家都能討論一陣,你是一團副團嚴劭的妻子。”

金春慧暫時先不管找人的事情,走到何善身邊,小聲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我整天揍嚴劭,把嚴劭揍得嗷嗷叫讓別人聽見了,全讓我對嚴劭好點,我看我得把自己的肉割下來喂他吃,才能證明我對他好。”

何善被金春慧的話逗笑:“我差點信了大家的話,以為你是好吃懶做的人。”

“好吃懶做嗎?或許吧,我連縫紉機都不會用,家裏縫紉機對我來說就是個擺設。

我先去傳話,待會兒能來你家做客嗎?”她覺得何善就是她的縫紉機老師了。

縫紉機是好東西,她要是會用縫紉機,掌握了一門技術,到哪都能吃得開。

“行的,路怎麽走你知道嗎?”

“不知道,你給我指個方向。”

“順著這條道,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然後再往右手邊走,一直走一直走,就能看到家屬院另外一道門,那道門走出去能看到部隊的大門,有哨兵站崗。”

“好的,謝謝。”金春慧領著自家閨女繼續找人。

...

幫忙找到人後,金春慧就到何善家做客了。

縫紉機使用起來看著挺容易,那是對老手來說容易,新手可沒那麽簡單。

何善暫時沒空手把手教她用縫紉機,答應她國慶過後會教她,把她教會為止。

“老師不用太認真,我資質實在過於愚鈍就不用浪費時間教我了。”金春慧壓力很大。

怎麽家屬院家屬個個都是能人,就她什麽也不會。

隔壁柳家凝是播音員,說話聲音好聽,這邊何善縫紉機用得好,能獨立趕製軍裝,另外一邊馬仙音是鼓手,還是領隊。

敲鑼打鼓乍聽不是誰都會嗎?

其實不然。

古代行軍打仗有擂鼓助威,還有依據鼓點變換陣列,擊鼓並不是有力氣就行,有些鼓不需要力氣都能敲得很響,當中奧秘很多。

馬仙音爸爸是當地出了名的“鼓王”,她從小擊鼓,擊鼓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

金春慧聽何善說,部隊沒有女兵,想要展示婦女力量就從擊鼓入手,在家屬裏選了擊鼓能手。

她剛看到馬仙音了,一米七左右的個子,瞧著很颯爽的女性。

“不用喊我老師,我可當不起老師這一稱呼,我比你大,喊我何姐就成。”何善今年28歲,和嚴劭同年,年紀比金春慧大。

金春慧:“好啊,我喊你何姐,你喊我春慧就行。”

“我叫年年。”年年突然來了個自我介紹。

和喬喬姐姐玩遊戲那天,年年回到家裏就不停練習自我介紹,她無法準確念出自己的大名,嚴金意三個字對年年來說燙嘴,所以隻記了年年這個小名。

何善:“阿姨記住年年的名字了。”

金春慧也沒坐太久,何善要趕製軍裝,她就不說話分心,先回家做午飯了。

...

終於回到家的金春慧處理好食材後,把女兒放到炕上玩玩具,自己坐在鏡子前照鏡子。

看了會兒臉,又忍不住掀開衣服捏自己腰間上的贅肉。

她不鬱悶嚴劭半句不提國慶的事,鬱悶被喊大姐的事。

找到馬仙音的時候,她還特意問馬仙音,她姐姐多少歲。

她問這個問題,故意裝作是為了確認身份,以免危險分子混入家屬院。

實際就是單純打聽年齡,聽聽對方年紀是不是和自己猜的差不多。

馬仙音給了她準數,說應該是她大姐來找她,她大姐今年三十九歲了。

金春慧就猜是四十歲左右。

她實在不解,自己瞧著很像四五十歲的人嗎?

臉是有點胖,但眼角看不到任何皺紋。

會不會是因為大腿肉多,走路磨腿,再加上遷就年年的走路速度,走得很慢,看著像行動不便的胖老太太?

金春慧不信邪,站起來走了幾步,沒法確定自己走路姿勢如何,坐回鏡子前,解開盤起來的頭發,將頭發全部攏到左肩膀處,仔細看自己頭發裏有沒有摻著白發。

沒有,烏黑發亮。

會不會是頭頂發根長白頭發了?

金春慧舉起鏡子,眼睛向上看,試圖看自己頭頂有沒有白發。

“慧慧,我回來了。”嚴劭一進廚房就朝裏屋喊。

金春慧聽到丈夫回家,把鏡子放回原處,頭發沒來得及盤回去,嚴劭進睡覺屋了。

他一進來就走到她身後,彎身抱住她:“怎麽了,剛睡醒在梳頭發?”

“不是剛睡醒,我在看頭頂有沒有白頭發。”

“你才多少歲,哪來的白頭發,我看看,一根都沒有。”

“沒有就行,你別抱著我了,我要去做飯。”她推開黏人的丈夫。

丈夫知道她來月事的時候不喜歡被抱著,所以前些日子忍住不抱她,她月事一走,他在家就總愛抱她。

要不是爸爸上午下午不在家,年年都要有小意見了。

小朋友才不會想要一個整天和自己搶媽媽,分散媽媽注意力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