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次嚴劭似乎能看明白她的想法:“你不用理她們說什麽,別因為這種小事就不想隨軍了。”

“誰說我不隨軍了?你媽比少部分愛管閑事的大嬸好不到哪去,雖說不會改變隨軍計劃,但年年上幼兒園後,我也得找事情做,不可能整天待在屋裏。

你別擺出一副不樂意的表情,再多遇到幾個喜歡管別人家事情的大嬸,我連家屬大院都不想來了,幹脆在城裏租房,住在城裏算了。”

她更喜歡熱鬧的市裏,縣城比起市裏,還是不夠熱鬧方便,為了嚴劭,她才選縣城。

不選鎮上是因為鎮上看不到工作機會,賀嬸工作的招待所不需要她幫忙。

擱前幾年集體勞動的時候,她不出屋子絕對會被拉去思想教育,被各種聲討。

時代變了!

她對自家男人好,自家男人知道就行,為什麽要做樣子給別人看?

再有人天天衝她麵前念叨,她就不待家屬院了。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嚴劭很是苦惱:“不然我找她兒子說說?”

“有必要嗎?不要找人家兒子了,她兒子跟她提了,她一下子猜出是我在‘告狀’,本來就不好的印象更差了。

大嬸為你著想,心思惡毒不到哪去。”盡管惡毒不到哪去,她是不想和那家人有任何來往了。

她懶得跟大嬸這類人解釋自己來月事不想動彈,任何解釋都是借口,在她們眼裏,即使馬上要生小孩了,也得先給男人洗衣做飯。

除了坐月子和月事來的時候,家裏衣服都是她洗的,到別人嘴裏她就成了懶,成了不心疼男人。

嚴劭鬱悶:“我不用她為我著想,你剛來就給你帶來壞印象。”

他媳婦真的對他很好,不用懷疑的好,不隻是嘴巴說說。

“有好印象的,年年下午玩得挺開心,你知道方德強是誰吧?媳婦叫何善,女兒叫方喬喬。”

“知道,二團營長,性格和善,人緣不錯,看著不爭不搶的,他媳婦我就說不清楚了,沒見過,可能見過,印象不深刻,名字叫何善,人應該壞不到哪去。”隻要是金春慧能說出名字的軍人,嚴劭都認識。

“不能光從名字判斷好壞,不過看喬喬的樣子,父母應該壞不到哪去。”喬喬一看就是父母教得好,父母八成是好人。

“你都說好了,那應該是好的。”

不提喬喬一家了,金春慧說起別的:“我下午沒出去,明天一定要出去看看有沒有賣菜的。”

半下午沒出去,等到下午六點鍾去拿被子,客車站除了幾個從城裏回來的家屬,看不到任何賣菜村民的影子。

這兩天她沒出門,嚴劭不是從部隊食堂帶飯菜就是去隔壁團長家菜地薅菜,她沒買過一顆菜。

嚴劭:“不著急,等你月事完全走了再說。”

...

金春慧月事結束後,上午也會帶著年年出門溜達了。

上學的時間,家屬院就沒有四處跑的小孩子了。

經過幾天,她知道嚴劭在家屬院的人緣比她從沒見過麵的方德強好很多。

嚴劭說方德強人緣不錯,那指定是在部隊裏,在部下眼裏是好人,之前她剛來部隊,小雷接她,她從小雷的言語中能隱約感覺到嚴劭在部隊裏人緣也很好。

在家屬院就能更直觀感受到他的好人緣了。

認識他的家屬都要誇他一句好,她不確定自己丈夫是不是樂於助人,經常幫助別人。

他看著沒時間整天幫助人,有可能是在部隊裏幫助過她們的丈夫或者兒子。

金春慧總覺得自己的形象容易引起誤會,讓別人誤會她花嚴劭工資花得心安理得。

她和閨女都白白胖胖的,怕不是在家大吃大喝,拿著嚴劭拚命掙來的錢胡吃海塞,很快活吧?

天曉得她在家多節省,嚴劭回家她才舍得去阿姨那裏買糯米酒。

隻有丈夫回家,家裏才有好吃好喝的。

四年存下來四千塊錢不假,但她不可能掏出存折向大家證明她有好好存著丈夫的工資,沒有亂花錢。

莫名憋屈。

不想雜七雜八的事情,金春慧專心挑角瓜和土豆。

今天車站旁有賣角瓜、土豆和大白菜。

來這裏小半個月,沒少吃白菜,有新鮮白菜,有醃成酸菜的白菜。

據她所知,當地冬天就離不開白菜,家家戶戶囤白菜都是按百斤起囤的。

趁著天沒徹底冷下來,她先吃點別的菜。

土豆也是冬天會儲存的菜,不過它就是比白菜好吃很多,既能當主食,又能當配菜或者主菜。

金春慧最後買了一個角瓜,五顆大土豆,一手提一樣,讓年年跟在自己身邊走路。

母女倆正要走進家屬院,金春慧聽到身後有人喊大姐。

她沒停,帶著女兒繼續往家屬院走。

“大姐,您等等,我想向您打聽一下。”對方趕緊走到金春慧身邊。

金春慧左右看看,是在叫她嗎?

周圍沒別人,好像真是在叫她,她轉身回話:“有什麽事嗎?”

“我想向您打聽一下,您認不認識我的妹妹?”喊住金春慧的女人掏出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妹妹的名字和住址。

“我想問問我妹妹是不是住在家屬院裏,我來給她送東西的。”

金春慧看地址是沒錯的,愛莫能助:“我也是剛來的,不認識你妹妹,你問問在門口站崗的戰士,家屬院裏的人他大致認識。”

她到現在都沒見到過隔壁的柳家凝,更不用說認識紙條上寫著的人了,不認識,根本不認識。

“那能不能麻煩您帶我進去,或者幫我把這包東西帶進去。”

“這可使不得,我們倆在家屬院門前說話,站崗的戰士看在眼裏,我去車站買個菜都要隨身帶介紹信,陌生人沒有介紹信不能進去。

就算你包裏不是炸ll藥,是正常東西,我也不可以幫你帶進去。

出門在外不能輕易相信陌生人,我是軍人家屬,不代表我是好人。

要不這樣,我按照地址幫你找人,有人的話就讓她來門口找你,我不太懂這裏門牌怎麽分的,找起來比較慢,而且不一定有人在家,沒人在家我也會出來跟你說一聲。”話說完,她讓眼前的女人把紙條給她。

女人聽她的,給她紙條。

金春慧先去站崗戰士那邊確認有沒有這號人物。

年年走到門口,從兜裏拿出折起來的介紹信遞給站在門口的叔叔看。

站崗戰士蹲下來接過小朋友手裏的介紹信,看過一眼後,把介紹信還給小朋友。

年年重新折好介紹信放回兜裏。

這是媽媽讓她保管的,媽媽出門進門都要給門口的叔叔看介紹信。

介紹信看過了,金春慧把紙條拿給站崗戰士看。

對方證實有這個人,地址也沒錯。

金春慧回頭對女人說:“我先把手裏的菜放回家,之後幫你找人,我不認路,可能要讓你多等等了。”

“沒事,麻煩您了。”

...

金春慧幫忙找人,不願意挨家挨戶看門牌號,逮著個沒見過的陌生人就問紙條上的住址在哪。

問了三四個人,在她們的指路下,金春慧終於摸到地址上寫的人家。

門是關著的,不確定有沒有人在家。

這個點應該沒人在睡覺,金春慧大聲喊:“馬仙音在不在家?馬仙音在不在家?你姐姐來找你。”

“馬一一,債不債家!”年年記得媽媽交代過她,她要喊人的話,得喊馬一一。

“是馬姨姨在不在家,不是馬一一債不債家。”暫時沒人回應,金春慧糾正女兒的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