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季嬈幾乎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確認了自己今天必然走不掉的事實, 她向來很識時務。

大概保鏢都沒想到她這麽配合,朝著商言津所在的位置狂奔時,保鏢還擔心她會耍什麽花招, 跑著跑著就調轉方向甩開他們,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不敢移開,後來發現她真是一心一意奔向商總,沒有半分想要垂死掙紮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想法。

幾分鍾後,季嬈氣喘籲籲的被保鏢帶到車前。

車窗降到最低, 商言津在後排坐著, 倚靠著座椅,雙腿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把玩著一塊金色手表,季嬈在車前站了好幾秒,他都沒什麽反應, 像是沒察覺到她已經過來, 微垂著眸, 嘴角抿成一條線, 透著寒氣。

“三分鍾, 我……我沒超時吧?”季嬈跑得太急,說話的聲音裏帶著細微的喘息,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泛紅, 站在陽光下, 額角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不知是因為急切的跑步, 還是因為心裏慌張。

商言津抬眸看向她, 隱匿在車廂裏的另外半邊臉頰這才出現在光影裏,平靜的敘述事實, “超時三十秒。”

季嬈抿了抿唇,眼神無辜的看著他,解釋,“距離有點遠,機場人太多,跑過來的時候好幾次差點撞到人,我一掛電話立刻就跑過來了,我一秒都沒耽誤,我跑很快了,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跑這麽狼狽過。”

她慣會裝可憐,咬著唇,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商言津麵上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說:“你本可以不用如此狼狽,如果你乖乖待在家裏,等著我下班後接你去餐廳約會,而不是出現在機場。”

商言津還是頭一次在季嬈麵前如此較真,季嬈立刻緊張起來幹巴巴的解釋,“我真的……真的不想那麽早結婚,我沒考慮過。”

“沒考慮過?”商言津冷聲,“是誰說要與我相守一生?”

季嬈蒼白的解釋,“我……當時……談戀愛的情侶都會說這種相守一生的話啊,我不知道你會當真。”

季嬈微微俯身,雙手扒在車窗上,祈求的看著他,“商言津,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對待感情沒有絲毫認真,畢業後一直在混日子,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我實在不能與你相配,求求你,你讓我走吧。”

還不知死活想要離開他。

商言津突然笑了,語氣裏帶了絲玩味,“別在這裏求我,回到家裏,有你求我的時候,上車。”

季嬈舔了舔唇,大腦急速運轉。

“上車!”商言津語氣溫和,警告,“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季嬈無奈,深深的歎了口氣,垂著頭,老老實實的上了車。

路上季嬈一直被商言津晾在一邊,她剛上車的時候,他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在同對方談生意,通話直到車子駛入博璟公館地下車庫才結束。

商言津收起手機,下車。

季嬈直覺自己今天跟他回去要倒黴,坐在車上磨磨蹭蹭不想下車。

商言津也不催她,沉默的站在一旁,手指上依舊把玩著那塊金色手表,陽光從遠處長驅,光線投在表盤上,折射出金色的光,季嬈視線不經意瞥見那塊手表,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商言津拿著那塊表是有什麽用意。

磨磨蹭蹭,最後還是下了車,咬了咬牙,英勇就義般被商言津牽著手往裏走。

正值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鋪進房間,整個房間充滿碎金色虛虛浮浮的縹緲光線,一束光線恰好落在他肩膀。

他低頭,慢條斯理的扯掉領帶,對著季嬈的半邊臉頰浸潤在光線裏,季嬈輕而易舉就看清了他臉上的陰鷙,一種忐忑不安的慌亂將她攫噬,心突突跳了起來,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眼睫簇簇顫動,眸光閃爍著往四周探尋了一圈,佯裝鎮定,聲音緊繃,“行洲呢,怎麽沒看到行洲。”

“搬出去了。”商言津輕笑一聲,說:“他懂事,知道這裏即將是我們的婚房,不在這裏打擾我們。”

季嬈咬了咬唇,“我不結婚。”

“是嗎?”商言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季嬈深吸了口氣,又向後退了一步,說:“是。”

商言津神色平靜,“當初怎麽向我承諾的,一輩子都不主動離開我,否則,就任我處置。”

話音剛落,房間所有窗簾緩緩合上,光線一點點被隔絕在外,幾秒後,明亮的客廳陷入一片昏暗,商言津幽深的目光充滿侵略的落在她臉上,抬腿朝她走過來。

季嬈心口猛烈跳動,腦子裏下意識就想拔腿就跑,雙腿卻綿軟無力,像是抬不起來,隻能站在原地。

商言津握住她手腕,把她往臥室拽。

臥室比客廳更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絲光亮也沒有,商言津將領帶綁到季嬈手上,被按在**的時候,季嬈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他那些警告,從前被她當做嚇唬她的話,說的都是真的。

手腕被禁錮在床頭,掙紮不開,季嬈看到商言津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盒子,盒子打開,季嬈看清楚裏麵的東西,眸光驚愕瞪大,“商言津,那是什麽?”

商言津坐到床邊,手指撫摸她臉頰,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滿眼寵溺,“寶貝兒不是說看過很多小電影,你不知道這是什麽?”

季嬈惶恐的搖頭,“商言津,我不要這個,你不能這麽糟踐我。”

“糟踐?”商言津冷嗤,“從前我縱容你,體諒你年輕愛玩,你一次次騙我,我都不與你計較,對你極盡討好,悉心嗬護,到最後,你還是想離開我,對我滿口謊言,一句真話都沒有,倒是也有趣,我自有記憶起,就沒人敢戲弄我,季嬈,你是第一個。”

“我錯了。”季嬈聲音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商言津,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騙你,再也不招惹你,我離你遠遠的好不好。”

到現在還不死心,還想走。

“別裝可憐。”商言津拇指移到季嬈眼角,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眼睛,話裏帶笑,“放心,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不碰你。”

說完,他手指從她眼角移開,取過盒子裏的東西。

季嬈搖了搖頭,驚慌中,一股仿佛滅頂般的感覺流入她血液中,在她四肢百骸遊走。

季嬈抽抽噎噎哭起來。

商言津輕笑一聲,語氣聽起來很無奈,“寶貝兒,哭什麽,還不到三十秒。”

三十秒。

季嬈恍然想起自己在機場時,遲到了三十秒,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是要,三十秒嗎?”

她在心中默數了幾下,哭哭啼啼,“三十秒到了。”

商言津在她充滿迫切的眼神中,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拿起那塊今天從機場他就一直在手裏把玩的金色手表,聲音平靜又近乎殘忍的說:“十一點三十四分,你從季家老宅出來,前往機場,現在是一點五十八分十九秒,為了把你帶回來,浪費了我兩小時二十四分鍾十九秒,我待會有工作要處理。”

商言津把手表塞到季嬈手裏,“自己計時。”

季嬈崩潰,“不,我不行,我錯了。”

“怎麽不行?”商言津不以為意,輕描淡寫,“隻是區區兩小時二十四分鍾十九秒。”

“商言津……”季嬈頭發在枕頭上蹭了蹭,發絲淩亂,嗚嗚咽咽,討好的說:“你讓我三分鍾,我……我立刻就回來了,你不能這樣。”

商言津撩開她額角濕漉漉的頭發,溫聲說:“這不是你可以向我討價還價的理由,你該慶幸,你立刻就掉頭回來,沒有上那趟飛機,不然,就不僅僅是兩小時。”

他沒給她任何求饒商量的餘地,冷酷無情的走出臥室。

季嬈躺在**,腦中一陣一陣的眩暈,恨不得就此昏死過去,但耳朵裏傳來的嗡嗡震動聲一次次攫取著她的所有感官。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沒了聲音,房間裏隻剩下她抽噎的哭泣聲,季嬈睜開濕漉漉的眼皮,往枕邊的手表看了眼,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到了他說的時間。

季嬈整個人都脫力,渾身都是汗。

房門從外麵推開,季嬈下意識瑟縮,低垂著眼睫,平複著胸口的喘息,腳步聲一點點向床邊移動,商言津剛走到床頭,季嬈就哭出了聲。

商言津俯身,鬆開她被束縛的手腕,指腹輕撫她眼角的眼淚,毫無作惡的自覺,“哭什麽,你有膽違背承諾,這不是你早該預料到的嗎?”

季嬈滿臉通紅,羞憤的瞪他,“商言津,你混蛋,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商言津輕輕捏著她臉頰,目光盯著她,意味深長,“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你是沒盡興。”

眼睛被淚水朦朧,季嬈隱隱約約看見他手裏拿著一個遙控器,嚇得立刻抱住他手臂,把臉埋到他胸口,蹭蹭眼淚,“沒……沒力氣了。”

“喜歡嗎?”他捏住她臉,把她臉從自己胸口抬起來,不讓她蹭。

季嬈聽懂他問的喜歡是指什麽,立刻搖頭,抽鼻子,“不喜歡,商言津,你從哪裏弄來的東西,我不喜歡,以後不要這樣?”

“以後?”商言津捏著她臉頰的手微微用力,教訓她,“你都要跑了,我們還有以後?”

季嬈抱住他手腕,“疼,鬆手。”

商言津不許她轉移話題,“還分手嗎?”

季嬈頓了頓,若是以往,這種不利於她的危險環境下,她必然要先明哲保身,隨口說些討好的話敷衍他,先擺脫困境,再從長計議。

可是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當真,再虛情假意糊弄他,明天肯定要被拉去領證。

季嬈咬了咬牙,“分。”

商言津眯了眯眼,“再說一遍。”

季嬈哆哆嗦嗦抱著枕頭滾到床裏麵,瑟縮著肩膀,梗著脖子,不怕死的同他據理力爭,“領證結婚要雙方心甘情願,你不能強迫我。”

商言津冷笑,“我強迫你在婚書上簽字了?”

季嬈噎了一聲,幹巴巴的說:“你是沒強迫我在婚書上簽字,可是你算計我,要不是你同商老爺子合起夥來算計我,我怎麽可能稀裏糊塗簽下領證日期都訂了的婚書,你們這是騙婚,我才多大啊,你就讓我同你結婚。”

想到昨天被騙的過程和剛剛的遭遇,季嬈越說越氣,橫豎這人剛剛那樣對她,已是沒有絲毫留情,他現在就是要逼她和他去結婚,她示弱有什麽用,隻要不同意他的要求,他就會拿當初的承諾壓著她,欺負她。

想到這裏,季嬈也不慫了,抄起懷裏的枕頭就往他扔。

“混蛋老賊,你想結婚,愛找誰找誰,總之我不同你結。”

枕頭砸到商言津身上,他不躲不避,被她那一句老賊給氣笑了。

季嬈猶梗著脖子,頗有一副破罐破摔,隨他怎麽樣,她都引頸就義的樣子。

商言津如她所願,傾身過去,一把抓住她手腕,將她按趴到枕頭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下去,季嬈直接就哭出了聲,撲騰著軟綿綿的兩條腿。

第二巴掌下來她就軟了骨頭,慌不擇言,“老賊,我錯了,你別打我,別打我,疼,結婚的事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的呀。”

“啊——”

商言津把她翻過來,冷聲,“喊我什麽?”

季嬈識時務,軟著聲,抱住他脖子,“哥哥,好哥哥~~”

“喊什麽好哥哥。”商言津冷笑著將她兩隻手腕扣到一起按在枕頭上,嗓音涼颼颼,“就喊老賊,多喊幾聲,我愛聽。”

季嬈淚眼婆娑的搖了搖頭,連聲說:“不喊了不喊了,我知道錯了,嗚嗚嗚,真的知道錯了。”

*

洶湧的海浪退潮時,房間裏已經黑透,季嬈筋疲力盡,身體完全透支,癱軟的躺在**,覺得自己就是個破布娃娃。

床頭點著一盞暖黃色的燈,商言津坐在床頭,腿上搭著一條紅色的裙子,溫聲問她,“餓不餓?”

季嬈不搭理他。

商言津很有耐心,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乖,我相信你不會愚蠢的用自己的身體同我賭氣,鬧絕食,我有得是辦法讓你吃下去,告訴我,你是不餓,還是要鬧。”

季嬈氣息奄奄,誠懇發問,“商言津,你是變態嗎?”

商言津也不生氣,輕笑著說:“如果你喜歡那樣,我可以是。”

季嬈深深的歎了口氣。

商言津在她嘴唇上親了親,“寶貝兒,歎什麽氣?”

“我完蛋了!”

商言津眉頭微挑,“哦?”

季嬈誠實的告訴他自己的心裏想法,“我惹到變態了,我這輩子大概率是要栽到變態手裏了,我還如此年輕,大把的自由瀟灑好時光,大概率沒辦法一個人自由的享受了。”

商言津平靜的說:“真是一件令人同情的事,小可憐,給你十分鍾的時間感傷自己不幸的人生。”

季嬈:“.…..”

商言津把裙子放到**,淡淡說:“不是說了今晚要穿紅裙子同我約會。”

季嬈不可思議,“我都這個樣子了,你不會還要我同你出去約會吧?”

商言津:“是你喜歡的,浪漫的法國餐廳。”

季嬈沒好氣,“腿軟,去不了,要去你自己去。”

“知道你腿軟。”商言津體貼,“不用出去,我把那家法國餐廳的廚師請到了家裏,餐廳也布置了。”

他修長的手指勾起床頭櫃上的手表,意味深長,“十分鍾,你不出來享用你的晚餐,我會上來享用我的晚餐。”

她的晚餐和他的晚餐。

定然是此晚餐非彼晚餐。

老賊。

季嬈在心裏憤忿然罵了一聲,渾身骨頭都被他訓得軟軟的,哪還有什麽硬骨頭,心裏罵罵咧咧的拿起裙子。

“不著急。”他站在床下,衣冠楚楚,臉龐溫潤如玉,很像個人,“你還可以再休息十分鍾。”

他轉身走出臥室,季嬈懷裏抱著那條裙子,仰麵盯著天花板,各種思緒在腦子裏翻騰,過了會兒,猛然回神,自己也不知道發呆了多久,慌慌張張把裙子往身上套。

餐廳裏按照燭光晚餐布置,餐桌上擺了蠟燭鮮花,商言津也換了身衣服,靠座著椅子,手邊擺了個高腳杯,燭光跳躍著映在他英俊的臉上,依舊溫潤儒雅,賞心悅目。

拋開下午那段對季嬈十分不美好,但是對商言津十分美味的時光,這頓燭光晚餐吃得還算愉快,商言津全程維持紳士風度,將切好的牛排喂到她唇邊,溫柔的用紙巾給她擦嘴,即便是在家裏,也很有儀式感的拿出一大捧玫瑰花送給她。

倘若不提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點,其實他們可以相處的很好,但季嬈不可以不提。

“商言津,我不想結婚,就算你把我強綁在你身邊,我的心也不在你身邊,你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

商言津神色不變,端起手邊裝著紅色酒液的高腳杯,輕抿一口,淡淡道:“你的心何時在我身邊過。”

季嬈噎了一聲。

商言津深不見底的眼眸直直的望著她的眼睛,充滿侵略,“季嬈,我說過,不在意你心裏怎麽想的,這句話,不僅僅適應於從前你欺騙我的時候,你在我麵前虛情假意,我不介意,以後同樣,不管你的心在哪裏,人總是在我身邊的。”

季嬈抿了抿唇,“你既然不圖我的心,那你何必費心把我留在你身邊,就圖我的身體,我的美貌嗎?好看的姑娘那麽多,你完全可以找一個身心都是你的好姑娘啊。”

“好姑娘?”商言津冷嗤,“我怎麽知道在我麵前滿眼愛意的姑娘心裏到底怎麽想。”

季嬈:“你不能因為我一個人騙了你就對這世界上的所有女孩都有偏見,其實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善良美好的。”

商言津淡淡道:“你能因為你父母失敗的婚姻對這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有偏見,我為什麽不能?”

季嬈:“我以偏概全是因為我就是一個目光短淺,胸無點墨,分不清好壞的蠢人,我隻能以偏概全,但是你不一樣啊,你是誰啊,你是商氏家族的掌權人,你是商言津,你耳聰目明,七竅玲瓏,你往魚龍混雜的人堆裏輕飄飄掃一眼,好人壞人,誰在耍小心思你一目了然,你看,我在你麵前耍小聰明,想要偷偷溜掉,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兩個多小時就被你逮回來了嗎?”

商言津笑了一下,“兩個多小時,你覺得時間太短?”

季嬈想到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兩個多小時,聽出他話外之音,深吸了口氣,“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很嚴肅的話題,請你不要把腦子歪向那些黃色廢料。”

商言津緩聲說:“食色性也,怎麽就是黃色廢料,你不也挺喜歡。”

季嬈微笑,“可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我們有沒有必要結婚這個話題,謝謝。”

商言津勾起唇角,“你繼續詭辯。”

“.…..”季嬈咬了咬牙,“我得聲明,我這不是詭辯,以前是我騙了你,但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我不會結婚,我寧願出家當尼姑,我也不同你結婚。”

“好。”商言津說:“明天我為你聯係尼姑庵,放心,商家每年都有在寺廟供奉,你上山後,我會請求師太給予你特殊關照。”

季嬈:“.…..”

“不是,咱們也用不著那麽極端。”季嬈無語片刻,咂了咂嘴,“有問題,咱們就解決問題啊,你看,現在的問題就是,我無恥,我混蛋,我接近你欺騙你的感情,這麽混蛋的一個人,你說你留我在身邊幹什麽,不就是我年輕,我美貌,你又沒有時間浪費去培養一段新感情嗎?”

“這樣吧。”季嬈努力挽救自己的過錯,“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你,私底下,我認識的,就有好幾個年輕貌美的對你死心塌地,我可以幫你向她們探探口風,看看她們是不是真心實意,選一個最年輕,最美貌,最喜歡你的,我給你牽橋搭線,你隻需要抽空出來約會吃飯,剩下的事情不要你操一點心,怎麽樣?”

季嬈眼睫微挑,一臉誠懇的看著商言津。

商言津放下酒杯,提著她胳膊把她拎到餐桌上,季嬈嚇得魂都快沒了,兩條腿亂撲騰,“不行不行,你是要累死我嗎?”

商言津淡淡道:“剛剛那些話,我不愛聽。”

“我閉嘴。”季嬈雙手捂住嘴巴,眼睛烏溜溜看著他,肩膀瑟瑟發抖,討好的笑,“您想聽什麽?”

商言津嘴唇微動,還沒說話,季嬈先他一步,“如果你想說明天就和你去領證,那我絕對不能同意,你想怎麽糟蹋我都可以,想讓我結婚,絕無可能,你要麽放了我,要麽就這樣同我耗著,領證是要去民政局的,你要是敢強行帶我去民政局,出去我就報警。”

“好啊。”商言津捏著她下巴,語氣輕柔,“你想這樣,我們就這樣,不結婚,待在我身邊,由著我糟踐。”

季嬈眸光微微睜大幾分,“那你這樣,和養個金絲雀有什麽分別,你這樣光風霽月,溫和端方的謙謙君子,你怎麽能幹出這種事!”

“說完了?”商言津冷聲,“知道什麽是糟踐嗎?”

商言津視線掃向餐桌上的燭台,燭火跳動間,融化的燭液向下滴落,若是落在人的皮膚上,季嬈是知道這種殘忍手段的。

季嬈咽了咽口水,回眸看著商言津,勾唇一笑,“錯,錯了,商言津對我最好了,肯定舍不得糟踐我。”

商言津挑了下眉,“你剛剛說,私底下認識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孩,要介紹給我?”

“沒有沒有。”季嬈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胡說八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嘴,向來喜歡胡說八道。”

商言津:“寧願出家當尼姑,也不嫁給我?”

“怎麽可能呢?”季嬈裝糊塗。

“我聽到了。”商言津輕笑,“你的意思是,我聽錯了?”

“沒,您沒錯,我,是我。”季嬈懇切的拍拍胸口,“我瞎說。”

季嬈攬住他脖子拍馬屁,“商言津最好了。”

“今晚的約會滿意嗎?”

季嬈點頭,“滿意,燭光晚餐,很有浪漫氛圍,玫瑰花也很漂亮。”

商言津:“既然這麽滿意,為什麽沒有表示?”

季嬈立刻湊到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商言津:“說喜歡。”

季嬈:“喜歡。”

“喜歡誰?”

季嬈笑盈盈,“喜歡商言津。”

“隻是喜歡?”

季嬈:“最喜歡商言津,最愛商言津。”

老賊!

商言津微笑,“你瞧,這樣不是挺好,我隻能聽見你說愛我,我又聽不見你心裏在罵我老賊。”

季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