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謝危自閉了。
他把自己縮在蓮花苞裏, 半天都不想出去。
無法接受自己從一個拿著大刀想砍啥就砍啥的**變成一隻真·弱雞的事實。
落水的事就算了,畢竟幼崽還沒長羽毛飛不起來很正常,但竟然連自己的一半身體都扛不起來!
無法接受!
從此成為一隻被另一半身體束縛在原地哪都去不了的弱雞!
闕殷一腳把還在笑個不停的鳳元坤踹到一邊, 憂心忡忡地看著閉合的蓮花苞, “這可怎麽辦?他短時間內應該恢複不了靈力,難道就這麽原地不動?”
鳳元坤一擺手,無所謂道:“這有啥, 他想去哪我抱他去就行了,用不著他自己走路,再說了,他和那蓮花又不是黏在一起的, 扔一邊也不會有什麽事啊。”
闕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莫名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之前剛出生時你是怎麽帶他的?”
鳳元坤理直氣壯道:“那會兒他剛從蓮花裏鑽出來就築基了, 渾身靈力很濃鬱, 也能背得動那蓮花,但我嫌蓮花把他整個身體都擋住了, 我都看不到他, 就把蓮花收了。”
闕殷眼皮一跳, “……之後呢?”
鳳元坤想了想,問:“你想看他活力四射嗎?”
闕殷點頭,“自然。”
鳳元坤走上前來,闕殷忍了忍, 最終還是沒有驅趕他, 就見著這貨用手強製扒拉開花瓣, 提起蓮花底座一抖,抖出一隻尚還在自閉中的小弱雞。
小弱雞臉上還是一臉的懵逼, 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就被人從蓮花裏倒出來了。
鳳元坤道:“把他放地上。”
闕殷雖然疑惑,但為了活力四射的崽崽,還是照做了。
然後就見著鳳元坤彎下腰,捏著蓮花在小弱雞麵前一晃。
尚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弱雞頓時順著本能撲扇著小翅膀往上一跳。
鳳元坤及時把蓮花往高處一提,小弱雞撲了個空。
鳳元坤又把蓮花往小弱雞麵前一晃。
小弱雞又起跳。
鳳元坤又往高處一提。
小弱雞又撲空。
於是一個賤兮兮地拿蓮花引誘,一隻毛絨球孜孜不倦地跳起又落下,蹦跳之間仿佛自帶音效,“嘟”、“嘟”、“嘟”的聲音不自覺在眾人腦海裏響起。
所有人的腦袋也跟著毛球“嘟”、“嘟”……不對,是上下不斷搖晃,整齊劃一,仿佛經過嚴格的訓練。
鳳元坤抬頭看向闕殷,得意洋洋,“這不就有活力了?”
闕殷深吸口氣,問:“你之前就是這麽帶他的?”
鳳元坤自豪道:“那是,那會他除了練功,其它時候可都是活蹦亂跳的。”
闕殷麵無表情地一伸手,“花給我。”
鳳元坤以為他也要逗崽玩呢,想都沒想就把蓮花給他了,一邊還傳授經驗,“我和你講,這個得講究時機,花一定要從他眼前晃過,這樣他才會追上來,晃得也不要太快,不然他跟不上我們的速度,你要這樣……唉?你幹嘛?”
闕殷轉頭就把蓮花給了司昆,道:“你先幫我看一會。”
司昆:“……好。”
闕殷深吸一口氣,忽而擼起了袖子,冷笑著看向鳳元坤,一臉的暴躁凶戾。
鳳元坤瞬間渾身緊繃,不由自主後退一步,“……你……你幹嘛?我又沒惹你,我還讓崽崽活力四射了,你這是家暴!”
“去尼瑪的活力四射!”
闕殷出口就是髒話,氣到口不擇言,揮起拳頭就朝他揍了過去,“你不知道那蓮花是他的一半身體?你還敢那樣逗弄他?啊?老子把你羽毛撕了拿你羽毛逗你你生不生氣?你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都對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你個不靠譜的蠢貨!我當初就不該選擇你雙修!崽崽比你強之前你別想靠近他一點距離!蠢貨!”
鳳元坤抱頭鼠竄,一邊挨捶一邊還得努力辯解,同時還得關心闕殷的身體。
“嘶!你輕點,不是我怕疼,是你傷還沒好,這麽粗暴會傷上加傷……好好好,你繼續,但你不覺得他背朵蓮花太笨了嗎?我這是為了他好啊,你看他多活潑……嘶!”
闕殷暴怒的吼聲幾乎撕裂天際,“你這樣的蠢貨不配有崽!”
眾人仰頭望天,齊齊歎氣。
妖王這樣的人,當初到底是怎麽得到宮主青睞的?
就憑那一張臉嗎?
天道不公啊!
司昆抱起鳥團子放回蓮花裏,把他的花瓣手動合攏,一臉關切,“你還小,不宜看這種暴力畫麵。”
謝危:“……”
他拿小翅膀揉了揉因為頻繁跳躍而有些酸痛的爪子,心裏咬牙切齒。
可快點讓這不靠譜的老父親趕緊離開吧。
他腦海裏劃過一幕幕心酸的畫麵,深深歎氣。
父親帶崽,活著就好。
古人誠不欺我。
這一架打到了晚上才結束。
期間司昆負責帶崽,合歡宮裏一眾人挨個上前表關心……關心不關心的其次,如果能不手賤的摸他就是最好的了。
謝危麵無表情的坐在司昆掌心的蓮花裏,眼睜睜看著大師兄紫魅衣的一根手指頭朝他蓬鬆柔軟的絨毛上摸來。
紫魅衣理直氣壯道:“我檢查下你受傷沒,沒受傷當然是最好的了,受傷了我給你包紮,我和你講,我的包紮手法那絕對是合歡宮第一的,保證讓你感覺不到痛意……”
手指被一隻小翅膀擋住了。
謝危麵無表情,“沒受傷,謝謝關心,還有你的手離遠點。”
紫魅衣一臉遺憾的退到了一邊。
葉懷走上前來,眼饞地看著他那一身絨毛,“我……我就摸摸,你也可以摸我的鱗片。”
謝危幽幽地看著他,“之前隨意跑去血神宗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等我恢複了揍你!”
葉懷一抖,立刻縮回了手,訕訕地退到了一邊。
閻初輪的眼睛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他竭力鎮定,道:“雖然你的確很可愛,但我小時候也不差,我不羨慕你。”
謝危:“……如果你的眼睛不那麽綠我可能會信一點。”
“……”閻初輪捂著眼走了。
他當初剛剛返祖成功的時候化成幼崽,因為不是龍,他師父每天都嫌棄他嘲諷他,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深深的傷害,一度讓他性格扭曲,如今看到這幼崽備受寵愛的一幕,理所當然的嫉妒了。
謝危並沒讓他安心的走,把人又叫了過來,問道:“還沒問你,我們後來離開了,不清楚後邊發生的事,血神宗之事後續如何?”
閻初輪倒也沒隱瞞,臉色一肅,道:“有好有壞吧,我先說好消息,血神宗滅了,魔主下了命令,追殺血神宗其餘弟子,那些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人命,鮮有的一些被控製和不知情的我都在名單裏剔除了,不會濫殺無辜。”
謝危點頭——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閻初輪繼續道:“另外血泣子死了,我的禁製解除了,他們偽裝的那些取血的小門派也都被一鍋端了,魔主把血神宗的庫存搬空了,那地方現在是一片荒地,被其他門派瓜分了,魔主雖然受傷了,但好在有妖王在,影響不是很大,目前最大的影響是關於你的。”
謝危“哦”了一聲,並不意外,“關於丹鳳的事情?”
閻初輪搖頭,“不止,是關於魔主和妖王聯姻這件事,以前修真界的人雖然感覺他們倆的關係奇奇怪怪,但因為他們經常打架,所以也沒往深處去想,你化丹鳳用紅蓮一出,算是徹底確定了他們的關係,仙門那邊恐怕會坐不住,我猜他們應該會搞點事情出來。”
謝危點點頭,“正常,誰也不願意看著敵人結盟,妖族和魔門一旦結盟,對仙門是最不利的,他們沒點動作才不對,不過我師……咳,仙主應該會壓下去一波,問題還不大。”
閻初輪道:“仙主為人還算可靠,我說的壞消息除了上麵一點,還有關於你的丹鳳以及紅蓮血脈,”他微微一頓,說,“盯上你的人很多,尤其你現在還沒自保能力,一旦被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司昆聲音淡淡,“放心,我不會讓他落單。”
閻初輪點點頭,臉色突然嚴肅起來,“最壞的消息還不止於此。”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血神宗關於如何成就大乘的方法……泄露出去了。”
謝危陡然抬頭,眼瞳驟縮。
司昆呼吸一頓,眉頭緊跟著皺起。
“他們的方法並不成熟,也很極端,但不否認其中有可取之處,被有心人知道後再加以改良,的確可以突破大乘,隻是會伴有不小的風險。”
閻初輪道:“如今天地有缺,法則不顯,合體很多,但領悟法則成就大乘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無法領悟法則而困在了最後一步,雖然很多人都保有理智,不會隨意亂嚐試,但也有一些不擇手段之人,或是一些投機取巧之人,亦或者壽命將近之人會選擇這種方式,總之未來一段時間應該會冒出很多突然出現的大乘,會很大程度打破現有的格局,包括魔主和妖王之位。”
謝危靜靜聽著,半晌歎息一聲,“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修真界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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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巨大的月輪懸空而立,皎皎月華潑灑大地,為整個世界鍍上一層朦朧的銀紗。
鳳元坤頂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和亂糟糟的頭發坐在合歡宮的高塔上,一隻眼睛還青了一塊,嘴角也是紫紅色的。
他喪喪地撐著下巴望著玄月宮的方向,唉聲歎氣,“你氣也出了,崽崽也找到了,總該告訴我崽崽的事了吧。”
他摸了摸嘴角,“嘶”了一聲,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之前問你,你說崽崽生死不知沒心思說,現在諸事已畢,應該能告訴我了吧,你到底什麽時候找到崽崽的……嘶!你下手可真重。”
闕殷站在一邊,一手負在身後,仰頭看著天空的月色,淡淡道:“你那是活該!”
鳳元坤補充,“不過我喜歡。”
闕殷:“……”
闕殷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說起了正題。
“一百多年前,磐月神宮大亂,天下皆知萬劍宗的明尊大戰五名大乘,上萬名遺族和十絕獻祭陣消失不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那五名大乘重傷而死,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都是血,已經就剩最後一口氣了,我拚盡全力也隻能為他延緩三日時間,我為他建了一座小院,我們父子倆個就在那小院裏過了三日,也是三百年來唯一團聚的三日。”
他冷冷地瞥了鳳元坤一眼,“就是那座你毀掉的小院。”
鳳元坤窒息般張著嘴,已經忘了怎麽呼吸了,半晌才道:“……我特麽真是個混蛋!”
闕殷冷酷無情,“還是個蠢貨。”
鳳元坤:“……”
闕殷繼續道:“三日之後,他便去了,我用輪回之火焚燒他的身體,企圖讓他轉世重生,但一旦轉世,因果皆斷,他與我便不再是父子了,我哪忍心,我明明才剛剛見到他,就讓我與他徹底斷絕關係,我不甘心,他當時身上有很濃鬱的空間波動,結合輪回法則甚至可以碰觸到其它世界,我便將他的魂魄放入了異世輪回,隻要不在此界轉生,不沾此世因果,他就還是我的孩子。”
他吸了口氣,緩緩道:“所幸他的帝炎決起了大作用,我用輪回之火助他肉.身涅槃重生,他休養了六十五年,二十三年前才徹底蘇醒,作為一個嬰兒重新來到了這世上,隻是神魂不在,隻剩了殘魂,心智不全,見什麽學什麽,無法分辨好壞,又修煉了合歡宮的心法,舉止行為便都向著合歡宮的弟子發展了,直至前不久神魂才回歸了。”
鳳元坤顫聲道:“你……你為何不告訴我?”
闕殷冷笑一聲,“我哪敢啊,之前我明明和你說過不讓他修煉帝炎決,你卻還是固執己見私底下給他練了,我就怕你再把他抓回去修煉什麽亂七八糟的功法,你一個堂堂妖王鐵了心要藏人,短時間內我還真沒把握找到。”
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我發過誓,隻要他還沒比你強,我就絕對不會再讓你接觸他!”
鳳元坤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闕殷想起什麽,又冷笑道:“就像你剛剛拿蓮花逗崽崽一樣,我真不知道如果讓你知道他的身份,你還能做出什麽讓我大開眼界的事!”
他低頭看著鳳元坤,冷聲道:“鳳元坤,你給我聽清楚了,在他能打得過你之前,他身周三尺以內你禁止近身,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鳳元坤慘叫出聲,“不要吧!我好歹也是他父親啊,他那麽可愛……”
“他那麽可愛你忍心他被你玩到半途夭折?”闕殷冷酷無情,“你個不靠譜的蠢貨,不配有崽!”
鳳元坤:“……”
闕殷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徒留鳳元坤一隻鳥風中淩亂,“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啊!”
可惜無人理他。
鳳元坤呆呆地坐了一會,極力思考有什麽彌補的法子。
靠近崽崽的事暫時是不行了,不然闕殷估計能把他皮給扒了,至於其它的辦法……
他想啊想,想啊想,忽地眼前一亮!
有了!
小院!
他身影一閃,立刻飛到那座被破壞殆盡的小院附近,就見這裏本來坍塌的空間在大世界的修補下已經恢複了正常,但這片空間還是極為脆弱,很容易再次坍塌。
而原本小院所在的地方已經是虛無一片了,連個小院的影子都看不到。
鳳元坤呆呆看著,想起謝危那會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我真是個蠢貨,不但傷了崽崽的心,毀了闕殷的心血,還毀了我唯一可以緬懷崽崽的地方。”
這可是他曆經生死涅槃重生的地方啊。
鳳元坤歎了口氣,隨即便閉上眼睛,一手抬起對準了麵前的空間,生之法則徐徐在麵前波**開來。
然而這畢竟是坍塌過一次的空間,整片空間在短時間內是很脆弱的,壓根經不起法則衝刷,即便是最溫和的生之法則,也照樣出了問題。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點小院朦朦朧朧的輪廓,突然東麵一角小院瞬間垮塌,好不容易修補好東麵,又是西麵出了問題,修補好西麵,又是中間出問題,整個小院徹底坍塌。
忙活了一個晚上,鳳元坤累的滿頭大汗,才勉勉強強把小院的輪廓給搭建好。
他看著眼前千瘡百孔的小院,從心底裏歎氣:毀的時候有多暢快,修補起來就有多崩潰。
他看了眼日初升起的太陽,擦了把汗,又開始忙活起來。
早點修好,早點給崽崽一個驚喜。
然而事情注定不如他的意。
一大早上,司昆就帶著謝危出來晃**了,謝危蜷成一團縮在蓮花裏,蓮花被司昆固定在頭頂,花瓣綻開,露出中間一隻毛絨絨金燦燦的鳥團子。
謝危有些詭異的看著司昆,“……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你已經帶著我繞了大半個合歡宮了。”
司昆目不斜視,眼角餘光看到剛剛經過的幾個弟子一臉豔羨的看著他頭頂的鳥團子,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提了提。
他淡然自若道:“怕你悶著,散步而已。”
“是嗎?”謝危懷疑地歪了歪腦袋,“我怎麽感覺你像是在炫耀什麽?”
“……”司昆淡淡道,“我像是那種人嗎?”
謝危想了想,腦海裏忽而劃過小奶龍一臉驕傲的和崽崽群們炫耀新得到的昆玉山的模樣……
他嘴角抽搐地說:“……你覺得呢?”
司昆:“……”
難道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
他腳步忽而一拐,往一條偏僻的路上去了。
那邊人少,總該看不太出來了吧?
然而走了沒多會,就見前邊熟悉的地方立起了一座朦朦朧朧的小院虛影,一道紅衣身影任勞任怨地在小院前後忙忙碌碌,東修修西補補,神情一臉專注,手裏就沒停過。
司昆:“……”
謝危:“……”
兩人一看到那小院,火氣簡直是一瞬間就冒上來了。
毀這座小院時候某隻鳳凰的表情實在是太欠揍了!
司昆目不斜視,甩了甩衣袖,一臉悠閑的從小院旁邊經過。
和忙忙碌碌的鳳元坤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初一臉不屑高傲毀院的人如今苦巴巴地修院子,當初費心費力拚命護院的人如今瀟灑自在的坐看閑雲,還有鳥崽陪伴左右。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古人誠不欺我!
司昆表情平靜,內心浪翻。
鳳元坤忙碌之中感覺有人靠近,一抬頭就看到了司昆……和他頭頂的崽崽。
他下意識眼睛一亮,“崽崽!”
一個分神,手上的力度錯了一分,“哢嚓”一聲,又是一大塊坍塌聲響起。
謝危眼角一抽,整個心髒都在心疼的顫抖——果然修不好了!
鳳元坤被那坍塌嚇了一跳,連忙道:“能修好能修好,我需要點幫手,馬上就好!”
轉眼看到司昆,立刻招手,“姓司的,當初毀這小院也有你一份功勞,若不是你將它複原,我倆也不會用法則對抗,這小院這會兒早修好了,你也得過來幫忙!”
司昆冷漠無情,“不去。”
鳳元坤氣急,“你來不來?不來我揍你!”
司昆一伸手,七殺劍瞬間在手,“那就打一架!”
謝危瞪著一雙小豆眼看向鳳元坤,“打架?嗯?”
鳳元坤:“……”
鳳元坤秒慫,訕訕一笑,“我……我就開個玩笑,我繼續修,你們看著就好。”
以前對著謝危有多鄙夷有多傲氣,現在就有多心虛有多慫氣。
那是一個字都不敢反駁的。
他心裏罵罵咧咧地對著司昆問候了一通,又開始勞心勞力的修補起小院。
司昆就在旁邊悠閑的看著,還把蓮花捧下來給鳥團子順毛,要多招人恨就有多招人恨。
氣得鳳元坤一個用力,手裏又坍塌了一大塊屋子,心疼得他都快風中淩亂了。
這時一陣微風吹來,吹拂過小院,卷起一點坍塌之後破碎的碎片飄飄揚揚的飛過,正好落到司昆附近。
司昆順勢抬手一接,視線落到那碎片之上,忽而一頓。
那是某一本書的封皮,封皮上清晰可見有幾個字:
明尊和他的大冤種小侄徒……
後麵的字便到了碎片邊緣了。
司昆頓了頓,忽地一抬手,將空氣裏所有散落的碎片都收攏過來,可惜大部分碎片都已化作了虛無,搜集到的少部分碎片裏有很多都是一兩個字的,沒什麽有用的信息,隻有一幅畫的邊角是一片紅衣。
他怔了怔,低頭問謝危,“這座小院裏……有什麽?”
謝危也看到了那碎片上的字,眼睛微微眯了眯,表情略有些複雜。
他輕歎一口氣,“你把它複原就知道了。”
司昆深吸口氣,猛地一抬手對準了麵前的小院,時間法則如洪流般傾瀉而出。
這恐怖的法則波動一瞬間讓鳳元坤毛都炸起來了,立刻跳起來道:“特麽給我住手,會……”
“轟隆!”
脆弱的小院在凶猛的法則衝刷下瞬間坍塌,很快化作虛無,連一點碎片都沒剩下。
鳳元坤呆立在當場,看著重新空****的小院,欲哭無淚,“……塌的啊。”
司昆:“……”
昔日的護院人成了凶殘的毀院人。
昔日的毀院人成了可憐的護院人。
謝危歎氣。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奉勸某隻鳳凰,做鳥留一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