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謝危的煉化狐狸血之路並不順利。

天惑白狐血中自帶惑人之效, 於天惑白狐自身而言是魅惑的源泉,血脈越純淨,惑人效果越好, 自身也會越美貌越漂亮。

於其他種族而言, 那可真就是“魅毒”了。

那血沉浸在自身經脈裏,不煉化遲早會反噬自身,煉化了就會連魅毒一起融合, 導致他稍微煉化一點狐狸血,就得□□焚身一次。

加之謝危本就修煉了合歡宮的功法,這功法追求一個陰陽相合,魅術天成, 與天惑白狐有異曲同工之處,和狐狸血的相融性最好,謝危的火焰還沒煉化一成, 合歡宮功法自動就把剩下的九成多煉化完了。

他控製都控製不住那種。

兩相加在一起, 那場麵堪稱是混亂至極了。

比第一次還要來得恐怖和猛烈。

即使有經驗也完全抵擋不住,那壓根不是單靠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

如果不是半途司昆因為感覺到裏麵劇烈到幾乎沸騰起來的靈氣波動, 擔憂之下強闖了進去, 估計他能當場爆體而亡。

事後。

寂靜的山洞裏一片淩亂, 空氣裏仿佛還沸騰著之前火熱曖昧的氣息。

謝危閉著眼睛無力地癱在石**,身上隻蓋著一件黑色外套,露出的皮膚上到處都是狗啃一樣的紫紅印記,有些地方還滲著血跡, 足以見證剛剛的場麵有多瘋狂。

司昆盤腿坐在他身邊, 衣衫淩亂皮膚潮熱, 身上黑色的龍鱗若隱若現,隱約有藍色的紋路流淌在龍鱗之上, 一閃又一閃,透出一種妖異奇幻的美。

山洞裏一時無人說話,隻有略顯粗重的喘息聲回響。

半晌之後,司昆皮膚上那藍色紋路閃動的頻率逐漸降低,直至徹底穩定了下來,他這才長長鬆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下次你再逞強,可就沒有這麽好解決了。”

他眉心緊蹙,眼神深處有湧動的情熱,更有一抹寒芒冷色。

“這次多虧我用靈脈之力調和了你的魅毒熱力,下次不一定還能這麽幸運,你如果一直堅持自己解決,隻有爆體而亡一條路。”

謝危懶洋洋睜開眼睛,感受著身上火辣辣的酸痛感,沉默半晌後,道:“……還是斬情根吧。”

司昆:“……”

謝危摸了摸鎖骨上還在滲血的傷口,一時間悲從心頭起,怒道:“你但凡下嘴輕一點,我也不至於撐著不找你,反抗一下還更瘋,有你這麽幫忙的嗎?”

司昆嘴唇動了動,一時無聲。

謝危眼角斜斜朝他身上一掃,見他身上一道道劃痕血淋淋地也挺淒慘,突然眼睛一亮,道:“那我下次早點叫你,咱事前先打一架,消耗一點精力,到時候就沒那麽瘋狂了。”

司昆:“……”

因為某些人一直不開竅,不能做到最後一步而忍得辛苦導致身體憋屈繼而情緒發狂是他的錯?

而且事前先打一架是什麽離離原上譜?

謝危越想越是覺得這個主意可以,一瞬間坐直了身子,眼神晶亮道:“我覺得可以試試!”

司昆的視線從他胸前滑落的衣服上一掃而過,喉結微不可查地動了動,連忙瞥了過頭深吸口氣,咬牙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本來就夠好看了,這又融合了一波主魅惑的狐狸血,眼瞅著是更加吸引人了。

皮膚都光滑細膩了很多,一眼看過去眼睛都移不開了。

謝危低頭看了一眼,瞬間被那慘烈的痕跡閃瞎了眼,他忍不住踹了司昆一腳,橫眉瞪眼一臉怒色,“你特麽屬狗的嗎?我都快被你吃了!你那龍牙有多尖你自己不知道?還有,下次再突然變原形,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他的用詞是足夠凶狠。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

眼角緋紅一片,眼眸水光瀲灩,這麽一眼瞪過來,橫眉怒色硬生生被瞪成了勾魂奪魄。

再加上那沙啞虛軟的聲調,三分魅色硬生生被稱成了十分。

司昆眼眸一下子深了。

他深吸口氣,忽地披衣站了起來,黑色衣擺在半空劃過一抹弧度,落地時已經到了山洞之外。

“你好好煉化狐狸血,我就守在門外。”

司昆並不回頭看他,聲音淡淡道:“這段時間你就不用出這座山洞了。”

話落,他直接一抬手,強大的靈力滌**而出,強製將整座洞府封禁在內,禁製之上雷光閃爍,大有踏出一步就用雷電電得他懷疑人生的意思。

謝危:“……”

他眼睜睜看著司昆甩下禁製後轉身離去,背影說不出的冷酷無情,和剛剛熱情似火扒都扒不下去的人完全不似一個人。

“切……”

他悻悻地撇了撇嘴,冷哼一聲,“好你個臭小龍,好個拔X無情……嘶!”

他倏地打了個冷顫,咂麽咂麽嘴,覺得這話有點不太對,怎麽感覺就像他倆做過了一樣呢?

噫!互相幫個忙還可以,做什麽的,木得感情的運動還是算了。

他打了個響指,霸道的火苗在身上燒過一遍,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淨化,又從儲物手鐲裏取出一件衣服穿好,這才安安心心開始打坐。

.

萬劍宗弟子隻在第三層待了三天。

第三天的時候,周圍的空間開始不斷動**,隻要沒有在白霧裏迷路的的人都陸續趕到了第二層中心處,又通過中心傳送陣來到了第三層。

第一個到來的就是百花門。

花瀲從傳送門裏踏步而出的時候,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了隔壁島嶼上一堆正在練劍的萬劍宗弟子,中心處空出一大片場地,一隻天惑白狐懶洋洋地趴在那裏,正百無聊賴地看著麵前一場……虐打。

那可不就是虐打?

一個大乘期壓著一個化神期弟子可了勁的揍,那化神期弟子“嗷嗷”直嚎,聲音老淒厲了,但腳下動作卻飛快,總是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撲麵而來的劍氣。

雖然姿勢夠狼狽,但最重要的是躲過去了。

花瀲看得津津有味,吩咐弟子們在原地待命,便饒有興趣地飛了過去。

他落地時,一場打鬥剛好完了。

那化神弟子拖著一條被打瘸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弟子堆裏,一臉的心有餘悸,還不忘對著他行了個禮。

花瀲回了一禮,饒有興致地湊到司昆身邊,笑道:“幹嘛這麽大脾氣?感覺你好像心有鬱氣,是關於謝危的事?”

他環視周圍一圈,“說起來,他去哪了?”

司昆淡淡掃他一眼,雖然不太想和這個明顯“覬覦”謝危的人說話,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做出了一點回應,輕輕一頷首,“他在閉關。”

花瀲“噢”了一聲,突然眼神一定,落在了不遠處那道禁製上麵。

那淡藍色的禁製一看就是司昆的手筆,其上閃爍的恐怖雷霆足以輕易困守住大乘以下的人。

花瀲臉色當即一變,“你囚禁了他?”

司昆輕飄飄看他一眼,眼眸黑沉黑沉,那意思——幹你何事?

花瀲又驚又怒,“他就算不答應你,你也沒有囚禁人的權力,你就不怕魔主和妖王找你麻煩?”

他這關心不似作假,倒好似真的是親近的人被人虐待才會有的反應。

司昆上下打量他一圈,突然問:“你和他到底是何關係?”

花瀲一向嘴毒,更何況司昆現在算是觸到他的底線,當即就冷笑一聲,口不擇言道:“自然是可以住一起的親密關係了,怎麽,你嫉妒了?你嫉妒就當著我的麵將禁製打開,我倆可以當場對峙,你可以親口問問他是不是!”

司昆眼睛一眯。

不過和花瀲想象的不一樣,他並沒誤會他兩之間有那種很曖昧的關係,看謝危一副對男人避之不及的態度就能知道他對感情之事有多遲鈍,又怎麽可能發展出其它關係?

最多也就是親情或者友情而已。

前者占比的感覺更大一些。

不過還是因為那人他不曾參與的過去而有些嫉妒。

他可以和他住一起,他都沒有過,甚至不知道他過去是什麽身份。

他迎著花瀲憤怒的瞪視麵不改色,淡淡道:“不必問他,我知道。”

花瀲不依不撓,純心要激怒他,“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他晚上都和我住一起嗎?他為了我操碎了心,給我煉百花裙,教我劍法,還給送了我一隻花妖當寵物,他有這樣對過你嗎?”

司昆:“……”

拳頭硬了。

花瀲得意地一抬下巴,充分感受到了勝利者的愉悅。

他還想要說點什麽,突然不遠處那道禁製轟然一震,接著“劈啪”一聲裂成了碎片,那道號稱攔住大乘以下所有人的禁製沒撐過幾息就碎成了一堆靈氣。

一道紅衣身影破洞而出,手上扛著一把燃著熊熊烈火的長刀,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奔來,花瀲隻感覺眼前風聲一閃,接著旁邊“咚”一聲悶響。

他低頭看去——

就見那個他本來以為被雲霄君囚禁的人正燃著一身烈烈火焰騎跨在被推倒在地的雲霄君身上,長刀拄地長發淩亂,臉頰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眼神格外的晶亮有神,甚至可以說是躍躍欲試。

他一臉興奮道:“我感覺又要來了,來來來,先打一架,我們做過一場再回洞裏,這次我保證你肯定沒那麽多精力了,到時還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走!”

他一扯司昆衣領,也不管人家一言難盡的眼神,直接拉著人站起身來,氣勢洶洶就要走人。

路過花瀲時他微微一頓,仿佛這才感覺到旁邊還有人,於是順帶轉頭看去,嘴角還帶著沒來得及散去的癲狂笑容。

然後對上了花瀲難以置信張口結舌的表情。

左臉寫著:原來是人家雲霄君受不了你才把你囚在洞府裏的。

右臉寫著:你還是不是人了做之前還得先把人揍一頓!

橫批一個:你個欲求不滿的渣男!

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