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白月光62
小雪飄落一整夜, 天亮起時，申城已經是鋪天蓋地的純白色。
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喝了?酒的緣故，陸斯衍一覺睡得特別踏實。
夢裏光怪陸離, 竟然出現了?他?跟溫念予一起讀大學吃食堂的畫麵。
醒來時小雪已經停了?，思緒回籠後, 陸斯衍也慢慢從夢裏走出來。
太?陽穴隱隱傳來的酸脹感, 提醒著他?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
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仿佛還在嘴唇上留有餘熱, 陸斯衍回味幾?秒, 才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按亮屏幕, 顯示時間下午一點。
他?解鎖, 打開微信, 看?到跟溫念予的聊天對話框被頂在了?第一條, 右上角有個數字23。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眼看?到的最後一條信息是——陸老師，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愛心。
“我草？”陸斯衍又驚又喜, 還有點不敢置信，“還真是活久了?什?麽都能見?到。”
一覺醒來, 都能看?見?溫念予留言二十三?條了?，並且還說想?他?。
下一秒，又多了?一條。
-溫念予：【王子殿下，你還沒醒麽？是不是需要公主?的吻？】
“我草…”陸斯衍禁不住迷糊了?，扯著嘴角低聲道：“溫念予, 你從哪裏學?來的這套？”
他?再忍不住，點進對話框裏。
09:24分。
-溫念予：【早啊陸老師】
-溫念予：【追你day2】
-溫念予：【分享歌曲-周傑倫《告白氣?球》】
-溫念予：【祝陸斯衍今天心情美麗】
09：47分。
-溫念予：【我要去化妝了?】
-溫念予：【今天要去公司開會, 晚上要跟璿姐出去見?製作人，不能跟你見?麵了?】
-溫念予：【要是能去找你玩就好了?】
10：36分。
-溫念予：【我在塗口紅】
-溫念予：【你喜歡什?麽顏色？】
-溫念予：【我覺得蜜桃粉適合印在你臉上】
-溫念予：【以後要不要試試？】
10：58分。
-溫念予：【我出門了?】
-溫念予：【你應該還在睡覺】
-溫念予：【你昨天喝酒了?, 起來要泡蜂蜜水解酒】
11：46分。
-溫念予：【在路上】
-溫念予：【雪好漂亮】
-溫念予：【你醒了?麽？】
12：11分。
-溫念予：【開上會了?】
-溫念予：【很無聊】
-溫念予：【領導什?麽時候能不講廢話啊】
12：55分。
-溫念予：【不想?開會】
-溫念予：【想?見?你】
-溫念予：【陸老師，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愛心】
13：02分。
-溫念予：【王子殿下，你還沒醒麽？是不是需要公主?的吻？】
看?完這些信息，陸斯衍的嘴角已經收不住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溫念予，一時間情緒微妙。
終究是沒禁住撩撥，陸斯衍在**美滋滋地打了?幾?個滾，才動動手指回複一句：【我醒了?】
關了?手機，陸斯衍一個起跳從**飛下來，去客廳泡了?杯蜂蜜水解酒，又去洗了?個熱水澡。
他?吹完頭發，換上薄衛衣和休閑長褲，整個人精神得像個十幾?歲的小夥子。
捯飭完畢，陸斯衍慵懶地拖著步子，去客廳給三?隻起司貓喂飯。
心情是說不出的美妙，他?不自覺哼歌：“親愛的，愛上你，從那天起，甜蜜的很輕易～”
客廳很大，三?隻貓各占了?一部分區域。茶幾?旁邊有一些玻璃碎片，也不知道是誰的傑作。
陸七七向來比較強勢，一隻貓睡在沙發上，陸旺旺和陸仙貝不知道是怕它還是排擠它，都離它遠遠的。
陸斯衍往貓碗裏放了?糧，走到茶幾?邊收拾碎片，“陸七七，杯子又是你弄碎的麽？”
陸七七不承認，傻乎乎地看?著陸斯衍。
陸斯衍瞪它：“你怎麽這麽調皮，在溫念予家也敢這樣麽？”
陸七七喵了?一聲。
茶幾?旁邊的碎片都弄幹淨了?，陸斯衍坐到沙發上抱起陸七七，沉甸甸的重量壓手，但他?還是很喜歡，“要不我給你改個名?字吧，叫陸胖胖好了?。”
陸七七每次被陸斯衍抱，都喜歡咬陸斯衍。不過是輕輕地咬，像撒嬌一樣。
陸斯衍在它腦袋上揉了?揉，有大多數養貓人士身上的通病，愛跟貓聊天：“你說溫念予會喜歡你的新名?字麽？”
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他?兩手捧住陸七七的臉，湊到它耳邊說：“告訴你個好消息，溫念予正在追我。”
陸七七喵了?一聲，輕輕咬陸斯衍手腕。它沒用力，陸斯衍任由它咬，“咱以後就不說溫念予是壞女人了?，她一點都不壞。”
接著，陸斯衍把溫念予在追他?這件事廣而?告之，很快，三?位家庭成員都知道了?。
陸斯衍滿意地去做了?三?明治和牛排，先把早午飯解決了?。他?邊吃邊翻著六人群裏的聊天記錄，果然少兒不宜，不堪入目。
下午兩點半，陸斯衍看?手機，卻沒看?見?溫念予再發信息過來。
為什?麽不發了?？
也許是在忙吧。
誰能時時刻刻盯著手機呢。
陸斯衍開始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要老想?著溫念在追他?這件事。
他?打開客廳大屏幕，吃著薯片觀影。是一部很一般的喜劇片，他?卻看?得挺樂嗬的。
叮咚——
門鈴冷不丁被人按響，陸斯衍往門口看?了?眼，這個點他?家不會有人來，陳昭霖昨晚嗨到半夜，估計還沒起床。
該不會是溫念予吧？
或許她今天壓根兒沒去公司開會，而?是過來找他?玩，以此來給他?個驚喜？
陸斯衍這麽想?著，立時緊張起來。他?坐起身，放下薯片，期待又雀躍地往門口走。
開門前?，他?還不忘照了?眼玄關處的鏡子，發型完美，但是…忘記噴香水了?！
這可不能少，這是男人的魅力。
短短三?十秒，陸斯衍夾著棉拖鞋飛奔進臥室，焦急地選了?瓶最淡的男香噴在耳後和頸側，才跑出臥室，淡定地拉開大門。
在他?故作高傲的雙眼中，一位穿著外?賣服的先生站在門口，年齡約莫四十來歲，嗓音洪亮：“您好先生，有您的蛋糕。”
“……”失落之餘，陸斯衍冷冷開口：“您送錯了?，我沒點。”
外?賣員說：“是溫女士點給您的，說是遲到的生日蛋糕，祝您二十四歲生日快樂。”
溫念予點的。
遲到了?的心意。
陸斯衍沒猶豫，伸手接下：“謝謝。”
他?正要帶上門，外?賣員笑嘻嘻地說：“溫女士還給您下單了?一份特殊服務，需要您簽收。”
陸斯衍懵了?：“特殊服務？”
“對的，”外?賣員突然後退兩步，毫無預兆地唱起了?歌，還配合著扭腰動作：“Honey，你把愛放進我的心裏，關上耳朵我用心在聽，你用愛為我打造貼身耳機～”
“……”
陸斯衍身子僵住，在門口不知所措。
外?賣員繼續唱跳表演：“Honey，保持神秘你還是猜中我的心…”
一個大叔穿著外?賣服給自己唱歌跳舞，陸斯衍實在受不了?這視覺衝擊，抬手製止：“可以了?，謝謝。”
外?賣員跟沒聽見?似的，繼續粗獷地唱：“貼著心貼得好近，每分鍾零距離…”
陸斯衍簡直不忍直視，留下一句抱歉，關上門迅速往客廳裏走，逃離這怪異的歌聲。
他?以前?從沒覺得賺錢不容易，但在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不是每個人的收入都像他?一樣信手拈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坐到沙發上，陸斯衍打開了?蛋糕盒。裏麵裝著一個圓形蛋糕，藍白色，外?形非常精致漂亮。
右下角，有一張白色賀卡。
陸斯衍用指尖夾住，垂眼看?著。
上麵是溫念予清秀溫柔的字跡——我始終相信，跟你在一起是命中注定。
而?你，永遠是我唯一的男主?角。
陸斯衍思緒飄遠，想?起了?去年六月，在廣州錄製綜藝節目《解憂音樂館》的一些事。
他?還記得，錄製的第一天，他?把溫念予抵在書房裏，給了?溫念予一本書。
那本書上有一段話被黑色水筆畫了?下線——我始終相信，再遇你是命中注定。
在這段話的下方?，是他?的手寫字——而?你，永遠是我翹首以盼的驚喜。
幾?乎就在下一秒，溫念予發來的的信息讓陸斯衍回神：【遲到的二十四歲生日蛋糕，請陸老師賞臉品嚐！】
-溫念予：【我還點了?特殊服務，是王心淩的honey】
陸斯衍覺得好笑，動手回複：【點的很好，下次別點了?】
-溫念予：【哈哈】
-溫念予：【有看?見?我的賀卡麽？】
陸斯衍扯著嘴角：【看?見?了?】
-溫念予：【好的，男主?角】
-陸斯衍：【我的航空母艦呢？】
-溫念予：【啊哦，忘記了?】
-溫念予：【我能力有限，您能換一個麽？】
想?到剛剛外?賣小哥在門口又唱又跳的樣子，陸斯衍起了?耍壞的心思：【那你跳個honey？】
五秒鍾後。
-溫念予：【那還是送航空母艦吧】
陸斯衍低笑出聲。
再五秒鍾後。
溫念予：【我改一下，還是跳honey吧】
陸斯衍把賀卡往茶幾?上扔，身子向後躺倒，回複溫念予：【幾?天？】
-溫念予：【二十號之前?】
-
一月三?號那天溫念予沒工作，一起床就給陸斯衍發了?信息，問他?有沒有空約個會。
陸斯衍沒回複，但在兩分鍾後發了?個朋友圈，是他?家某座酒店的定位。
得到暗示，溫念予立馬起床洗漱換衣，化了?個淡妝就匆忙出門。
下午三?點多，溫念予打車到了?酒店門口。這個酒店她從來沒來過，因為陸斯衍也很少來。
進了?大堂，雖然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但大堂經理?也許知道她今天要來，一直在門口等著，一眼就認出了?她，“溫女士您好，這是酒店的VIP電梯卡。”
“謝謝，”溫念予接了?電梯卡，禮貌問：“請問射箭場在第幾?層？”
經理?答：“在十九層。”
溫念予點頭：“謝謝。”
經理?把溫念予帶到電梯口，目送她進去了?才離開。電梯門鋥亮，溫念予取下口罩和鴨舌帽，整理?了?下略微淩亂的劉海，又補了?口紅。
蜜桃粉色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入眼是淡黃色的金粉牆壁，和暗紅色的地毯。
溫念予出了?電梯，心跳開始輕輕加速，一絲緊張帶起她心裏的隱隱悸動。
手裏的草莓盒好似突然加了?重量，沉甸甸的。
溫念予在走廊上拐了?彎，眼前?是兩扇純白鑲金邊的雕花大門。
門半掩著，縫隙不大不小，剛好能看?清楚裏麵是射箭場。
溫念予推門進去，緩緩往裏走。
射箭場的麵積很大，空曠又幹淨，設備也齊全。頂端共有十個靶子，其中第一到八號靶子的正中心上都插了?一根長箭。
陸斯衍站在九號靶子前?方?，純黑色的背影高挑挺直。
他?斜站著，對向靶麵。
箭已經搭好在弓弦上，他?拉弓時左手伸直，舉起的高度壓肩，右手三?指勾弦，後背肌發力推弓，腦袋微微歪下的那一瞬間，手裏的箭飛出去，釘在二十米外?的靶環正中心。
一箭十環，溫念予捧場地鼓掌：“哇哦，陸老師，你好厲害哦！”
陸斯衍並不意外?溫念予會來，畢竟那條朋友圈僅溫念予可見?。
他?偏頭掃她一眼，“你怎麽來了?？”
溫念予屁顛屁顛地往裏走，雙眼亮晶晶：“因為我想?見?你，非常非常想?。”
陸斯衍又轉回臉看?著靶環，忍著心裏那點**漾，繼續取箭搭弓，“看?到我朋友圈了?？”
溫念予說：“是的，馬不停蹄趕來了?。”
溫念予走過去，在陸斯衍身後側站好。
見?他?走到十號靶子前?方?，推弓扣弦撒放，又是一箭十環，將場內十個靶子的正中心各插了?一根箭。
溫念予逐一望過去，看?著水平線一致的長箭，忍不住驚歎：“陸老師，你怎麽這麽厲害啊？隔了?二十米還能每次都射中十環？”
“一般，”陸斯衍剛剛隻是熱身，還沒起勁兒，他?又抽了?根箭，搭在弓上，“你練久了?也可以。”
溫念予悄悄往前?挪動，朝陸斯衍靠近，歪著腦袋問：“請問陸老師是幾?歲學?的射箭呀？”
“六歲。”陸斯衍推弓，撒放，這一箭射在十號靶的九環區域。
溫念予繼續鼓勵：“九環也很厲害了?，我不知道要學?多少年才能射中二十米的九環呢。”
然而?看?到陸斯衍又抽了?根箭，往左移動，站在九號靶前?，一箭射中九號靶的九環上，溫念予才知道，這一波，九環才是他?的目標。
她忍不住朝陸斯衍豎起雙手大拇指：“陸老師，你射箭真的太?厲害了?。”
陸斯衍被誇得暗裏美滋滋，唇角勾了?勾，好在背對著溫念予，沒讓她看?見?，還能裝矜持。
溫念予不敢離他?太?近，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又順著話問：“你六歲學?射箭，那七歲學?了?什?麽？”
陸斯衍說：“擊劍。”
溫念予問：“八歲呢？”
陸斯衍說：“騎馬。”
“九歲呢？”
“高爾夫。”
“哇，這就是少爺的童年麽？”溫念予羨慕得毫不掩飾：“應該沒有一天是不開心的吧？”
射中第六號靶的九環，陸斯衍放下弓，偏臉問她：“大明星的童年是什?麽樣子的？”
溫念予其實對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得多少了?，稍想?了?想?，一些非常模糊的畫麵在腦海裏浮現，“應該也很快樂，但我隻記得八歲的時候，爸爸教我滑冰，我摔倒了?，好像不太?疼，但故意哭得很凶，騙他?給我買冰淇淋。”
聊到這裏，氣?氛突然沉寂下來。
陸斯衍知道溫念予的父親在她十四歲時就病逝了?，所以以前?讀書的時候，他?都刻意不去跟溫念予聊家人，沒想?到在今天還是不經意提起了?。
四目相對間，陸斯衍看?出溫念予眼裏隱藏著的淡淡柔軟，開口問她：“你想?不想?學?射箭？”
溫念予點頭：“想?！”
陸斯衍說：“過來。”
溫念予乖乖走上前?，正要在旁邊取弓，陸斯衍把手裏的弓遞給她：“用我的弓，不會磨手。”
溫念予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陸老師真好，能追你是我的福氣?。”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眨巴著大眼睛問：“等我追到你了?，可以天天親你麽？”
陸斯衍被撩撥得心軟，但也知道此時此刻該繼續矜持，不能讓溫念予覺得他?是那麽好追的人，避免日後得到了?又不珍惜。
沒等到回答，溫念予湊過去，跟陸斯衍的身子之間隻留一絲幾?乎不可見?的縫隙。她仰著臉，討好地問：“可以麽？”
陸斯衍眸子徒地亮了?亮，滾動喉結才壓製住了?心裏的躁動，“你追到之後，我可以考慮。”
溫念予眼神閃爍：“好的！”
陸斯衍微微傾身，把弓遞到溫念予手裏，淡聲說：“這把弓是我十五歲那年，Scarlett送的。”
溫念予握住弓的一端，聽見?陸斯衍說：“除了?我和Scarlett，你是第三?個碰它的人。”
這種話帶來的衝擊力不亞於表白，溫念予一時沒反應過來。
安靜的空氣?在對視中迅速升溫，溫念予慢半拍地開口：“陸斯衍，謝謝你。”
陸斯衍忽然想?起某些過往，想?起某一刻突如其來的衝動，他?垂下眼睫：“其實，我第一次想?教你射箭，是你在除夕夜給我送飯的時候。”
順著話，溫念予的思緒在瞬間飄回很久以前?。她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她用焰火在雪夜裏寫下陸斯衍的名?字。
還說，要跟他?上同一所大學?。
隻可惜。
她失約了?。
再回神，溫念予竭力說出口：“對不起，十七歲的陸斯衍，和二十四歲的陸斯衍。”
大概是不想?被拉進糟糕的情緒裏，陸斯衍直接轉了?話題：“拿住弓，去挑一支箭。”
溫念予懂他?，也不提了?：“好。”
她握住陸斯衍手上的弓，去旁邊的箭筒裏取了?根藍色箭羽的劍，“就這支吧，恭喜它成為我人生中第一支射出去的劍。”
陸斯衍問：“為什?麽選藍色？”
溫念予說：“因為陸斯衍喜歡藍色。”
陸斯衍挑眉：“答對。”
溫念予拿著弓箭，隨意站到六號靶的前?方?，扭了?扭腰肩熱身，免得拉弓發力不夠。
陸斯衍也站過去，等溫念予準備好了?，才開始教她。
“平行式站立，”陸斯衍在旁邊打了?個站立拉弓的樣，“適合新手。”
溫念予扭頭看?他?一眼，“OK。”
待她學?著陸斯衍站好了?，陸斯衍直接往前?兩步，貼在溫念予身後，“搭箭。”
突然的靠近並沒有讓溫念予感到不適，畢竟她跟陸斯衍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前?胸貼後背不算什?麽，更何況大冬天的，衣服也厚，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體溫，隻聞得到淡淡香水味。
溫念予今天沒戴圍巾，耳後撲來的濕熱氣?息讓她覺得癢，但也沒想?躲，紅著臉把箭搭好。
陸斯衍盯著她軟軟的耳垂，說：“推弓。”
“好，”溫念予學?著陸斯衍剛剛拉弓的樣子，把弓箭移上來，推開。
陸斯衍挪了?視線，去看?溫念予勾弦。
他?抬手調整了?箭羽和溫念予的指尖位置，見?姿勢沒問題了?，才開口：“往後拉。”
溫念予聽口令行事，但她是第一次射箭，不敢太?用力，箭發出去不僅空靶，還隻飛了?三?米遠。
成績不理?想?，溫念予有點不好意思：“額，怎麽會這樣？”
“沒事，”陸斯衍去旁邊取了?支箭，遞給溫念予，“我第一次隻射了?不到兩米。”
溫念予說：“可是你那時候才六歲。”
陸斯衍笑：“那就當你現在五歲吧。”
溫念予竊喜道：“好的，陸叔叔。”
再次搭弓扣弦，陸斯衍又調整了?溫念予的撒放姿勢，告訴她要怎麽瞄準，怎麽發力，溫念予認真聽著。
近一個小時下來，溫念予有了?明顯的進步，但還是因為力氣?不夠而?射不中靶，最後一支還是靠著陸斯衍親手帶著她勾弦發箭才射中的。
射箭這項運動雖然不大費體力，但玩久了?也累人，溫念予半路就脫下了?大衣，隻穿著件淺藍色的寬鬆薄毛衣，不經意露出白皙鎖骨。
兩個人坐在旁邊的休息區域，溫念予從包裏掏出來一個玻璃盒，“陸老師，我給你帶了?草莓，你嚐嚐。”
陸斯衍隨意又慵懶地坐在溫念予身邊，往飯盒上掃了?眼，“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
這話聽著有點耳熟，溫念予噗嗤一笑：“但我追人總不能空手追吧？”
陸斯衍遲鈍兩秒，點頭：“有道理?。”
溫念予打開玻璃盒的蓋子，裏麵裝了?滿滿一盒草莓，顆顆飽滿，散發著清甜果香。
“陸老師，我喂你，”她擦幹淨手，捏了?顆草莓，遞到陸斯衍嘴邊，“啊——”
“傻不傻？”陸斯衍嘴上嫌棄，身子還是很誠實的。他?張開嘴，要去咬那顆草莓，溫念予卻又迅速地把草莓收回，塞進自己嘴裏。
陸斯衍不樂意了?：“溫小予？”
溫念予咬開，滿嘴都是草莓的甜香，“你別誤會，我是看?這顆長得太?酸，才不給你吃的。”
陸斯衍瞪著她：“那你挑一顆甜的。”
“好的，我選選，”溫念予裝模作樣地在玻璃盒裏看?了?一圈，捏了?顆最大的草莓，往陸斯衍嘴邊遞去，“這顆肯定甜，來，啊——”
陸斯衍又張開嘴，剛要咬到那顆大草莓，溫念予又把草莓往自己嘴裏塞去。
但陸斯衍這次早有防備，知道溫念予還會這麽幹。他?直接湊上去，在溫念予咬到草莓尖尖的同時，貼著溫念予的嘴唇，咬到了?草莓屁屁。
溫念予微微吃驚，瞪大了?眼睛。
看?見?陸斯衍把另一半草莓咬開，咽下去，痞痞挑起眉尾：“溫老師，我不介意你下一顆也這樣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