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月光
那四?個字來?得毫無預兆, 絕對不在溫念予的猜測之中。
她神色稍頓,思?維卡了殼。
陸斯衍剛剛說了什麽?
他會追她?
他會追她???
陸斯衍很快把臉轉開,視線直直地望向海平麵, “但也?隻是計劃。”
他扯了扯嘴:“實不實行,還得看你表現。”語氣裏帶著輕蔑的傲嬌, 好像對方才?是追求者。
溫念予:“……”
這話說得好像有點怪, 但鬼使神差地,她脫口?而出一句:“那你想讓我?怎麽表現?”
……
救命, 這是什麽胡言亂語?
不止是陸斯衍意外, 溫念予也?很意外, 自己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她想撤回:“當?我?沒…”
“給?我?畫朵玫瑰。”
海風拂動陸斯衍額前碎發, 發絲淩亂搭在眉骨上, 眼眸比任何時候都漆黑。
他側臉輪廓很深, 看不清表情,但溫念予覺得,他應該在偷笑。
“啊啊啊啊啊溫老師!” 項明澤穿著一身淡藍色休閑服, 已經跑到了柵欄頂頭,幾位攝影師舉著攝影機跟著他跑。
他興奮地跳到沙灘上:“衍哥!我?來?啦——”
陸斯衍像是被?掃了興, 麵部表情突然僵硬:“然後,離項明澤遠點。”
……
剛剛不經大腦問出的問題讓溫念予有點窘,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就沒接話,轉頭望向項明澤:“早啊, 項明澤。”
“早啊溫老師,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的?”項明澤攤開手臂, 撒歡似的仰著臉往前跑:“怎麽不叫我?們一起啊?”
他來?到海邊興奮忘形,沒注意沙灘上有朵不顯眼的沙畫玫瑰, 跑過去幾腳把玫瑰踩了個稀巴爛。
動作之快,溫念予甚至都來?不及開口?阻止,就看到玫瑰的形狀已經被?腳印破壞了大半,扭曲到再看不出本來?麵貌。
那一刻溫念予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反正不好受。她抬手拂了拂發梢,幹笑:“下?車的時候天?還沒亮,看你們睡得很香,就沒叫。”
“哦哦,”
項明澤帶著一群攝影師,走?到溫念予麵前:“這海風吹得真舒服,心裏一點煩心事兒都沒有了。”
“是呀,”溫念予點頭,抓著裙擺說:“這個沙也?不紮腳,蠻舒服的。”
項明澤對著溫念予深呼吸,笑得很燦爛:“而且有溫老師在,海邊的風都是甜的。”
陸斯衍不著痕跡地給?了他一個眼神,被?項明澤傻傻忽略了。
溫念予正不知道怎麽接話茬,就看到一身淺綠色長裙的沈新?瑜也?跑過來?了,她擺手打?招呼:“新?瑜,早啊早啊。”
“早啊溫老師。”沈新?瑜享受地閉著眼:“好清爽的海風啊,我?喜歡這個美麗的早晨。”
溫念予接話:“是啊,早起是值得的。”
“我?要下?去玩玩,好久沒來?海邊了,”項明澤抬腿甩掉腳上的拖鞋,往海裏走?去,“我?愛日出,我?愛大海——”
溫念予跟沈新?瑜也?牽著手往海裏跑去。
陸斯衍盯著溫念予,看到她跟項明澤在海裏嬉笑,又厭厭挪了目光,視線終點是在汪洋中升起的橙紅色朝陽。
在今天?之前,他從不覺得浪費睡眠時間去看太陽升起,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但現在他改變想法了。
淩晨五六點,濕潤微涼的晨風吹著,橙紅色曙光在眼前綻放,粼粼微波灑滿海麵。
而一襲白裙的溫念予笑得燦爛。
那一刻,陸斯衍承認。
日出和海邊是頂級浪漫。
江垣緩緩從遠處走?來?,站到了陸斯衍身旁。他沒打?算下?水,所以穿著跑鞋,
斜眸往陸斯衍腳上看著,是一雙價值不菲的限量款純白色跑鞋。
他笑了笑:“小陸啊,你怎麽也?穿跑鞋來?海邊呢?都下?不了海。”
陸斯衍說:“我?不下?海。”
江垣笑他:“那你來?海邊還有什麽意思??”
陸斯衍說:“看猴子下?海。”他一看江垣腳上也?是跑鞋,淺笑了下?:“您呢?”
江垣抱著手臂:“我?也?是。”
……
話題結束,陸斯衍給?日出拍了幾張照,而後把相機在溫念予身上定焦。
一舉一動被?定格,永久保存。
日升了大半,天?亮得很快,江垣忽然說了一句:“這太陽讓我?今天?遇到什麽事情都能情緒穩定,你呢?”
陸斯衍自然接話:“我?也?是。”
江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你先?回個頭,我?看下?效果。”
“嗯?”陸斯衍覺得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也?照做。他把手機放回褲兜裏,回了頭。
一眼看到剛剛還在後麵綻放著的玫瑰沙畫,成了一堆腳印子,他瞬間就懵了:“我?草…我?的玫瑰呢?”
江垣小聲說:“焉巴了…”
陸斯衍問他:“是項明澤吧?”
江垣側身看他:“應該是。”
“草…傻逼吧他?”陸斯衍的臉色瞬間差到了極點,隱隱就要發火,但旁邊都是攝影機,他必須得克製,隻能小聲低罵:“真他媽有病。”
江垣試探地問他:“要不你再畫一朵?”
陸斯衍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把怒氣壓在了身子裏,沒爆發出來?。終究也?隻是不滿地說出來?一句:“祝他今晚睡覺被?鬼敲門。”
江垣:“……你這也?太狠了吧。”
項明澤這時也?上了岸,拿著手機提出拍全員合影,幾人自然是附和。
陸斯衍非常不願意搭理他,但還是被?江垣拉過去合照了。
由於沙畫玫瑰被?惡意損壞,陸斯衍拍照時全程沒個好臉色,明顯到大家都有點尷尬。
許久沒拍出一張還算不錯的,項明澤大著膽子跟陸斯衍提了建議:“衍哥,要不,你的表情稍微放鬆點兒?”
陸斯衍不搭理他。
沈新?瑜也?笑說:“是啊衍哥,拍照呢,你笑一下?唄。”
江垣調侃道:“看來?今天?的海風不夠專業啊,都沒把我?們衍哥的煩心事兒給?吹走?。”
幾個人一句接著一句,但陸斯衍不為所動,全當?沒聽見。
溫念予知道陸斯衍是因為什麽而生氣,她理解陸斯衍的情緒,但又不想讓大家太尷尬,隻好小動作地湊到陸斯衍耳畔:“陸老師,你擺臉色不要太明顯啦,在拍合影呢。”
陸斯衍裝沒聽見,嘴角一動不動。
溫念予猶豫了兩秒,繼續說:“你別跟項明澤那隻壞豬豬計較了,我?們在心裏偷偷祝他今晚睡覺被?鬼敲門就好啦。”
效果很明顯,陸斯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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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日出,大家回了市裏去吃早茶,而後又去逛了會兒集市,買了許多賀卡。
正午,各自回酒店休息,下?午四?點多到達別墅錄製。
寫完要送給?聽眾們的賀卡之後,幾個人也?另外寫了四?張賀卡,在直播結束後送給?對方。
晚上六點多,像第一天?一樣,陸斯衍煎了牛排,溫念予做了果蔬沙拉,餐桌氛圍非常和諧,隻是項明澤盤子裏的牛排明顯可見地焦了一點,口?感也?不太好。
但他想著一定是牛排的問題,畢竟陸斯衍總不可能針對他吧。
——解憂音樂館錄製Day7。
今天?桌上擺的是一束粉白色香豌豆,溫念予依稀想起,花語好像是——離別,期待重逢,你要記得我?。
不得不說節目組選得不錯,這束花很適合今天?這個日子。
娛樂圈說小不小,同為藝人有一輩子沒打?過照麵的,也?有錄完節目之後再也?沒有重逢過的。
如果不私下?約,溫念予覺得,她跟在座的各位以後也?很難再見到麵。
如果陸斯衍沒有搬到對門,那她或許永遠也?見不到陸斯衍了。
此刻看著陸斯衍就在眼前坐著,錄完節目也?還能做鄰居,溫念予心裏浮出一絲竊喜,但又隱隱有些擔憂。
項明澤看起來?有些悵然:“這七天?怎麽過得這麽快啊,我?已經對你們有感情了,不想分開了啊啊啊…”
沈新?瑜附和:“這幾天?真的好開心,下?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項明澤說:“而且就算見麵了可能也?沒有這種?條件能坐下?來?聊天?,一起為聽眾解憂。”
溫念予笑道:“沒事兒,說不定還有第二季呢?”
沈新?瑜驚喜:“第二季?可以有嗎?”
“我?覺得可以!”項明澤聽了立馬兩眼放光,“來?個第二季就又能在一起快快樂樂錄節目了,真不錯啊。”
陸斯衍瞥他一眼,沒說什麽,隻是冷冷譏笑一聲。
如果有第二季,他一定會跟節目組強烈要求,換掉項明澤。
這個人真的太討厭了。
項明澤還不知道自己有被?換掉的風險,開開心心地說:“說不定還有第三季第四?季,我?現在忽然不難受了哈哈哈哈。”
江垣說:“就算沒有,大家也?可以私底下?見麵啊,都已經認識了,見麵還會難麽?”
沈新?瑜搖頭:“不難,八月份不是有頒獎典禮了麽,大家就又能見麵。”
溫念予默默點頭,沒有說話了。
直播照常是晚上七點鍾開始,今天?由天?選之子陸斯衍主接。
念完各自的開場白後,陸斯衍給?聽眾播放了一首周傑倫的《花海》,將氛圍拉高。
他的姿態還是跟第一天?一樣慵懶散漫,語氣冷淡卻帶著禮貌:“您好,歡迎收聽解憂音樂館,我?是歌手陸斯衍,感謝您的來?電。”
電話那頭是一位女生:“您好,我?是張飛,我?大哥劉備和二哥關羽因沒帶身份證而進不了網吧與我?匯合,我?現在很著急,你可以幫我?想想辦法麽?”
陸斯衍說:“您走?出網吧即可。”
聽眾二,是一位男士:“我?女朋友身邊有一個很不懂分寸感的男同事,她經常約我?女朋友吃午飯,還給?我?女朋友買奶茶,甚至還在520送了她一束玫瑰,並且詆毀我?送的玫瑰很土氣,我?應該怎麽辦?”
陸斯衍掃了項明澤一眼,冷冰冰地說:“你也?進去這家公司,破壞他們的感情。”
聽眾三,是一位女士:“我?今年26歲,學曆還行,進過兩家公司,薪資高但是壓力非常大,同事之間勾心鬥角惡性競爭,我?被?這種?環境磨滅了對生活的熱愛,辭職後就在小區樓下?擺爛當?保安,但我?父母每天?都在罵我?,那我?應不應該重新?進入職場打?拚?”
陸斯衍說:“你有很多選擇機會,多看看,總會找到更快樂的。”
聽眾四?,是一位女士:“想走?進陸斯衍哥哥的心裏,是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陸斯衍看了溫念予一眼,淺淺勾唇說:“先?邁腦門。”
溫念予忽然腦門一疼,想起了她跟陸斯衍的第二次見麵,是在小巷子裏,陸斯衍把她撞飛在牆上,鎖骨碰額頭,疼了她好幾天?。
聽眾五,是一位聲音比較冷淡的男士:“聽眾挺多的,我?還以為我?打?不進來?了。”
陸斯衍:“晚上好。”
打?完招呼後,男士直入主題:“我?也?不是什麽煩惱吧,就是有個事兒想在這裏分享一下?。”
陸斯衍說:“您說。”
男士忽然笑了:“以前讀高中的時候,班裏轉過來?一個特內向的鄉鎮女生,耳朵戴著助聽器,頭發特別短像是被?惡意剪的那種?,鞋子也?很髒,就沒見她穿過新?鞋子,永遠就那一雙。”
男士稍作停頓,繼續說:“我?們班的人都還挺排擠她的,還有人明目張膽地欺負她。有一次我?跟兄弟打?賭輸了,兄弟讓我?追到她,並且跟她親嘴,我?花了半年時間,做到了。”
陸斯衍眉眼間冷了下?去:“然後呢?”
男士說:“然後她把我?的虛情假意當?真了,其實我?好像也?有一點喜歡她了,但我?怕同學們看不起我?,就把她甩了。”
溫念予蹙眉:“你好過分。”
“是啊!”沈新?瑜聽了直搖頭:“人家本來?就可憐,還被?你們這樣欺負?”
男士笑了笑:“沒事,後來?她欺負回來?了,讀大學的時候我?去找過她幾次,她沒要我?。”
“再後來?的時候,她留長頭發了,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很不錯的男生。”
溫念予緩緩點頭:“那就好。”
男士說:“我?現在25歲了,心裏還隻喜歡她,但她的女兒已經兩歲了,我?一輩子得不到她了。”
江垣皺著眉說:“雖然很遺憾,但這是您該承受的痛苦。”
“是,”男士說:“所以我?想告訴現在的年輕人們,遇到喜歡的女生,一定要堅定地選擇她,千萬不要像我?這樣為了麵子去欺負她。人生裏一旦有了遺憾,心裏就永遠有一部分是空缺的,再也?無法填滿。”
電話掛斷後,直播結束,大家開始討論起了關於“遺憾”的事情。
江垣躺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地說:“我?的遺憾是當?年選擇北漂去酒吧當?駐唱歌手父母不同意,然後我?跟父母吵架了,幾年沒回去,後來?才?知道母親期間生病了,我?沒有一天?照顧過。”
這段話讓直播室內的氣氛陷入沉重之中,溫念予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都不太合適。
安靜一瞬過後,項明澤想了想,苦著臉說:“我?的遺憾是,小時候很不喜歡舅舅經常來?我?家吃飯,然後就跟他說我?不喜歡你,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了,直到現在我?也?沒見過我?舅舅,因為他已經去世很久了。”
江垣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一句話不說,隻是在他腦袋上摸了摸。
固定攝影機內,沈新?瑜兩手撐著臉頰:“我?讀初中的時候有個關係很好的女同學,被?人挑撥離間冷戰後,沒過幾天?她就轉學了,我?們到現在也?沒聯係過。”
她歎了一聲,轉臉看向溫念予:“溫老師呢?有沒有什麽遺憾?”
關於遺憾
溫念予隻能想到陸斯衍的名字。
而陸斯衍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微表情。
也?許是特別的氣氛使然,溫念予沒想含糊,遵從內心說了實話:“我?有跟一個同學約好,要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但是我?爽約了,並且還對他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沒過多久我?們就分開了,都沒再找過對方。”
陸斯衍心尖一顫,手指蜷縮起來?。
江垣看了看陸斯衍,又看著溫念予,問道:“原因是什麽呢?”
這個問題,倏然將陸斯衍的情緒拉得緊張起來?。他看向溫念予,凝神等待著一個答案。
“因為…”溫念予不敢看陸斯衍,也?不敢抬頭看任何人,她隻是低著頭,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因為當?時需要做選擇,而他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陸斯衍身上最脆弱的神經,無法忽視的失落感撞擊著他的大腦,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說服自己,再次向溫念予主動靠近,可沒想到自己當?年在溫念予心裏,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那現在呢?
應該也?是吧?
沈新?瑜並不知道不被?選擇的當?事人就在現場,又好奇地問溫念予:“那你現在後悔麽?”
陸斯衍咬牙看著溫念予,但溫念予沒有猶豫便搖頭:“不後悔。”
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選擇,因為她當?年能失去的,隻有陸斯衍。
而這三個字徹底將陸斯衍心裏的那點期待擊碎,令人窒息的冰冷感從身體裏蔓延開來?,讓他呼吸沉重。
他的表情緊繃著,眼皮失落地耷拉下?來?,睫毛下?的一小片陰影表達出他現在很不開心。
項明澤向來?不會看陸斯衍的臉色,還頗為八卦地問:“衍哥呢?衍哥的人生有什麽遺憾麽?”
陸斯衍冷笑:“我?沒有遺憾。”
項明澤有些不相信:“一個都沒有麽?”
溫念予還是不敢看他,隻是聽見他說:“沒有人值得我?遺憾。”
看著直播室裏有兩個人明顯不開心了,江垣去帶話題,讓錄製氣氛輕鬆一些。
但陸斯衍的情緒卻再也?沒有提起來?過。
所以就算時光倒流,他在溫念予心裏,也?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就算能重做選擇,溫念予也?還是會像當?初一樣,冷語甩掉他。
那天?錄到十點出頭才?結束,在無數的固定攝影機中,溫念予抱著那本夾著很多紙條的書,跟大家有說有笑地走?出了直播室。
她表麵上沒有任何異常,心裏的難受卻越來?越不能忽視。
陸斯衍跟陳淮兩個人走?在最前麵,先?出了別墅後,往花園裏走?去,溫念予猜大概是去抽煙了。
她與其他三人都交換了賀卡,隻剩陸斯衍還沒交換。
在跟大家道別後,溫念予沒有上車回酒店,而是在庭院門口?等著陸斯衍出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隱隱聽到有男人的談話聲靠近門邊。
溫念予立馬站好,往裏麵望去。等到陸斯衍走?到門口?,她雙手把賀卡遞過去,乖乖說:“陸老師,這個還沒跟你交換。”
陸斯衍意外她還在,但麵上沒表現出來?。他垂眼掃著那張白色賀卡,冷冷說了三個字:“扔了吧。”
溫念予愣住,眨了眨眼:“你不要麽?”
“我?不收垃圾。”陸斯衍說完,帶著陳淮走?出了庭院大門。
溫念予的視線茫然地跟著他,看見黑色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很快上了車,消失不見。
溫念予捏緊了手裏的賀卡,站在原地無措。所以她和陸斯衍的關係,好像又回到原點了。
甚至比以前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