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月光
那天晚上陸斯衍並沒有被?鬼敲門, 反而睡得?一夜安穩，美夢甘甜。
早上他是自然醒的，時間?不過十點鍾。
剛睜開眼就看到陳昭霖那張微胖的臉湊在他枕頭旁邊, 笑得?有點賤。
導致視覺效果非常差，他心情都不好了。
陸斯衍嘖了一聲, 很快又把眼睛閉上：“陳昭霖, 滾遠點。”
“早安啊，親愛的哥哥, ”陳昭霖蹲在他床邊, 兩手還搭在被?子上, 問他：“我昨天晚上就在好奇了, 你脖子上的平安扣呢？”
陸斯衍不答話, 腦海裏還是他跟溫念予在玫瑰秋千上接吻的畫麵。
如果不是夢就好了。
陳昭霖盯著他, 繼續笑：“該不會是編成了手繩，要送給誰的吧？”
“……”
陸斯衍又睜眼，冷漠地看著陳昭霖：“誰都不送, 我自己戴。”
“哦～”陳昭霖故作了然地點頭：“你會戴粉色的手繩？”
他把手臂往上提起，攤開掌心, 眼前掉落一個十分透亮的白冰玉髓平安扣，上麵還刻著LSY三個字母。
粉色的手繩掛在陳昭霖的食指上，他揚著眉說：“而且還是編成桃花結的？”
……
陸斯衍語塞，把那條桃花結平安扣搶到了手裏，“男人的喜好會隨著年?齡而變化。”
他把平安扣往被?窩裏塞, 看著陳昭霖：“我現階段喜歡粉色和?桃花結。”
“嗯啊，”陳昭霖聳肩說：“這款式, 這配色，我要是溫老師, 我也會喜歡。”
陸斯衍重複：“我自己戴。”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送給溫老師啊？”陳昭霖也撐起身，坐在他床邊說：“明天就是最後一次錄製了，明晚錄製結束後就送，怎麽樣？”
陸斯衍說不出話了。
他確實?是準備在明晚錄製結束時，把這塊意義特殊的平安扣送給溫念予，再次向溫念予暗示自己的心意。
這幾?天他跟溫念予能有這麽多的接觸機會，全是因為這檔節目的原因。
錄製結束後，溫念予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故意躲著他，很難猜測。
陸斯衍的指腹摩挲著平安扣光滑的表麵，眸光暗了些：“那就明晚送吧。”
明晚他試試，能不能在節目錄製結束之後，跟溫念予延續這種還算有趣的關係。
“可以?啊，但是溫老師會要麽？”陳昭霖斜眼看著他，忽然發笑：“如果沒記錯，她?昨天才拒絕了你的好友請求。”
陸斯衍哼了一聲：“那又怎樣？”
他掀起被?子蓋住腦袋，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我今天會哄她?的。”
-
用完早飯，陸斯衍又洗了個澡。
做頭發時，他打開微信，看到解憂五人群裏的項明澤在提議：【各位老師，明天要不要一起早起去看日出啊？然後再飲個早茶/呲牙】
-沈新瑜：【去去去】
-江垣：【去去去】
溫念予應該是還沒醒，所以?沒在群裏回複。
陸斯衍的第一想法是拒絕。
因為看日出得?早一點起床，再算上做妝造和?路程上的時間?，估計四點不到就得?起來?。
據他所知，這個點溫念予說不定才剛睡下不久，肯定是起不來?，去不了的。
溫念予不去，他自然也不會去。於是陸斯衍在群裏回了兩個字：【不去】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溫念予在群裏回複：【去去去/可愛臉】
陸斯衍：“……？”
什麽情況？奇跡發生？
高中?時以?覺多出名的溫念予同學，怎麽會起得?來?去看日出？
沒等陸斯衍想明白，群裏就有了幾?條新信息，都是艾特陸斯衍的。
沈新瑜：【@陸斯衍，衍哥，去麽？】
項明澤：【@陸斯衍，衍哥，去麽？】
江垣：【@溫念予，你也問一下你衍哥去不去，最好是去】
……
溫念予：【@陸斯衍，你最好是去/微笑臉】
既然如此，陸斯衍隻好勾著嘴角回複一句：【@溫念予，聽溫老師的】
說起來?，他跟溫念予認識這麽久，還從來?沒有一起看過日出。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
現在能有這個機會，還挺不錯的。
做好妝造出門時，陸斯衍抓起了桌上的兩顆水果味棒棒糖。
一顆揣進口袋裏，等會兒?給溫念予。
另一顆遞給了陳昭霖。
陳昭霖第一次被?陸斯衍塞糖，不由得?受寵若驚：“衍子，你竟然…你終於…你怎會？”
陸斯衍說：“幫我拆開。”
陳昭霖：“……”
他一臉無語地問：“你沒長手嗎？”
“長了，”陸斯衍一臉淡然：“但我不想用來?拆棒棒糖的包裝。”
而且這款棒棒糖的包裝還挺複雜的。
陳昭霖滿臉不爽地看著他：“想留著晚上在浴室裏用是吧？”
陸斯衍懂了他的意思，覺得?煩，就踹他一腳，“閉嘴，你最近話很多。”
“哦。”陳昭霖不敢再說什麽，不情不願地接過糖果，開始拆包裝。
拆完，他直接把糖遞到陸斯衍嘴邊，半帶嘲諷地說：“來?，張嘴，我喂你。”
“滾，”陸斯衍拿了棒棒糖，咬進嘴裏，斜他一眼，“當你是溫念予？”
陳昭霖：“……”
兩個人出了酒店房門，進了電梯裏。電梯往下降了兩層，又停住，緩緩開了門。
門外站著正在等電梯的溫念予和?喬琳，倆人正竊竊私語著。
溫念予正要進電梯裏，抬眼就看到陸斯衍也站在裏麵，她?立馬頓住腳步，撇撇嘴，很明顯地不高興了。
陸斯衍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他看著溫念予腿上的灰黑色破洞牛仔褲，挑眉逗她?：“溫老師，挺巧，今天又是情侶裝。”
“……？”溫念予下意識去看陸斯衍的褲子，也是一條灰黑色的破洞牛仔褲，跟她?身上的款式顏色幾?乎一樣，隻是腰帶那塊兒?的小印花不一樣。
確實?……
還挺巧的。
喬琳看了看陸斯衍，又看了看溫念予，猜到了溫念予今天一大早起來?就喊煩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陸斯衍了。
她?用肩膀撞了撞溫念予，示意溫念予進去：“寶貝，電梯來?啦。”
溫念予少有地板著臉，對喬琳說：“琳琳，我們等下一趟，不跟他們一起。”
喬琳忍不住問：“為什麽啊？”
溫念予搖頭：“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
電梯裏，陳昭霖盯著陸斯衍按著開門鍵的手，笑諷道：“衍啊，她?甚至不想跟你同一個電梯。”
陸斯衍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溫念予進來?。
陳昭霖其實?非常迷惑，昨晚陸斯衍直播時，突然給他發信息，讓他買幾?百朵粉玫瑰插在秋千椅上，好讓他跟溫念予來?一場浪漫的約會。
正常來?說，在那個氛圍下不論?發生什麽事兒?，都不會有今天這種溫念予連電梯都不想進的情況。
他實?在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
電梯的開門鍵還被?陸斯衍按著，陳昭霖挪到他身後，小聲問了一句：“昨晚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陸斯衍淡笑：“我給溫老師唱了首Rap。”
陳昭霖直覺不妙：“不會是小白兔吧？”
陸斯衍：“嗯呢…”
陳昭霖扶額歎氣：“你那平安扣，還是先放放吧，不然我怕你的玉被?她?毀了。”
“不會的，溫老師很乖。”陸斯衍收回了按在開門鍵上的手，往電梯外走了出去，站在了溫念予身前。
喬琳本能反應地彈開兩步，站在旁邊圍觀。陳昭霖也本能反應地跟了出來?，站在喬琳旁邊圍觀。
電梯門很快就合上了，空氣也安靜了下來?。
“溫老師，還在生氣啊？”陸斯衍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臉上也滿是輕佻，沒有半分哄人的樣子。
溫念予雙眼盯著別處：“不知道。”
陸斯衍問：“為什麽不跟我一起乘電梯？”
溫念予答：“不清楚。”
陸斯衍說：“把臉轉過來?，看著我。”
溫念予不聽話：“我不想看著你。”
陸斯衍輕笑，把口袋裏的那顆草莓棒棒糖掏出來?，遞到溫念予麵前，“吃顆糖，算我哄你的。”
溫念予把臉轉回來?，倔強地看著陸斯衍：“No，thank you。”
陸斯衍拿著糖，在溫念予的臉上戳了戳：“別生氣了，我以?後不唱了。”
溫念予不說話，又想到了那段Rap。
其實?娛樂圈裏的藝人們，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自己覺得?難以?直視的黑曆史，而那段在緊張之下毫無準備的Rap，對於溫念予來?說便是。
她?從沒想過陸斯衍會知道這段Rap，而且還一字不錯地在她?麵前唱出來?了。
不可否認，陸斯衍…一直以?來?都是她?很在乎的人。而她?也最不想在陸斯衍的印象裏，有這麽難堪的一麵。
看著溫念予嘴角向下雙眼黯淡的樣子，陸斯衍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是個人都討厭被?翻黑曆史，溫念予又怎麽能不在意呢？
陸斯衍也不想溫念予不開心，他把聲音壓低了些：“我幫你打開？”
說著，又把棒棒糖往溫念予臉上戳了戳。
溫念予還是說：“不吃。”
陸斯衍耐心地哄：“那你要怎樣？我都行。”
溫念予打開陸斯衍的手，用最平靜的語氣對陸斯衍說：“陸斯衍，你喜歡愛心發夾麽？”
陸斯衍愣了一瞬，視線上移，看到溫念予的耳上夾了一個粉白色的愛心發夾，款式很少女?。
沒等他看夠，溫念予就把發夾取了下來?，遞給陸斯衍：“喜歡的話，就戴著錄節目吧。”
聽到溫念予的這句話，旁邊的喬琳和?陳昭霖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溫念予頭上的發夾，明顯跟陸斯衍的氣質相差甚遠，十分違和?。
想都不用想，這種東西絕對不會出現在陸斯衍的頭上。
然而，陸斯衍卻毫不猶豫地接住了發夾，低頭看著：“溫老師，也很過分。”
叮——
另一個電梯門在此刻打開，溫念予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去牽喬琳的手：“琳琳，我們走吧。”
喬琳：“嗯！”
陳昭霖：“嗯！”
喬琳瞪他一眼：“你嗯個頭啊，又沒叫你。”
陳昭霖嗬嗬一聲：“慢走，不送。”
-
電梯一路直下，溫念予很快就出了酒店。
門口早已圍滿了攝影師和?粉絲們，他們看見溫念予出來?時，都開始把攝像頭往她?身上聚焦，哢哢作響。
溫念予隨意掃了一眼，今天來?了不少各家的粉絲，但還是陸斯衍的粉絲占比最大。
不得?不承認，陸斯衍實?紅。
溫念予忍不住地想，如果陸斯衍真的夾了她?給的發卡，那等下他出來?時，這些粉絲會是什麽反應？
如果上了熱搜，會不會對陸斯衍有什麽影響？
從樓上到樓下的過程不過幾?分鍾而已，溫念予就後悔剛剛一時衝動，讓陸斯衍做這種事。
她?微笑著給粉絲們打了個招呼，就小跑上了節目組的小客車。
其他三位已經?在車裏坐著了，溫念予說：“哈嘍哈嘍，下午好呀。”
沈新瑜看著她?：“溫老師今天是甜酷風耶，這條破洞牛仔褲我很喜歡。”
溫念予往裏走：“聽說今天要外出拍攝，我助理給我挑的。”
沈新瑜點頭：“很有個性。”
溫念予開始找座位。兩個單人座被?沈新瑜和?江垣坐了，後麵的兩個雙人座，項明澤占了一個。
項明澤搞怪地對溫念予眨眼：“溫老師來?來?來?，坐我這裏。”
溫念予猶豫一秒，答應了：“好呀好呀。”
她?今天不想跟陸斯衍接觸過多，還是跟項明澤坐在一起比較好。
坐下後，溫念予拿出手機，在解憂群裏添加陸斯衍的微信，並附上驗證信息：【陸斯衍，發卡千萬不要夾！！！】
發完，她?關了手機，問前麵的人：“咱們今天是去哪裏錄製啊？”
沈新瑜轉頭看她?：“鬼屋呀。”
“鬼屋？”溫念予驚了，倒吸一口涼氣：“為什麽要去鬼屋啊？給鬼解憂麽？鬼也有煩惱啊？”
“噗——”項明澤笑出聲：“溫老師，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這時陸斯衍剛好上了車，聽見了這句話，還看見了坐在雙人座上的兩個人……
他的情緒瞬間?就低了下去，悶悶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下午好。”
江垣從他還沒上車起就一直看著他，因為他出酒店後，車窗外的哄叫聲真的太大了。
走近了，江垣就知道了是為什麽了：“小陸，你今天怎做如此打扮？”
車內的幾?個人都把注意力轉到了陸斯衍身上，看到一身黑衣黑褲雙手插兜的他，頭發上居然夾了一個粉色的愛心發夾。
十分違和?，卻又別致。
沈新瑜直接看呆：“衍哥，你這是跟溫老師換妝造師了啊？”
項明澤一臉憋笑：“天呐，衍哥，你怎麽會夾發卡啊？而且還是粉色愛心的？”
溫念予視線在陸斯衍頭上定住兩秒，而後低下了頭，皺起眉毛，咬住嘴唇，十分後悔。
她?不該讓陸斯衍這麽做的。
陸斯衍看了溫念予一眼，不濃不淡地說：“在給某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