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卡片好精巧！”時熙一時間非常震驚, 很難相信這是虞觀嶽做的。
虞觀嶽竟然會搞浪漫！這實在太不合理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虞觀嶽是跟在奶奶身邊長大的，而奶奶是一個可以把浪漫當飯吃的人。記憶最深刻的, 是小時候聽爺爺講過的一件小事。
那會兒虞爺爺還在創業初期，有一回跟幾個朋友出去考察項目, 路上遇到暴雨，打濕了行李箱。到酒店將東西全倒出來一看, 除了行李, 還有包括但不限於精美幹花、情話標簽等一堆精巧的手工小物件，每件都對應生活中的一件小事。
身上隨時能掉出小驚喜，也難怪虞爺爺每天都情緒穩定心情好, 看得同去的一幫大老爺們羨慕死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怎麽可能不懂浪漫？
隻在於他願不願意花心思罷了。
虞觀嶽說他不喜歡輸, 要不是書中兩人勢如水火，他應該會願意花心思配合的。
就像現在, 他們之間沒那麽多矛盾，她都沒提要求，他為了完成任務, 也會主動安排。
時熙一時間心情有點複雜，要是書中的她沒有那麽急切想紅, 不總想著壓黎念一頭，沒有一直要求虞觀嶽做這做那，他們是不是就會走向不一樣的結局？
她不會被全網黑，他也不至於因此丟了南虞集團的繼承人之位。
小球球上的光越來越弱，最後慢慢隱匿, 消失不見，時熙合上卡片, 忍不住讚歎：“沒想到你竟然還準備了邀請卡，虞先生就是講究。”
“等等。”虞觀嶽微微一愣，“難道這不是基本禮貌？”
“幸好沒有攝像機跟著，不然網友該以為你在內涵其他幾位男嘉賓沒禮貌了。”時熙說到這裏頓了頓，“對了，怎麽沒有攝製組跟著？你不會沒通知節目組吧？”
那做這麽多，豈不等於白做了？
“通知了，他們會直接過去約會地等我們。”虞觀嶽朝她伸出手，“既然不需要邀請卡，不如還給我。”
“做都做了，送都送了，幹嘛要收回去？”時熙握著卡片，不給，“怎麽也要在鏡頭前秀一下吧。”
雖然目前看起來，她跟虞觀嶽的關係跟書中比有所改善，但之後會發生什麽，時熙不知道。這次他倆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她也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時熙都希望這次的真人秀不要再影響虞觀嶽的前途，所以這種能夠展示他能力、品性的行為，必須播出去給別人知道。
“你很喜歡秀？”虞觀嶽也沒堅持收回卡片，但沒忍住問了句。
這句話內容不算客氣，但他說的時候很真誠，隻有疑問沒有嘲諷，時熙倒沒覺得不舒服。
隻是，這問題她不太好回答。
因為在虞觀嶽的視覺裏，她先是要死要活道德綁架他上真人秀，後來又在真人秀坦白他們隻是聯姻，毫無感情，任誰都會覺得她腦子有病吧？
這要是再回答不喜歡秀，怎麽都顯得不真誠。
“你知道真人秀是什麽意思嗎？”時熙選擇避重就輕，“就是一種展示罷了，展示大家最真實的一麵。你做邀請卡的行為是真實的，就該真實展示出去……對了，我們要去哪裏約會啊？”
編不動，隻好轉移話題。
好在虞觀嶽一般事情隻會說一次，絕不勉強，這次也沒揪著不放，回道：“摘星塔。”
摘星塔是建在南州郊外一座高山上的塔樓，據說是最佳觀星點之一，每年都有很多天文愛好者去拍星空圖。
雖然是觀星點，但那裏也是南州附近最高的建築。
虞觀嶽抽到的元素卡裏有月球，如果理解成賞月的話，去摘星塔倒是不錯的選擇。
“我還真沒去過摘星塔。”時熙有點期待，更多是好奇，“那‘唐僧肉’你是怎麽解決的？”
以她的理解，那幾個元素雖然看著奇葩，但都可以蒙混過關。
比如月球，隨便買顆玻璃球，給它命名為“月球”就行了。
其他元素也可以如法炮製，節目組要是有意見，就怪他們事先沒說清楚。
反正他們又不是真夫妻，大家看出是敷衍也無所謂，頂多說一句“看吧，果然是沒感情”，那不正是他們想要的嗎？
她以為虞觀嶽應該也能想到，畢竟他在書中用過一次相似的套路。沒想到現實中這人竟過分認真，真的打算去賞月。
那按照他的理解，“唐僧肉”和“仙子”該怎麽解決？
虞觀嶽像是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回道：“殺了一個叫‘唐僧’的人，取他的肉……”
“你再說一遍？”時熙驚恐地看著他，眼睛瞪得溜圓。
虞觀嶽：“……”
“你騙我！”時熙也隻是驚恐了一秒，便反應過來，那絕對不可能。
“不然呢？”虞觀嶽要被她氣笑了，“你還真覺得我會去殺人取肉？在你心裏，我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毫無道德底線？”
時熙：“……真是沒想到，虞先生也會說冷笑話，降溫效果真棒，比空調還好用。”
她說著，還抱著手臂搓了搓，一副被冷到的模樣。
虞觀嶽：“……”
要論嘴上功夫，沒人能比得過時熙。
車廂內沉默下來，氣氛逐漸尷尬起來。
這對一個話癆來說，真是種折磨，就在時熙忍不住想要找話說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原來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摘星塔所在山腳下。
節目組的人先到，看到他們急忙迎上前。
時熙從車上下來，先跟大家打過招呼：“真是抱歉，讓你們大晚上還要工作。”
“沒關係。”周銘安今天也跟來了，笑著道，“虞先生單獨給了加班費，今天你們就算通宵約會，我們也會保證盡職盡責地全程記錄下來。”
“……”時熙看著一眾工作人員合不攏的嘴，就知道虞先生給的不少，頓時有點羨慕，“那倒是用不著，主要他沒給我加班費。”
虞觀嶽拿了點東西，剛跟上來，聽到這句腳步一頓：“……”
“失誤失誤。”時熙還在感歎，“我怎麽忘記了，這是虞先生的任務，我要是不配合，他就完不成任務，真該趁機訛他一筆的。”
周銘安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明明看到虞觀嶽來了，還故意挑撥：“你現在發現還不算太晚，還有最後一個機會——隻要你不肯上去摘星塔，虞先生的計劃就全落空。我覺得這時候你要多少，他都隻能給。”
“好有道理哦！”時熙一拍手掌，看起來很讚同，卻在下一秒表演了一個秒變臉，“但我怎麽會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呢？周PD，真看不出來，你這人這麽壞！剛剛還說虞先生給了加班費，轉頭就坑他，虞先生知道嗎？”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看到了虞觀嶽，都笑起來，還跟著“罵”周銘安。
周銘安：？？？
你翻臉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
“好了，開個玩笑，給大家提提神。”時熙又再次“變臉”，笑著道，“各位老師加班辛苦了。夜裏不比白天，危險係數高，山上路又不好走，可能還有小動物。拜托大家隨時注意腳下，別離開人群太遠，安全第一。”
剛剛才從爺爺奶奶那邊過來，腦子裏始終還記著摔跤的事，哪怕工作人員都是年輕人，但夜裏危險多，她還是忍不住多嘴叮囑了一句。
周銘安微微一怔。
“好了，我們上去吧，速戰速決。虞……”時熙想喊虞觀嶽，一轉頭才發現他默不作聲站在後麵，嚇了一跳，“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吭一聲？”
“剛來。”虞觀嶽平靜道，“稍微等等，這個給你。”
“什麽？”時熙接過他遞來的漂亮盒子，上麵還打了個蝴蝶結，看起來像禮物。
“衣服。”虞觀嶽說，“換上再上山。”
“不是吧？”時熙傻眼，“約會還要換衣服？”
虞觀嶽不說話，意思很明顯。
“好吧。”時熙隻好答應。
這邊也算是旅遊景點，山腳有一排簡易民宿。
節目組臨時租了一間房，用來存放東西，正好可以讓時熙換衣服。
時熙進到屋子裏打開盒子，沉默了好一陣——盒子裏是一套古裝長裙。
就是那種仙俠劇常見的仙女服飾，不過做工細膩、布料柔軟，是一般仙俠劇組都不會買的精品。
裙子很飄逸很仙很美，她也很喜歡，但晚上穿成這樣上山，危險係數又翻倍了。
還有，虞觀嶽送她這套裙子，是說她是“仙子”？
那他自己呢？難不成是“唐僧”？
想想那個畫麵，時熙嚇得不住搖頭——虞觀嶽應該不至於如此簡單粗暴吧？
攝製組可能知道虞觀嶽的計劃，還帶了化妝師，在外麵敲門。
事已至此，時熙隻好迅速換上衣服。
化妝師動作很快，幾分鍾就化好妝，又將她紮成馬尾的頭發放下來，用夾板夾了夾，弄得順滑飄逸：“不需要過多修飾，這樣就很漂亮了，熙熙你真適合這個造型。”
“虞觀嶽呢？”時熙還是對虞觀嶽更好奇，“他扮唐僧，總不能還戴個光頭頭套吧？”
化妝師捂著嘴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時熙打開門走出去，虞觀嶽就站在外麵等著，沒有換裝。
聽到動靜看過來，眼底有驚豔一閃而過。
“你怎麽不換衣服？”時熙沒注意，走上前問。
虞觀嶽微微退後一步：“我換什麽？”
“你不是扮唐僧？”時熙不解。
“當然不是。”虞觀嶽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唐僧會和仙子約會？”
“那唐僧呢？”時熙已經陷入思維誤區。
虞觀嶽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很快就會知道。”
時熙：“……”
他們坐了纜車直接上山，倒是很節省時間。
時熙下纜車一看，才發現所謂的摘星塔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她想象中是一座高塔，實際是一大片空地，旁邊有涼亭和小木屋，可以用來歇腳、放東西和上廁所。
“塔呢？”時熙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這裏不是叫摘星塔嗎？”
“看來你是真沒來過。”虞觀嶽哭笑不得，“叫塔是因為有氣勢，從來就沒有真的塔。”
周銘安這次學聰明了，在旁邊道：“塔有什麽好看？虞先生布置的‘仙境’，不比塔好看？”
這倒是真的。
山頂晚上有薄薄的霧氣繚繞，虞觀在平台周圍掛了貼著花瓣的紗幔，被夜風一吹，跟霧氣纏綿，還真有點小時候看電視劇裏瑤池的感覺。
“虞先生真是浪漫又細心。”周銘安說。
“他確實周到。”時熙想起他做的卡片，趁機道，“他約會前，還給我發了邀請卡。”
“還有邀請卡？好正式啊。”周銘安配合地問，“方便給我們看看嗎？”
時熙從自己包裏掏出邀請卡，邊打開邊道：“做得還挺用心，有個小月球，一打開就會跳……咦？球呢？”
這次打開，卻沒有球球跳出來。
時熙拿著邀請卡用力抖了抖，還是沒有，忍不住轉頭去看虞觀嶽。
虞觀嶽低頭笑了笑，才道：“那是一次性的。”
時熙：“……你不早說？”
虞觀嶽：“你也沒問。”
“這樣看也很漂亮。”周銘安趕緊打圓場，示意攝影師將鏡頭拉出來。
沒有球球跳出來，那兩行字倒是還在，底圖也變成了一張清晰的月亮攝影圖，旁邊還臥著一隻兔子，構圖確實很漂亮。
問題是，時熙之前明明就跟虞觀嶽說過，她要當著鏡頭的麵再展示一遍。虞觀嶽故意不告訴她真相，她感覺他就是想看她出糗。
“好吧。”時熙將邀請卡收起來，忍不住也想找虞觀嶽點麻煩，於是問道，“‘唐僧’呢？”
“誒！”有人忽然應了一聲，“我在這裏！誰叫我？”
時熙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在涼亭側麵，竟然擺了張案台，一個穿廚師服的光頭中年胖男人正在處理食材。
時熙：“……”
救命！！！
光頭男人洗幹淨手跑過來，衝著時熙道：“小師侄媳好，是你叫我？”
時熙眉毛已經緊緊擰成一團：“小師侄媳？”
這是什麽稱呼？
“我師父是虞友信老先生。”“唐僧”急忙跟她解釋，“我姓唐，以前他們都管我切的肉叫‘唐僧肉’。”
虞友信就是虞觀嶽的爺爺。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她要回家！
時熙剛想說話，周銘安在她身後用很小的聲音道：“這是真的，別看唐先生現在發胖了，年輕時候長得可比現在好多小鮮肉好看多了，當年‘唐僧肉’可是南州美食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我小時候有幸跟著大人去吃過一回，現場表演切肉，刀工是真絕，貴也是真貴。聽說唐先生已經退休，花錢都請不到，今晚有口福了。”
時熙：“……”
聽完他這番話，有一種邏輯通順但荒謬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虞觀嶽今晚每一步安排都沒有問題——帶著巧思的邀請卡、漂亮的仙女裙、浪漫的賞月台、已經退休的頂級大廚，都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但就是莫名帶著股濃濃的喜劇色彩。
時熙覺得，也就是自己意識覺醒後放飛自我，激發出了一點社牛屬性，還能保持淡定地站在這裏。
這要是換做以前的她，大概已經轉身逃跑了。
不過，比起她，有人更加社牛。
“唐僧”師叔大概是年輕時候被圍觀多了，對鏡頭免疫，一點也不怯場，熱情地跟時熙介紹：“小師侄媳，我這邊準備了好多種肉……”
“等等，唐……師叔。”時熙聽這個稱呼實在別扭，“您直接叫我名字吧，叫熙熙就好。”
“行。”師叔更開心了，“熙熙你來看看，這些肉類都很健康，不長胖的，你喜歡哪樣就告訴我。”
時熙跟到案台前一看，好家夥，還真準備了十多種肉。
她選了幾種，站在旁邊看他切肉——荒謬歸荒謬，但周銘安說得那麽厲害，她當然也想看看。
唐師叔注意到她的眼神，忽然道：“其實我們算同行，你不覺得嗎？”
“啊？”時熙真是沒反應過來。
他們怎麽會是同行？
“都是藝人。”唐師叔片下一片薄薄的肉，“不是嗎？”
時熙明白過來，誠心道：“那還是師叔您更厲害，我們的‘藝’還有可替代性，您這手藝，非您不可。”
“你果然和電視上一樣會說話。”唐師叔笑起來，“我剛開始給大家表演的時候，還有人說三道四，但讓他們來，他們行嗎？”
“就是！”時熙很捧場，“師叔最棒！那些說您的都是嫉妒您，不用搭理他們。”
“這趟沒白來。”唐師叔樂得合不攏嘴，“不枉我毛遂自薦……”
“毛遂自薦？”時熙抓到重點，“是您自己想來的？”
她還以為是虞觀嶽想的主意。
唐師叔明顯慌了一下，看了眼稍遠處的虞觀嶽，小聲道：“我看了電視，也看到小師侄抽到了‘唐僧肉’，心想這不是為我量身定製的卡嗎？就給他打電話……反正就是那麽回事，你不會生氣吧？”
當然，他的真實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近距離看看小師侄的媳婦。
畢竟他倆結婚都沒擺酒，這樣的機會不多。
“當然不會。”時熙搖搖頭，“是我的榮幸。”
話是這麽說，說完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虞觀嶽。卻見他在地上鋪了張地毯，屈腿坐在上麵，手撐在身後，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好像沒注意到他們這邊的談話。
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已經躲了起來，山頂顯得很安靜。
“你過去坐吧。”唐師叔適時道，“我要開火了，做好再叫你們。放心，很快。”
到底還是約會，時熙答應一聲，來到虞觀嶽身邊。
虞觀嶽看她一眼，朝旁邊挪了點位置。
時熙在距離他一尺左右的位置坐下來，也仰頭去看月亮。
坐在這個角度才發現，今晚的月亮真的特別大特別近，仿佛觸手可及，簡直就是“手可摘星辰”的最真實寫照。
時熙拿出手機想拍張照片，臨時點進日曆看了眼，恍然大悟：“原來今天是農曆十六，難怪月亮這麽大這麽圓。”
虞觀嶽看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麽，不想一陣風吹過，時熙衣服上的輕紗飄帶被帶得飛起來，撲了虞觀嶽一臉。
“不好意思。”時熙也顧不得拍照了，趕緊去抓飄帶，結果按住飄帶，裙擺又飛了起來。
好不容易將衣服整理好，時熙鬆了口氣，忍不住問虞觀嶽：“你怎麽會想到給我弄這身衣服？”
虞觀嶽朝“唐僧”那邊看了一眼，微微偏向時熙那邊，答非所問：“對於‘仙子’元素，唐師叔給了我一個建議——請幾個舞蹈演員，穿著仙俠門派的衣服，等我們約會時，在旁邊跳舞助興。”
時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趕緊道：“這衣服很漂亮，我喜歡得不得了，真是太棒了！”
隻能說，幸好他沒聽唐師叔的。
虞觀嶽無聲笑了笑，繼續仰頭去看月亮。
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跟時熙結婚前就是百分百的陌生人。
前兩天準備約會的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是見過時熙的。
應該是一個中秋節，他跟著爺爺奶奶去看花燈，在觀看節目表演的時候，碰到同樣出來玩的時爺爺和小時熙。節目一般，但飾演嫦娥那位女演員特別漂亮，服裝尤其精美。
看完節目，虞爺爺跟時爺爺聊天敘舊，一個疏忽，小時熙就不見了。
幾位老人嚇得心髒病都快犯了，好在他們很快在旁邊一個賣服裝的攤位前找到了她。
小姑娘盯著嫦娥穿的同款仙女裙，看得目不轉睛。
時爺爺沒有責備她，還說要給她買下來，小時熙卻堅持不要，多問兩次還大哭起來。
虞觀嶽當時覺得這小姑娘性格真別扭，對她印象很不好。
後來才從爺爺奶奶的對話中聽到一點，好像是她媽媽跑了不要她了，她那陣是心情不好，才會亂發脾氣，其實以前很懂事很可愛。
虞觀嶽偷偷朝旁邊瞥了一眼，可能是坐著裙子總被風吹起來，反而不方便，時熙重新站起身，正興致勃勃地拍月亮。
她的眼睛像清水浸泡過的黑葡萄，清澈透亮，仙女裙和烏黑發絲迎風輕揚，嫋娜娉婷，還真有點當年那個嫦娥仙子飄飄欲仙的味道。
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看起來心情不錯。
現在的時熙總是在笑，好像沒什麽煩惱。
她自己大概都已經忘記那個想要仙女裙的小姑娘了吧？
那就沒必要再提起來。
反正也隻是順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