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慕容循回到房間,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路長途跋涉,皇帝正值盛年,嫻妃這等尤物在他身邊, 他會不動心麽?食色性也,即使不動心, 那其他方麵也是動的。況且嫻妃難道不存著脫罪的心思而百般勾引皇帝麽?
男女之間嘛, 有時候天大的事,纏綿過後, 也都成了小事。
慕容循心想絕對不能叫嫻妃得逞!!!
當夜晚膳時,慕容循特意帶來舞姬,這是他親自去當地教坊精心挑選, 是個賣藝不賣身的美人,最重要的是與嫻妃長得有幾分相似,還是在晚膳時,當著嫻妃的麵獻上的。
“回皇城路途漫漫, 想來陛下難眠寂寞, 這不過是臣一點心意, 有美人隨侍左右,給陛下一路上解解悶, 免得看著舊人生氣。”
這舞姬名喚阿漫,生得玉骨冰肌, 與嫻妃有幾分相似, 眾人都看出來了。
蕭鐸眸光冷淡, “朕不用、”
“陛下這是沒看上阿漫?”慕容循道, “不過也是, 這女子雖美,但也比不上宮裏這些年新進的美人。”
鬱靈聽到此處, 放下筷子,她倒要聽聽宮裏這些年進了哪些美人。
慕容循這些話自然也是說給嫻妃聽的,好叫她省省力氣,別再不自量力勾引皇帝!皇帝是不會饒恕她的!!
“對了,嫻妃娘娘你還不知道吧,陛下後宮漸漸充盈,就譬如前年,番邦進獻了兩位公主,舞姿曼妙,十分會討陛下歡心,去年,江南有官員獻上兩個瘦馬,陛下在她們寢宮中流連數日......”
慕容循一連說了十多位新人。
鬱靈越聽越惱,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那真要恭喜陛下了,今日又得了一位美人,豔福不淺。”鬱靈道。
“到了這種時候嫻妃不會吃醋了吧?”
慕容循故意的。
鬱靈笑笑:“怎麽會呢?我戴罪之身,這些都與我無關。”
蕭鐸這個老色胚!
蕭鐸麵色如常地用晚膳,不再言語。
慕容循道:“確實與嫻妃娘娘無關,畢竟嫻妃你在洛陽也是與其他男子如膠似漆。”
他希望這句話能點醒皇帝,嫻妃她的身心都背叛了他,千萬不能再重蹈覆轍。
鬱靈不甘示弱,“是呀,慕容循你怎麽知道?我在洛陽也有眾多追求者。”
蕭鐸瞥她一眼,示意她住口。
鬱靈起身,“吃飽了,先回房了。”
鬱靈在驛站單獨要了一間房,雖然知道慕容循故意氣她,但是她確實好氣啊。這些年蕭鐸身邊真的有那麽多女子???
夜裏蕭鐸上樓,推她的房門,“開門、”
“我已經睡下了!”鬱靈熄了燈,沒有給他開門。
她心裏糾結死了。
未過多時,慕容循領著阿漫上樓來,敲響了皇帝的房門。
“陛下不要這個美人,難道是因為還在意嫻妃?”
蕭鐸打量了一眼舞姬,“留下吧。”
慕容循這才滿意,自己的憂慮是多餘的,嫻妃做下那等謀反之事,皇帝怎麽可能還在意她呢?
隔壁房間,鬱靈根本沒有睡著,聽著響動。
蕭鐸將那個舞姬留下了?
他竟然真將人留下了?!那他們這幾日的纏綿算什麽?
她輾轉難眠,是了,她在他眼裏是一個罪人,沒有資格吃醋嫉妒。
這一夜對她來說太煎熬了,過了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時辰,她輾轉反側,隔壁偶爾發出一點聲響,她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天亮之前,有人又敲了她的房門,除了蕭鐸還能是誰。鬱靈一開始沒有起身,一直到門外的人敲了第三遍。
她才從榻上起身,打開房門後,蕭鐸強勢地闖入房間。
“陛下有什麽事麽?”鬱靈好聲好氣地詢問。
他身上有淡淡脂粉味。
“不陪那位美人,半夜進入我這個罪人的房間,若是叫你的臣子們看見,恐怕不大好。”
蕭鐸靜靜地看著她,抬手合上門。
鬱靈見他要來牽她的手,立即揮手背到身後。
“不是無所謂麽?不是與你無關麽?”蕭鐸問她。
“我是無所謂,但你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慕容循三言兩語就把你激怒了?”
“我沒有。”鬱靈道,“你能有如此忠臣,這些年變著法地給你搜羅女人,我很為陛下高興!”
“你真信慕容循的話?”
蕭鐸抬手點了燈,“這些年確實陸續有人獻上無數美人,不過朕都轉而賞賜給了臣子們。不要被慕容循誤導了。”
“說了不關我的事,我有什麽資格嫉妒。”鬱靈道。
“哦,那朕就給你細數宮裏新的妃嬪。”
“蕭鐸!”鬱靈驚呼,“我就知道你這個老色魔,得了美人怎麽會舍得送給臣子!”
下一瞬蕭鐸眼神凜冽,“你叫朕什麽?”
哎呀。
鬱靈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了心裏話。
“這麽多年,你心裏都是這麽想朕的?色魔?”蕭鐸眼神要殺人。
鬱靈搖頭否認,“臣妾怎麽會這麽想!”
“朕這麽多年對你都是一心一意,否則憑你做的事,你如今還能活著?”蕭鐸眼底怒火橫流,“你才是朝三暮四的那個人。”
“我哪裏朝三暮四?”鬱靈剛開始腰杆還是很直的。
“相、親、”蕭鐸冷冷吐出兩個字。
這......
鬱靈頓時萎靡了,該死,叫人抓住把柄了,“我這不是沒嫁給他麽?”
“還是給人當小妾。”蕭鐸補充道,故意激怒她。
“我、”
“一百兩銀子就能買你?”蕭鐸不留情麵,“去哪裏買?那朕也出一百兩買一個。你往後少頂嘴。”
“蕭鐸你、”
“你難道沒有朝三暮四麽?”鬱靈想起一個人,“當年是誰將淩香環藏在禦書房。”
“朕與她清清白白,人家早已經回了南疆結婚,孩子都會走路了。隻有你還在這吃陳年醋。”
啊?這樣嘛......
“那你這三年在宮裏,總傳妃嬪侍寢吧。就憑這你就不能數落我朝三暮四。”
“沒有、”蕭鐸斬釘截鐵道,“一次都沒有。”
他的眸光叫她心髒怦怦跳,明明是在爭吵,她怎麽臉紅了。
“朕有沒有,你感受不到麽?”
反應了一會兒,她才體會到他這話的深意。老色胚裝什麽情種!!
“你清晨過來,就為了說這些?”鬱靈顧左右而言他,“我還困著。”
天還未亮,蕭鐸靠近她,“自然不止是為了與你說話。”
“分別三年,想夜夜都與你糾纏。”
“別生氣了,朕徹夜未眠,光想著你。”他語氣溫柔,俯首與她額頭輕輕相抵,這透著沙啞的情話,叫鬱靈耳根都紅了,三年未見,他情話倒是說得很順溜!
“你房裏的舞姬......”
“沒有碰她,若趕她出去,慕容循一路上會變著法地給朕塞人。所以還是假裝將她留下吧。”
“你倒是有個好臣子。”
他的唇溫很柔,吻得她漸漸沒了脾氣,跌入軟綿的榻,任由他為所欲為。
......
天亮時,鬱靈翻身坐到他懷裏,身上衣裳微淩。一頭青絲披散肩身,美得驚心動魄。
她發現自己喜歡這般主導,而他也由著她,不過輕輕扶住她。
這樣俯視他,鬱靈覺得蕭鐸更好看了。
她喜歡他出眾的容貌,他身上有著獨特的清冷氣質,高傲的眼神,出塵的容顏,這些都叫她心醉不已。
他是她年少時就喜歡的人。
“我想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獨占你......”她收攏手心,輕輕掐住他的脖子。
鬱靈清楚地知道,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是貪心的,對他怎麽可能不貪心。
好,求你獨占我。
他說。
他的聲音低沉微啞,沉醉的眼神好似經年烈酒,將她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拽,最後徹底沉入湖底。
天亮之後該啟程了。
鬱靈才睡了半個時辰,聽見慕容循敲了隔壁房間的門,“陛下,到時辰用早膳了,陛下?”
蕭鐸正準備下榻。
鬱靈將人拽回來。
“做什麽?”
“他們說我是妖妃,我自然是做妖妃做的事。”
她親吻男人的脖側,故意留下深深淺淺的印痕。
用早膳時,慕容循注視著皇帝。
蕭鐸幾次用狐疑的眼神看他,“怎麽?”
慕容循搖搖頭移開視線,“阿漫挺合陛下心意?”
蕭鐸瞬間就明白了,她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見蕭鐸不言語,慕容循就當他默認了!
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皇帝還是很明智的,不會被這妖妃蠱惑了去,接下來就任憑妖妃怎麽吃醋去吧。
片刻之後蕭鐸道,“你們先行回皇城,朕想一路南下巡視河道。”
“下江南?!”慕容循眼睛都亮了,“臣陪陛下去吧,江南美人雲集!不得不說還是陛下高明!普通美人哪裏入得了陛下的眼。讓王長明押嫻妃回皇城,臣與陛下一道南下。”
“不去了,繼續啟程吧。”蕭鐸麵無表情。
“又不去江南了?陛下?怎麽又不去了?臣很想去啊。”慕容循疑惑。
蕭鐸登上馬車,拉上車窗,不再搭理他。
鬱靈已端坐其中,抱著手臂不悅道:“恭喜陛下有一位好臣子,時時刻刻想著為陛下充盈後宮。”
蕭鐸有些惱火,“還不是當年你做得太過,否則他們也不至於對你憎惡至此。如今倒是不好收場了。”
鬱靈氣焰一下弱了,自己這點事,永遠被他當做把柄。
此時馬車的門再度打開,一個身形纖瘦的美人顫顫悠悠地上來,“大人,慕容大人命奴來侍候大人。”
正是昨日那個舞姬阿漫,慕容循告知她馬車裏坐著的人身份尊貴,隻要好好跟著他,進了皇城,她便能當他的妾,從此過得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鬱靈仔細看阿漫,眼角眉梢,的確與她有幾分想象。
“下去。”蕭鐸命令。
此時慕容循道:“主子昨夜既然寵幸了阿漫,怎麽能將她撇下,萬一懷上子嗣,流落在外可如何是好?”
說到子嗣二字,慕容循瞥了一眼鬱靈。
鬱靈:“?”
這是在諷刺她生不出子嗣?鬱靈偷偷剜了蕭鐸一眼。
“下去。”蕭鐸道。
慕容循笑笑,“那臣帶著她,什麽時候主子需要人侍寢了,臣在將她送到房間。”
阿漫下車時,眼神戀戀不舍。
雖然不知馬車中男人的真實身份,但他生得豐神俊朗啊,哪個女子不愛容貌出眾身形修長的男子呢?
“大人何時需要奴,奴必定仔細侍奉。”
慕容循看著車廂裏的嫻妃礙眼,“主子,後頭還有一輛馬車,叫嫻妃去坐那一輛吧。她一個戴罪之人,有什麽資格日日與陛下同乘?”
“慕容大人說的在理,我戴罪之身,怎麽配與陛下同乘?還是叫美人侍奉陛下左右吧!”
鬱靈直接下了馬車,眼不見為淨。
“嫻妃娘娘終於識時務了!”慕容循道。
嫻妃在他眼裏就是個蛇蠍心腸的人,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心急深沉,當年他險些死在她手上!
蕭鐸欲言又止,見鬱靈真的下車,他話鋒一轉,“既然嫻妃如此識大體,那就讓阿漫留在車上侍奉主子。”
鬱靈一聽回眸瞪他。
慕容循倒是樂了,立即將阿漫塞回馬車,吩咐她小心侍奉。
皇帝終於開竅了!!何必為了一個嫻妃傷人傷己!這樣的女人,再貌美也該棄了。
蕭鐸無視鬱靈的眼神,命人啟程。
金永在邊上全程看著,又看到慕容循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
心想著畢竟同僚一場......還是提點一下他吧。
“慕容大人,陛下與嫻妃的私事,我勸你還是少插手為妙。”
慕容循不滿地睨了金永一眼,“怎麽?你收了嫻妃什麽好處?要處處幫她說話,你忘記她當年是怎麽害你我的了?”
金永:“我隻是覺得......陛下舍不下嫻妃,你也不必強求。”
“陛下若真舍不下她,昨夜怎麽可能寵幸舞姬?如今又怎麽可能趕嫻妃下車,留阿漫在身邊伺候。”
金永閉嘴了,有的人要作死,那他可是真攔不住。
馬車緩緩前行時,蕭鐸便有些懊悔了,何必一時逞強,與她置氣呢?沒有什麽意思。
天降大雪,金永怕到時候積雪厚了再難前行,故而路上不做停留,加速前行了一整日。
鬱靈坐在後麵那輛馬車中,睡了整整一日。
待傍晚到了落腳的地點下車,她遠遠瞧見蕭鐸從馬車上下來,身後還跟著那個舞姬阿漫。
哼!
鬱靈獨自生悶氣走遠了,其實也不遠,就在驛站側邊樹下,氣得狠狠踢樹。
慕容循見雪大,立即取了把傘,預備給皇帝打傘,卻不想皇帝朝著驛站側邊去了,走得飛快。
“誒?陛下去何處......”
慕容循跟了過去,卻聽到了皇帝與嫻妃的對話,他立在轉角處聽著。
“哼,你跟過來做什麽?”
“你踢樹,腳不疼麽?”
“不疼!”
“不要踢樹了。”
“我就踢,哎喲!”
“傷到哪裏?朕說了不要踢樹了。你從來不聽朕的話。”
慕容循心頭一驚,這還是蕭鐸麽?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嫻妃更不像話,明明戴罪之身,竟然衝著皇帝嚷嚷,她不要命啦?
“你過來做什麽?不陪那位美人了麽?”
“朕命人將她送回去,好不好?”
“送回去做什麽??我看你喜歡得很!帶回宮裏夜夜寵幸才好呢!”鬱靈氣鼓鼓的。
“你吃醋了。”蕭鐸這不是質問的語氣。
“我吃醋?我有什麽資格吃醋?你是皇帝,你要喜歡誰便喜歡誰,與我不相幹。”
“是你要將人留下,又是自己下車,如今生氣的人也是你,不講道理。”
“我沒要生氣。”鬱靈重申一遍。
“那你為何要踢樹?”
“你管不著,我踢的是樹又不是你!!”鬱靈抱起手臂,“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當我在洛陽與人成親了,就說是奸夫**、婦,如今倒是變著法地往你身邊塞人。”
“你暫且忍忍,等到了皇城、”
“你就是偏袒他們,他們總欺負我,你也不管管,你也欺負我。”
“朕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說啊。”
......
慕容循眼睜睜地看著皇帝柔聲細語地去哄嫻妃,哪裏還有一絲往日的架子,好似一對尋常夫妻。
可是明明皇帝這幾日對嫻妃態度非常不好,冷冰冰的、
稍等一下。
這一瞬間,他醍醐灌頂,難道皇帝與嫻妃早就暗中......
自己真是個蠢貨!!!!竟然此時才察覺!!!
皇帝哪裏是憎惡嫻妃,皇帝來洛陽是千裏追妻來了!!!
難怪金永方才勸他,別惹嫻妃。難怪這幾日皇帝對他的態度也不好,每個眼神都像是要活剮了他。
他還當是那夜自己找來舞姬助興,導致守衛鬆懈,讓嫻妃逃跑所致。
他明白了,真的全明白了!
如今想來,清晨皇帝脖間那深深淺淺的痕跡也是嫻妃的傑作......慕容循此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他以為自己是為皇帝鳴不平,以為是為皇帝找回男人的尊嚴,沒想到皇帝眼裏,他就是個礙事的絆腳石!!!
男女之間,有時候真的說不好,兜兜轉轉,皇帝好像隻傾心那麽一個人,真真上輩子欠她了。
蕭鐸放下身段哄人,他發現這也並非什麽難事,雖然是入了俗套,但效果很好。
沒一會兒鬱靈就不生氣了。
兩人牽著手從驛站側邊走出來。
“一會兒用過晚膳,我們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鬱靈正說著就看見慕容循獨自撐著傘站在轉角口,眼神十分複雜。
慕容循還能怎麽辦,為了自己的仕途,從前的事都算了吧,“嫻妃娘娘,雪大了,當心著涼。”
說著他將傘撐到了嫻妃頭上。
鬱靈心想,慕容循他怎麽了啊?
此時王長明找過來了,“陛下,可以用晚膳了。”
一眼瞧見慕容循正為嫻妃打傘,他沒好氣地奪過傘,“給陛下打傘就給陛下打傘,怎麽歪到**、婦頭上去了?!!”
慕容循張口,欲言又止。
算了,為了自己的前途,還是犧牲王長明吧,總要留一個人讓皇帝與嫻妃出出氣,不是麽?
反正他悟了,這個倒黴鬼就不是他了。
夜裏,慕容循鼓起勇氣找皇帝談話。
兩人立在驛站二樓廊下。
“陛下就這麽原諒嫻妃了?從前的事就統統都不計較了???”
“不計較了。”
“嫻妃的那個奸夫呢?陛下也就忍氣吞聲了?”
“那是她兄長。”
“哦,兄長啊......”慕容循懂了。
“嫻妃說,朕是她自年少情竇初開時,就一直愛慕的人。”
慕容循:“......”
哦。慕容循欲言又止。
不愧是嫻妃啊,這麽肉麻的情話她是信手拈來啊!!哄得皇帝團團轉!皇帝啊,他那麽心急深沉的聰明人,怎麽被嫻妃玩弄於鼓掌之上呢?
慕容循忍了又忍,沒有忍住。
“陛下,這種鬼話你也信?”
“朕信啊。”蕭鐸語氣認真。
“那陛下往後預備怎麽安頓嫻妃呢?”
蕭鐸望著廊外,大雪滿天,“朕暫時沒想好。”
“若陛下實在喜歡嫻妃,不如就安頓在行宮,陛下想她了,就出宮去見她。”慕容循,“否則她戴罪之身,再在宮裏當皇妃,恐怕惹朝臣非議,王長明頭一個不答應。”
皇帝不言語,應該是聽進去了。
慕容循心滿意足地回了房間。
蕭鐸也推開了房門,臥房裏暖融融的。
榻上的人已經熟睡,占了大半張榻,她這幾日沒了重逢時的小心翼翼,愈加大膽。
往後將她軟禁在行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她身上穿著他寬大的寢衣,露出一雙修長的腿。
三年不見,心中的欲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澆滅的。
他是很在意她,為她神魂顛倒,恐怕這一生都是如此。
古往今來的君王,若真心喜愛一個女子,必定會賜予她或大或小的權勢。
但是此刻在他榻上的女人,背叛過他一次,所以她已經出局了。權勢這種東西,容不得她再沾半點。
將她留在皇城郊外的行宮,就很好。
鬱靈被弄醒了。
皺著眉頭去推他。
“你做什麽?”
自然是做快活的事,蕭鐸去褪她的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