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連著兩夜侍寢,鬱靈最後癱軟在龍榻上,有些受不住。
火爐似的胸膛靠近,蕭鐸俯首來尋她的唇,鬱靈有些厭煩地推他,“陛下為何總是咬臣妾?”
她唇瓣滲血絲了。
“若不是這樣,那該如何?”蕭鐸認真問她,“你那次不也是這麽吻朕的麽?”
啊?鬱靈微微皺眉,狗男人不會以為接吻都用牙咬的吧?那次她不過是借機泄憤罷了。長此以往自己不是經常要被他咬嗎?
“似乎不是那樣的。”她翻身坐起來,捧起蕭鐸的臉,狗男人人菜癮大,連接吻都不會,還要她教,還降她為美人。
金飯碗已經變成破瓷碗了!
“不是這樣,又該是怎樣?”蕭鐸又問。
鬱靈也沒有實踐過,“你別動哦,別咬人。”
素來強勢的男人靠在床欄一動不動。
他的唇形真好看,鬱靈不禁感歎道,輕輕貼上他的唇角,舌尖輕探,撬開他的齒。
有些磕絆,她很生疏,鬱靈跪坐起身,手臂自然地搭到男人肩膀,蕭鐸跟著微微仰首。
漸漸很順利。
她輕輕退開,藕斷絲連,心髒怦怦直跳,臉頰飛上一片紅霞。
明明方才做過比這更親密的事,她為何會這般呢?
正要退開,粗糲手掌控住她後頸,蕭鐸如法炮製。
他再沒有咬她,牙齒也沒有劃傷任何,鬱靈潤眸驟睜,不免愕然。
她不是一個好師父,而他卻是一個很好的徒弟。
......
她後悔了,寧願蕭鐸咬她,為何要教他這些呢?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許久之後,蕭鐸才放開她,鬱靈胸膛起伏。這體驗叫兩人都覺得新奇,鬱靈都不敢看蕭鐸了。
她無措地擦拭額頭汗水,“就是這樣的,不是咬的,陛下。”
“好,往後就都這樣。”
他的聲音低沉得不像話,忽得又俯首,鬱靈驚得要退,但蕭鐸隻是啄吻在她唇角。
這可真要了命了!!!
她臉紅得像柿子,丟人!
“熱死了!”鬱靈抱怨道。
她極少在他麵前表達真實的感受。
“你去浴殿沐浴。”蕭鐸道。
遭人厭惡的冷泉此時倒是成了好東西。
還算他有些良心,鬱靈抬眸飛快看他一眼,男人眼底那尚未熄滅的烈火嚇得她扭過頭。
收收吧!這人真的太重念了!真的夠了!!
鬱靈沐浴完天還未亮,想趁著夜色回月華殿,“陛下,臣妾告退了。”
“等等,這賜給你。”
蕭鐸遞給她一個精美的螺鈿妝奩,鬱靈不明所以地打開,哇,竟然是一套羊脂玉頭麵,他肯定不會好心送她。
“陛下是要叫臣妾送去清寧殿?”
“給你的。”蕭鐸道。
“給臣妾的?”鬱靈萬分驚喜,抱著匣子看了又看,這套頭麵價值不菲,“陛下,真的給臣妾麽?”
這鐵公雞竟然會送她如此昂貴的珠寶?
“可是陛下你上次大賞後宮的時候,也沒有賞賜臣妾東西。”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今夜蕭鐸似乎心情比較好,很好說話,“臣妾還記得,其他妃嬪都有賞賜,唯獨臣妾沒有。”
她很直白地追問。
“不是命你來禦書房取麽?那你怎麽不來?”蕭鐸反問她。
“啊......自己討要賞賜會顯得很沒有麵子,臣妾也是個要麵子的人。”鬱靈嘀咕道。
一不留神又說出真心話,鬱靈覺得自己今日有些奇怪。
“下次朕不會將你遺漏了。”蕭鐸道。
這樣最好!
鬱靈素來愛這些金銀之物,她今夜真的很開心,仰頭去親蕭鐸的唇,親了好幾下。
蕭鐸素來不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原來一套首飾能叫她這麽歡喜。
“明日夜裏還來麽?”蕭鐸問她。
“臣妾若從淩香環那打探到什麽消息,就過來稟告陛下。若打探不到就不來了。”
“你不來,怎麽知道這香料有沒有問題?”
有道理。
“那臣妾明夜再來,戴上這套頭麵來給陛下看?”
“好,朕等著你。”
待鬱靈離開,蕭鐸將那瓶香料丟入廢紙簍。
看來慕容說的不對,冷待嫻妃沒有什麽作用,反而賜她珠寶反而能達到他的目的,蕭鐸命人又去私庫裏取來一支金釵。
***
隔日鬱靈去清寧殿時,淩香環悶悶不樂,“陛下平日多久來後宮一次?”
“隔三差五總來一次。”鬱靈道。
不可否認,蕭鐸是個重欲之人,畢竟還年輕。
“那陛下怎麽不來我宮中?而且也沒有正式冊封我。”淩香環快愁死了,“陛下是對我很好,賞賜了許多珍寶,但我並沒有私下與他說過話。”
“有時候政務繁忙,陛下就不太來。”
“那我是不是該主動去禦書房?”
鬱靈思考片刻,自己若想從淩香環這查出些蛛絲馬跡,實在太難,但蕭鐸不同,淩香環麵對蕭鐸,說不定會露出些馬腳。
所以......不如教唆淩香環主動靠近蕭鐸?
“陛下曾吩咐說妃嬪不許去禦書房打擾他,但你初來乍到嘛,他大約也不會太苛責你。”
“我正是這樣想的!”淩香環握過鬱靈的手,“你覺得我今夜就去禦書房,如何?接近陛下......”
蕭鐸今夜得空,確實是個好時機。
“你快說說,陛下平日裏都愛吃什麽,我想親手做了給他送過去。”
鬱靈苦思冥想了一陣,她也不知道蕭鐸愛吃什麽,“做些補氣血的鹿茸羹?”
“我不太會做這些,你與我一到做?”淩香環道。她入宮之後雖然風頭無量,但其他妃嬪都不願意靠近她,現在隻有鬱靈肯來她宮中。
鬱靈耗費了一下午在小廚房,與淩香環一道學著怎麽燉鹿茸,夜裏她回月華殿之後累極了,倒頭就睡。
淩香環端著鹿茸羹來禦書房,劉歇見了她之後不免奉承幾句,說禦書房裏還有旁人在,要她去偏殿稍等。
禦書房裏,慕容循留意到皇帝今日案上多了一個精致的釵盒,笑著打開道,“臣方才就想問了,陛下這支釵預備送給哪位妃嬪?”
“嫻妃。”
“這又叫嫻妃,不是鬱美人了?”慕容循調侃,“這不過才一夜,變化可真夠大的。”
翻開盒蓋,“這支金釵上是蓋了間宅院麽?”
金燦燦的釵子造型精致繁複,好似一座亭台樓閣,就連垂下的流蘇都是金珠串成的。
慕容循嘖嘖稱奇,“雖然臣平日裏也會賞賜妾室珠寶錢財,但比不得陛下您,陛下寵妃嬪,可真下血本哪,這支金釵好生壓脖子。”
“陛下的妃嬪,一個戀權,一個貪財。”司徒玨在邊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似乎對此十分嗤之以鼻。
“司徒玨你這就不懂,天底下男人掙的東西,大多進了女人的腰包,男人們還樂此不疲,要不怎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慕容循道。
“不過是賞賜些珠寶給妾室而已。”蕭鐸不以為然。
此時外頭劉歇稟告,“陛下,淩小主在偏殿等候多時了。”
“今夜陛下換人了?”慕容循覺得有意思,“這是對嫻妃膩了?”
蕭鐸靠坐禦座,“後宮妃嬪無數,朕不可以換人麽?”
“可以可以,臣等不打擾陛下了。”慕容循樂得見鬱靈失寵,最好是從美人一降再降,他才有可乘之機。
淩香環端著鹿茸羹進殿,小心翼翼生怕出錯,“陛下,臣女特意、”
“禦書房是談政務之地,後宮妃嬪沒有朕的允許,不得擅入。”蕭鐸完全不留情麵,“而且朕吃了鹿茸身上起疹子。”
淩香環被嚇得一顫,眼底流露驚恐,“是鬱美人叫臣女煮鹿茸羹送到禦書房的!”
她終於明白鬱靈這幾日為何來得如此殷勤!為的就是陷害她!
“嫻妃叫你過來?”蕭鐸質問。
“是,這碗鹿茸羹還是鬱美人幫著臣女一起做的,也是她叫臣女在這個時辰來禦書房,她說陛下此時有空見臣女。臣女完全是被她誆騙了!”淩香環恨死鬱靈了,“求陛下饒恕臣女。”
她說完,禦座上的男人臉色愈加陰沉幾分,抬手按住禦案上的盒子,摩挲了兩下道,“不知者無罪,退下吧。”
“臣女告退!”淩香環萬分驚恐地離開。
子時已過,鬱靈在月華殿榻上睡得正熟,忽得被一陣推門聲吵醒了。
因是美人,在如此炎熱的時節分不到太多冰,她額間都是汗,“綺羅?”
進殿的人並不回她,鬱靈眼看著一個模糊且高大的身影朝著內室走來。
“陛下?”
蕭鐸撩開幕簾步入內室,“鹿茸羹你煮的?”
真的是皇帝。
鬱靈點頭,“陛下政務繁忙,臣妾想著為你補身子。為了這碗鹿茸羹,臣妾在清寧殿小廚房忙活了好幾個時辰,淩香環完全幫不上忙,都是臣妾親手煮的。”說不定皇帝聽了還會賞賜她幾樣珠寶。
可是為何蕭鐸看她的目光平靜得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