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和好後, 元星曄就無比期待和元漓一起去秋遊,並且想好展示自己摘果子的技術,可惜到最後也沒實現。
這次秋遊都是二年級學生, 早早就有班車在門口等著, 每個孩子都帶著自己家裏人給準備的零食。
季宴辭坐上車, 他兩手空空, 除了兜裏的破手機什麽都沒,他對這次郊遊並沒什麽興趣,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那邊元漓已經住進主辦方的酒店和師姐匯合,二人默契合奏了一曲。
“漓漓你好像瘦了。”一起排練過後, 金安悠心疼的抱著她又捏又揉, 最後親了一口。
元漓伸手抹了一把臉,“都是口水。”
“好多人想讓我親,你還嫌棄。”金安悠那張漂亮臉蛋上露出委屈表情。
元漓無奈扶額, 之後敷衍也親了她的臉,清冷美人立馬眉開眼笑,反手去群裏炫耀。
那些大佬們都不淡定了,開始艾特元漓喊著不公平, 他們也要,
被他們這麽一鬧騰,元漓心情大好,彎著嘴角在群裏發親親的表情包。
一群人嗷嗷叫, 仿佛沒見過世麵似的。
接下來除了吃飯, 就是彩排,元漓不敢有絲毫鬆懈。
師姐看到她認真的模樣, 搖搖頭,得, 遇上鋼琴元漓就徹底癡迷的像換個人似的。
元漓沉浸在鋼琴音符的快樂之中,也有幾個很高興。
比如王帆母子,他們已經端起紅酒杯,提前慶祝。
“你確定不會暴露?”蔣梅問。
“那人和我從來沒有見過麵,沒人知道我和他認識。”王帆非常自信,“他給我發來信息,已經弄清楚明天各個班級活動的範圍,元星曄那個小組分到的地方,正是下手的好地點,媽,你就等著吧。”
蔣梅點點頭,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而另外一個高興的就是季宴辭,季白羽被幾個喝醉的小混混打斷了腿,而且那地方沒有監控,天還黑,他甚至找不到凶手是誰。
今天放學他沒回家,昨天看到季宴辭吃癟他心情很好,在有人約他去玩,季白羽一口答應,以為這些人是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又重新接受他了。
幾個孩子玩的有點晚,從網吧出來後,各自回去,他當時還哼著歌,根本不知道被人跟蹤。
季白羽十一點還沒回家,他媽媽林美娜才發覺事情不對,立馬派人去找,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他去了哪裏。
等她和家裏司機在小巷子裏找到狼狽不堪,一把鼻涕一把淚,已經昏厥過去的季白羽時,林美娜心裏“咯噔”一聲。
她慌了,指揮司機把人抱起來送進醫院。
但還是晚了,看起來像小混混的幾個人卻是專門幹這行,很知道怎麽下手。
季家武接到妻子電話後,火速趕到醫院,衝到病房門口,就看到六神無主不斷哭泣的林美娜。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問。
“白羽的腿恐怕…”林美娜捂著嘴巴,說不下去,“我派人去查了,那一帶經常有喝醉的混混出沒,仗著沒監控收保護費什麽的,就是警察也很難找到到底是誰,隻能自認倒黴。”
“但是白羽身上的錢和手機都在。”她不解。
“白羽怎麽跑哪裏去了?”季家武皺眉。
“他以前就經常和幾個朋友往那裏跑。”林美娜說。
“都是誰?”季家武總覺得這件事有貓膩。
林美娜說出幾個人的名字,季家武立馬打電話讓人去查。
“你的意思是…”林美娜握緊拳頭,“有人故意害白羽?”
季家武沒點頭,不過從表情來看他是這麽想的。
但很快助理打開電話,沒發現其中的不對勁,所以那些約季白羽的孩子們是清白的。
但即使如此,夫妻二人也責怪他們,明明幾人一起去的,被打的卻隻有白羽,他們當然心裏不平。
“我知道了。”季家武掛斷電話,坐在一旁椅子上,他揉著眉心。
“我們可憐的白羽,到底是誰這麽心狠。”林美娜不停的哭,妝都花了。
“元家。”季家武按著太陽穴給出一個答案,“肯定還是因為元星曄的事情,元家就是瘋狗根本不講道理。”
但就算知道,他也不能去討要個說法。
“媽的季宴辭,白羽就是被他連累了!”季家武踹著椅子。
林美娜聽到不能替兒子報仇,更是傷心。
很快病房門打開,醫生給了確切的答案,季白羽的左腿瘸了沒有恢複的可能性。
林美娜崩潰哭的幾乎暈厥過去,季家武雖然沒失態,但是從他緊繃的麵容線條和握著的雙手就能得知他內心的不平靜。
季白羽醒來更是接受不了大喊大叫,床邊能砸的東西他都砸了。
他才八歲,卻成了瘸子,這是每個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並不用說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
林美娜耐著性子去哄,但是兒子現在發瘋中,誰的話都不聽。
她心疼不已,卻無計可施。
“是誰?到底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他叫到嗓子幹啞,腿部拉扯疼痛的麵部扭曲,這才平靜下來,季白羽盯著母親,眼裏是滔天的恨。
“你被季宴辭連累得到了元家的報複。”林美娜說完抱緊兒子不停哭泣,“但是那是元家…你爸爸說不能替你報仇。”
聽到這話,季白羽呆住。
所以,他受了這麽大的罪,卻無法報複回去,隻能自認倒黴是嗎?
季白羽崩潰嚎啕大哭,心裏無比怨恨季宴辭,怨恨元星曄,怨恨元家不講理的做派。
但是他忘記了如果他不告密就不會有後麵這一係列的事情。
歸根結底,都是他自己作的,雖然他認錯了主謀。
次日,太陽升起,學生們起床吃飯,之後分組往自己分配的地區走。
季宴辭站在原地,看著和幾個朋友說話的元星曄,心裏思考要不要再動一次手呢?
他不得不承認,仇人露出恐懼害怕的表情狠狠取悅了他,季宴辭無比陶醉這種情緒。
但想到了元漓,嗯,先忍忍,等她出國吧。
心裏莫名有些失落和遺憾,但是季宴辭也知道,他雙手不幹淨心裏陰暗,睚眥必報真小人一個,他和元漓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已經擁有了一段美好的記憶,這就足夠了,以後不見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拿起背簍轉身往自己地區走。
京都最大的劇院,此時人滿為患,先登台是小提琴手。
元漓是第三個出場。
師姐在旁邊擺弄自己的造型,之後詢問她緊不緊張。
“不緊張。”元漓搖頭,但她心裏莫名有些不安,不是因為即將開始的表演,而是因為別的。
她努力去思考,卻什麽也沒抓住。
這場表演非常完美,二人配合異常默契,不過下台後,元漓就覺得無比疲憊,和師姐他們說幾句話,就回酒店補充精力。
師姐難得回國一趟,接下來兩天,三人去了景點旅遊又品嚐了當地美食。
周仰給兩人拍了很多照片。
一晃又三天過去。
這天計劃去下一個景點玩的元漓接到了來自季宴辭的信息。
[元星曄失蹤了。]
元漓愣了愣,第一時間以為是什麽詐騙信息,反複看了手機號,她撥通,“什麽意思?”
“來果園的第二天分組摘果子,晚上他卻沒有回來,元家人都來了,也已經報警在附近查找,暫時沒有任何消息。”季宴辭語氣帶著擔憂,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這周圍都是山,我感覺…”
他沒繼續往下說,元漓卻聽出了不樂觀。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感激。
“我知道你肯定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弟弟。”季宴辭道:“其他學生都被家長接回去了,季白羽不知道怎麽被人打斷了腿,季家人現在忙著關心他,所以我隻能暫時還待在果園這邊。”
“你不要難過。”元漓安慰他。
“我不難過。”季宴辭笑聲都快控製不住溢出來。
他可沒有動手,元星曄這次卻遭了報應,怎麽能讓人不開心呢。
“我會繼續打探消息,有新的進展立馬和你說。”他又道。
元漓無比感激,“拜托你了。”
“不用這麽客氣,我們是朋友。”季宴辭道。
元漓心裏一暖。
師姐和周仰進來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金安悠擔憂。
“我弟弟失蹤了。”元漓皺著眉頭,“現在生死不明。”
“我警方認識的有朋友,我幫你打聽一下。”周仰安撫著立馬打電話過去。
金安悠抱著她,揉了揉她的發,“肯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多想。”
元漓“嗯”了聲。
得知元漓是元家人,所以那邊沒有隱瞞。
“如果從山上掉下去不可能沒有痕跡,那片地方我們找了很久,就算小孩摔下去沒什麽大事,但按照體力來看他也走不遠,總之不會憑空消失。”那邊說。
周仰按的擴音。
“周圍最近有沒有出現什麽陌生人?或者鬼鬼祟祟的人?”元漓忍不住詢問。
那邊下意識回答,“還在排查中,這個時節是水果旺季,每天都有各地批發商過來進貨,來來往往人太多了,而且山附近攝像頭有限,很多地方根本拍不到。”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丁藍哭天喊地的咆哮,她已然沒有貴婦人的姿態,現在隻是一個擔心孫子安危的普通奶奶。
元家另外兩位也是心急如焚,這兩天連公司也不去了,隻有溫月是心情最好的那位,不過她麵上也帶著擔憂。
“星曄肯定沒事。”她扶著丁藍,給她順氣。
結果卻被丁藍一把推開,“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媽?你這是幹什麽?”溫月被推的一個踉蹌,非常不解。
“你知道時淵的事情,真的沒有任何舉動嗎?”她就差把這件事是溫月做的寫在臉上。
元國耀父子倆聽完也是審視著溫月。
後者擺手,“我沒有,你不要這麽汙蔑我,時淵,我平時對星曄的好你可是看在眼裏,我把他當成親兒子疼愛!”
元時淵看了好一會,收回視線,“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沒有你和你娘家的手筆。”
他麵對妻子也是毫不留情,元國耀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溫月心裏“咯噔”一下,她要給媽媽打個電話。
不過元家幾人的做法真是讓她寒心,這幾年她是真的在好好維護這個家庭,結果換來的是威脅是懷疑是冷漠。
溫月咬著唇,不在這裏礙眼。
回到房間後,她越來越不安,溫月深呼吸打通蔣梅的手機號碼。
那邊很快接通,“月月有什麽事情嗎?”
“媽,元星曄失蹤這件事你知道嗎?”她詢問。
“月月覺得呢?”
這句反問完全坐實,這其中有她的手筆。
“媽,殺人犯法,萬一被元家知道,我們都會完蛋。”溫月壓低聲音,臉上帶著恐懼。
“月月放心好了,隻要你不露出破綻,我們就不會被發現。”蔣梅安慰她。
溫月根本就無法放心,但她不可能舉報母親,所以強行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蔣梅掛斷電話,看著一旁吞咽吐霧的王帆,“現在人還沒找到,難道還活著?”
“這附近也不是沒野獸出沒,說不定被野豬吃了。”王帆卻是無比自信,他把手機的交易頁麵拿給蔣梅看。
蔣梅從那人信息裏看到了害怕和謹慎,這是做壞事的下意識行為,所以她這下徹底安心了。
果園。
“對了,周大強還沒找到嗎?”丁藍問元家帶的幾個人。
這個保鏢真是不稱職,知道星曄出了事情怕被責備直接跑了,丁藍揉揉眉心。
“沒有。”下人搖頭。
“算了,先不找他。”丁藍又派他們出去找人。
學校這方校長領導早已跑來,畢竟學生是在學校組織的郊遊出的事情,而且出事的那位還是元家的小祖宗。
他們都覺得自己運氣背,但麵上點頭哈腰,擦著汗努力幫忙找人。
萬一那位小祖宗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學校也別想繼續開了。
所以,校方心裏祈禱著小少爺平安無事。
季宴辭混在大人裏,打探著消息。
老師已經知道他的情況,也得知他家長有事不來接他,所以默許他留下,而且對方還好心提醒季宴辭不要往元家幾位麵前湊。
畢竟他和元星曄有過糾葛,元家人看到他肯定會遷怒,他們沒任何底線,可不會因為季宴辭是孩子就不好意思下手。
季宴辭感謝的笑了笑,站在不遠處看著那邊急得火上澆油的元家幾人。
他心情大好。
當聽到保鏢跑路時,季宴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他轉身回到房間,輸入“周大強”的名字,利用暗網查找這人的信息。
早些年這位看起來很凶的男人幫人收過保護費,給人當過打手,後來因為誤傷別人進去蹲了兩年。
但是他很有本事,出來後靠著身手很快打出一片天地。
當然這人的事跡他並不感興趣,讓季宴辭留意的是他的親人。
他有個姐姐嫁了大公司的白領,兩人有一兒一女生活幸福美滿。
但近兩年周大強姐姐的家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姐夫無緣無故被裁員,並且處處碰壁,拿著高學曆的簡曆卻找不到工作。
孩子無緣無故被學校勸退,周大強的姐姐本來是小學老師也被人舉動打孩子被勸退,一家人生活變得困難起來。
周大強本來在外地,近幾個月才來京都,並且有意在接近元家。
季宴辭眯著眼睛,繼續往下查。
元家做事不知道低調,得罪人也從來不放在心上,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有資本。
不過這次他們惹到了硬茬。
季宴辭喉嚨發出愉悅的音符,元家的報應來了。
果然如他所料,周大強姐姐家的遭遇是因為小孩無意弄髒了元星曄的衣服,惹了小少爺不開心。
當時兩家在一個餐廳吃飯,還有人偷拍,季宴辭費了點時間,還找到了被刪除的視頻後續。
視頻裏可以看出來小孩並不是故意的,而且弄髒元星曄衣服後,立馬就道歉,非常有教養,反觀元星曄無理取鬧,後麵過來的丁藍更是咄咄逼人,把小孩直接凶哭了。
小孩家裏人趕來問了來龍去脈,先是道歉,之後商量賠錢的事情,但是丁藍卻依舊不鬆口,小孩家長知道這是遇到不講理的人,也就不在低聲下氣的賠不是,而是條理清晰的講道理。
丁藍被人圍觀被群眾指指點點,覺得失了麵子,凶狠的放狠話然後帶著孫子離開。
這件事過了兩天,周大強姐姐家裏就連續遭受重創,很明顯是元家手筆,但是周大強姐姐家裏沒錢沒勢根本就無法去理論,隻能暗吃啞巴虧。
周大強估計是無意發現了姐姐家的狀況,從而打聽到了原因,特意來京都報仇。
季宴辭關上手機,躺在**,他在思考要不要告訴元漓這個消息呢?
一邊他不想讓元漓一直擔驚受怕,一邊並不想幫元家人,真是苦惱呢。
又過了一周,山周圍翻了個遍,不見屍體不見活人。
很多人也認為是被野獸吃了,但是元家人依舊沒有放棄。
警方盡最大可能找到之前來過這裏的人,可都沒發現有什麽嫌疑。
案情到這裏已經陷入僵局。
丁藍黑眼圈腫著雙眼,很顯然這段時間她根本就沒睡好,元家父子也是如此,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季宴辭這段時間一直在和元漓聊天,不時告訴她進展,安慰她不要太擔心,元星曄吉人自有天相。
說到這裏,他趕緊捂住話筒,之後“噗呲”笑了會兒。
看到元家受到的精神打擊,他心裏樂嗬嗬,但是又一次給元漓打電話,聽到她有氣無力明顯也沒休息好的樣子,季宴辭抿唇,愉悅心情瞬間消失。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抓著頭發,糾結一會兒還是把保鏢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季宴辭沒說自己查到的信息,隻是說這個保鏢突然消失有些可疑。
元漓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聲音都提起了勁,“謝謝你,這條信息很有用。”
聽到她真心實意的感謝,季宴辭有些心虛的摸鼻子。
不用謝,我早就知道但是才告訴你。
掛斷電話後,元漓立馬和周仰說。
周仰直接帶著她和金安悠去了警局找好友。
畢竟這幾天元漓心神不寧瘦了一大截,她肯定很想跟著了解。
看到好友,警官問了兩句話,繼續排查可疑人員。
周仰把得到的新線索告訴好友。
“他們怎麽沒說?”警官皺著眉頭,跑了這麽個人這麽大的事情,元家人卻打算隱瞞。
“估計他們不認為元家的下屬敢造反。”元漓說。
警方聽到這話,看了她一眼,之後安排人去查“周大強”這個人的信息和關係網。
他們警局也有電腦高手,所以找到想要信息的時間並不慢。
當看到對方綁架的原因時,查信息的警員微微皺眉。
元家就因為失了點麵子,就要斷人生路,他心裏罵了句活該。
元漓得知這個消息卻一點也不例外,元家的作風得罪了太多人,很多人因為要繼續做生意繼續生活忍氣通聲,但當他們沒有生路時,就會拚一把。
周仰也忍不住罵元家做法真不是人。
警方立馬發布通緝嫌疑人周大強,一邊打電話聯係周大強姐姐一家,一邊聯係元家幾人說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雖然他們不能肯定事情是周大強做的,但他這時候突然失蹤,怎麽看都不對勁。
元家人火速趕來,聽到元星曄可能被綁架了,而凶手是消失的保鏢時,他們都是一愣,如元漓所想,他們並不覺得保鏢有膽子背叛元家,但當聽完對方可能作案的原因後。
元家人第一反應是破口大罵,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們繼續罵吧。”周仰冷冷地說:“從周大強現在還沒消息來說,元星曄肯定還活著,畢竟他做這件事沒有隱瞞行蹤,但你們繼續不知悔改,恐怕很快就會見到元星曄的屍體。”
元家人這下閉嘴了。
溫月低著頭,心裏疑惑不解,媽媽不是說雇人把元星曄推下了山嗎?為什麽又出現了綁架?他到底是死是活?到底誰才是凶手?
這時周大強姐姐和姐夫來了,聽到弟弟犯了事,他們擔憂不已,趕忙問有沒有找到人。
“他怎麽能做出這種傻事。”周姐姐皺著眉頭。
姐夫拍著她的背,對警方說:“我們一定積極配合找人。”
元家人看到他們瞬間沒了心虛沒了愧疚,剛剛壓下的火氣立馬“騰”一下升起,接著就要上去跟他們拚命。
“我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全家償命!”丁藍直接放出威脅。
從她以往事跡來看,這絕對不是氣話而是通知。
警方對元家更是反感。
“這裏是警局,不要大吼大叫,還有恐嚇是犯罪的。”警官拍著桌子。
丁藍不甘不願的閉嘴。
“你們還沒意思到自己的錯誤嗎?”元漓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此時還在怪別人,沒一點反思,
“如果不是你們平時因為一點小事就報複別人,斷人生路,怎麽可能把人逼到那個地步?”
“我早就說過你們元家的做法有問題,教育星曄的方法也有問題,現在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平時無法無天的報應!”
“你弟弟被綁架了,你怎麽能說風涼話呢?”元時淵不悅。
“嗬嗬,保鏢失蹤你們想過告訴警方嗎?並沒有,因為你們太自大了!”
元漓冷笑,“還是我從同學那裏得到了信息告訴警方,指望你們?你們元家這麽能耐,結果呢?星曄失蹤多久了不是所有人都賣你麵子嗎?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樣的?”
周國耀被諷刺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綁架星曄的人沒有打電話要贖金,說明他不是貪錢,你知道對方想要什麽嗎?”她又質問。
元家幾人眼神躲閃。
元漓就知道不能指望他們反思自己。
“你看看這夫妻兩人,他們一年前是白領之家,再看看現在過的什麽樣子?孩子沒有學上,大人找不到工作,這是要把他們逼人,還不懂嗎?”
“周大強想要你們對他姐姐一家人感到愧疚,讓你們反思到自己的錯誤!”
“我…”丁藍被元漓說的心情複雜,她不知道怎麽反駁。
父子倆也是如此。
“小孩都懂的道理,真不知道你們當大人為什麽會不知道。”小警察忍不住也嘲諷,說完之後捂住嘴巴,“李哥,我不會因為一句話被裁員吧?”
這**裸的諷刺,讓元家人更是臉色難看了一個度。
想到孫子的遭遇,他們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低頭道歉。
“對不起。”丁藍隻覺得難堪,三個字說出來和打她一巴掌一樣。
夫妻二人並沒有說話,他們早在元漓說那些話時就已經哽咽,這一年來他們活的很艱辛,根本就看不到未來,但他們沒辦法改變。
元國耀也說了聲抱歉,“我會補償你們。”
他的語氣卻依舊高高在上。
元漓心裏冷笑,轉頭一臉真摯的懇求,“請你們幫忙聯係上你的弟弟。”
夫妻二人對元漓感官還不錯,而且弟弟和她這個姐姐感情很好,從弟弟願意為姐姐家鋌而走險就能看出來,所以當姐姐也不會看著弟弟走上不歸之路。
之後二人開始聯係周大強。
到了晚上,對方的手機才開機接通電話。
警方立馬定位,卻發現無法查詢。
“我沒有傷害那個孩子。”周大強的聲音傳來,“姐,我知道這是犯法,但是我無法看到你們一家人被逼死,反正我已經有了案底,也不怕這一條,但是巧巧和俊俊還小,他們有更好的未來。”
警方的人聽的心裏不是很舒服,綁架是犯罪這是不公的事情,但是他的原因讓人唏噓不已。
“元小姐在嗎?”他突然轉移話題。
元漓驚訝上前,“你好。”
“我說過你是好孩子,讓我想到了我的外甥外甥女,如果兩人有一位不見,姐姐或者弟弟肯定很傷心,所以元小姐放心我沒有打元星曄也沒罵他,不過他的確做了很多錯事,犯錯就要受懲罰,是這個理嗎?”
元漓“嗯”了聲。
“我就知道你是元家唯一正常的人。”周大強笑聲傳來,
“過幾天我就會去自首,你們放心,不過元家的幾位,你們膽敢再朝我姐家下手,那麽下次你們看到的就是冰冷的屍體!”
“千萬別懷著僥幸的心理,我安排了一些人,他們和我有過命的交情,所以你們賭不起!”
元家本來還想放聲威脅,結果現在都啞火了。
掛斷電話之後,元國耀立馬打電話恢複那對夫妻的工作,並把潑他們身上的汙水洗幹淨,然後又賠了一筆巨款。
他們不打算收,工作恢複是應該的,因為那些事他們沒有做,而且他們有工作能力,至於賠償,不收代表不會元家的所作所為。
兩夫妻倆要走,元漓立馬跟上,她從兜裏掏出一張卡,“你們兩個孩子上學正是需要錢的時候,雖然我不認同元家的做法,但是元星曄是我的弟弟,我不是代表元家,而是代表元星曄的姐姐對你們說聲抱歉。”
二人心裏一動,最後把卡收下了。
看到這一幕,元家人隻覺得又被打了一巴掌。
雖然周大強說過幾天會來自首,但是警方依舊在找對方的行蹤。
元星曄一天不回來,元家人就一天無法放鬆,所以基本都在警局等消息。
又過了一周,周大強果然出現了。
他抱著一個穿著幹淨,戴著帽子口罩的男孩,小孩睡著了。
警察立馬上前,他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丁藍立馬上前接過孫子,看到元星曄蒼白瘦了一圈的臉,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她下意識就要放狠話讓對方生不如死。
周大強看著元家三人,“你們的報應可還沒結束。”
說完,他最後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元漓,之後跟著警察進去。
元家幾人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
元時淵留下來跟後續,另外兩人送孩子去醫院,就怕他身體出什麽問題。
元漓想跟上去,卻被丁藍用仇人的眼神阻止,“星曄不需要你,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孫子!”
周仰無語,這家人到了這個地步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真是無可救藥。
他拍拍元漓的頭,“我們走,不受這個氣。”
元漓點頭,看到弟弟平安回來她就放心了。
周大強自首配合警方調查,所以這案子很快結了,元家本打算在裏麵下黑手,但顧慮他的威脅。
下一次萬一真的下死手呢?他們不敢去冒險。
元星曄身體沒什麽事情,卻一直昏迷不醒,元家幾人輪流守著等著他醒來。
他們焦急不已,心裏非常不安,因為聯想到了周大強的那句“報應才剛剛開始”。
他們開始並不能理解,直到元星曄醒來,看到他們眼裏帶著防備和濃烈的恨。
“星曄,我是奶奶。”丁藍被他這個眼神給傷到了,心如刀割。
“滾開!不要碰我!”看到丁藍要來抱自己,元星曄瘋了般伸手去拍打她。
“醫生醫生!”丁藍顧不上疼痛,立馬叫醫生來檢查。
然而元星曄像是中邪一樣不讓所有人靠近,特別是對元家幾人,他怨他恨他害怕。
他們心情都很沉重,以往親近的孫子/兒子現在卻對自己這幅樣子,他們根本接受不了。
醫生趁機給他打了針,元星曄才安靜下來,呆呆的睜眼看著天花板。
“你們最好不要待在這裏,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緒。”最為親密的家屬,卻被當成危險分子趕出去,丁藍覺得心都碎了。
出門之後,醫生趁機檢查,出來後歎氣。
“他精神方麵受了創傷。”
“啊?哪還能不能治好?”丁藍上前拉著醫生的胳膊。
“孩子太小,治療方法必須溫柔,在此期間你們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很顯然這件事和你們有關。”
醫生說的話,仿佛下了死亡通知書一樣,他們心都在滴血,孫子成了這樣是因為他們?
這就是報應嗎?
丁藍捂嘴蹲下痛苦,她現在才知道悔,父子倆也是臉色蒼白。
醫生隻是初步檢查,元星曄治療過程需要心理醫生跟著。
所以元家很快找了頗有名望的心理醫生。
然而他開局並不順利,小孩對誰都是一副防備的樣子。
他一直吼叫捶打著枕頭,仿佛暴走的小獸。
但就是從病人不穩定的情緒裏,醫生通過對話還是得到了元星曄成為這樣的原因。
他出來,整理著衣服上的皺褶,看著巴巴望著自己的元家幾人。
“他吃喝上沒被虧待,但是曾被人關在沒有光亮的房間裏一段時間。”心理醫生說:“而且從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可以得出一個信息。”
“關他的人一直在和他說一件事,‘你被我抓到這裏,完全是拜你家人所賜,他們想害死我的家人,所以我要報複回來。’”
“不過你姐姐是唯一的正常人,她說的一些話救了你的命,我可以給你家裏人一次機會。”
“隻要他們能意識到錯誤,反省自我,我就放你離開,現在你的命運由你家人掌控。”
小孩子在不見光的地方一直待著怎麽可能受得了,大人都不一定會沒事。
心理醫生歎氣,不知道該說什麽。
元家人如喪考妣,三人終於都不顧形象哭了起來。
“是我們的錯!”
“怪不得星曄會怪我們,如果不是我們…”哪怕人被送回去,他們都沒真正悔改,想到這裏,丁藍手指甲嵌入肉裏,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孫子啊,奶奶對不起你!”
元時淵雖然沒崩潰大喊大叫,但也捂臉哭了起來。
兒子之所以這麽遭罪,是他們啊,但凡他們三人之中有一人早點醒悟,星曄也不會被關這麽久。
元國耀一向威嚴精明,但聽到真相,他的身軀忍不住佝僂,人瞬間老了許多。
他真的做錯了事啊。
元漓說的對,他們的做法隻會害了星曄。
對了,元漓!也許元漓能救星曄能讓他恢複過來!
想到這裏,他看向妻子和兒子,“我們去找元漓,周大強說是看在她麵子上放星曄一馬,星曄肯定不恨她,也許會讓她靠近!”
“對對。”元時淵也跟著點頭。
丁藍臉頰一紅,“之前我說不許她再去看星曄…”
“現在麵子重要還是星曄重要?”元國耀大罵,“要不是你因為一點事斤斤計較讓人家走投無路,星曄能遭這麽大罪嗎?”
丁藍不敢說話。
“漓漓萬一不同意怎麽辦?”元時淵擔心這個。
“她不同意,我們就去求她,哪怕是給她下跪,星曄絕對不能有事。”丁藍已經下定決心,在孫子麵前,尊嚴麵子都不算什麽。
元國耀雖然微微蹙了蹙眉,卻沒任何的反對意思。
三人急衝衝往醫院外麵趕,元時淵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讓人查元漓住在什麽地方。
“什麽?她準備出國了?”他聽到這個消息,聲調都破了音,“去機場!爸媽快去機場!元漓準備出國!”
老兩口立馬慌了,上車後指揮司機往機場趕。
丁藍雙手合十祈禱,元國耀也帶上焦急,仿佛丟失百億的單子一樣。